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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从马厩灰头土脸地钻出半个头时,却撞上了一个**的东西,她疼得喊了句,“什么东西?”
苏婥捂着脑袋,仰起头时,却惊诧地看见了光晕中居高临下的男人双手环胸,傲气凛然地站在她面前,苏婥挤破了眉头,才睁开眼看清楚男人的脸。
“堂堂神侯府千金,爬狗洞?”男人低沉略带幽邃的声音,灌入苏婥耳朵,非常刺耳。
沈扈!!!
竟然是沈扈,那张邪魅狂妄的脸,高傲不可一世的眼睛,苏婥对沈扈的突然出现,错愕不及,埋藏心底的恨意,嗡嗡炸响了她的脑袋。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混蛋,刚刚进我房里的男人就是你吧,那张脸,本姑娘可忘不了!”苏婥迅速双手撑地,从夹洞中一跃飞出,拉着刘寄奴躲开沈扈的距离,从剑鞘里抽出一把剑,狠狠地指向沈扈。
沈扈瞬间横出两节手指,截住了苏婥刺来的剑,轻易地折断,继而又突然抛出一句莫名其妙,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女人,既然你没事,就和本王做笔交易吧!”他没想到赵卿嫣没被青丸控制,原本他打算把赵卿嫣嫁给尉迟南卿,然后用青丸控制她,让她监视尉迟南卿,听说她在青鸾城杀了媒婆,倒是想亲自去北冥城看看,那个曾经胆小如鼠的女人,是如何下得了手杀人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突如其来的出现,狐疑怠惑地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阴寒刺骨的杀气,那种浸入骨髓深处的冷,此刻在沈扈身上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唯有令人窒息的沉闷。
沈扈神情一冷,阴森向她睨眼过去,怀袖里,磅礴大气地甩出一个像血染的小物件抛向她。
苏婥冷了一眼,随手接住,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早已听到外面嘶嘶的马蹄声,苏婥耐下性子,攥开手心,触目惊心的一面浑然欲现。
第10章 逃出神侯府()
沈扈丢给她的,那块刻有嫣字的,血红色的凤凰绣帕,赵卿嫣母亲直到病死时,都还未绣完,这是赵卿嫣母亲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东西,一直被赵嵩文当成宝贝一样守护着。。。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赵卿嫣贪玩,随手拿走了凤凰绣帕,拿来擦后院的小木屋,被赵嵩文家法伺候,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好几天都下不了**。
这块赵嵩文死都不离身的绣帕,出现在沈扈的手心里,能说明什么!
苏婥怒不可遏,“沈扈,你把我爹怎么了?”说着立即追了出去,没想到沈扈竟神情雍容、云淡风轻地坐在马上,而他的旁边,还有另一匹马。
沈扈果然想拿赵嵩文来威胁她就范。
“上马。”沈扈低低地说了一句。
“想威胁我?沈扈,你也不过如此!”苏婥拧着眉,握剑一跃上马,冷厉地眼光直直地逼向她。
沈扈却像是能看透她的表情一般,冷冷的,阴鸷的双眸,轻轻一瞥,低笑着说道:“女人,你果然超乎本王想象,敢这么跟本王说话!”
记得年幼时,拿剑架在赵卿嫣脖子上,赵卿嫣吓得尿裤子,但还是每天不厌其烦地暗恋爱慕他,送定情信物,用可怜巴巴的眼睛望着他,他已经厌恶透顶,没想到,几年后再见,她竟然变得如此冷艳狂妄。
“闭上你的嘴。”苏婥不看他一眼,只是小骂。
沈扈故意派人偷袭尉迟南卿的军营,夺粮草,难道就是为了她?这个沈扈,得到半块帛卷上青鸾玉的记载,如今竟然拿赵嵩文威胁她,得到她的人,妄想得到鱼和熊掌兼得,简直卑鄙无耻。
只是话音回转的空隙,远处已听到尉迟南卿骑着鬃马匆匆赶回来,尉迟府里,檀香熬好药后,发现苏婥不见了,急得到处乱窜,一边找,一边大喊‘夫人,夫人!’。
“怎么样?走不走?”沈扈再次勾勒起邪魅诡谲的眼神看向苏婥,噔噔一副乐哉模样,就等着看苏婥如何愁眉苦脸,如何选择了。
苏婥犹疑片刻,还是一跃上马,她只能暗暗跟着沈扈的马,离开北冥城,沈扈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亲手下旨把赵卿嫣许配给尉迟南卿,新婚之夜竟然如此荒唐地跑进新房,满脸酒醉的模样就进来,。
这一路上,他的神情都是狂暴狼野的,而他只有一个人,竟然大张旗鼓跑来北冥城,堂堂一个北滁的皇帝,跑到自己诸侯王的领地去,竟然是为了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悲可笑。
苏婥差点没暗笑出声,一路驾驭着这匹烈得能翻江倒海,还险些害她摔倒在地上的烈马,侥幸地离开了北冥城。
所经之处,僻静黯然,没有一丝杂音。
和苏婥当初去北冥城的情景一模一样,这样戏谑、可笑的重复着一次又一次陷入危险的戏剧化路程,萦绕在脑海中,唯一可让她坚持活下去的。
也就只有找到赵嵩文了!
第11章 荼蘼沟()
三人很快经过荼靡沟,这个地方是跨越南魏和北冥城的必经之地,战略地位险要。。。
从未有军队能在荼靡沟驻足扎寨,沈扈的圜军竟然为了偷袭尉迟南卿的兵马,在荼靡沟埋伏了几天几夜,就为了尉迟南卿部队经过荼靡沟时,偷偷进行暗算,导致尉迟南卿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
苏婥望之生畏,迟疑不定,骑着马久久不敢再走进荼靡沟深处。
“怎么样,怕了?”沈扈斜过头,立马戏谑道。
沈扈既然敢单枪匹马带她离开北冥城,自然心中胜券在握,沈扈不怕死,命硬得很,她苏婥绝不做胆小如鼠的泛泛之辈。
“就算死在里面,能拉你这北滁的王垫背,我赵卿嫣又何苦畏惧!”苏婥说着,就先沈扈一步,紧攥着缰绳,在浓重的雾气中,小心谨慎地往前探路。
沈扈在后面跟着,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婥焦心灼灼在前面探路,她果然变了,变得让他有点意料不及,看着她时而停下,时而转身犹豫不定,不知道该往那条路走时,他的嘴角早就勾勒起了一抹戏谑的冷笑。
“赵卿嫣,不认识路,就别给本王乱走,万一真死在里面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你父亲了!”沈扈狂纵地冷笑,快马加鞭,一下就赶上了苏婥的进度,大笑道,“跟本王来。驾,驾!”
乌黑暗沉的马鞭,被沈扈一双古铜色双手握紧,收放自如地在马背上重重地抽打,苏婥一下就想起了在地牢时,那些刽子手是如何丧心病狂的拿着皮鞭在她身上死命抽打的。
马受惊后,飞鸿惊扬,撕裂的马叫声,轰鸣震响,沈扈一下就隐却在白茫茫的云烟中,此情此景,她暗暗冷颤,拳头早已在缰绳上绕成圈,一条条绳印就这么在她的手背上淤红一片。
“驾!!”苏婥随之怒吼得比沈扈更大声,红着眼睛跟着沈扈进了烟雾缭绕的荼靡沟。
她暗暗发誓,过往的仇,睚眦必报,卧薪尝胆多久,都要忍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她,非要速战速决,了此仇恨。
沈扈的马蹄声停下,在地面跺了跺,苏婥轻易摸索到方向,防守性地跃下马,抵着剑身,一步步靠近沈扈,沈扈抓住缰绳,回头看向苏婥眼色,不觉邪笑道:“苏婥,你倒是聪明,竟然跟过来了,不怕本王使诈?”
“像你这样粗暴野蛮的昏君,有什么诈好使的!”苏婥不屑一顾地瞪向沈扈,眼皮都快要泛白了。
烟雾散去时,刺鼻沉溺的空气迂回曲折起来,这股味道,和洛央公茅屋下的地下室的浊气一模一样。
洛央公、尉迟南卿毫发无损,而她吸入后,竟然几度脸面爆裂,四肢抽搐,险些又丢了一条命。
没有那粒青丸,她根本不可能活过来,也不可能知道,洛央公的假面狠心。
现在,沈扈也毫发无损,安好如初,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沈扈,为什么你没事?”苏婥拧眉狐疑地看向他。
“这瘴气,洛央公设下对付我北滁圜军未免不自量力,本王征战多年,难道还会被小小瘴气扰乱神志?”
一股狂傲、孤鸾寡鹄的气质,瞬间秒杀苏婥的眉目冷转。
沈扈浩然勇猛的手,一下绕进了腹腰,君王之风在淡淡云雾中泰然自若。
只是轻轻的诡魅一笑,便寒得苏婥一身鸡皮疙瘩,沈扈暗暗笑,像他这样的气宇轩昂、霸气侧漏的帝王,竟然被一个女人吹胡子瞪眼,一下就把他的尊贵身份给降低了一个档次。
“沈扈,你带我来,难道是想告诉我,我爹就在这荼靡沟?”
牵着缰马随沈扈步履,徐徐往前,苏婥浑身冷喑不止,衣裳单薄,越往前走,四处的气温骤降,冻得浑身发冷。
沈扈却照旧面不改色,气闲幽若得很,回头看她冷飕飕的表情稳笑不乱,苏婥哆嗦几下,赶紧上前。
沈扈夺得的半块帛卷,尉迟南卿说过,里面记载的是青鸾玉的始末,详细到连赵嵩文都不可能知道的事,全记载在里面。
“在与不在,女人,你猜不出半分?本王骗你,你会如何?”
走了稍许几步,沈扈停下,拦住苏婥。
飘摆的斗篷瞬地裹住她,沈扈再将一角捏紧,纵然间将苏婥连脚带手卷了过来,裹在他咻咻冷风刮过的胸膛。
“沈扈!”苏婥怒叫,咬牙切齿,却把脑袋一顶,直直撞上沈扈胸膛,想把他推走。
但沈扈雷打不动。
第12章 苏诞府邸()
苏婥这时攥紧拳头,想要抽出右手利剑横在沈扈咽喉,逼他松手,反被沈扈反手扼住手腕。
利剑落地,苏婥的脸颊,落入了沈扈怀中,沈扈俯身时,再次掐住苏婥的脸,就要往下亲吻。
“你们男人,只会这么对待女人吗?”
苏婥突然安静,沉沉的一声低呼,反倒让沈扈揣揣余温下,放肆地高扬唇角,哭笑不得。
须臾,后方雾霾处,咻咻飞来十余支暗箭,苏婥这才明白过来,沈扈方才斜倪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拉着刘寄奴赶紧后退。
沈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