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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这样都没能杀掉。”对面的人似乎比她还吃惊，这一击如果放在全盛期的龙神身上就是有十个也能灰飞烟灭了，也是她借着阿尔茜这个壳能在这个世间使用的最大威力的攻击，“分走了她这么多的气运，竟然还能……”
没时间了，如果这样都杀不了她，那么只能……
很快，瑞娅就发现对方放弃了攻击她，转而开拓起通向地底的通道，脑中也一下清明起来。
“让开！”一把扫开阻拦在前面的瑞娅，“阿尔茜”抬手对着通道便是一掌，刹那间魔气四溢。没时间了，要是再不快一点。
事情到了这一步，瑞娅和修姆也清楚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敌人，可却本能地跳出来上前要阻止这一切。就是眼前这个存在，毁了修姆，毁了上古时代，毁了她三百年前的家，又毁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心中意识到这一点的一人一剑再没有任何顾虑，放开了所有直接一博。
红色的大火自瞬间展开，将整个盆地化作了一片火海，从无尽的地底跳出来的生物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全数化作灰烬，那火焰甚至有灵性地沿着扩大的通道烧向了地底。
“想跟那些毒瘤同归于尽？”看出瑞娅意图的“阿尔茜”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她举起手中的权杖，向火海中心的瑞娅冲过去。
等的就是这一刻。
“阿尔茜”发动攻击的瞬间，瑞娅也动了，几乎是转瞬就出现在她的身侧，火红的长剑刺向了对方的胸口。
蝼蚁之力。
“阿尔茜”的唇角带着讥讽，双方完全处于不同的层次，在瑞娅看来已经快到极致的速度在她眼中慢得可能分出几百桢的画面，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把剑，刺中了她。
第139章 降临（）
怎么……可能……？
嘴角溢出鲜血的时候，“阿尔茜”瞪大了眼睛，随后她就发现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瑞娅也很震惊自己能刺中对方，原本她和修姆并不报期望的，甚至是带着同归于尽的念头。但这又是……忽然，她感到脸上一痒，对面的人正抬手摸她的脸。
“太好了……总算帮到忙了……”金发的女皇露出欣喜的笑意，“瑞娅，能再见到你……真好。”
“阿尔茜……？”瑞娅睁大了双眼。
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胸口还插着剑的女皇癫狂起来：“不可能！我明明吞噬了你的灵魂！”剧烈摇晃的身体在挣扎了几下后竟然又猛得向前刺了几分，对方低着头伏在剑上喘息了一阵，很快冷冷笑起来，“叶黛菲，你真的以为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吗？虽然一开始是中了你的算计，可不代表我会一直蠢到底啊。好好的……给我老实呆着！”
“阿尔茜，怎么回事？”瑞娅想将剑□□，却被阿尔茜死死抱住不肯抽身，有淡淡的火苗从伤口窜出来慢慢向四周扩散。
“我早该想到的……”阿尔茜抬起头，带笑的眼角却扑簌簌落着泪，“哥哥给我安排的住处还有结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人发现和打破……分明是被引过去的……”
还在焦急的瑞娅一下子僵住。当年造成阿尔茜剧变的源头原来不是意外，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阴谋。
“阿尔茜……”
“我一直……恨错了方向……”说着阿尔茜又向前走动几步，早就透骨的剑身在她背后又延伸了几分，火焰从胸口扩散到了胸腹。
“阿尔茜，停下！”
对方却充耳不闻，只是笑看着她，脸上笑中有泪：“瑞娅，你和哥哥不一样……我抢他的东西总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最后肯定会原谅我。可是，你却不会，会很生气地追着我打，但是最后还是会把东西给我。”
“我说够了，快停下！”瑞娅迫切地想收回在阿尔茜燃烧的火焰，然而在身受重伤她释放出火海的那一刻，这些连魔都能烧烬的火焰已经不在她的掌控范围。对面的人却像是没有任何痛觉一样，依旧慢慢地向她靠近，最后，一把抱住她。
“啊啊……好烫……瑞娅，好烫哦。”胸口的火焰再度扩散，阿尔茜燃着双臂的手抱着瑞娅的脖子开始撒娇，“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呢，呵呵……”
“阿尔茜，我不要你这么帮我！快住手！”原本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的瑞娅再度感到了恐慌，那是久违的失去至亲的惶恐。
“我不！”对面的人将脸埋在她脖子那里，口气刁蛮，可瑞娅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濡湿了，“这是最后了……让我抱抱你。我其实有很多话要跟你讲，其实很想跟你说对不起，其实很想你原谅我，可是没资格了，没资格了……瑞娅，我后悔了，后悔了，我把你，还有大家都害惨了。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坏啊！”
“阿尔茜……”
瑞娅不再挣扎了，她只觉得全身发冷，想要拥抱对方却松不开握着剑的手，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阿尔茜要死了，真正的要死了，为了驱逐借着她躯壳进入这个世界的存在，她连轮回的机会都放弃地消失了。
“啊啊……还是死在你的手里更让我开心。”火焰已经烧遍全身，阿尔茜美丽的身影如同虚幻的泡沫消散这无尽的赤红里，“虽然还是欠你很多，但是还是把最重要的东西还给你了，要好好的活着，我最后的……亲人啊……”
大火，几乎烧尽了这片土地的所有。
火焰之中的女郎握着手中的炎之剑，茫然地看着四周的火海：“修姆，我是……为了什么活着的？又是……为了什么修行的？”
修姆沉默不语，火红的剑身此时也表现出他黯淡的心情，事实上他也同样迷惑。迷惑的同时，也和瑞娅一样感觉到了寒冷。这是孤独的强者之路，不断突破的同时，失去的东西也太多了。他活着的时间，不，存在的时间比瑞娅更长久，但当年修行成为职业者，想要变强的理由已经记不清了。
瑞娅从小的愿望就是变强然后保护家族，结果家族没了。
为了复仇，哪怕一个人摸索，她也咬牙在恶劣的深渊里独自存活了一年，直到遇上老师。
因为天赋，她能不断地向高峰攀登，也真的如愿越变越强，一直到这个世界能容纳的瓶颈。
可是眼前空无的一切，似乎在嘲笑她，这一切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
她真的有变强吗？
那为什么什么都守不住？
她的家族，朋友，亲人，甚至才结婚没多久的丈夫……全都，全都……
“你守住了这个世界哟。”
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让已经冷寂得将炎之剑紧紧抱在怀里的瑞娅给惊醒。
这个声音……
“老师？”瑞娅迅速抬头，满是火海的盆地在这一刻逐渐被削弱，最终全部熄灭。她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倩影，黑发黑眼，面容精致，带着点俏皮的笑容，正是深渊里遇到的老师斯诺，或者该称她为造物主才对。
瑞娅看着她，双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沉默地朝她走过去，最后单膝脆下低头行礼：“吾主。”
“哎呀，别哭呀小瑞娅。”斯诺伸手摸摸瑞娅的头，叠声安慰，“没事没事的，我都来了什么事都没有的。叶黛菲那小婊砸可不是你能对付的家伙啊，不要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看你老师我的。”随着她的安慰，瑞娅发现自己沉重的伤势和炎之剑身上的裂痕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
斯诺轻快的语调让瑞娅不由想起幼年在深渊里生活的时光，再一次变成孤身一人，让她原本只是有些沙哑的嗓音忍不住就带上了一丝哽咽：“老师……”
“不要哭嘛小瑞娅，你想要什么我满足你就是，别哭别哭。”毕竟是自己一直养了九年的娃，这一伤心斯诺表示也心疼啊，她可是真心想把这娃当女主去养的，结果都被一群搅屎棍给毁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处理点小事。”
话音落下，瑞娅只感觉到周围的空间产生的些许波动，立刻警觉地收敛情绪下意识想将斯诺护在身后，结果反被人挡在身前，只见她家老师面露冷色地向虚空中一点，五指张开又狠狠一握，像是抓住什么一样狠狠往地上一摔。
“啊！”一声惨叫突兀地响起，一个少女模样的身影就被狼狈摔在了地上。
“跑得很快嘛，菲菲。我要是再慢来一点，还真是要抓不住你了。”斯诺满脸带笑，看着面前的少女缓缓地爬起来，双眼微微眯起，“为了怕被我找到，你连本源防御都撤了，也是很拼啊，刚刚那一下我可没少用力气哟。”
那少女愤恨抬头，瑞娅竟看不清她具体的形容，只隐隐分辨出她有一头紫色的长发和银白色的眼睛，目光下意识地多停留了几秒，眼前就觉得恍惚，暗道不好的同时整个意识都开始涣散。
一只微带凉意的手突然按在她的脑门上，意识瞬间回笼，瑞娅本能地低下头不敢再瞧对面的存在。
“不可以一直盯着看哟小瑞娅，那可是很稀有的虚空之眸，以你现在的生命层次，看久了整个人都会莫名消失在某个虚空的里哟。”将手收回去的斯诺对瑞娅笑笑，让她退后，“这个时候把你俩拉进来果然还是太早了，不过，总该要来看看的，不然会不甘心的吧。”
“老师，她就是利用阿尔茜的那个……”瑞娅愕然地抬头，不是说非造物主的真神不能进入这片天地吗？为什么她直接就看见了这个先前一直藏在阿尔茜身体躲着的真神？
她背后的大剑在这时发出一声嗡鸣，修姆化为人形与她并肩站在一起：“是空间层次变了，你刚刚应该感觉到了吧，虽然外表看起来还在这个盆地，但是我们应该被带出亚瑟大陆的位面了。”所以，这才是他们能看见两个真神同处一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