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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熟人”
“这位熟人是一个傻大憨粗的人”
蒋权:“”
好吧,他终于意识到如此追问上司的举动有多么的不妥,同时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多少句废话,问那么多废话,别人自然只好回答你废话,不然能怎样?
再一次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位李别驾是上官,是这支千人骑队的军事主官,上官的事情问那么多,不想混了吗?
蒋权是聪明人,或许刚才不够聪明,但现在聪明了。
神情一凛,蒋权行礼告退,半句话都不说,老老实实整顿队伍去了。
车帘掀开一丝缝隙,露出里面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李素看着蒋权的背影,悄然一笑。
对嘛,这才是当下属的样子嘛,现在这样多可爱,多顺眼。
上司与下属初见,同在一支队伍里,两者之间必然有摩擦,有摩擦就必须磨合,恩威并济,打压拉拢,无非都是前世职场里用烂的招数,李素信手拈来,不轻不重先敲打一记再说。
于是队伍便在路边停下,安安静静地喝水,喂马,补充体力,为的,仅只是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傻小子。
李素恨死了自己的料事如神,长得这么英俊已是天怒人怨了,明明只靠这张脸便能混饭吃,偏偏老天还给了他才华和聪明
说起“英俊”
李素忽然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开始认真且细致地欣赏起来,不时偏一下头,抬高一下额头,最后很不要脸地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哎呀,美滴很,任何一个角度都是那么的完美无暇,潘安宋玉那种小白脸都能在史书上留下英俊的名声,我李素也可以啊,日后回长安了打听一下当朝史官是谁,跟他搞好一下关系,请他在本朝史书上单独为自己出一个人物列传,啥话都不用说,列传上只须写一句话便足够,“泾阳李素者――帅!”,一句话足够闪耀千古了。
美滴很,美滴很
照镜子的时光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路边大约等了半个时辰,灞河沿岸的小路上便鬼鬼祟祟走来一道熟悉的人影。
显然事前准备得很充分,头上戴着一个大斗笠,身上裹着一件狐皮大氅,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一根行路杖,做了亏心事似的一步一踮,不时回头张望一下看有没有追兵。
掩藏得再怎么好,他那魁梧的体形终究还是出卖了他。
李素眯着眼,看着王桩身上那件狐皮大氅,淡淡地笑了。
这一年王家日子过得挺不错,都穿上皮草了,就没人教过他要爱护小动物吗?小狐狐多可怜
还有,此去西州千里,连匹马都不买,打算靠一双腿走过去,可长点心眼吧。
王桩走得不快,走几步停一下,回头张望一番,然后继续再走,走了一段后,这家伙终于想起来应该往前方看一看,于是赶紧抬头,灞河边是一片平原地带,一千人的骑队等在路边简直不要太显眼,王桩抬头,见远处黑压压一大片人马,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便打算转身扭头,一脸心虚地躲开。
“后面那人鬼鬼祟祟跟了咱们一路,本官怀疑是奸细,谁与本官活擒之?”李素站在马车车辕上,扬鞭指着远处的王桩笑道。
哎呀,太酸爽了,英雄指点江山,试问天下谁与敌,李素终于找到了当年长坂坡前曹丞相的感觉。
李素这一开口,还真有人应景而出,太配合气氛了。身后诸骑士里跃马而出一将,却正是刚才被轻轻敲过一记的蒋权,或许为了挽回刚刚在李素心里丢掉的分数,蒋权特别配合地一扬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向前跃出。
“末将愿往!”
李素一龇牙,啧啧,这句回话更酸爽了,好吧好吧,在心里给蒋权偷偷加五分。
蒋权鞭马,如一支离弦的利箭般朝王桩冲去,一身杀气连隔着老远的李素都能闻得到。
见队伍里有一将朝他冲来,王桩吓坏了,人家根本没招惹你好不好?
于是王桩赶紧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回头直叫唤:“咋了么?咋了么?追我做甚?还讲不讲理咧?”
蒋权没理他,既然李别驾说他是奸细,他就一定是奸细,再说现在也根本不是讲道理的时候好吧?
一人前面跑,一人后面追,王桩毕竟只有一双腿,哪里跑得过马儿的四条腿?很快便被蒋权追上,策马与王桩并排跑时,蒋权猛地一弯腰,一只脚从马镫里抽出来,单臂一伸,便将身躯魁梧的王桩整个人都拎了起来,嘿地一声暴喝,王桩被重重摔在马鞍上,蒋权将缰绳一勒,拨转马头,转身朝李素奔去。
李素两眼大亮,这个蒋权不简单啊,看似一个简单的拿人动作,无论时机,力气都要恰到好处,才能完成得如此漂亮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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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一更,那个啥。。本来这章要码到3000字的,结果发现快12点了,先发了再说吧。。。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小试身手()
看见蒋权小露了一手本事后,李素对西州之行的安全感终于多了几分。,。。
想来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上没有半点本事,怎么可能混到果毅都尉?大唐的府兵制基层以折冲府为主,一个折冲府里置折冲都尉一人,果毅都尉两人,一个折冲府统兵一千多人,果毅都尉差不多算是团级军官了,军队是直接展示实力的地方,没有几分本事的人是爬不了那么高的。
蒋权骑着马,马鞍前打横放着魁梧壮硕的王桩,脸上隐隐带着几分得色,显然刚才那一手他也存了故意卖弄的念头,李素看看马鞍上不停挣扎哭嚎的王桩,又看看一脸喜意的蒋权,不由啧了啧嘴。
这幅画面像极了抢到压寨夫人的土匪头子急不可待回去拜堂成亲,然而马鞍上却横放着一个不停挣扎的糙汉子,画面顿时充满了基情,很有爱
骑马到李素身前,蒋权单手一掀,王桩被狠狠摔落在地。
“禀别驾,末将幸不辱命,已将奸细活擒,回营交令。”蒋权抱拳道。
“奸细?”王桩顿时止了哭嚎,楞了一下,接着仿佛被人用无形的手来回抽了一百记耳光似的,整张脸黑里透着红,勃然怒道:“谁奸细?你才奸细!老子也是为大唐上过战阵,杀过吐蕃贼的府兵,咋就成奸细了?不给我个说法,今跟你拼了!”
“嘁!”
这是蒋权的回答,顺便还扔出一记鄙夷的眼神。
王桩被彻底激怒了,原地一个鲤鱼打挺,第一次没成功,第二次终于争气地挺起来,撸起袖子便准备跟蒋权干架。随即听到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无数柄横刀冷冷地指着王桩,王桩眼皮直跳,任他再是憨直,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多做任何一个动作,那些横刀便会毫不留情劈下来。把自己剁成肉酱。
“行了行了,把刀都收回去”李素懒洋洋地道。
横刀入鞘,李素笑吟吟地看着王桩。
王桩直到这时才看见李素,暴怒的脸色顿时一变,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心虚,目光躲闪着望向别处。
“咋了?不认识了?再这副鬼样子,我真让人把你当奸细绑了啊。”李素笑嘻嘻地道。
王桩叹了口气,只好扭过头瞪着他:“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别人把我拎过来”
“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才能跟你好好说话呢?说吧,是不是又跟你爹娘闹了一出不告而别?”
王桩哼了哼,瓮声瓮气道:“是!”
李素叹道:“这次我真不能让你跟去,西州不太平,真的很危险,你若欲立功业,日后我给你在禁军营里寻个好差事,好好干几年。博个果毅都尉不是难事。”
王桩执拗地一梗脖子:“我有手有脚,功名我自己能赚。你帮我谋来的官职我不要,这不是汉子干的事!”
“听话,回去,这次真不能带你,前途艰险,我不能害兄弟。”李素神情严肃地道。
王桩神情绝望地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李素大奇,他很想知道,王桩怎会冒出这句文艺腔十足的话,太合他的胃口了,莫非这家伙也读过张爱玲?
“是啊。我们回不去了”李素仰望天际的一朵白云,喟叹道:“回不去的,除了岁月,还有自己”
“你在说啥咧?”王桩很不给面子地打断了他:“我回不去咧,因为临出门前,我婆姨拦着不准我走,我一时火起,抽了她一记,半边脸都肿咧”
说着王桩露出凄然之色:“回不去咧,我回不去咧,回去会被她杀了,你若不收留我,我只好一路要饭出关中,找个地方终了一生”
李素:“”
他家婆姨真没用,怎么不活活抽死他?
“后面找书吏给你造册,以后你和郑小楼一样当我的亲卫,你真要找死,我也不能一次又一次的拦着,累了,不想拦了。”李素冷冷地道。
王桩高兴坏了,大脑袋重重一点,咧嘴笑得很开心。
一旁默不出声的蒋权现在总算看明白了,这位被他活擒的家伙原来不是奸细,看他和李别驾说话时的熟稔劲儿,这两人关系恐怕不浅。
王桩喜滋滋地往后面走,路过蒋权身边,不知想起什么,王桩指着他道:“今你骑马,擒了我不算好汉,找一天咱们再练练,你不一定是我对手。”
蒋权脸一黑,转头见李素笑吟吟看着他们,心中有所顾忌,忍住了。
蒋权忍了,李素可忍不了,满肚子冒坏水地挑拨道:“蒋将军,这你都能忍?我不是挑事的人啊,换了我是你,我可忍不了,都当到果毅都尉了,连股子血性都没了,还当啥都尉”
蒋权忍不住道:“若李别驾不怪罪的话”
“不怪罪,当然不怪罪,军中拳头大的说话,我懂的”李素笑得很不善良。
话音刚落,蒋权忽然暴喝一声,朝王桩冲去,一拳狠狠揍上王桩的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