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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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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大王。”歌女躬身做福,一如那些歌楼上的开场。

    她横抱着自己的琵琶,指尖青葱如玉却依旧可以看见细微痕迹,那是曾经染在弦上的伤痕,却也是死于这首曲子下的那些人的带着怨恨血。

    腰肢轻摆如同扶柳,随风起舞,唤醒了旧城池里的寂静的尘埃。身材窈窕的歌女素手按弦,拨弄了初遇的第一个音,定调为商。商音纯粹而鸣浅,却如人倾诉,唤起离情。方才相遇,却要归去,方才重逢,疏尔别离。

    曲调默默间,勾勒心神,白衣在听着这曲子,却也在听着对方暗藏于曲调之中的无形杀机。人之所悲,唯有别离。而人之一生,也不过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从告别开始,到告别结束。开始时告别了死,结束时告别了生,然后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正当时,一阵颤音急促,扰人安宁的悲离清梦,但是当白衣正要应对的时候,却又发现那份明明察觉到了的杀机,一瞬间消散,无有踪影。流于耳际的,只有那一声声余音不绝的颤音。而那歌女,当此时,正在飞天。

    轻功佼佼者,犹如仙子举霞登天,举手投足,淡然出离了尘世。白衣却没有想到,单纯的舞竟然也能做到这个地步。这歌女于云烟斑斓之间,好似腾空,足下天梯一步一步,不多时已经让白衣举头仰望,心中黯然。

    仙子自当远去,不在凡间。

    可是,你以为挑动我的离情,就能够击溃我的心神吗?白衣瞥了一眼身旁的阿绫,发现她似乎还没有被这曲调所打动,于是继续慵懒地靠着马背,尽显自己的颓废。

    侠士风流,名人风骨,然而到了白衣这里,却只有颓然。既然仙子远去,他就埋头,不去看,不去听,装聋作哑不就好了。别离如果不见,自然也就不是别离了。

    指尖的曲调渐渐仓促,渐渐慌乱,名为清歌的歌女一头细密的香汗,可是她却不曾放弃。虽然此时还没有显出效果,但是这首名为摄魂的曲子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面前这个少年,是上面严令必杀的人,她此行前来,也是立下了军令状的。所以早就抱了同归于尽的心情的她,就算是真的身死于此,也无甚遗憾。

    有人为了私利而活,有人为了恩义而活,她就是后者。这一曲奏罢,她也算是偿还了曾经偿还不尽的恩义。毕竟,名为摄魂的曲子,本来就不是活人可以弹奏的。阴兵勾魄,魍魉摄魂,这才是这首曲子的狠厉之处。

    听的人要死,弹的人也要死,没有谁可以独活。

    “好曲子,好曲子。”白衣忽然抚掌赞叹,就差了一壶酒,却不差剑。揣摩了这么久,他也终于见识到了这曲子究竟可怕在了何处,也是时候该拔剑了。

    微眯着的眼睛瞄了一眼阿绫,却发现她嘴角已经有点点血丝,估计她还没有发觉,这曲子的劲力不仅仅无声诡秘而且无差别地伤人內腑。纵然内气修行流转,可以强化身躯,但是內腑却不能这么做,柔软才可养气,一味坚韧,却是封锁了自己的出路,锁住了自己前进的余地。

    霜雪的剑刃骤然出鞘,白衣于马背之上跃然腾空,他望着同样飞天作舞的歌女:“一时兴致所至,我欲拔剑作舞,姑娘不介意吧。”

    虽然这话注定没有回应,对方看着白衣毫无挂碍地腾空。眼神中也是流露出了绝望和某种理所应当的了然。既然被叫做食之不死的人形长生果,又怎么会是空穴来风。或许她也只是累了,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寻死而已。

    毕竟当你为了恩义而活的时候,自己的命其实早就听不得自己做主了。

    一缕霜寒孤高意绝,白衣的剑曾经可以斩断有形,如今却可以斩断无形,怎么看,都算是进步了。或许阿绫的到来,给他带来并不仅仅是有了一个足够信任的人,这样改变,也促使他顺着自己的路子更近了一步。

    青玉的琵琶骤然弦断,白衣却是轻笑着回落马上,看着那飞天的仙子无奈坠落,成了真正令人憾然的别离。曲未终而人魂断,但是这和白衣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伸出手指,将那一缕还挂在阿绫唇角的血丝,轻轻擦去。

    “总有人不信命,看来你这小妾跟着我,也是很辛苦啊!”白衣看着指尖的血色,忽然叹息,“龙牙,你又为何定然要推你妹妹进这个火坑呢?又或者,实际上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真的已经成了离去的孤魂?”

    白衣的叹息,无人回答,他也不去想,这落下的仙子到底会有谁来将她轻敛去,又或者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细密复杂的阴谋。

    反正总有人希望那个盛世君王故去,也总会有人希望他离开这个世间,他们处心积虑,或许是因为情,或许是因为利,又或许并没有什么理由。这世上总是不缺少这样的人的,林子大了,自然什么鸟都有,这又有什么好思索的。

    他现在所为难的,却是,他忽然想起他好像并不认识这里的路,现在阿绫昏倒了,周围又没有什么人烟,他又该往何处去呢?

    想想,也是苦恼。

两百八十六章 「三股叉」() 
环抱着红衣着甲的阿绫,两人同驾一马,白衣也是满眼的无奈。他确实也没有想到阿绫的好胜心竟然这般浓重,明明只要将这些琐碎烦恼的事都交给他不就好了。

    青草繁茂的大道,却不见半个行人,纵然白衣对于北方无比陌生,他也明白这决然不是正常的景象。皇城司的手段,还没有用完,或者说,所谓的神境,所谓的武禁门,所谓的摄魂曲,都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他们依旧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凡人,或者说他们从来都不曾相信过,他没有极限。一块千煅的钢,只要击打足够的次数,也是会断裂的,更可况一个凡人。

    “你们就笃定了,我不会杀一个回马枪,径直去了盛京城吗?”怀抱佳人,白衣蛮欣赏这样暗香萦绕鼻尖的感觉,那种温温热热的绵软温香,着实令他沉醉。但是可惜,现在并不是肆意沉醉的时候。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佝偻的农夫,执一杆亮银的三股叉,就这样大刺刺地萁坐在地上,就这样拦着同乘一马的两人。白衣问的话,他自然听见了,可是他却只是嗤笑。

    “你以为我们既然对你动了手,就不会再对付那个所谓的公主殿下了?圣旨是私下送去的,就算她死在了这里,也不过是死掉了一个江南洛家的女儿而已。现在,你是回头杀一个回马枪,还是去救你的未婚妻?你会选什么呢?驸马大人?”

    农夫的笑是朴实的,但是那双眼睛却像一条肆意吐着信子的毒蛇,阴狠毒辣,言语攻心。农夫与蛇,其实也是一个蛮不错的组合,看上去就很登对。

    “威胁我?”白衣没有放下怀中还在昏迷的阿绫,她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心神受伤可不是轻易就能好的事情。他没有立刻回头,也是打算找缘木帮她救治。只不过他还是太过高估了言和对于皇城司的影响力,或者说,小看了所谓的皇城司。

    当自己和言和一起演了那出戏之后,应该并没有什么人会怀疑。毕竟前世有缘这种东西,一半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那么自己和言和就不存在任何干系,没有做戏被识破的可能。而且言和也是真的下了死手,这个没有一点点作假。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只能是自己小看了皇城司,小看了他们要杀自己的心情。不能握于手中的东西,都应该毁灭,这是天家鹰犬的通病,毕竟维护秩序的多半喜欢顺民。就算他们明知道有些事情,仅凭律法无法解决,也会站在维护律法的位置上。

    当然,这和他们的本质也有关系,所谓的皇城司,本来就是为了维护天家的统治和特权而设立的特务组织,统治者的利益诉求也决定了他们会如何去思考一件事的对错。

    当白衣选择用皇帝陛下的生死威胁他们放弃用天依的婚姻做谋划的时候,就已经在他们眼中暴露了自己的弱点,也注定和他们不共戴天。

    没有一个统治者的特务组织会接受威胁,这是特点,这是通病。

    然而白衣害怕威胁吗?他也是不怕的。他只是不想顺着天意的运转去做事,去做天命下的傀儡,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害怕所谓的威胁。就像他相信言和一样,他也相信天依不会轻易栽在这些人手中。

    能够预言世事走向的人,会轻易钻进别人的陷阱之中?这未免也太过可笑了吧。而且如果皇城司真的这么做了,他们早就会将天依的人或者尸首带到自己的面前,打破自己的心防。这种方法比这样派人拦路送死,要有效的多。

    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老农,白衣虽然觉得他的三股叉看起来卖相很不错,但是也就仅此而已了。这个老农内气流转不显山不显水,明显不是神境,甚至连九品都不是。难道说,那些人竟然以为经过了这几轮截杀之后,自己就一定会越来越弱吗?或者,他们觉得阿绫受伤昏迷,自己就一定会有所牵绊,无法发挥全力?

    “你打算怎么死?”白衣还是仁慈的,他发扬了尊老爱幼的传统,让对方选一个体面的死法。别人都送上门了,给他杀,他也不能不接受别人的好意不是?就算遂了天命的意愿又如何,杀人而已,他还不至于手软。

    “你敢杀我?”老农却显得志得意满,他仿佛觉得白衣这句话,只不过是色内厉敛的恐吓而已。毕竟世人都知道白衣少侠陆白衣最擅长的是剑术,没看到现在他的双手还抱着美人,连剑都没拔出来吗?

    不拔剑,就想杀人,也太小看他了吧。

    “你不敢杀我。”老农沉吟着,算是从心中推断出了白衣的问话的理由,“你只是想要吓住我,然后让我告诉你洛天依的行踪。因为你是逃到禹城的,之后也不曾和洛天依联络过,所以现在就算你想要找到她,也好比大海捞针。”

    “而我们要杀洛天依的话,一定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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