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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所选的,真是这一项。
因为很显然,宋捷自己选的是这一项,所以也希望薛聆诺选这一项。
虽然说两个对爱有同样理解的人未必就般配以至相爱,可因为头一天听力课上正好发现她的答案同自己的不谋而合,凌子岳从此就有了强迫的迷信,再受不了假若发现其实还是不同。
他屏息凝神,听见薛聆诺淡淡地说了一句:“爱就是爱。”
他重重地舒了口气——这口气,是被他心里倏尔涨潮的狂喜狠狠地推到喉咙里来的。
紧接着就传来宋捷大失所望的怨怼:“啊?薛聆诺,你怎么选的跟我不一样呢?而且你怎么选了这么个答案呐,跟你太不搭啦!
来,我念给你听听,这几个答案都是什么人给出的:
第一项爱是决堤的洪水,这是艺术家说的——搭调吧?
第二项爱是思想的吻合,这是政治家说的——对头吧?
第三项,爱是心灵的撞击,这么冲动自然是文学家说的啦!
然后,爱是灵与肉的结合,这是哲学家说的,路子没错吧?
然后,爱是心灵的港湾,这是企业家说的,嘿嘿,忙事业的都累得慌啊!
而这最后一项,爱就是爱,这是……是老人家说的!”
宋捷的口气直愣愣地表明,这个老人家是非常搞笑的一个概念,若非薛聆诺选的就是这一项,他一定是要放开嗓门大笑特笑的了。
薛聆诺显然很不服气,反驳道:“那也没错啊,有什么可笑的?你说的前面那些这个家那个家的,未必都爱过,老人家却应该都爱过。前面那些人对爱的理解都没错,都说出了爱的一个方面——撞击、结合、淹漫、契合,最终停泊,可是真正把这些过程全部经历过的人,大概也真的只能下一个爱就是爱这样的终论了。理科生,不知道什么叫做欲语还休了吧?”
凌子岳听到这里,心念甫一动,那个对同一个女孩子的在意并不见得少于他的男生已经率先说出了他的疑惑:“啊?说得这么有道理!不是吧薛聆诺,你什么意思呀?难道是在说你也爱过了?说话呀,你是不是已经爱过了,还是根本就正在爱着什么人?”
凌子岳心里也有些暗暗着急,急于想要知道她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同时也为了那个男生这么直率的咄咄逼人而心火大盛。
宋捷又磨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听见那个期待中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软软的一句专属于漂亮女生特权的小小可爱的霸道和无赖,把那个讨厌的男生挡了回去。
也把凌子岳满心的疑惑与热望,噎得无计可施。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我喜欢的,我不喜欢的
南国的十月,还并不大能叫做秋天的,只是浓稠的暑热稍稍褪淡了一层。
这褪掉的暑热蒸到天上去,给天熏上了一层厚厚的深色,也把云朵给蒸掉了不少。
然而十月无疑是最好的时间——刚刚开学的焦头烂额已经结束,距离期中考试又还有一段日子,再加上天气好,学校都会选择在这个月份里组织秋游。
逸仙中学的秋游是各年级自己组织的,这年的高二全年级去的是S城远郊的一座水库,从学校到目的地,车程两个多小时。
全年级六个班,正好分在六辆大巴里,本年级的任课老师则任意分配在各个班的车上。
凌子岳上了文科一班的车。他甫一在车门现身,就引来了车上一群女孩子毫无顾忌的尖声笑闹,许多声音七嘴八舌地邀请他到自己身边去坐。
女孩子本来就爱疯闹,凑成一堆的时候更是仗着法不责众而大为放肆,再加上这天本来就是要出去玩的,大家更是放得开。
凌子岳面带微笑应付着大家,却径直向车尾走去。
这款大巴的座位布局是这样的:除了最后一排,都是两两相对,留出中间的走廊,而最后一排是一整条长椅,此时这条长椅上,靠着其中一侧窗边还有一个空位。
其余的位置上,并排坐着四个女孩子,从另外这一侧窗边向凌子岳数过来,是薛聆诺,肖默默,丁云颖和李蓓。
车子开动起来。一路上,凌子岳都很沉默,他是一位极有分寸的老师,一直在刻意地隐形,以免扫了学生的兴致。
他身旁的四个女生——确切的说是三个,薛聆诺除外——和其余的大多数学生一样,叽叽喳喳一直在说个不停。
正当凌子岳开始好奇薛聆诺到底为什么如此沉默的时候,答案自动送上了门来。
他先是听见肖默默的声音,活生生一副女孩子的娇俏。只听她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是丁云颖,马上推搡着问她:“怎么了怎么了?笑什么?”
肖默默朝薛聆诺努努嘴,丁云颖和李蓓侧脸一看,也忍俊不禁了。
只见薛聆诺蜷靠在窗边,已经睡着了,而她可爱的睡容,看起来像个贪睡的小孩子,衣服揉得皱巴巴的,所幸还算齐整,而她的两只手缩在腰间,活像只小耗子,鲜红的嘴唇还一动一动的。
几个女孩子交头接耳悄声说道——
“哈哈!难得看到聆诺这么可爱的一面呐!”
“就是就是,她平常总是那么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害得我妈老骂我不向人家学习!”
“还是睡美人路线来得平易近人哈,嘿嘿!”
议论结束之后,丁云颖和李蓓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丁云颖清了清嗓子:“聆诺,是不是梦到白马王子啦?”
李蓓在一旁接口:“不会骑着驴吧?”
薛聆诺翻了个身,把脸贴到窗户上去,将后背留给这讨厌的噪音之源。
这三个人岂肯放过,马上站起来凑过去看。
只见她眉头皱了皱,眼睛还闭得紧紧的,其实,该是已经醒来了的吧?
肖默默忍着笑,又说了一句:“哎呀!不会像康夫那样骑猪的吧?白猪王子啊?”
她说的是《机器猫》中一集很爆笑的剧情,话音刚落就被李蓓推了一下:“乱讲!接我们聆诺的非马不骑啊!哎,聆诺,是不是黑马呀?”
丁云颖说:“红马!”
“灰马!”
“海马!”
“斑马!”
肖默默忽然爆笑起来:“花马王子!”
李蓓顿时咚的一下蹦起来,再“嘭”的一声砸回座椅上,笑得头都蜷到肚子里去了。
薛聆诺终于也“哈哈”地笑了出来,眼睛还不能睁开,只呛兮兮地说:“三个讨厌鬼!这个马那个马的,害我想到了个河马王子!”
她这话一说,肖默默也一头栽倒,和丁云颖滚成了一堆。
薛聆诺索性一翻身坐起来,对着她们仨又笑又骂:“大死人!硬是不让我睡嘛!”
她们几个这么一闹,前面几排同学也都听见了,跟着一道哈哈大笑起来,车厢里愉快的空气发出了一串热闹的振动。
笑了半天,四个人都累了,谁也不再说话。
薛聆诺重新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望着窗外那一团一团疾驰而过的反射着强烈日光的树叶,心里无端地想到:如果我长大了,也有一个王子,他会骑着白马吗?……
她的思绪刚开始松软软地膨胀,窗外忽然一黑,车子驶入了一个长长的钻山隧道。
外面光线一暗,车窗玻璃就变成了一面镜子。薛聆诺原本放得很长的目光被骤然立起的山壁一挡,突然弹回了近处。
于是,她就看见了映在车窗玻璃上的,那双因为比几个女孩子都高出一个半头、因而清朗朗照了过来、直直打在她镜中影像上的目光。
她打了个激灵,赶紧转过脸来正对着前方坐好。
可是一颗扑扑狂跳的心,却兵败如山倒一般地溃乱下来。
翻过这座山之后,一直到水库,天气渐渐变成多云,天空里是一片纯然的苍白,看起来像是很空,又像是很挤,均匀地挤满了厚重的云气。
水库提供那种一次能载二十来人的电动船,好朋友们便各自相携着分别上了十来艘船。
然后,嗒嗒的马达响了起来,船一艘接着一艘划开水面向前开去。
刚才那四个最要好的姐妹还是靠在一起,面朝外坐在舷边。
肖默默坐在薛聆诺的右边,丁云颖在薛聆诺的左边,丁的另一侧则是李蓓。
丁李二人好像在讨论着什么冰箱呀洗衣机之类的居家产品,肖默默则在和薛聆诺说着此时并不和她们同船的凌子岳:“哎,这位新来的凌老师真是不错哈,人长得帅,脾气又好!他跟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好客气好和蔼噢……”
说到这里,她又赶紧改口:“不对不对,不是和蔼啦,和蔼这个词不能表达出那种性感的感觉!所以,应该是……慈爱?呸呸呸!温和?……哎呀聆诺,你语文那么好,快帮帮忙啦,找个合适的形容词给我!”
与此同时,一旁的丁云颖和李蓓则在说:“……当然好卖啦,听说很省电,款式又很漂亮,我们邻居就买了一个……”
不等薛聆诺说话,肖默默又说了起来:“而且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呢,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才刚大学毕业哈。哎聆诺,你说他有多大?25有吗?唉,反正低于25就是青春勃发,高于25就是老成稳重!”
旁边的丁云颖一拍李蓓:“哇真是不管怎么样都好呢,绝对的物美质优哦!”
肖默默一愣,夹在中间的薛聆诺把这两组对话一连,登时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直笑得伏在肖默默的肩膀上起不来,只好一边揉肚子一边喊“哎哟”。
丁云颖和李蓓也醒悟到了这番撞车,顿时加入进来,四个女孩子莺莺燕燕地笑作一团。
笑累了,薛聆诺又在心里对自己悄悄叹了口气——他真是很好啊!可他越是好,不就离我越是远吗……
随着叹息在心里沉落,她的目光也垂在了水底。
但未容她消沉太久,后面有一群同学齐声唱起歌来,提醒了她这是秋游的日子,理当放下心事、全身心放松的一天。
她便使劲撑起了那垂在水底的目光,扑面只见连绵不绝的矮崖,从上船处便是这般景物,并没有很美,多看一会儿更觉乏味。
于是她侧首向船行的前方望去,想看看这矮崖究竟还有多长——
触目所及,只见一片迷濛的雾,掩去了矮崖的延伸。
但,船头有人惊声大叫起来,随后,前前后后几条船立即连起了一片喊声——
原来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