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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第4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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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慎缜打断了妻子担忧地询问,“我们五个兄弟心齐,明天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何况谁又敢拿我一个府衙的捕头如何?”

    “唉。”訾呢喃叹着气眼神茫然转过别处,“我的八字是不是有什么冲撞你的?家里有麻烦不说,外面又……”

    慎缜又马上打断了她的话,“外面有我呢。他要是再敢来咱们家你就把门闩上不去理会。我看他能怎么样?”

    她的眼睛又扭转了回来,看着自己的丈夫道:“其实……其实邵公公的这个螟蛉义子……也不能算是太坏的人。”

    “他不是坏人,难道说我是坏人。”他的语气稍微硬了一点。

    訾呢喃立刻不再说话,转下眼神,面上的表情微微伤苦。

    这时慎缜抓住了妻子的手,抚慰地道:“别担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记得把鱼热一热,中午我回来吃。”

    这个黄昏转天的早晨,宫记工匠铺的宫就正把铜打制得跟线一样细,至于那客人为什么要打铜线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故意难为难为这位圣手匠人。

    铜线打完了,宫工匠吃早饭,一大海碗比较浓稠的八宝粥,旁边放着一小碟偶尔调味的八宝酱菜。

    吃食所用的粮食蔬菜都是坐在他对面的二弟农耪送来的,都是农耪自己种的,挑拣最新鲜的,味道自是不一般。

    “大哥吃好了?”宫就点点头。

    在一边新打制的铁砧子上搭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农耪本想拿毛巾,可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上和指甲里有脏东西,遂用右手抓起了这三个人才能搬动的铁砧子,就这样把毛巾递给了大哥。

    宫就没有惊奇,取过毛巾擦了擦嘴,“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早晨,一个卖瓜果梨桃的小贩生意不赖,来摊子上挑果子的客人络绎不绝。

    一杆公平的杆秤纯刚的,头毫和二毫是乌金丝连着两把钢钩,秤盘用较细的钢链子连在秤杆一端,而且秤盘的前端刃快,秤砣如常,亦有细链子。

    由宫就打制的纯钢杆秤俨然就是一件兵器,可现在拿在这个小贩的手中却一点都不可怕,因为此时杆秤就是杆秤,不做旁用。

    就在买果子的客人间,一只小手从客人们腿与腿的缝隙中伸向了水果摊。

    “你看四斤高高的,给您搁哪?”随着小贩的杆秤往下一放,那本已偷得果子的小手吃痛一松,果子掉回了摊子上。

    “倒篮子里。”

    小贩应声而做,收了钱,显然除了摊主没人发觉那只在实施罪恶的小手。

    小手的主人并没有知难而退,又“卷土重来”,再一次将小脏手伸了过来。

    小贩这时正往钱箱里放钱,又是在没人注意的情形下将一块碎银和一个果子塞到了这只小手里,然后继续招呼客人做生意。

    一个小叫花子在人们刚发现他的厌恶眼神下爬着挤出了客人堆,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大口往手上的果子咬去,当果子吃得连核都不剩的时候他发现了那块碎银,先是一愣,然后撒腿就跑,可跑出没几步就慢慢地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双眼变得泪汪汪的,突然转过身,冲着水果摊的方向跪倒,“咚”,“咚”,“咚”,“咚”,“咚”,“咚”,连磕响头,然后站起转身向一家菜馆走去,菜馆的伙计岂有不来哄他的道理。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小叫花子说话居然那么硬气。

    “什么事?”这家菜馆的掌柜的真的出来了。

    “噗嗵”,他又跪在了这掌柜的脚前,“我想学门手艺,求您收下我吧。”说着他将那块碎银双手捧着敬到掌柜的面前。

    这一切都让来找小贩的工匠和农夫看在眼中。

    “老三永远是一副好心肠。”宫就对农耪道。

    文房四宝一般本讲究的是宣纸、湖笔、徽墨、端砚,可薛家对文房四宝的制作工艺就特异于这些。

    南京写珍斋大门外,一个衣着富贵的人走了出来,后面的几个仆人大包小包拿着提着。

    一个同样身份的人迎了过来,“三哥,干什么买这么多啊?”

    “趁现在赶快买吧,等哪天要是让皇宫大内知道了成了专供御用,到时候想看看都难了。”

    迎过来的人往三哥身后瞅了瞅,“怎么?写珍斋的镇斋之宝没买成啊?”

    “可不,我让他自己开价,可他那张恶脸一嘟噜,我还能说什么,回去吧。”

    南京写珍斋内堂里。

    “把这些拿上。”写珍斋的掌柜薛习冲一个年纪不轻长得像个老太太的男人说到。

    “这可不行。这是您的镇斋之宝啊!”

    “拿着。”薛习恶脸一嘟噜,“拿着它们到了那里可以给你混个好差使,兴许还能高升一步。”

    “老太太”似是无可奈何地拿过了镇斋之宝,“唉,我卫大醒是个什么命啊?早先在海天镖局做采买,写了首《贱守吟》得罪了‘剑手’暨杜待不下去了。可到了您这里又……”

    “你就当可怜一下别的文人,给别的文人留口饭吃。”薛习终止了卫大醒的话,“今后什么诗词歌赋的,只要是跟字有关的就不要再碰了。有些人可以,然而你嘛……只要把这些个东西戒掉,以后的生活会更好的。话不多说了,你速速离开这里吧。”

    宫就、农耪、商贩、薛习兄弟四人出了弄堂口向城外走去。

    慎缜则进了弄堂口向旺水船会走去,与那兄弟四人前后脚的工夫,可就是没遇上。

    旺水船会还代贩本地外地的好鱼,当慎缜去到的时候,会长水健正带着会里的人往岸上抬鱼正忙。

    “二哥。”“呦,老五来了。怎么样?鱼好吃吗?”“那能错的了吗?很鲜。”“那还得是弟妹的手艺啊。”“哪里,还得说是二哥挑的好鱼。”

    慎缜说着,内心的情感不一般,他知道一件事情,连南京知府都没有吃过他水二哥亲手挑的鱼。

    比家老店的利掌柜今天和兄弟们有事,要出门时一名正在擦桌子的店伙向他行礼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是哪位?不是我店里的伙计吧?”“小的姓杭,全名杭三七。原来是海天镖局的伙计,因为练武总练不出个样子来,就得了总镖头赏的路费。昨天刚投奔到了南京的远房亲戚家这里。他今天病了,让我来替他一天。好教掌柜的您放心,小的虽是替人上工新来乍到,但一定尽心竭力不耽误事情。”“你过去是在海天镖局干活儿的?”“回您的话,正是。”“那你认识卫大醒这个人吗?”“那个不懂装懂不会装会的‘卫老太’?没什么深交,但他的为人倒是知道不少。”“那我可就得跟你打听一些事情了。”“您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真……”

    利盈此时已打听到了想知道的事情,正往大哥的环天车马行走去。

    刚到大哥那屋外就听见没关门的屋里有人道:“您就收下吧。我父亲遭人抢戒指摔坏了腕子胳膊,是您及时用马车把我父亲送到了医馆。您说您要是不收下,我这心里哪能过意得去呢?”

    “老陶,这是你们水会长亲手给你父亲挑的鱼吧?”“我可以给我父亲再买。”“这买的可没有你们会长挑的好。你父亲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无大碍了,现在在家静养。”“就是,更需要你们会长挑的鱼了。”“那……我去给您另外准备份谢礼。”“好啊,那你就多向去你们那里买鱼的客人吹捧一下我们的环天车马行,给我们多招揽点儿生意,这就是最好的谢礼了。别的,就不必了。”“可这……”

    老陶欲说又止,苦笑了一声,一躬到地连声道谢,发酸的右手提着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黄鱼走了。

    利盈见过了大哥,把自己刚刚打听到的事情一一细讲了出来。

    此时水健和慎缜赶到,一见情形就知道大哥和利盈正在说着一些正式的话题,不过大哥的表情要比利盈泰然,见水、慎两个兄弟来了就站了起来。

    “走吧。”“不等老四了。”“凭他的腿脚赶得上咱们。”

    兄弟四人来到了环天车马行外,大哥路宽一个眼神过去,一匹健壮的大马就拉着一辆软卧棚车走了过来……

    宫就、农耪、商贩、薛习已经来到了城外驻扎的军营大门外,守门的兵丁与他们相识,劳一名兵丁进去送信。

    他们的老五邴保虽然连个小小的九品巡检都不是,可从一走出自己的帐篷起,军营中不单单是见到他的兵丁都要恭敬地喊一声“邴哥”,有军职的,甚至军职高的人都要自发地跟他打招呼,而打招呼的人也只是被还以一个微微的眼神而已,这可不光是因为他与总兵何涛的关系。

    何涛今日今时的功绩可不光是靠自己,可邴保情愿当一名普通小兵,既普通又不普通,就这样一路招呼着,邴保出了军营见到四位兄长躬身一礼,兄弟间不用多余的礼数客气。

    此时,五人来到了事先约定的地方。

    长江江畔,江水银光点点。

    不久,一辆马拉棚车到来,赶车人手持赶车鞭亦是兵器,长柄镔铁铸,鞭身银丝绞。赶车人旁边坐着一个店掌柜的,腋下夹的大铁算盘够三个人一起用的。棚车过后,利盈先发话了,“五位仁兄,南京这地面儿上是先有的工农商学兵,还是车船店脚衙,反正我是说不清了。咱们可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上个月有位客人要给远行的朋友送一份礼物,用六十四两黄金求宫大圣手打造了一条‘一帆风顺船’。打成之后惹得薛老板写珍斋中的一位高才做了一首诗叫《一帆咏》,其中有那么几句,‘工快如神欺车马,农种之心才出船。商者持握店颠旺,学而闻喜脚疾连。兵把衙得建功业,若读吾咏会意全。’既有车船店脚衙,又有工农商学兵,处处压我们一头。这个,该怎么讲呢?”

    这边是薛习答的话,一笑,道:“区区认可,卫大醒的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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