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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哭了,妈妈在这里呢。”
“妈咪,羽羽怕,爹地好怕怕呀……”
“你们快走!”乔擎枭又吼道,“在我改变主意之前马上离开。”
“美惜,我们快走。”丁丁拉着美惜母女俩,像逃命似的往外跑去,她就担心乔擎枭一会又发疯,不知道会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丁丁也气不过,韩美惜做错事了,可乔擎枭拿孩子说事就是他的不对,看看把孩子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直到韩美惜与丁丁等人消失在门口,乔擎枭身子一晃,无力地跌坐下去。
“儿子……”乔妈妈急得落下泪来,“儿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吓妈妈啊。”
“老婆。”乔爸爸拉了拉妻子,示意她不要把儿子逼得太急,遇见这种事情谁也会承受不住的。家里除了几个帮佣,还有就是至亲的几位朋友,总共也就十几人,倒也好打发。他们得到乔爸爸的一个眼神,便都退了下去。
“妈,我没事,该散的人都让他们散了吧,该撤的东西都撤了吧。”没事吗?如果真的没事,身体就不会像被抽干的力气一般,想站都站不稳。在找到韩志宇之时,这种情形他就想到过,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心还是会那么疼。他抱着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希望她会留下来,或是把羽羽留下来,可是她还是走得那么决裂……
“枭儿……”乔妈妈又试着喊了声,着实担心儿子现在这个样子。
“妈,我先去楼上歇息一会儿。”他递给母亲一个安心的笑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迈步离去。
“老乔,这可怎么办好?”乔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从小到大,她都没有看到儿子有这么脆弱过。难道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惩罚她当年背信弃义。
“老婆,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些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们要相信儿子,过些时间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乔爸爸只需一眼,就能知道乔妈妈心里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再将老婆拥入怀中安慰道。
乔灵灵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乔擎枭发疯发狂,看着他伤人欲绝。她试着想去劝慰,但也想到他的脾气,也就放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爱一个人而已,时间一长,什么都过去了。
……
秦川郊区的古堡式建筑群看起来美得不可思议。听说这里是二战时期留下的古老建筑群,这家医院有着全世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最权威的医生。
韩美惜抱着羽羽下了车,跟着韩志宇身后走了好一阵,前面的他才停下来,道:“美惜,你先进去看看他吧,羽羽交给我带着。”
“嗯。”她点点头,又对羽羽柔声说道,“羽羽你先和舅舅玩一会儿,妈咪去去就来好不好?”
“妈咪要快快哦,羽羽怕怕。”
“妈咪很快出来,羽羽要乖哦。”她抱着女儿,亲了亲再将到韩志宇手上。想到羽羽刚才被吓惨的模样,她现在想来都还心有余悸。羽羽再懂事,也只是三岁大一点的孩子啊。
“羽羽会听舅舅的话。”羽羽懂事地回答,让妈咪放心。
“嗯……”她点点头,往医院里走去。
听闻这些医生之所以愿意呆在这里,是因为他们都想挑战自己,想要挑战世界上的疑难杂症,想要与天抗衡。医院的病人很少,听韩志宇说这家医从不接收普通的病人,接受的全是绝症,无法医治的病人。医院有三十几名医生护士,病人却只有三名。
其中一名就包括薜龙翼,DH病毒,全身血液坏死,想要活下去,必然得全身换血,还在有造血细胞的新生,因此被列为世界上十大绝症之一。
这也难怪她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他,因为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患上那种病。
韩美惜放轻了脚步,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速一分,走了好久好久,仿佛有几个世纪那么久,她才来到二楼薜龙翼的病房外。刚刚站定,在她身旁就出现了一个男人,用冷漠至极的嗓音说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看见谢军挡着身前,那眼神对她恨之入骨,她倒也能理解。
“我想见她!”她声音很低,就像蚊子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听不清楚。她在害怕……
“你想再伤害他一次吗?”
“不,我不会……”这辈子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要再伤害他一分一毫了。
“请你记住你所说过的话。”谢军说完亲自将门打开,再让她进去,待她进去之后,他再将门掩好,悄悄退了下去。
……
屋内的光线很暗,刺鼻的药水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房间病床上躺着的病人很敏感地感觉到有人进来了,传来他微弱的声音:“谢军,我的美惜今天结婚了,真想看看她穿婚纱的美丽样子。”
她远远地站着再也无法迈开脚步向他靠近,一阵阵锥心般的疼痛向她袭来,她咬着唇瓣害怕发出哭泣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想他,有多么害怕他会离去。
她想念他,好想念他,如焚的思念,几乎到了快要让她疯狂的地步……她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薜龙翼是个霸道却又温柔的男人,却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是这么爱着她,当他到这一切时,所有的不明白,她都明白了。他爱她,他用自己的生命来爱着她。
她想过千万种见到他时他会说的第一句话,却万万没有料到是这句,一句饱含无限怜爱,却又无可奈何的低喃。这一刻,所有的不确定,她都确定了。
或许是没得到回应,床上的病人,又哼了一声:“谢军怎么不说话,没有拍到她的相片吗?”
他试着自己爬坐起来,侧过头仿佛看见了一个人影,一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儿。他习惯性地勾起薄唇,自嘲地笑了笑:“你看我,又眼花了,竟然能把你给认错了。”
他的每一个表情,每说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她的脸膛。痛吗?她摇头,一点都不痛了,她的痛与他的相比算得了什么。他那张俊朗神逸的脸庞瘦了,那双眼睛再也看不到往日的神彩,还有以前常常吻她的薄唇也变得苍白,还有,还有好多好多……
“……”她张了张口,到后来才发现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办法喊出口。
“美惜……”
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她全身一颤,不受控制地开始哽咽着,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咬着,才能不发出声音让他听见。
“美惜,我又看见我的美惜了,几年不见,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好像比对前还要瘦了。”他说完,又自嘲地笑了起来。最近老是看花眼,总是看到她来看他,看来病情又加重了。
“薜龙翼……”她扑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吼了起来,“薜龙翼,薜龙翼,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大坏蛋,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恨你的同时,心又这么般地疼。坏人,你这个坏人,你这个大坏人,你怎么可以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痛呢……”
“美惜,美惜……”他抚摸着怀里人儿的头,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真的就在他的怀里,他听着她的声音,嗅着她的体香。
“是我,是我!”她哭得昏天抢地,将他抱得紧紧地。
“不,你走,你走……”
“薜龙翼,我告诉你,你另再想赶我走,你要走敢说你不爱我几个字,我马上死给你看,我说到做到。”她不会再傻傻地被假象所迷惑,她不会再相信他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就是他的真心话。
“我的美惜……”说着,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过高兴了,身子又是一阵颤抖。
“翼,翼,你怎么了,怎么了?”她看着他那般难受,却什么也帮不了。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无法想像这些年来,他是怎么撑过去的,每次病发的时候,他一个人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撑得下去啊。薜龙翼你这个大傻瓜,大笨蛋,为什么要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些痛苦呢。你可知道,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与的携手到老。
“美惜,真的是我的美惜吗?”他的声音渐弱,几乎闻不可闻,“你真的是我的美惜吗?你来看我了吗?”
“是,我是你的美惜,只是你一个人的美惜。”她握住他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
“你不再怪我了?不再恨我了吗?”
“不恨,不恨……”说着她又哭了起来,她要如何去恨他,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还要怎么去恨他呀,“翼,你要快点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美惜,来不及了,晚了……”
“薜龙翼,我不准你再说胡话。”
“我说的都是真的,医生……”
她抢过话来,问道:“薜龙翼,你怕我死吗?”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听她这样一说,他又急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也绝对不独活。”
“小傻瓜,你又在胡说什么?”
“为了我,为了羽羽,你也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知道吗?你知道吗?薜龙翼,我不要你死,绝对不要你死。”
“美惜,我努力过,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我只要你幸福。”
“薜龙翼,你听清楚了,这是我韩美惜最后一次跟你说这件事情,你死我亡,你生我活!”她咬紧牙,不再让自己流泪,他到下了,还有她。以前的二十几年里,是他处处护着她,而今后的时间里,他的生命她来呵护。
“可是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跟着我会受苦受累,还会……”
“谁说你什么都没有的,谁敢说你什么都没有,你有我,还有我们的羽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论什么日子,我都觉得甜的。”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她的心呢,只要他在身边,什么日子都是甜的。反之,若他不在身边,就算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着海市蜃楼,她也不会快乐。
“美惜……”他挣扎着,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相片来,那上面是她抱着他们的几个月大的女儿,“这些年,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拿出这张相片来看。这张相片会告诉我,我的女人需要我,我的女儿需要我,因为有了你们,多么痛苦的病难折磨我都咬牙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