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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肃然道:“恕我直言,曹刺史无论治民还是治军,皆一塌糊涂。否则也不会行此私养外军的下策,西州危在旦夕,我要西州上下军民归心,并且整军修城囤粮械等等,所以在我被调离西州以前。我要曹刺史你的全部权力,你可答应?”
曹余被李素说得面红耳赤,若换了当初,怕是早就翻脸了,可是今日不同往昔,虽然身份未变,但有些东西却变了,变得微妙而不可言喻。
“我答应。”曹余的回答很痛快,以李素最近的强势,特别是守城之战大胜后,他已成了事实上的西州刺史了,答不答应都改变不了事实。
权力到手了,李素并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心头反而愈发沉重。
因为巨大的危机越来越近了,前几日攻城的高昌军很可能只是西域诸国联军的一支先锋而已,接踵而至的必将是西域大军主力,到了那时,西州还守得住吗?
相比之下,骤然卸下权力的曹余却显得轻松多了,并且似乎连刚才被痛殴之仇也忘得干干净净,以一种旁观者的语气问道:“前日别驾击溃来犯之敌,功莫大焉,只是听说不日西域诸国将有大军主力到来,别驾当如何应对?”
李素叹道:“尽力守吧,如果实在守不住,便只能弃城了,与城同亡这种蠢事我是决计不会做的”
曹余一呆,急道:“可若是陛下将来怪罪”
李素瞥了他一眼,道:“你是刺史啊,守不住城当然怪你,我只是别驾而且还是个孩子。”
玉门关下。
程处默愕然看着不远处的对峙,双方他都认识,一个是玉门关守将田仁会,另一方是李素的正室夫人许氏,李素与许明珠成亲后,程处默来太平村李家串门,偶尔也见过许明珠几次,在他印象里,许明珠是个沉默寡言,循规蹈矩的女子,当初远远看见程处默也只是垂下头,默不出声地屈身一礼,然后识趣地躲进了内院,从来没与程处默说过话,胆小得像只兔子。
可是今日此时此刻,这只胆小的兔子居然挟持了玉门关守将?
程处默只觉得两眼发黑,一遍又一遍揉了自己的眼睛后,才终于承认眼前这一幕是真实的。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明珠看到程处默后,眼泪一直没断过。
这种喜悦,可不止是他乡遇故知这么简单,身陷绝境时竟能遇到夫君的兄弟,许明珠第一个念头便是夫君有救了!
程处默却仍未搞清楚状况,他奉老爹之命,领着程家庄子千余名卸甲老兵,千里驰援西州,没日没夜赶路,到了玉门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迎面便遇到了这桩事。
方老五的匕首仍架在田仁会的脖子上,与亲卫们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双方仍在僵持着,程处默是个粗性子,而且典型的帮亲不帮理,眼前的状况他也懒得问原由,心中只有一个判断,许明珠是弟妹,是熟人,田仁会也算熟人,但肯定没有弟妹熟,于是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玉门关的汉子们还要不要脸?我呸!”程处默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充满鄙夷的口水,然后大手一扬:“来人,给我把他们围起来!弟妹莫慌,你先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呼啦一声,程家庄子上千名老兵将十几名亲卫围得水泄不通。(。。。)
第四百零五章 胡搅蛮缠()
玉门关前乱成了一锅粥。。 平板电子书頂,。。
挟持守将已是很严重的大事了,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儿子,现在的情形更混乱了。
方老五挟持田仁会,田仁会的亲卫围着方老五,外围还有一千名程家庄子的老兵围住亲卫,而程处默,则站在外围指着亲卫口沫横溅地骂娘,许明珠站在程处默身旁抹泪大哭
太乱了,被挟持的田仁会觉得脑仁疼,想揉揉太阳穴,手刚抬起来,方老五的匕首刃尖紧了一紧,田仁会的脖子上又多出一道血痕。
程处默是个糙汉子,而且充分继承了老爹蛮不讲理的作派,对任何事的评判只看哪边是熟人,然后二话不先站熟人一边。把对方骂了揍了再来讲道理,现在也是这样。
程家庄子的老兵很有素养,程处默一声令下后,老兵们非常迅速地将双方围了起来,中间分出百人,很有程家行事作派地横插入亲卫与方老五中间,将双方蛮横地隔开,这下田仁会的亲卫们完全绝望了,其中两人飞快转身朝大营和城头跑去,调集玉门关兵马。
程处默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转头看着泪如雨下的许明珠,疑惑地皱起了眉:“弟妹莫忙着哭,怎么回事,若是玉门关哪个杂碎敢欺负你,俺老程今日便为你主持公道,反正道理站在咱们这一边,弄死一两个也不打紧的”
仍被方老五挟持的田仁会脸颊直抽抽,原本许明珠挟持他意图调集兵马已然很不讲理了,这下来了个更不讲理了,不问青红皂白先给定了性,是非黑白全混淆了。
“程公爷,还记得田某否?先让这位把刀拿开。咱们把道理讲明白,若我田某理亏,死也甘心。”田仁会不得不大声喊道,没办法,事情越搞越乱,越闹越大。再不什么的话,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程处默斜眼睨着他,哼了哼,道:“原本认得你的,可你今日欺负我弟妹,老程还真不想认得你了,弟妹,我不听他讲道理,先听听你的道理。你尽管放开,有我老程和程家庄子的部曲在,玉门关五千甲也不一定有胜算。”
许明珠垂泣许久,终于渐渐平复了情绪,抬眼婆娑看着程处默,目光充满焦急:“程家大哥,快去西州救我夫君吧!西域诸国大军即将兵临西州城下,西州孤城。兵少将寡,四面无援。夫君独力支撑大局,再晚”
许明珠嘴一瘪,又哭了起来:“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程处默眼皮直跳,从长安出来时他便已明白西州危急,否则他也不会日夜兼程往关外赶路,然而见到许明珠后。程处默发觉西州比他想象更危急,几乎已到了倒悬一线的地步。
“弟妹且宽心,我领着程家庄子老兵从长安出发,就是为了驰援西州,李素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这般危急时候也拉不下脸求人,臭德行真该改改了,咱们在玉门关补充了粮水之后马上启程”程处默着忽然一顿,疑惑地看着许明珠:“不对啊,西州危急,弟妹你跑到玉门关挟持老田作甚?”
许明珠还没话,田仁会眼眶一热,差流出泪来,这浑子总算问到正题了。
许明珠抹着泪道:“夫君心善,大战之前编个借口把我支离西州,快到玉门关我才知真相,心急夫君性命,来玉门关求田将军发兵驰援西州,可田将军不肯,万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程处默倒吸口凉气,眼睛震惊地盯着许明珠。
作为将门子弟,调动兵马的利害他自然比谁都清楚,未奉皇帝诏命,未得三省调兵文书而私自调兵,那可是杀头的罪过,玉门关纵然兵精将广,纵然素无战事,西州纵然火烧眉毛,可关内的兵马也是一兵一卒都不能动的,很要命,要田仁会的命。
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程处默眼睛眨得飞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帮亲不帮理,没办法,生下来便具有不讲道理的属性,这是老程家祖传的遗传基因。
“咳,按呢,田将军确实不能私自调动兵马的,干系太大,可是西州是我大唐治下,城池有了危险,玉门关当然要发兵驰援,哪有眼睁睁看西州城池陷落的道理,这事便拿到长安朝堂上,咱们也占着理”
程处默大约也是个混帐性子,眼前如此复杂的情况被自己毫无意识地捋了几句后,忽然觉得自己越越有道理,于是腰杆渐渐挺了起来,话的声音也大了。
“对啊!西州危急,玉门关调兵驰援,没亏任何道理啊!来日陛下得知,老田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才是”程处默着眼睛便瞪了起来,指着田仁会骂道:“老田,这就是你不仗义了,手里明明握着五千甲,却迟迟不肯发兵驰援,你存了什么心思?眼睁睁看西州陷落你就高兴了?混帐东西,以后别认识俺程家!”
田仁会欲哭无泪
今日太邪性了,皇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巡城”,不然碰到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讲道理?
“我我懒得跟你!反正玉门关的兵马我绝不会调动一兵一卒,刀就在我脖子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田仁会终于怒了,对李素的同情,对许明珠的感佩,还有对程家的敬畏,在经过程处默一番胡搅蛮缠后,田仁会所有的耐心终于渐渐耗尽,目光斜瞥着程处默冷笑道:“卢国公府势大,程公爷杀个把守将应是无碍的,末将性命就在这里,有本事把我大好头颅拿去便是,想调兵?做梦!”
程处默呆了一下,顿时大怒:“好你个田仁会,给脸不要脸,当初你在长安时我爹还把你请到府上饮酒,晚上还遣了两个胡姬给你暖**,如今你是中郎将了。眼睛鼻子高了,做人也不仗义了是吧?我家的酒算是喂了狗!你你”
程处默气得满脸通红,真杀田仁会他当然不敢,只是气极之下也不知该如何骂他才能使他受到良心的谴责,结半晌,终于狠狠一跺脚。大手朝他一伸:“给酒钱!给过夜钱!把我爹请你的酒钱和两个胡姬的过夜钱给我!以后我程家就当不认识你!”
田仁会真想仰天吐一口狗血。
太没面子了,真后悔认识程家父子啊,这种事居然大庭广众出来,简直无地自容。
田仁会气得直哆嗦,程处默指天大骂,许明珠垂头啜泣,方老五一脸平静,手里的匕首仍稳稳架在田仁会脖子上,场面乱糟糟难以控制。
浓雾已渐渐散去。街道两头忽然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众人脸色一变,情知刚才跑出去的两名亲卫终于调来了玉门关兵马,今日的事闹得愈发大了。
“田仁会,你居然调兵?想围剿我们吗?今日我便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