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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都伸到宗族的祭田里去了。真是好胆量!”
贾蓉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看贾政比看贾赦更加不顺眼,所以才会挑了王夫人的刺儿先说的。横竖他说的都是真的,并无半点掺假。虽说这王夫人是合同贾母以及七太老爷八太老爷,贪墨了祖宗的祭田出息不假。虽说在这四人之中,她只得最小的一头,但那也是同流合污之辈。
贾政听到贾蓉这话,倒是一愣,等消化了,立刻脱口而出道:“蓉哥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污蔑人。”
对于王夫人这个嫡妻,贾政还算是有几分满意的。虽说她不通文墨,口齿也不算是伶俐的。但生的貌美,温柔体贴,又不拈酸吃醋,还为他生了三个孩儿,虽说小儿子是让人头疼的,但大儿子和大女儿却俱都是好的。是以,在听到贾蓉把贪墨宗族祭田出息这么一大顶的帽子盖到王夫人的头上,他自然是要出口反驳的。
“我污蔑人?知秋,去把那些账册子,族人和那些奴才的口供,给我拿过来。让政二爷爷好生的看看。到底是我信口污蔑了,还是真有此事?”贾蓉冷声说道。
知秋应答了一声而去。
不多时,便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摆上的是两个蓝皮册子以及一些口供状子。
贾蓉看着贾政说道:“你且看看吧。”
贾政伸手把那最上头的供状展开,上下扫了一眼,面部表情顿时不好起来,拿着纸的手都是抖的。
“政二爷爷,您这手可是要小心些。万一撕毁了。我可是会认为你也是合流之辈。”贾蓉欣赏着贾政那张黑了紫,紫了青的脸色,笑吟吟的说道。
贾珍和贾赦这个时候,不愧是一对好基友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看来蓉哥儿刚才所说的是真的了,不然的话老二的脸色,也不会这般的难看了。
侧头看了看天色。
贾蓉开口说:“想来政二爷爷也看清楚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口供上的奴才,好像就是二奶奶带过来的陪房奴才。冤没冤,你此时心里也应该是有数了。知秋,把东西好生的收拾好。”语气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当然,如果你还是认为这是冤枉的,也无妨的。等过两日,得了闲工夫,我一定会亲临荣国府的大门。让你们好生的辩解辩解的。”
“无期,送客!”贾蓉微微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如是的说道。
*****
贾赦和贾政二人虽说是被宁国府里的奴才,恭敬的送出来的,不过某种意义上来看,他们两个,倒是想被轰出来的。
好吧,也确实如此。
站在宁国府侧门口,贾赦看了贾政一眼,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弟,你这读书人真是好大的气节呢!王氏做下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被蒙在鼓里。倒是不像我,虽然不如二弟你读书多,但自己的婆娘,我还是能够管的住的。”说完就扬长而去。
贾政先前被贾蓉一番的抢白,如今又得了贾赦的奚落,心中的火气自是不用提的。立刻怒气冲冲的往府里而去。
进了府门,甚至连轿子都没坐,快步的往王夫人的院子而去。
王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一见贾政过来,正要挑帘子禀告的时候,就见贾政一把挥开她,怒道:“狗奴才,给我让开。”
贾政进去的时候,王夫人正在带着贾元春一起处理府里的一些事务,看着贾元春,贾政强行的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对贾元春说道:“元儿,你先出去,我和你母亲有事要说。”
贾元春生性聪慧,见贾政黑着脸进来,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一股子的火气,心下很是担忧,只是看着贾政委实不大好的脸色,王夫人也给她打眼色,让她离开。贾元春只得起身,对着贾政和王夫人福了福身,说:“父亲,母亲,女儿告退。”临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王夫人和贾政一样。
贾元春才走出屋外,便听到贾政的怒吼之声,随后就是两个人的争吵声,但其内容却听得不甚清楚。只偶尔听到一两个词,听得最清楚的便是‘宝玉’二字,随后就听到了王夫人呜呜咽咽有些委屈的哭声……
正在走的贾元春,脚步一顿,走到王夫人一大丫头银钏的身边,开口问道:“银钏,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宝玉又闯了什么祸,惹得父亲如此的不快?”父亲和母亲也算是相敬如宾的,鲜少有争吵的时候。只是这种情况在宝玉出生后,便有了不同的,现如今又听到宝玉两个字,更是让她叹了口气。
其实她虽然不赞同父亲对宝玉如此的严苛,但同样的也不赞同祖母和母亲对宝玉的溺爱的。只是子不言父之过,她身为子女,能做的,也只是从旁劝说两句罢了。
银钏也是担忧的往房里看了一眼,回答说:“回大姑娘的话,奴婢却不知的。不过应该不是为了宝二爷的事情。今日宝二爷一整天都在老太太跟前,还未见老爷呢!”
“不是为了宝玉的事情?”贾元春拧了拧细长的眉头说道。
银钏说道:“是。奴婢可以肯定,今日老爷还没有见二爷呢。”语气一顿,接着说:“不过老爷刚被老太太叫了过去,曾和大老爷一道去了宁国府一趟。老爷会如此的生气,或许和这个有关也未可知。”
贾元春着实是个聪慧的女子,听到银钏这话,立刻就想到,听奴才说,东府蓉哥儿今日回来了。再联想到过年时候,周瑞带回来的金陵那边的消息,又想着王夫人曾经与她说过的一些花,心下略微的一思索,便也大致的猜测出了贾政和王夫人生气的原因?
但是对于此事,她显然是插不上口的,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第28章 所谓暴风前夕()
贾母自从年后病下之后,就再没有起来。倒不是说她的病情有多么的严重,贾母也只是因听了金明和金彩两房奴才被杀,一时有些气急攻心,才昏厥过去,醒来之后心中又有些忧思,加之她如今上了年纪,这病情可不就有些反反复复了。
是以,一直到这样的五月暖天里,她都没能彻底的大安。
倒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听到丫鬟们小心的提起一嘴,说是宁国府的蓉大爷回来了,自以为捏了贾蓉把柄,一直都在等着和贾蓉回来和他算账的贾母,听了这个消息,本来还有些不济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不少。立刻让人把贾赦和贾政两兄弟叫了过来,让他们到宁国府那边去问罪。
“链儿,你使个丫鬟过去看看,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你爹和二叔回来了没?”贾母抬头看了一眼放置的时辰漏斗,语气里带了两分的不耐烦和三分的担忧。
贾琏应答了一声,遣了个丫鬟过去。
未几,那丫鬟便也回来了。贾琏立刻走过去,丫鬟对着贾琏说了几句。
贾母见贾琏回来,立刻开口问道:“链儿,如何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的,贾母病了这么些日子,贾赦和贾政两人,最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在窗前伺候一会儿,但时间长了,便也没有这个耐性了。每日只过来一看,嘱咐丫鬟几句,便也罢了。至于邢夫人和王夫人,身为媳妇,自然是要在跟前伺候的,只是贾母不喜邢夫人先前是还借着这个由头,折腾了两日,只是时间一长,邢夫人又是个闷不吭声的,便也感到无趣了。王夫人则是要打理府里上下一应的事务,贾母心中也知道,她素来就偏爱二房,又有贾元春帮衬,自然只令王夫人做个样子罢了。
至于孙子辈的人。贾珠要备考明年的科举,这是大事。贾母自然不敢耽搁,请了安,便让他回去。贾元春,作为贾母膝下养大的,按道理来说,除了王夫人和邢夫人之外,就属她跟前伺候最是适合的。只是她到了说亲的年纪,王夫人三五不时的就要带她出门,给各家夫人看看。以求说个好婆家。这也是大事,贾母虽然病了,但人却不糊涂的。至于其他的,以贾宝玉为首,都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还太小。来了也是添乱,顶多就是陪着说笑一会子罢了。
唯有贾琏,这几个月来,可是做足了孝孙的表现。不但日日的在贾母床前伺候,搜罗各种有趣儿的物件,说一些笑话哄贾母开心。侍汤奉药更是不在话下。人老了本就容易心软,更何况是在病中的贾母。虽然一贯是不大看上大房的,但却觉得贾琏这个孙子着实的不错。更兼之,贾琏也不是只做了几天样子。而是一呆就是四五个月的时间。
他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在贾母心中的地位,自然是噌噌的往上涨。到如今,就是贾元春也要后退一射之地。能与贾宝玉比肩了。
贾琏微微的躬了躬身,回答说道:“祖母,您且放心,刚才玻璃回话说。父亲和二叔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二叔回来后,竟是与二婶吵了起来,声响颇大,父亲听了一耳朵,便过去劝话。”
“吵了起来?可知道原因?又是因为宝玉的事情?”贾母听到这话,对王夫人顿感不满起来。在她的心中,她的儿子自然是顶好的,吵架了,自然是王夫人做错了。政儿对宝玉要求是严格了一些。但珠儿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为着这个,竟是和自己的丈夫吵起来,简直不像话。这王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女儿的。
贾琏摇了摇头,说:“大抵是如此吧。祖母你也是知道的。二叔和二婶因着宝二弟的事情,没少吵架。这一次,许是又是因为那个意见不合,起了嘴角,也是有的。”
在祖母跟前伺候的这些日子,他可算是看明白了。在祖母的心中,他们大房永远都比不上二房的。他这个府里的嫡长孙,也比不得那个除了吃丫头嘴上胭脂外,什么都不会的宝贝疙瘩。
昭儿说的一点都不错。父亲那里已然没了指望。不然也不会被二叔一家子占了荣禧堂十多年了。在荣禧堂住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就算是原没有野心,如今怕也被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