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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妮卡美目一凝,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浮生,精神力更是早早放出。
在她“看”来,陈浮生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无限的美感,甚至无需念诵咒语,天地间乃至水元素位面的水元素就如同河流涌向大海一般,纷纷朝着陈浮生身边汇聚,按照他的意念排布组合。
好似士兵遇到君主一般!
这一点,她这个水元素的魔法师感受再深刻不过。
按照她的认识,吟游诗人大多只会一些加持辅助性的魔法,很难做到像陈浮生这般操控水火如臂使指。
“难道这位陈先生确实有什么特殊的血脉不成?”
打量着陈浮生异于常人的发色眼眸,维妮卡若有所思。
维托摸摸脑袋,感觉头都要大了,那个水人身上红蓝线条纵横交织,再加上分布在全身各处,被陈浮生特意标出的几十处光点,就如同一张复杂至极的军事地图一般,骑士虽然精神力超过常人,但毕竟习惯用拳头和刀枪解决问题,对于这些实在不怎么擅长。
仿佛看出了维托的困难,陈浮生随手收起水人,嘿嘿一笑道:“你没有我们流派的根基,想要立刻理解确实有些为难你了,这样吧,在我们家乡,武者之间有这么一句话,大意是指在学会打人之前,要先学会挨打,这样吧,拿起你手上的剑向我进攻,我让你切身感受一下我们流派的武技。”
“这样也好。”
维托精神一振,但看看陈浮生双手空空如也,再回头看看背后墙壁上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标枪,长枪,大剑,又不禁皱起眉头,“陈先生您擅长什么武器,我们家族立刻……”
“不必了,我用这一件足矣。”
看着陈浮生从腰间拈起那根青翠得似乎要滴出水的笛子,维托眉头皱得更深,他昨晚见过陈浮生以此施展魔法,知道除去乐器外,应该还是一件不错的法杖,可是这么脆弱的东西放在武者的战斗中怕是一碰就碎,而且和这支笛子一样,陈浮生的双手也未免太过秀气了些,十指修长细腻,没有一处茧子,甚至连一丝毛孔都看不到,这可不是一双握过刀剑兵器的手,虽然这位陈先生已经展示过他对力道的精妙掌控,但真刀实枪地动起手来,怕是没有多少力量可言。
下意识看看温德,见他点头示意,维托这才忽然醒觉,虽然陈浮生习惯将法力收起,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却是一名实打实的黄金阶强者,就算失手,自己也没有任何能够伤害到他的可能。
拔起长剑,随手挽个剑花儿,在向前踏去的时候,维托已然调整好呼吸步伐,眼中除了陈浮生再无他人,最后几步猛然加速,手中长剑上悄然升起一道土黄光泽顺势劈砍而下。
“不错,单从力量上来看已经不比打通几十处窍穴的高手猛将差上太多。”
面对这带起呼啸风声的一剑,陈浮生微微一笑,并不退让,反而迎面而上,竹箫在剑锋上轻轻一点,那一层虽然单薄但其实沉厚异常的土黄色斗气就自溃散无形,维托只感觉长剑上似乎被雷电击中一般,手臂一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酸痒,软绵绵的,说不出的难受,就连往日流淌在身体间的斗气也是提不起来。
“好厉害,这就是所谓的截脉吗?!”
后退三步,维托长出口气,顺势抖去剑上那份残存的余韵,运起呼吸法将气息调整,然后再次向前冲去,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这一次并未完全将斗气完全加持到剑身上,而是灌输到手腕,指掌上,用最快最大的力量尽情挥舞,不断变换方位,手中长剑带起一轮银光,就如同一具快速转动的风车一般。
陈浮生摇摇头,这种好似孔雀开屏的剑术,看起来变幻无尽,对付低手果然无往不利,但真要解决,只需要全力一击就是,不过既然是要向这位贵族少爷展示截脉之法,就要换个法子。
有如闲庭散步,说不出的悠闲,陈浮生缓缓举起手中那支不足两尺的琴箫插入漫天剑影之中,钢剑与竹箫相遇,居然带起数十道金铁交击的铿锵之声,有如雨落,连为一线。
上一次维托主动选择退去,这一回却是逼得他不得不退,连续后退七次,一步大过一步,脚印也是越来越深,等到维托稳住身形,十数点寒光飞散开去,手中那口碳钢长剑连上剑柄也才不过剩下短短一尺。
单手一抓,将那十数块向着四周崩散的碎片齐齐捞回,陈浮生饶有趣味地看着维托大喝一声,双手并持那柄一直单手所持的残剑,然后身上就爆发出一股远比之前猛烈的斗气光华,每一步踏出都在训练场坚实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斗气灌输到这口现在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剑身上,吞吐出两尺长三指宽的剑芒,狠狠向着陈浮生斩下。
剑气所至,带起一阵狂风,无数尘埃激荡而起,在阳光中显露无遗,自维托脚下更是现出一条指许长的整齐裂缝向着陈浮生延伸而去。
这一次陈浮生根本懒得动用那口绿竹剑幻化的琴箫,将箫重新插回腰间,摇摇晃晃,带起一串奇异步伐错过剑芒,屈指一弹。
这一次斗气散去的速度远比之前还要迅捷,保持着前冲势头的维托呆呆地看着掌中那一口斗气长剑再次恢复为空空荡荡,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见陈浮生右手一探,抓住一条臂膀,一拧一转,然后顺势一抖,就有一股细微但是异常凝练的力量顺着陈浮生的五指传入体内,直直灌向四肢百骸,在这刹那,维托本能感觉到全身每一块骨头,每一处肌肉,甚至连发梢肌肤都被这位陈先生掌控,对方可以像堆积积木一般随意摆弄,而体内的斗气居然没有一点反应。
第七章 箫音惊神谕()
“真是神奇。”
看着陈浮生在身上随意拍打几下,原本瘫软在地的维托再次站起身来,温德就算依旧觉得这种战斗方式在混乱的战场上用处不大,也不禁感慨这种手法确实称得上一句精妙绝伦。
“其实这些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神秘,和打断手脚从而让对方的行动能力丧失一般无二。”
感受到维托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更加端谨,陈浮生慢慢说道:“比如说武者攻击的时候许多时候都是向着心脏胸腹的要害位置,其实除去伤害那些重要的器官组织外也是因为它们是那些能量流通的要道,只是常人感受不到这么细微的东西,只能覆盖整个层面,有许多浪费,虽然限于境界,维托你做不到这个地步,但接下来的日子你可以尝试着从感知自己体内的能量流动开始入手,将体内的斗气运转速度放到最缓最慢,最好再去向那些医生请教一些这方面的问题。”
不去理会若有所思的维托,陈浮生转头看向维妮卡,笑道:“维妮卡小姐是真正的魔法师,论法术造诣肯定比我这个半吊子要强,魔法师的身体毕竟脆弱,在我看来维妮卡小姐倒是不妨也学习一些近身格斗的武技,其实我们流派的这种武学心细如发的女性比起男人来更加容易掌握。”
“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算耗尽一生的精力也难以攀爬到魔法的高峰,哪里还敢把眼光放在其他领域?”
眨眨眼睛,顺手将如同瀑布般披拂下的海蓝长发挽到背后,维妮卡俏皮一笑,道:“不过就连您所使用的乐器我都辨认不出来,更不要说亲眼见过有突破到黄金阶的吟游诗人,不知我们有没有这个幸运见识您在音乐上的造诣。”
听到这句话,不要说刚从思考中醒过神来的维托,就算对于音乐诗歌这些东西一点儿都不了解,也没有任何兴趣的温德都是精神一振,眼睛紧紧盯着陈浮生。
黄金阶的武者或者魔法师虽然称得上难得,但单单他们所在的神圣同盟中就有不知多少,然而黄金阶的吟游诗人恐怕放眼大陆也寻不到十指之数,整个帝都据说也只有一位公爵阁下,这种层次的艺术只怕就算神圣同盟的皇帝也不是时常可以享受。
陈浮生在选择吟游诗人作为掩饰的时候只是考虑到这个身份能够最大程度发挥他的实力,却没有想到高阶吟游诗人居然如此稀少,否则绝对不会给别人宣扬自己是一个黄金阶的吟游诗人。
“这又有何不可,我与敖璃小姐这一次虽然遭遇风暴,险些丧命却也领略了许多之前从未见识过的风光,有心将这些灵感谱写成曲,正需要一次次地尝试,只要几位不嫌弃即可。”
“我这就去禀告老爷将宴会厅整理出来,还请先生等上片刻。”
听到陈浮生应允,温德面色一动,挺身说道,
“不必,曲为心声,随性而发,我们流派最讲究的就是心神意念与整个世界相互融合,如果刻意为之反而不美,至于马斯子爵么,温德先生无须知会他,自然就能听到。”
看着温德迟疑片刻,还是迈步离开,陈浮生也不阻拦,足尖一点,就有一道清风托起飞身落在一颗大树枝头,左手高右手低执起箫管,就有一缕袅不可闻的箫音传荡开来。
布朗祭司最近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定,而这种情绪也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对面那人的眼中。
他经历的岁月比起布朗祭司来还要多出许多,原本灿烂如黄金的发色早已转为银白,只是在浩荡的神恩下,身材依旧挺拔,皮肤光滑紧致没有一丝皱纹,声音清亮,散发着一股本来只有年青人才能拥有的蓬勃朝气。
“德鲁斯主教大人。”
布朗祭司郑重说道:“这两天我反复思考总觉得梅纳家那个魔法师带回来的那两个人非同一般,那个少女只是单单看着她,我就感觉从身体深处传来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她体内一定有着非常高级的血脉,还是那种非常强悍的上位生物。”
“嗯。”
德鲁斯总算提起了些许兴趣,略带惊诧道:“你体内的海鲨卫士血脉虽然稀薄,但从等级上来说和精灵相当都是白银等阶,再加上神后的神力加持,就算对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