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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更感困惑的,我心中一直记挂着的当年在千华楼中所钟意的那位蓝衣公子,此刻再想起来,却觉他似一缕青烟,不知何时飘荡去了何方,心中由苏晋的影子取而代之。我觉着自己并不是这样容易移情别恋的人,但也无法不承认我现在确然满心满脑被苏晋完全占据了。
我想了一天,依旧没有理出个思绪,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深以为在情字上面精通的许多道理到了此刻都只能算个屁,我对苏晋的感情,像是晴天里忽然劈下一声响雷,结结实实的击在我的天灵盖上,令我措不及防,且痛不可当。
我这个人最怕动脑筋,尤其是这种根本没有出路的思绪,身上日光暖热,耳边风声微响,我已有些昏昏欲睡,听到锦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少卿叔叔!”我登时就清醒过来,掀开盖在脸上的册子一屁股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院门前是一道石砌的镂空隔断,用几盆翠绿的苍松作映衬,清澈的细水从人工凿出的几条石逢中分流而下,缓缓滴在苍松盆中,自成一副别致精巧的近观小景,而此刻着一身缟素长衫的知照就立在那小景旁,怀里抱着锦儿,从袖中掏出一只竹编的蜻蜓,笑着塞到锦儿的手里。
锦儿欢欣的拿着竹蜻蜓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又嘟起小嘴来:“少卿叔叔许久不来看锦儿,是不是把锦儿忘了?”
知照将她放到地上,蹲下身来与她同高,耐心解释道:“爹爹有许多事情要叔叔帮忙,如果叔叔不帮忙,爹爹便不能陪锦儿了,因为这样叔叔才没有时间来看锦儿。”
锦儿认真想了想他的话,然后有些同情的望着他,点点头道:“好,好吧,我原谅你了。”
知照笑一笑,便牵着她的手朝我走来。
我笑嘻嘻的起身迎上前去,“知照,你今日怎么有时间来?冷春在翠竹阁中很好,你放心罢。”
“瑟瑟姑娘。”他恭敬的朝我作揖,又道:“翠竹阁能收留冷春姑娘,在下自然无须有任何担忧,在下今日来翠竹阁,却是听闻了瑟瑟姑娘受伤,特意前来探望的。”
这句话让我欢喜不已,忙招呼他在旁边坐下,看着一个劲儿要往她怀里钻的小色鬼锦儿,无言的望了望天,便换来莲子将她抱走了。
我细细看知照一阵,发现他脸色依旧病容隐约,不由得忧心道:“苏晋真是不懂得体恤下属,明明晓得你身子不好,还要将诸多朝政交给你打理,尤其这几日他一直赖在翠竹阁,想必你在宫中是十分幸苦。“
他身子坐得板正,道:“为臣者,当该为君上排忧解难,为官者,更应替百姓鞠躬尽瘁,皇上是个明君,不管身在何处心中始终记挂宫中朝政,我只不过是偶尔替他搭把手,怎敢言幸苦二字。”
看他年纪轻轻就有一副正派老臣的气度,我忍不住叹一声:“苏晋好运气,能有你和宋离白这样的忠臣。”
他笑着摇摇头:“瑟瑟姑娘此言却是有差,在下和宋将军并非是生来如此,我们最初为皇上办事的时候,在旁人眼中也不过一介无名小卒,皇上慧眼识人,一路提拔我们至此,与其说他有幸拥有我们这样的忠臣,不如说我们有幸能遇到他这样的明君。”
我看着他道:“但若没有你们,他不可能在王太后的权势下做到今日这个地步。”
他又道:“瑟瑟姑娘该知道,若我们所从并非明君,纵然再多努力也是徒劳,皇上在位二十年,从当初的傀儡幼帝到今日手握大全的一国之主,他所付出的远比我们这些臣下要多,在下所做出的区区功劳,实在不敢得瑟瑟姑娘如此赞辞。”
我默然一阵,笑了一笑,靠到椅背上,道:“知照,你今日来这雨桐院,其实是来帮苏晋当说客的吧。”
他脸上显出意外,复而露出笑意:“瑟瑟姑娘果然聪慧,这么快就看出知照的来意,令知照惭愧。”
我摆摆手:“你不用惭愧,你一坐下就开始变着法儿的夸他,我若是再看不出来,也白认识你和苏晋一场了。”
他低首一笑,动作缓慢的理理自己的袖口:“其实也不能说是说客,瑟瑟姑娘若能轻易被人说动便不是瑟瑟姑娘了,皇上知道,瑟瑟姑娘不愿见他,交代知照前来,不过是做个传话的人。”
苏晋倒是狡猾,他既知道我不想见他,也知道我不会不见知照,知照来给他做说客,不管传的是什么话,我都不可能听到一半就将他赶出去。
原本我心思烦闷,看到知照走进院子时好不容易稍稍得以缓解,结果他自从开口我们之间三句话不离苏晋,我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依旧装得平静,侧头问他:“苏晋此刻在何处?”
他答道:“皇上已经回宫,长安君即将大婚,毕竟是两国和亲,许多事宜还需要皇上亲自处置。”
我顿时坐直身子,恍悟的一拍额头:“对了,我怎么将此事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知照道:“五月十六。”
我沉吟道:“那便是后日了,所幸此刻准备礼物还来得及。”又笑嘻嘻问道:“这种十分重要的婚礼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不晓得该送些什么,知照可有什么好的点子?”
他笑道:“瑟瑟姑娘玲珑心,岂会没有点子,就算瑟瑟姑娘转移话题,知照今日依旧是要把皇上的话说清楚的。”
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章 月夜之劫(二)()
第120章 一百二十章 月夜之劫(三)()
一场雷雨过后,仿佛洗净世间一切污垢,就连天边的碎云也被冲刷的不见踪影,蓝澈澈的万里晴空中几束清澄的光芒洒进院子,更显的梧桐树亮洁如新,莲子几日前便周到的在院中的一角搭了个结实的陶瓦架子,才让下面的一丛蔷薇花幸免于昨夜的雷雨之灾,淡淡的花香卷了些泥土香飘过来,却依旧不能消除我此时的倦意。し
早膳桌上,锦儿喝完粥,认真的掰着手指头数我一共打了多少个哈欠,莲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关切的道:“昨晚夫人定是要时时注意不能让小姐碰到伤口,所以才没有睡好,夫人吃过早膳,是否要回屋再补一会儿?”
听到莲子的话,锦儿立刻抬起头来,下拉着嘴角一脸愧疚的望着我:“娘亲,锦儿不好……”
我急忙伸手把她抱到怀中柔声宽慰:“不怪锦儿,是娘亲自己看画本看到很晚才睡。”
莲子在一旁捂嘴一笑,道:“小姐为了看画本不肯睡觉有夫人哄,夫人为了看画本不肯睡觉却没人哄了。”兀自的叹息一声,遗憾道:“若是先生和夫人一起睡,那就有先生来哄夫人了,只可惜……”幽幽的看我一眼,又摇摇头深深一叹:“唉……醢”
我:“……”
吃完早膳后,莲子被锦儿缠着去院子旁的小塘子里面捞鱼,我因腰上有伤得以逃过一劫,打着哈欠回到房中对明日颜楚和长安君的大婚做一番细致的盘算。
颜楚与我虽然相交不深,但她回回见我都亲厚无比,上次还被她认了姐姐,她的婚礼若我不去,往后再与她相见我怎么好意思。再则她是离落的亲妹妹,离落此回因为有急事回了凉国不能亲眼看到她穿上嫁衣,我作为离落的半个发小,自然有这个责任去替他看一眼。三则我早已对那名满天下的长安君好奇不已,此回正好可以借着参加婚礼之名好好的睹一睹他的风姿缇。
是以,这个婚礼,我必然是要去的,只是苏晋作为长安君他表兄,且又是两国联姻,明日肯定会作为一国之主出现在婚礼上,所以锦儿我是断然不能带去的,只有让莲子多劳累些,明日让她独自在雨桐院中照料锦儿了。
送给颜楚的礼物,我也稍花了些心思,她身份本就尊贵,见过的奇珍异宝不会在少数,此时嫁的又是我们卫国独一无二的长安君,想必前去送礼的人没有上千也是成百,是以我要送的这份礼既要别致又不能显得太寒酸,要让颜楚见得出我的这份心意,不能让她白喊我一声姐姐。
想来想去,我翻箱找出上回离落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刻给我的一个镜托子,量好尺寸托阿喜去街上找个师傅打了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嵌到里面,又自己拿了刻刀在背面刻上“容颜楚楚两相看,岁月静好得长安”几个字,一面独一无二的梳妆镜就此工成。
这镜子既有离落的手艺,又有我的功劳,不仅有我俩亲力亲为的心意在里面,也省去了再另外替离落买礼物的功夫,成品比巴掌稍大,颜楚可以随时带在身上,也方便自己时时整理仪容,当然最出彩的便是我亲手刻上的那十四个字,颜楚看到,想必会欢喜之极。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骤然打乱我计划的意外,接连就来了两桩。
头一桩来的时候,我送颜楚的镜子刚做好,莲子瞧见成品后就赞美个不停,知道我是送给颜楚做新婚礼物的时候,也忍不住对这样盛大的婚礼感叹了两句,从她的感叹中,我才得知明日的婚礼不仅会有当今皇上出场,届时皇上还会携如今后宫唯一一位有位分的妃子,陈贵妃一同出席。
这让我有些犹豫,那苏晋嘛,明日婚礼上以的是皇帝的身份,纵然见到了我,在那样的场合中也最多看我两眼罢了,到时我只需避着他的视线不要同他说话就行,但若是陈婉清,不免就有些棘手,上回在天泽寺中那一遭,我已经深刻感受到了她对南宫留的憎恶,还扬言不会让任何与南宫留想象的人存在这世上,从我当日的遭遇看来,我觉得她很有可能会将这话付诸行动,虽说婚礼上她不会公然对我如何,但既然见识过她的狠冽,我自然不得不防。
为了想出个法子解决这个问题,我在院中坐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出什么可行之法还搞得我很头疼,再看锦儿正好在睡午觉,便打算暂时不想起身走到院外一条僻静小道上散步醒神。
而第二桩意外,正是我散步的时候飞出来的。
为什么说是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