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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李沐回答道。说罢，他把当日黑石所说鲛珠的危害告诉了季陌冷。季陌冷听后，痛骂了一声，“哼，幸好陆家那丫头说得及时。我就说嘛，那沙不通早有异心，说什么另一颗鲛珠献给我，肯定也有问题。龙女，回去就做了他吧。”
季陌冷身后身着鳞甲的龙女一言不发，只是点了点头。
“嗯？沙不通？”听到这个名字，李沐脑中忽然一个激灵。沉浸在他脑海深处的一段记忆涌了上来。
那时李沐刚刚从镜湖回来，他带着易凡和沈璃去往夙州柳溪城逍遥客栈，寻找一桑道人埋藏在那里的《九歌诀》。在那里，他们意外邂逅了姚少言和他的妻女。姚家因为在霖州发现了最为极品的铸剑材料——星泪，被沙不通联合赤鲨帮所灭。
姚少言侥幸带妻女逃得大难，没想到先有林大彪骗他们入瓮，后又有黯灭杀手前来掳人。
在黯灭掳人的过程中，姚少言的妻子小莲被黯灭杀手所杀。这也是李沐心中的一个遗憾，他没有保护好他们。只是后来，李沐身上发生了太多事，他也无暇顾及其他。所以这件事，也一直压在脑海深处。如今从季陌冷口中听到大掌柜沙不通的名字，李沐顿时回想起了这件事。
“沙不通是财神麾下大掌柜么？”李沐问道。
季陌冷看他脸上表情，面带古怪地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算不上。只不过当初……”李沐将关于姚家和星泪，以及柴家等等事情都告诉了季陌冷。季陌冷捏着下巴，“嗯？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当初星泪的事情，也算是闹得沸沸扬扬。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和沙不通有牵连。至于你说的，联合赤鲨帮，他有那能耐？”
李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好说道：“据我从柴家姚家之间的信件来往所知，应该便是如此。”
季陌冷微微一笑，“我虽然知道这沙不通多多少少是脑后长着反骨，但是他不会去勾结赤鲨帮的。因为他当初就是因为赤鲨帮，家破人亡。这带血的仇，可不是那么好消弭的。”
“嗯？”这下轮到李沐疑惑了。李沐说的都是实话，他所获得的信息，就是沙不通勾结了赤鲨帮，为了星泪，灭姚家满门，又追杀姚少言。这个信息是姚少言这个受害人所给，可信度极高。而季陌冷口中所说，沙不通与赤鲨帮有不共戴天之仇。言外之意是他不会和赤鲨帮勾结。
这样一来，中间就出现问题了。是谁在说谎么？还是另有隐情？
李沐心中多了一个心眼，上次与赤鲨帮帮主隐红娘相会，但是他忘却了这件事情。今天隐红娘作为十三魁首之一，也会到场。而自己也刚好记起了此事，少不得要问上一句。不为别的，只为当初死不瞑目的小莲，以及李沐当时自己的那一份无能为力。
第三个到场的不是隐红娘，而是另一位李沐比较陌生的十三魁首。那就是望州魁首——九渊镖局总镖头，潭镇北。
潭镇北与刘季扬并称陆上虎，水中蛟。其九渊镖局的生意也是遍布各州各郡。生意做得大，也离不开其手下镖师的辛苦付出。
九渊镖局人才济济，在潭镇北麾下，还有九位拥有封号的封号镖师。当初被上官隐所杀的秦中束，便是其中之一。封号镖师对于九渊镖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更别说上官隐还狠狠打了镖局的脸。于是潭镇北亲自出马，带人奔袭千里，杀将过来。
只不过他们还是被上官隐摆了一道，一手漂亮的借刀杀人，让潭镇北找上了深藏炎焱山庄的燕卧起。而他这个主谋，则是金蝉脱壳，逃出生天。
潭镇北的样貌，全然是望州出产的糙汉子形象。不修边幅之余，带着些许望州独有的味道。这种味道，比起奉州的粗野，更多了一分来自北方草原的豪迈。他身量很高，看上去十分魁梧。一身挑选过的衣衫，却还是兜不住他爆炸的肌肉。
跟着潭镇北身后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不知怎么，李沐看他眉眼，竟然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潭镇北进门之后，先是跟卜言君打了声招呼。卜言君声名在外，交游广阔，对于其他魁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仇恨。再加上他未卜先知的能力，没有什么人愿意跟他为敌。
至于财神嘛，那就更是要做朋友了。
潭镇北经常被人和刘季扬并称。但是九渊镖局没有漕帮那么庞大，生意也没有漕帮的规模大。两人一主水运，一主路上。有事也经常合作。
所以潭镇北进门是笑眯眯地和三个人打了声招呼。
第五百九十一章 江湖众生相（下）（）
潭镇北笑着跟在座三人打着招呼，而他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却是盯着李沐。那人年纪和李沐相仿，与潭镇北这个典型的望州汉子不同，他身上更多的是一份连李沐这个胜州人身上都不太有的秀气和细腻。
当然，李沐他本来也不是胜州人来着。严格来说，他是姝州人。这个男人身上的那份秀气，倒是和漓州魁首卜言君类似。
“在下九渊镖局倪凰，敢问阁下名号？”年轻人笑眯眯地问着李沐。
李沐正仔细回想着自己在何处看到过此人，只不过实在是回想不起。他只能先答道：“在下九歌帮李沐，幸会幸会。”
倪凰笑道：“李沐，可是姝州传得沸沸扬扬，一日破三境的李沐？”
李沐点头又摇头，“李沐是真，至于一日破三境，那都是以讹传讹的谣传。当不得真。”
倪凰继续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只是，我今日初见阁下，便生出一种熟悉之感。仿佛和李兄在哪里见过，却又不知到底在哪里见过。”
李沐也是笑道：“巧了，在下心中正好也有这样的感觉。”
潭镇北和在坐的魁首打完招呼，听到自己镖局内的封号镖师倪凰和李沐忽然搭讪起来，不免也看了过来。
倪凰此人，别看他年轻，他可是九渊镖局封号镖师——鲵旋。在九大封号镖师之中，排名第一。他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九渊镖局的人都知道，这是潭镇北精心培养的人物，是将来辅助他儿子的肱骨。
潭镇北听倪凰话中之意，像是有意在搭话，所以有些在意。
其实真的不是倪凰在说客套话，而是他和李沐真的只是看对方有些熟悉，却有些想不起来。二人的记忆力也都算可以了，倪凰更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但是他们就是想不起来。
也怪不得他们，当时潜入炎焱山庄时，月黑风高，两人匆匆一瞥。时至今日，又有一年多过去了，两个当事人怎么可能一眼认出呢？能有一丝丝的熟悉感，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潭镇北看着卜言君，问道：“卜先生，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不如给我引荐引荐？”
卜言君指了指李沐，“李沐，男，活的。”
“哈哈哈哈哈，卜先生真会说笑。”潭镇北哈哈大笑，卜言君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略微顿了顿，说道：“潭总镖头，这位小兄弟现在和我一同居于宫中。”说完，卜言君眨了眨眼。
潭镇北一愣，看向李沐的眼神之中别有深意。
李沐感觉到了潭镇北的目光，他表面镇定自若，但是心里则是开始猜测卜言君的用意。老实说，卜言君给了他三个锦囊之后，他愈发猜不透卜言君的心思了。卜言君似乎很有意地在栽培他，保护他。这让李沐不禁要问，自己何德何能？只是从卜言君透露出来的意思来看。
要自己尽快去北方，以及其他的指点，都是仿佛是为了应对某件事做的准备。神算子未卜先知，是预见到了什么大事吗？
很快，另一个魁首也到了。李沐也认得此人，来着正是姝州魁首窦燕山。大半年不见，窦燕山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而他这里带来的，是他的义子——窦智。
窦燕山一进门，便看到了屋内的李沐，而李沐也看到了他。对于这个掌控盐马帮，在西南堪称一霸的男人，李沐有的，只是还没有化解的仇恨。
自己的仇，岳居士的仇。这窦燕山，可都有份。可现在的这个场合，还不是大打出手的时候。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一旦动手，势必牵扯到卜言君。李沐隐忍了这么久，他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窦燕山跟季陌冷交谈起来，他的眼睛时不时会瞟向李沐。他也注意到了李沐的存在。姝州一事，窦燕山记忆犹新，他可不会忘记。而此时李沐站在卜言君身后，更让窦燕山摸不清虚实，所以，他决定先静观其变。正如李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窦燕山一样也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
窦燕山前脚刚落座，前院便传来了一阵喧闹，喧闹声很快平息。
隐红娘和唐意致二人率先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徐八斤，花木颜，费季礼三人。隐红娘乃是羌州魁首，赤鲨帮帮主，徐八斤这三人都是八大门派的人。按理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争论。但是看隐红娘和费季礼两人脸色，明显是在外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或许都是帮主，也商谈过合作的缘故。李沐对于隐红娘更加有好感。当然，更直接的一个原因是，徐、花、费三人都是当初逼死一桑道人的凶手。所以，李沐心里已经站好了队。
隐红娘许是不习惯这样的大场面，显得有些局促。而护卫她的唐意致，到了屋内，也没有放下背上背着的大匣子。看得出来，唐意致比她要镇定得多。
而另外八大门派这三人一边，其实也很有意思。徐八斤并没有带什么人一同前来，花木颜带了少阳派长老于恩彷。而天玑宫费季礼这边，带了岚州魁首，天玑宫宫主陈祀。
李沐玩味地看着陈祀，作为天玑宫的长老，费季礼实在是太过强势了。陈祀这个宫主毫无存在感，比起花木颜，逊色了不是一点半点。
十三魁首到了大半，紧接着到场的乃是十三魁首之中的世家势力。胜州宁席白，夙州陆狂发，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