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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烟儿本来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之意,见了方落这般举止,却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心知自己不仅谋略比不得他,就连处乱不惊的这份心胸也不如。当下抱拳还礼,干净利落的说:“不必多礼,这位是天庭三公主。”
方落一撩衣襟拜倒在地,在他如玉的面容上丝毫看不到惊讶:“方落拜见三公主。”
三公主淡淡道:“免礼。烟儿有事吩咐你,你要用心去办。”
“是,方落明白。”
翟烟儿道:“有逆党大军围困方府,多蒙三公主搭救,天兵天将前来诛杀逆党。”
她一指跪在地上的许娇娥:“此贼诓骗了主公,主公许下纳妾之言,此贼应是逆党奸细,意图害我,也是三公主相救我才能安然无恙。被擒获后,方才忽出狂言,说主公命他带话给我,杀了你。”
方落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春暖花开的微笑:“她可有凭证?”
翟烟儿满意的笑了笑:“并无凭证。请你过来,就是要让你自己查一查,她为何突然要至你于死地。”
方落道:“搜身了么?”
翟烟儿道:“并未搜身。”
方落的目光还是那么平静悠长,他看了看许娇娥,忽然又走到她身后微微蹲下一点,带着怀念的目光遥望着战场。先是皱了皱眉头,忽然又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问许娇娥身后看着她的小校:“此女一直跪在这里么?”
小校面带愤恨的点点头,却不言语。
方落缓步上前,旁人正要拦阻,他恰到好处的停下脚步,带着谦和温润微笑:“方夫人,我已明白了。外面战场上,甲胄鲜明的双方,一方是方侯的兵将,另一方则是天兵天将。双方看似在追杀逆党,实际上已经被打乱了阵脚,双方都已相克的五行排列。而且,夫人请避开天空中的大战,但看地下,双方尸体渐成阵式。”
“什么!”“这不可能!”“你胡说!”“天哪!”“怎么可能!”一连串娇滴滴的惊叫声爆发开。
翟烟儿霍然扭头,看着方落所指的方向,她去只看到飞在空中打斗着的兵将们。刚要回头询问方落,忽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方落刚刚站过的,许娇娥的身后,微微蹲下一点望向战场中央。
她是方依土的管家,也是方落的管家,自然和他有默契。虽然现在身份调换了,那份对能力的认可和不必说出口的含义,却还能懂。
天兵天将的阵法复杂的叫人看不懂。方府这三千弟兄虽然没什么精妙的阵法(因为方落不行方依土不会,其他人都不会),但也是几个人结三才阵攻守兼备,大致上是按五行相生来组合的,最起码要避开相克。要不然一人抛下一道道烈焰,另一人招来无数冰刀从天而降,俩人相聚不远,然后火灭了冰化了,对方捡了个便宜。
现在异类且杀且退,把不少人都打乱了,而且还刻意引导着天兵和方府兵将按五行相克的顺序排列。不仅如此,不时掉落的尸体受地上几个黑袍道人的引导,在草地上叠摞的逐渐排列出一个玄妙的图形。由于漫天都是捉对厮杀的兵将,没人有心思往下看,而众人的目光也被天空中打斗的人挡住了,除了许娇娥之外真没人发现。
翟烟儿要用黑话高声命令下面的弟兄,方落恰到好处的抢在她开口之前,道:“夫人,不要用黑话。你动手。”方落知道要用黑话,免得让敌人听懂了,但说黑话有损于方府形象。
翟烟儿皱着眉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想这话是总能料敌于先机的方落,自己要做什么被猜中了不算什么。她下意识的服从了方落的话,脚尖轻点,如一朵飘落的红花,轻盈的落在地上。
三公主诧异的看了眼方落,心说难道翟烟儿这个方夫人名不副实么?怎么能听他的话。
那双刚刚养的秀气而白皙的柔荑按在草地上,运起她所修的《移山妙道》,面前不远处渐渐成型的尸阵方圆五亩。翟烟儿苦修和双修得来的全部法力疯狂的灌入土地,拔地而起而的土墙捆住了引导尸阵的黑袍道人,他们用刹那间破掉了土墙,翟烟儿则用这刹那间造出了无数深峡、假山,辛苦引导和隐匿的阵法瞬间就破坏一空。
距离她最近的异类早在她把手放在地上的时候就扑了过来,却被陈良挡住,一道全都砍成两截。也不知道陈良这样容貌清秀,爱穿白衣的男子,为什么一上战场就喜欢把人砍的四分五裂,用四溅的血去染红衣裳。就连一向霸气而勇猛的方依土,都没有这种爱好。
陈良按落云头,停在离地半米的地方,他那一身清朗俊美的白衣早被异类的血染红。一般的仙人打斗时外放的法力会把风、落叶、血、攻击等所有东西都隔绝在衣裳外,陈良外放的法力特意把所有溅过来的血都放过。
黑袍道人们引导了半日的尸阵,被翟烟儿一道法力弄得地上高低差距甚大,破了还没成型的尸阵。一个个气的要吐血,齐齐飞向翟烟儿意图报仇。
陈良手中钢刀忽然消失,手中一挽,出现了弓,直接将法力凝结成箭,弓上直接搭了三只法力箭。他不仅是三箭齐发,还是连珠箭,快如流星的箭被黑袍道人的法力挡在体外,却猛地炸开,把地上炸了个大坑。
陈良本就有百步穿杨的箭法,非常自傲,可惜成仙之后觉得箭法甚是无用,又舍不得他父亲陈家小李广的称呼,苦心研究怎么把道法和箭法融为一体。譬如用符咒,或是用法术,总归搭弓射箭一定要有!
金五是水修,他在翟烟儿出来之后吓了一跳,一边打斗一边注意着情况,看黑袍道人冲了过去,立刻一斧把身边一人劈成两半,把水遁改成血遁,融入了被劈碎那人四落的血珠,消失了身形。
血珠悄无声息的落到一黑袍道人身后不远,下落的血珠猛的拐了个弯,凭空出现一把宣花板斧从脑后把那黑袍道人劈成两片,然后他才出现。
陈良见状,和他更是配合默契。双发的连珠箭因为无须取箭几乎连成一条直线,一瞬间就将了金五下一个目标的护体法力打的摇摇欲坠。金五快速斜劈,前有连珠箭后有猛斧,这黑袍道人的道法尚未用出,就生死人手。
方落已经缓步走到栏杆之后,关切的望着战场形势,面有得色的微微点头。他那一身白衣,那清逸飘渺的气质,和这战场上血光四溅的杀戮甚不相符,可纵然他容貌绝妙,却没有一个人会因此轻视他的才华。
王乾已经乘此机会扶着由于紧张而用了太多法力的翟烟儿回到小楼,他面色阴沉的盯着方落。
方落却看着战场上的形势,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止归不在这里。”
王乾呵道:“方……落!你意欲何为!”
方落温和的看着他,不以为意的露出一个温柔而包容的微笑:“止归若在,纵久攻不下,士气比现在好。”他口中纵然久攻不下敌人,也会让士气高涨的方依土,正在对那金乌久攻不下。一边互相攻不下,一边互相骂阵。
最后一个黑袍道人在尚未能接近小楼的时候,就被拿出刀的陈良和高举宣花板斧的王乾前后夹攻,刹那间就损命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传了一道流光出去。然后就死在陈良和王乾那舍生忘死的猛攻之下,这二人皆用了全力,却无论对方怎样躲闪拨挡,都不会误伤了兄弟,他们总能未卜先知的避开兄弟的利刃,这份默契叫人愤怒。
那道流光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金乌手里。
金乌接了流光,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捷报,而是“方府久攻不下,天庭大兵围剿,臣等伤亡惨重,主人莫来送死”。
他心都在滴血,却扯出一个狞笑,盯着头顶的天河水:“方依土!贱婢!你那方府已被我大军攻破,你那新夫人熬刑不招。你若尚有几分情义,说了扶桑木的所在,我便放你二人一条生路。”
那天河水平稳而狠毒的当头压下,趁着他分神看信息、说话的功夫又压进了不少。天河水由方依土操控,她的心如果动了,水就会乱,金乌就能趁机逃出来。
这也是方依土运气好,若不是异类为天道所不容,修行不能寸进,小金乌保持了当年的水平,空度了四千多年的时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他要是有进步,方依土死定了。
金乌凄厉的叫了一声,身上的烈焰又弱了几分,哭嚎啼血似的叫道:“你舍得让翟烟儿受尽折磨而死么!”他声音中悲苦无限,满是痛楚,这也是当年妖族的一个秘法,用法力演化的声音,最能催动七情六欲。
方依土虽然修心,但确是修的不咋地,听了这声音立刻就流下泪来。“翟娘舍得,我也舍得!”她泪流满面,微哑的声音满怀悲愤的喊道:“我方依土,宁死不降!娘子也一样!”一瞬间,所有的痛苦都想了起来。
她的腰情不自禁的弯了下去,似乎已经承受不住那些过往的苦痛,似乎承受不住这沉重的责任,却在一刹那之后带着滔滔泪水挺直了腰。是有敌人,但还能战斗,是有痛苦,但还有兄弟,怎么能退缩。
哪怕战死,也不能退缩半步。
我方依土,没在敌人面前完过腰。
我方依土,所有的仇敌都做了刀下之鬼,哪怕强如凡间的帝王,是仇敌也得死!
这厮的话不可信,就算是真的……别说被抓的是翟烟儿,就算是方落,就算是方牛,就算是方笑柔,一样要战斗到底。母亲在身后被斩首,自己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去。
义子被杀,自己走投无路也要拉方落同赴死。
她瞠目欲裂,眼中流下血泪,声音沙哑的几乎不能听,死死的瞪着金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我停手,你也不会留我性命。我也一样。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凄厉的长啸,平白无故的叫人想起了重伤的野兽。
野兽越是重伤,就越是疯狂,攻击猎人的时候就越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