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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师傅便一眼看到了已经被裹在麻布被子里的我,因为之前的红色棉布已经被布满了污渍血垢。
“这孩子真是可怜,是谁家不要的孩子吗,这样扔了不怕遭天谴?”,女人上前一边看着裹在麻布中的我,又看了看十三道长。
随后,师傅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该省略的一个字也没说。
“哎,可怜的娃!”,女人摸了摸我的小脸叹息道。
“这娃不是山里人的娃。”,吴家男人掐灭了烟叶,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雾说道。
“何出此言?”,师傅有些疑问,不知道吴家男人为何如此笃定。
“道长,我们山里的人都知道山有有送子菩萨,谁敢随意抛弃一个新生婴儿都里将遭到菩萨的责怪。”。
“嗯”,师傅点头默认。
吴家男人敲了敲烟枪说道,“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大山之中,要是谁家能有个儿子,那都是天大的喜事,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狠心抛弃嘞。”。
“对,我看这孩子也没有什么毛病,长得水灵,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说着,女人漏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师傅在一旁默不作声,一个劲的点头,其实在师傅说话之前就已经猜到,我不是山里的孩子,因为师傅发现,包裹我的红色棉布的质量,山里肯定是没有的,也算得上是奢侈品了。大山里的人都身着自己生产的粗衣麻布,因为很少与外界沟通,生产力就更为落后,能够用得上这种材质上乘的棉布肯定是山外的人。
师傅来到跟前,看了看不哭不闹,安静躺在床上的我。
看了看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退了出来。
然后,就是到了一个最难抉择的时刻,这孩子究竟该怎么办,我又该何去何从。
因为吴家人家里也没有什么能力供养,因为本身才有了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母乳虽然充足,但要是哺乳两个孩子的话,还是有些困难。
当师傅说出想要吴家人收留我的时候,吴家人漏出了为难的神色。
“道长,不是我不愿意做好事收养这孩子,你也知道,我们家本来就已经是穷困潦倒,养活现在这个孩子都有些困难,要是……”。
男人想说些什么却是被我师傅扬手阻止了下来。
师傅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对吴家人来说确实有些困难,吴家人的情况师傅自然是了解,之前帮助吴家人也没有收过一分钱,吴家人愧于没有办报答师傅,东拼西凑才弄了几个好菜招待了师傅一番,虽然师傅本身不想收取回报,但是盛情难却,师傅最后还是吃了一顿。
“嗯,你们的情况我依然是知道,但是如今也只有你们有能力不如这个孩子,总不可能把这孩子又仍掉吧?更不可能让我一个道士来…”
叫吴家二人点头默认师傅说道。
“这样吧,正好你家也有个奶娃,你媳妇儿也懂这么小的婴儿该如何喂养,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养这个孩子。我这里有些钱财,你们暂且收下,虽然不多,要生活一段时间还是足够,”
说完,师傅拿出了一些碎银,那时山里的人都没有钱,纸币也是走出深山才能使用,理所当然,金银也就成了山里通行的货币。
男人见师傅拿出了还算是数目不小的碎银,有些动心,还是有些犹豫。不过,一旁的吴家女人用手肘戳了戳吴家男人,示意其答应下来,吴家男人这才接过碎银点头答应。
吴家男人也不是贪财,只是这些碎银足够改善一家人如今的生活,要养活两个孩子应该能凑和。
师傅满意的点了点头,和吴家男人走出了屋子,女人也开始给我喂奶。
师傅和吴家男人又坐在门槛之外的石梯上开始闲聊起来。
“对了,道长这孩子也算是跟你有缘,正好也没有名字,倒不如给他取个名字如何。”。
听吴家男人这么说,师傅这才想起,捡到我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纸条之类的信物,我自然也就没有名字。
“哎,这孩子被父母丢弃。却是被我给救下,这就是缘吧!芸芸众生,茫茫尘世又该何去何从。不如这孩子就叫何尘吧。”。
“何尘…何尘。一听就不俗,好名字。”,男人憨厚地笑了笑,又开始吧嗒吧嗒抽起了烟叶。
交代了一些事情,师傅就离开了吴家回到了道观,师傅也会时常给吴家人一着钱财。
不过事情到此还没结束,恰恰还只是一个开始。
第三章 怨婴尸煞()
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在吴家呆了一段时间的我开始小病不断,大病常来。
吴家也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同样的喂养,同样的照顾,可偏偏就我出了问题。连续几夜高烧不退,随后又是莫名其妙的半夜不停的哭嚎。
吴家的儿子越来越胖,我确实是越来越面黄肌瘦。
我吴家两口子也算是操碎了心,经常是通宵陪护,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摊上我也算是没有了办法。
为此,吴家人给我治病,家里的钱也是花光得差不多了。
后来,师傅给吴家人的钱也是越来越少,不是师傅抠门,更不是吝啬。作为一个茅山道士师傅给别人帮忙本来就很少收钱,若不是硬塞给我师傅,师傅是绝对不会收取一分钱的。
一天吴家人来信,说我情况有些不对,信里不好说,一定要让我师傅亲自去一趟。
师傅后来也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迅速拿上了黄纸,朱砂等常用的物品,交代一番便急急忙忙出门了。
赶到吴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吴家男人正焦急地在门外,说是门,倒不如说是竹条木棍捆起来的栅栏,看来吴家人的生活比起以前更是艰难了。
“道长,你可算是开了,快进去看看吧,何尘这孩子像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师傅有些惊讶。
吴家男人赶忙点头回应。
师傅一听有不干净的东西,便迅速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不好,天狗食月,怨灵降世!”,师傅大叫不好,急急忙忙的拿出装备准备做法。
法坛很快就被师傅摆好了,随即师傅又冲进了屋子叫出了脸色有些不对劲的吴氏夫妇二人。
“你们带着孩子赶紧回避!”,师傅一声催促,吴氏夫妇慌忙之中就带着他们的儿子出了房间,来到了另一间房间,紧闭房门回避。
见夫妇二人已经带着孩子回避,师傅这才冲进了我所在的屋子。
此时已经是夜色降临,屋内摇曳的蜡烛火光忽明忽暗,微弱的火苗像是被一股风不断吸撤,可这是封闭的内屋,哪里会有风呢!
师傅一屋子,便是直接冲到了我的身旁,眉头一索。
“好强的煞气!”
一股阴冷浓烈的阴气在整个屋内蔓延开来。
这时一张画满奇异符的黄符纸被师傅迅速取出,右手夹纸,一边念叨,一边在空中比划。
“噗…”,师傅手中的黄纸凭空点燃,直接扔出,放假之内的阴气顿时散开,也没有之前那么浓烈。
后来我知道,这是师傅所使用的符纸之中比较低级的一种,散阴符,也叫阳符,这种符蕴含极强的阳气,具有驱散阴气的效果。
虽然师傅点燃散阴符之后,房间之内的阴气锐减不少,正当师傅查探周围环境的时候,从我所在的地方又爆发出一股比之前更强的阴气。
师傅大叫不好,抬头望去,透过亮瓦,只见月亮已经开始慢慢被吞噬。
师傅也急忙上前,见我正被一股比阴气更为恐怖的煞气给死死包围。
虽然现在我对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后来听师傅说起来还是有着后怕。
见我眉头一股黑气,师傅又取出一张黄符,破煞符。
师傅嘴里一震念叨,黄纸之上的朱砂符纹开始散发红光。
红光强度大涨,随即师傅把破煞符直接贴在我眉心处。
哇地一声,我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师傅贴在我眉心处的破煞符并没有奏效,直接是被什么东西给撕裂,破煞符也失去了作用。
师傅也是一愣,这还是自己当道士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强的阴煞。
“天青地明,阴浊阳青,开我法眼,阴阳分明,急急如律令!”,一阵念叨,师傅又取出了新发柳叶擦眼而过。
师傅这是开法眼,开法眼的方式很多,师傅采用的则是比较简单的一种。
“不好,怨婴尸煞!”
我身体之上,一个婴儿形状的怨婴正趴在我身体之上逐渐成形,压的我喘不过气,所以我才嚎啕大哭起来。
当日正是天狗食月之时,也是阴气最强的时刻,只是我身旁的怨婴还没有形成,血色瞳孔死死盯住师傅,身体周围源源不断的煞气入体。
师傅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去想为何怨婴降世会发生在我身上。
不过,师傅总算是知道了我为何会无缘无故发病,原来都是这怨婴搞的鬼。
之前师傅在树林里发现我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来自然也就没往这方面想。
“畜生,还不离开!”
师傅怒斥道,一道黄符打出,拍向了还没成形的怨婴。
当黄符刚一接触怨婴,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便从怨婴嘴里发出,这种声音不是人类能够发出来的,更像是野兽细长的嘶鸣,其中还夹杂着让人压抑的怨气。
一阵黑气被师傅扔出的黄符打散,怨婴开始发怒,小嘴一张一合,便漏出了一嘴尖牙,如同撕咬猎物一般,加上其惨白布满血丝的脸,满是血红的眼睛,看起来极为恐怖。
又是几张黄符扔出,然而作用却是越来越小,被压在身下的我小脸也开始煞白起来,若是再拖下去,怨婴成形,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师傅也不敢怠慢,道袍加身,刻满符文的黄色铜镜被师傅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