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直数到第一百下,凌子岳才停下来。
她不由心里感动:子岳,你总是这么认真么?就算是在我未必知道的情况下,也不愿意有一点点无关紧要的克扣和敷衍?
到了十一月下旬,薛聆诺空前地忙碌起来。期末倒还早,只是因为A大的传统,每年会举行一二九纪念活动,通常都是合唱加上交响乐组成的音乐史诗,他们交响乐团的集中排练就由每周末改成了每天晚上都要进行。
这么一来,这段时间里薛聆诺干脆每天晚上都回凌子岳那里住,否则他们俩就难得见上面了——每天白天,就算薛聆诺没有课,凌子岳也要上班,而交响乐团的排练是晚上七点到十点,就算凌子岳下班后马不停蹄地赶过来陪薛聆诺吃饭,也会非常勉强。
所以在这段特殊的日子里,每天晚上十点钟,凌子岳都准时来接薛聆诺回家。
那段时间,因为每天都要来来回回地奔波,薛聆诺老是觉得睡不够。本来就在特别贪睡的年龄,每天晚上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她总是想要硬挺着至少跟凌子岳说会儿话再睡,却总是在进门后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被沙发所引诱。
那是一张双人布艺沙发,他们俩在家具城看见它的时候,凌子岳告诉她,这种沙发在英语里叫做love seat。
大概就是这个名字,使得她一下子就决定了要把它买下来,并且在把它搬回家之后,特别迷恋在上面或躺或坐的感觉,因为会让她觉得是躺在爱情里一样。
而每次躺在这张沙发里的时候,她总是告诉自己:我就躺一会儿,就躺一会儿……
可是每次才一躺到暖暖的沙发里,她几乎都是马上就睡着了。最开始,她每次睡过去,凌子岳都会给她盖上一床厚毛毯,后来她要求换成他的一件外套。那是一件白色的大棉衣,她太喜欢用它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感觉,就好像是披上一块魔法斗篷,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快乐又舒服的毛绒玩具。
凌子岳知道她爱极了这件衣服,所以已经等于是把它送给她当全职毛毯了;或者不如说,由于薛聆诺一直把它当毛毯,它已经被她睡梦中又蹬又揉地折腾得皱巴巴不像样子,就算是凌子岳再想穿出去也不行了。
那段时间里,他们俩每天晚上在回家的公车上,一大话题就是讨论薛聆诺头一天晚上的睡相。凌子岳第一次笑着说“你这只小猪,睡得那么香”的时候,薛聆诺立即紧张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睡得香,我打呼噜了吗?”
凌子岳说:“没有,就是发出那种睡得很香的声音。”
然后,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柔溺地说:“你这只这么能睡的小猪,以后我就叫你睡睡猪吧!”
薛聆诺特别喜欢这个昵称,而心里也突然灵光乍现,对凌子岳说:“你的大外套就像是暖乎乎的大熊皮抱着我,以后我就叫你抱抱熊吧!”
冬天渐渐深了的时候,薛聆诺不但完全没有感到大多数人在秋冬会经历的压抑沉郁,反而越来越快乐。
本来也是嘛,既然有人拥抱,何必讨厌冬天?该喜欢冬天才是啊!
何况,一二九音乐会终于开过,可以结束那段那么辛苦的生活,而且冬天还意味着很多很多的喜事啊:下雪,寒假,春节,生日……而眼下最为近切的,就是马上又要到圣诞和新年了,大家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起来。
圣诞节的周末,凌子岳拉着薛聆诺去逛街,尽管她一再坚持自己没什么东西要买的。凌子岳说:“你从小到大,每当过年,你爸妈都会给你买新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一身新,对不对?”
薛聆诺点点头,却有些不解:“对呀,不过那是过年,是春节,现在又不是。”
凌子岳点点她的小鼻子:“现在过年,你的新衣服还是你爸妈给你买,我只好把元旦当作自己的机会,让你做我一个人的宝贝。已经是这么可怜兮兮的小心愿了,你都不能满足么?”
他这么一说,薛聆诺当然只有感动地应允下来,又哪里还忍心拒绝?
这是一次真正的大血拼,几乎在路过任何一家不错的服装店时,薛聆诺多看了几眼的衣物,凌子岳就会给她买下来,几百块几百块地扔。
薛聆诺按住他的钱包心疼道:“你会惯坏我的!”
凌子岳笑起来:“这算什么?将来我还会给你买更多更好更贵的衣服,这只是个小小的热身罢了。”
薛聆诺万般无奈,只好搂住他的脖子,胀红着脸在他耳边小声说:“那……我心疼我老公的钱包还不行吗……”
对上他那双一时间万分欣喜的眼睛,她又加了一句:“再说,我不一定要更多更好更贵的,我只要我喜欢的,所以,有你就够了,真的!”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 爱情的魔法
平安夜这天,薛聆诺逃掉了下午最后两节课,坐公车到西文译制局,这一回,换她来接凌子岳下班。
凌子岳从写字楼里出来的时候,西装革履的怀里滑稽地抱着一个包着透明塑料纸的圣诞老人。薛聆诺笑嘻嘻地接过这个可爱的圣诞礼物,拆开来。凌子岳替她捏一捏圣诞老人的手心,他就开始发声说话,是汤姆汉克斯在《极地特快》中最经典的那句台词:
“记住,圣诞的魔法其实就在你的心里!”
子岳,你想对我说的话是不是这一句?——爱情的魔法其实就在我们的心里?
薛聆诺抬起头来,被十二月的冷空气冻得红彤彤的小脸上,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们俩打车去吃牛排,一路上经过好些华灯初上人影绰绰的餐馆,天色正在迅速地黑下来,温暖晚餐的氛围融融地燃起,馨香醉人。
其中有一栋很可爱的房子,不知是不是专给外国人住的公寓楼,特别有气氛地挂满了红艳艳绿油油的圣诞花环,而就在他们看见它的时候,电台里正一首接一首地密集着圣诞歌曲。
这是一个慢慢充斥着日复一日高涨起来的期待的季节,而薛聆诺仿佛才是头一次注意到,只要心里阳光明媚,就算天已经沉沉地黑下来,就算树枝上光秃秃的没有了一片叶子,也会有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教人情不自禁地让一朵柔和的微笑从心里悄悄溢出来,挂在脸上。
大一的这个圣诞和元旦,是薛聆诺第一次和凌子岳一起过。她忍不住地想起一年以前的圣诞新年,因为那台有凌子岳独奏和秦芳独舞的晚会,他们俩闹了一个多大的误会,她又因此而如何地肝肠寸断。
新旧交替之际,本来就是人的心肠最为敏锐易动柔软善感的时刻,再想起这样的往事来,由不得薛聆诺不百感交集,鼻子酸酸的,说不清是为了什么而想哭。她听见自己的心在不停不停地喃喃念道:
子岳,子岳,旧的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在说这句话时不会掉下眼泪让你心疼,只好把它藏在心里碎碎念。
她忽然想起刚上大学的第一个月,凌子岳还在S城的时候,曾经在一封来信里这么安慰她:
小聆,这四年、这些辛苦,终有一天都会过去,什么都会过去的,时间会让它们过去,除了我们的爱情。
在当时,凌子岳的这句话让薛聆诺感动得脑子一片空白,对着信纸久久都不知该如何回复,不知什么样的回复才能配得上如此感天动地的一句诺言。
而在两年以后,再回想起这句话来,薛聆诺才知道,他说错了,虽然是无心之失,却也仍是错了,而且是无法挽回见血致命的大错特错。
因为,在爱情不会过去的情况之下,幸福快乐也还是会过去的。在凌子岳写下这句话的时候,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他糊里糊涂地把爱情和幸福快乐等同在了一起,然而事实情况却未必如此。
两个人可以仍然彼此相爱,永远相爱,却再也没有幸福和快乐。
所以,那句话,他说错了,太错太错了……而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报应?曾经的一句无心错语,最终就要报应在永远的错失之上?
当然,那是两年之后,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地发生之后,薛聆诺才生发的领悟。在一切尚且来得及之前,她比凌子岳还要懵里懵懂,只知道一味地制造出更大的感动去回报感动。
所以,在给他那封信的回信里,她在信末写道:
子岳,你总是说,我是你的公主,我是你的天使。
可是,你却不是我的王子,也不是我的上帝。
你是我的一切!
后来,针对这句话,凌子岳在下一封信里是这么说的:
老婆,我要当你的一切,我也要当你的王子,当你的上帝。
此时再想起这段交谈,薛聆诺心里满满的,有一句话反反复复地荡漾起来:
是的,子岳,你是我的上帝!你替我拨动时间,让一切该过去的统统过去了,不该过去的则会就此存续,直到永远!
从来没有一个新年,让薛聆诺觉得这么这么地温暖,让她鼻子酸酸地从心底里笑出来的温暖。
新年过后马上就进入了忙碌的期末考,然后是寒假。
寒假一开始,贴心小女友薛聆诺暂时转行当起了孝顺小女儿,先回家陪爸妈去了,等到凌子岳也回家过到大年初七,再转换回本来的角色,跟他一起返回B城。
冬天还搁浅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沉沉酣睡,新学期尚未开始,薛聆诺可以心安理得地每天住在她和凌子岳的家里,两相厮守。
常常地,在一大早起来送凌子岳出门上班的时候,撩开窗帘依依目送走到楼下不停回头挥手的他,她就能看到窗外飘飘扬扬的花朵,把整个世界都塑成了一只白白胖胖的猪宝宝。
在这样的季节里,他们俩所公认的最大的幸福,就是将窗帘全部拉开,让整面墙的落地窗明晃晃地敞着,于是家里就有了一大幅雪花飘落的图画,然后他们俩就倚着这幅图画一起吃热气腾腾的火锅。
一边吃火锅一边往外张望,在雪最大的时候,楼下的院落里竟然会慢慢起伏出一种茫茫雪原的辽远,温暖就越发地近,近得好像马上就要把他们俩溶化到火锅袅袅的白热汽里,轻飘飘地舒展到暖香暗涌的空气中。
大学的寒假真是比中小学长了一大截,以至于就连这么幸福的他们也觉得好像老也过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