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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你是人造人，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夏佐，”鄀九州说，“这才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黑发军人将夏佐拥在怀抱中，两个人额头抵在一起。
又是那种感觉，夏佐想，眉心像是被针刺一样。
他脑中的精神领域微微跳动着，一个非常黯淡的光点闪烁一下，和他抵着额头的鄀九州感觉到自己的烙印，眼神了然。
哨兵继续说：“你有厌恶，也有喜欢，你喜欢我，夏佐……至于爱，现在只要我爱着你就足够了，我们还是时间，就像我教你怎么做一个好上司一样，以后我教你什么是爱。”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倒流。
夏佐回忆起几年前他在废弃的米斯特研究所，绝望的李道林向他伸出手，问：“你想成为一个人活下去吗？”
现在，鄀九州握住他的手，说：“我教你什么是爱。”
人造人垂下眼。
“……好啊。”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鄀九州沉默片刻，语气突然高昂起来，“为了庆祝我们确立关系，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里……”
“咚咚咚！”
有人在外面敲门。
“李课长，我是第一课的罗文，紧急情况请开门！”
夏佐稍稍柔软的眼神顿时凛然，推开鄀九州整理一下自己被某人揉皱的衣服，才刚刚放下手，门外的人就踹开了门冲进来。
五个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彪形大汉，加上领头的，之前在走廊上见过一面的第一课课长罗文。
六个人进来先是扫视一圈，紧接着五个黑西装大汉就分开，训练有素地占据了包厢的角落，做出保护的姿态。
罗文课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确定包厢里没有危险，才去打量包厢的两个主人。
李夏佐和鄀九州，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虽然他很奇怪这两个在外界被传为宿敌怎么会回身处同一个包厢——重点是情侣包厢——不过媒体报导和传闻总是不尽不实，作为特务的他早就习惯。
这两个人现在的姿态……呃，他们之前该是在做什么？为什么鄀中校要瞪他？
罗文课长心里冒出几个猜测，每一个都让他心灵抖一抖。
第一课是负责暗中保护政要的特务，和负责虫族间谍的第七课有过几次合作，作为老一辈的官员他也和属下们一起看着李夏佐的资料感叹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
第七课的夜莺上校，正是新时代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鄀九州……他不是佼佼者了，应该说年轻人中除了李夏佐，没有人能比拟他的优秀。
这两个人要是出了问题……
罗文课长不再去思考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波涛暗涌，而是恢复办公时的公正态度。
“李课长，在三个小时前被确认为恐怖组织的战争激进派刚才秘密向政府发来消息。”
第64章 大酬宾杀神一加一（）
“战争激进派？”鄀九州皱起眉。
哨兵终于从过度兴奋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回忆起不久前在梭车上和夏佐谈论的有关战争与和平的问题，他不由地瞥向夏佐。
罗文课长也看着夏佐，他们发现灰发的上校仅仅是垂眼一瞬，看上去并不惊讶。
夏佐当然不惊讶，听到这个消息他甚至有一种果然的感觉。
哨兵敏锐的五感能注意到常人难以察觉的预兆，而向导的预感更近似于某种天启，这几年越发躁动的精神领域碎片微微颤动，而夏佐和鄀九州对视一眼，立刻做出决断。
鄀九州：“拿些装备，我们走。”
夏佐：“好。”
两人的交流可谓若无旁人，什么都还没有说的罗文课长一愣，“什么？”
鄀九州一马当先，夏佐跟在身后，被抛下的罗文课长也只能追上去。
哨兵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战争激进派知道夏佐在演唱会现场？他们用演唱会观众威胁？他们要求见到夏佐？”
全部正确，不愧是安将军的学生，知道一些事情的罗文课长想，点点头回答：“没错，非常恶劣的人体炸弹，我的手下正在观众席中进行初步检查……”
他的话被夏佐打断。
灰发上校冰冷冷说：“a区124；432，b区67，d区70，f区255，e区321；5，我在二楼观察时发现的可疑人物有七个。”
罗文课长：“……哦，多谢多谢。”
这位擅长中庸之道的特务官员没有说出你们不是在约会吗为什么还观察了可疑人物难道这是情趣这种话，中年人飞快的将七个座位号报给下属，让他们去偷偷检查。
鄀九州也在联络人，以简讯下达命令，他头也不回冲在最前掩护身后的夏佐，一边说：“战争激进派的目标不是要在演唱会中制造恐慌，制造恐慌只是他们的手段，人体炸弹是弃子，他们只是要逼出小白脸来。”
罗文课长：“……小白脸？”
鄀九州：“哦，是他。”
夏佐：“是我。”
罗文课长：“……”这两位的默契度是不是太高了些。
中年人的吐槽无人知道，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依旧进行着他们默契十足的交流，
鄀九州：“只要我们离开他们就不会对演唱会观众动手，不过，外面一定设了埋伏，时间紧急人员调遣不及，小白脸你……”
哨兵回头，本来据他一步之遥的夏佐已经赶上他，此刻和他齐头并进。
夜莺上校的标志物，泛着幽蓝光芒的长刀被提在手中，夏佐瞥一眼鄀九州，语气凛然。
“冲出去，杀了他们。”
“哈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大闹一场吧小白脸！”
身后的六个人只感觉自己是多余的。
一行人奔跑在贵宾包厢的走廊上，一路上的头顶着各种盘子杯子的服务机器人被他们冲撞得东倒西歪，“故障，请绕行”的机械声此起彼伏，动静大得不少包厢里的哨兵打开一道门缝看热闹。
“特务……”
有人小声说。
路过的时候鄀九州瞥向门缝后说话的人，一个议会里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目光越过这个人看向包厢里，和里面的老人对上视线。
视线一触即分，鄀九州的表情像是踩到狗屎一样。
包厢是以他的名义订的，知道夏佐在会场除开之前几个演唱会工作人员就只有进包厢前遇到的这几个人，要是这个老不死泄露的情报……靠！
短短几秒里鄀九州脑中转了各种思绪，此刻放弃电梯冲下楼梯的一行人刚刚奔到一楼，在楼梯口遇到收到老大简讯的王岑，如今已经是王牌步兵专用维修师的他早就拿出几块铠甲。
“单兵作战铠甲的部件，这家伙出来就只带了几块，”鄀九州略带嫌弃的点评，“比不上武装骨骼，聊胜于无。”
一行人侧目。
出来听演唱会难不成还要带着武装骨骼吗？
“老大你将就着用吧，”带着眼睛像一只斯文禽兽的王岑说，“我回去听我女神唱歌了。”
两个人装备好，夏佐拦下打算跟着他们出去的六个人，摇摇头说：“罗文课长……”
“你们跟着干什么？添乱吗？”鄀九州认真说。
第一课的六个人脸色青红。
发现鄀九州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夏佐沉默片刻，对给他们带消息的罗文课长点点头，“明天见。”
鄀九州：“走了啦走了啦！”
一直目送两人离开，第一课的人面面相觑，半晌罗文课长问：“和第七课的人打招呼了吗？”
“打了……课长，我们确认的几个炸弹携带者突然昏迷过去，监视的哨兵报告他们体内的炸弹也停止运作。”
有人小声提议：“要不……我们现在把李上校和鄀中校给喊回来。”
“炸弹失效当然是他们在外面已经交手，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有被发现的炸弹……首都防卫军和警察署都已经联系，交给李科长自己解决吧。”
“可是，上面不是说不要把这件事暴露在民众面前吗？那样的话近地防卫军和警察署都不会派遣什么人支援吧？”
“闭嘴，”罗文课长转身上楼，“不关你的事不要多说。”
***
李朝歌办演唱会的地点是首都中央体育馆，因为平时基本上没有人来，虽然交通便利却颇为偏僻。
夏佐和鄀九州下到负二楼的停车场，发现停车场的灯光似乎因为故障而熄灭。
鄀九州的车所停的位置距离他们有一百米的距离，不算太遥远，对于夏佐鄀九州这样的变态来说，不过是四五秒的事情。
但两人迟迟没有踏出一步。
两个人都展开光屏接收消息。
“无论是哪边都没有动静，一个支援的都没来啊。”鄀九州首先总结，“小白脸有人针对你呢。”
“队员们被拖住了……”夏佐皱着眉。
大部分队员都有自己的项目任务，少数几个能抽出时间来的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所以，”鄀九州貌似头疼的扶住额头，语气却是十分期待，“我们只能按照你那个粗暴又简单的方案行动了。”
“谁先摸到车门？”
“这个主意真是棒极了。”
夏佐右，鄀九州左，两个人并排，脚踩在楼梯口与停车场水泥地相交的那条缝隙上。
“一。”
黑暗中机械运转的嗡鸣声突然大了一倍。
“二。”
夏佐将长刀树立在胸前。
“三。”
两人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了出去。
两台武装骨骼站在他们前往梭车的必经之路上，就在他们冲出来的时候，手臂化作的四座炮台准备就绪，炮口突然飞速转动。
从炮口中射出的不是粒子光束也不是电磁弹，而是盈白如雪的刀片！
“刀片机关格林1727……真是舍得下本钱。”以曾经走私团伙老大的的眼光进行估价，鄀九州几次变换轨迹，将刀片风暴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