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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难过的感觉……
未希深深地低下头去,额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止不住地眼泪流到嘴唇里,又苦又涩。
是不是……做错了?
明明已经喜欢上了贺千洵,可是只要是姗妮喜欢的,她就傻傻地退出了,还以为这样做是对三个人最好的结果!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过了好久好久的时间。
天已经完全黑了。
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车辆也少了很多,路灯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下,未希的影子也是小小的一团,就像是个迷路的可怜孩子一样。
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在马路上飞快的驶过,然而,那辆车在开出几十米之后,忽然一个转弯重新开了回来。
雪亮的车灯刹那间照亮了这一片微暗的天地。
宝马车停在路旁。
车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推开,与此同时,被路灯照亮的静寂街道上,传来了一个紧张急促的声音。
“未希,你怎么在这里?”
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
已经在这样冰冷的夜里冻了很久的未希茫然地抬起头来,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眸中映出一条颀长的影子来。
骆明翰正朝着她走来。
他穿着一袭白色风衣,简洁帅气的款式,纯白色的风衣随着夜风轻轻地摇晃。他径直走到未希面前,手刚触到未希的肩头,就皱起眉头。
“未希,你在这里坐了多久?”
她的全身冰凉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
骆明翰很快地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裹在了未希的身上,风衣很长,竟然可以将抱膝坐在那里的未希从头到脚都盖住。
“未希,你怎么了?这样冻着自己会生病的。”
未希从温暖的风衣里抬起头来。
骆明翰皱着眉头看她。
夜风清冷。
未希的面孔被冻得雪白一片,全身都止不住地哆嗦着,冰冷的眼泪滑落面颊。她抽泣着,凝望着骆明翰,可怜得像个孩童。
“明翰哥哥,我好像真的……做错事了!”
宝马车静静地停在路边。
温暖的车内。
骆明翰将薄毯认真地盖在了未希的身上,未希缩在柔软的车座上,无声地垂着弯弯翘翘的眼睫毛。
车内,暖暖的灯光柔柔地泻在每一处角落。
“明翰哥哥……”缩在暖暖的薄毯里,未希始终垂着头,却很轻地问出声来,“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骆明翰眼中的光芒轻轻地一顿。
未希的面容白皙的近乎于透明,她缩在毯子里,就像是一个脆弱的琉璃娃娃,随时都会碎成一片片。
“是不是……逃避自己内心真正的感情,是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呢?”
她的声音在骆明翰的耳边轻轻地飘过。
骆明翰没有说话,他坐在驾驶座上,沉默地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世界,不远处,闪亮的霓虹灯不停地变幻着颜色。
他的眼眸,也映入了那些光影,时亮时灭。
“看到他微笑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开心;看到他难过的时候,我也会很想流眼泪。尽管他总是发脾气,不懂得迁就别人,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生他的气,可是……即便是真的喜欢上了,又能怎么样呢?”
未希的声音越来越低,骆明翰清楚地听到了她眼泪滴落的声音。
明翰眼中的光芒,静静沉寂下来。
他早应该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不是自己。
“明明……很喜欢他,可就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明明心里很难过,可还是要把他让给别人;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就是一个软弱的人,一个又无知又胆小的笨蛋,可是……他怎么可以那样说我……怎么可以?”
她深深地埋着头,闭上眼睛,绝望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
骆明翰轻轻地转过脸。
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在了未希的发顶,就像是疼惜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未希……”
“明翰哥哥,我真的……很喜欢他!”
骆明翰的心无声地沉痛起来,他凝望着她,有一种隐忍的深情在他的心中慢慢沉淀下来,最终隐藏。
未希却未发觉,只是流泪。
“我想把事情做好,可我总是做错,我还以为……把他让出去了,只要我一个人难过就可以了,但是……心真的好痛啊!好痛……”
骆明翰的眼中闪过一抹寂寞。
他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却还是努力微微地笑笑,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犹如大哥哥一般和煦宁静。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左右,有很多的记忆我们没有办法忘记,也有很多感情我们没有办法去……勉强。”
“……嗯。”她小声的回应。
“所以,当你感到难过心痛,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选择让它们……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吧,也许……时间会给你解决这一切的最好办法。”
“时间吗?”
“是啊,时间。”
静谧的空间内,骆明翰微笑,他的声音带着薄荷般清新的感觉,不知不觉间熨贴了未希慌乱的心。
“其实这个世界上,在特定的时间里,有一些人出现,是为了给你幸福,而另外一些人的出现,是为了帮你找到那份只属于你的幸福……”
……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暖气充盈于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骆明翰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在他身旁,未希已经缩在暖暖的毯子里睡去了,他的眼角还有着泪痕没有拭去。
修长光洁的手指轻轻地落在了未希的眼角,骆明翰仔细地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只觉得她的肌肤凉凉的,在自己的指腹间滑过。
驾驶室内,温暖的橙黄色灯光照下来。
未希睡得很香很香,所以她不知道骆明翰一直都在凝望着她,她似乎真的很累了,整个人都缩在了毯子下面,乌黑的长发垂下来,更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白晰犹如透明的琉璃一般。
空间里静得似乎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骆明翰终于转过头来,他看着车窗的正前方,眼中的落寞却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仿佛是一场突然而至,却又化不开的霜雪一般。
方向盘一旁的角落里,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静静地躺在那里。
作为一个外科医师,骆明翰是不吸烟的,所以这个打火机只能是他大学时的好友楚林训那个家伙搭他顺风车的时候落下来的。
骆明翰拾起那个打火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按了下去。
幽蓝的小火苗立刻在他的眼前跳跃起来,在他乌黑的眼眸中映出一片小小的红光来,很温暖的颜色。
有时候,只是一小团暖暖的光芒,却足以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保存内心最后的希望和勇气。
骆明翰静静地看着那团光芒。
未希……
如果,我不能成为给你幸福的那个人……
那么,就让我成为……帮你找到那份只属于你的幸福的人吧!
夜晚时分。
贺宅。
贺千洵站在位于二楼的黑色雕花栏杆前,沉默地看着空荡荡的楼下大厅,漆黑的双瞳里有着一片沉寂的光芒。
整个大宅都空荡荡的,很安静很安静。
贺千洵转过身,缓缓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又径直从自己的房间走向了浴室,俯身在浴缸里放满了水。
热热的水带着暖暖的白色雾气,很快就充盈了整个浴室。
还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贺千洵直接就躺到了浴缸里去,温热的水瞬间浸透了他的全身,白色的雾气在他眼前弥漫着。
他仰面躺到水里,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觉得那温热的水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面颊,热热的温度一点点地渗进他的肌肤里去。
真暖啊!
就像是在她身边一样……
似乎早已经疲累不堪的意识终于找到了一个支撑点,贺千洵闭着眼睛仰面躺在浴室的温水里,他的呼吸慢慢均匀起来。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水的温度渐渐下降,变得冰冷,而仰面躺在水中的贺千洵原本平静苍白的面孔忽然出现一丝丝痛苦的表情。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窒息死掉一般。
……
依旧是那片令人绝望的白色……
这么多年来痛苦的挣扎,他明明知道自己再次来到了这个可怕的梦境里,可就是挣不脱,只有奔跑,拼命地奔跑,在茫茫的雪地里挣命一般的奔跑。
身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人在祈求他,祈求他停下来,祈求他回头。
他不敢回头。
因为他知道,身后是铺天盖地的血迹,是恐怖的景象,有个人躺在那里,鲜血不停地从那个人的身体里喷涌出来……
那些可怕的血迹在疯狂地追赶着他……如同藤蔓一般狠狠地缠绕着他的双脚,他跑不掉,挣不脱……
胸口窒息般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他只觉得血红色的世界铺天盖地的压过来,将他彻底淹没下去……
冰冷的水里,贺千洵的面孔上的颜色越来越苍白难看。
他紧闭着双眼,拼命挣扎着,在无意识间,身体猛地下滑,直接掉入冰冷的水中,在这种窒息般痛苦的刺激下,他终于醒了过来。
从冷冰冰的水里抬起头来,贺千洵无力地趴在浴缸的壁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面容苍白的可怕。
那是一种绝望的冷,从他的身体内部散发出来,让他不寒而栗,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要冻僵了。
而有一种温暖,他发疯般地想要抓住的那种温暖,却再也不属于他了。
心中一阵剧痛升腾起来。
贺千洵摇摇晃晃地从浴缸里站起来,他的衣服已经全都湿透了,不停地朝下滴着水,凝滞的瞳仁里再也没有任何光彩,麻木如已经死去一般。
可是,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比这样痛苦要好过得多!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浴室。
冲出了贺宅。
夜已经很深了。
因为是初春,所以天气还是很冷的,地面上,隐隐有着一层薄冰凝结。
白色的宝马车在寂静的马路上疾驶而过,雪亮的车灯瞬间照亮了这一片住宅小区,又很快地停在了路边。
车内。
未希已经从宁静的安睡中醒过来了。
她将薄毯折好放在了一旁,抬起头对坐在驾驶座上的骆明翰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明翰哥哥,我居然睡了那么久的时间。”
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累。”
骆明翰点头,眼中透出和煦的神色来,“不过无论以后再怎么难过,也不要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知道吗?”
“嗯,我记得了。”未希乖乖地点头,自己转头推开车门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