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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枪吧,我可以看在于泽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于泰犹豫了一下,卸了膛。蔺丛川毫不意外的发现那里面一颗子弹都没有。唐奇显然也发现了,所以他立马就不干了。
原本指着蔺丛川的枪转过去对着于泰,咬牙切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奉陪了。”于泰顿了一下转身离去,紧跟着身后一声枪响。
唐奇眼睁睁的看着手里的枪被蔺丛川一脚踢飞,子弹擦着于泰的胳膊飞过。他的脸瞬间变成酱菜色。
没等他喘完一口气,蔺丛川又飞起一脚踢在他脸上,酱菜变成了茄子,颧骨肿的比猪八戒还高。
唐奇摔得很惨。警察赶到的时候,发现他腰上居然还绑了一圈炸药,只是还没来得及点,就被蔺丛川揍得不能动了。
蔺丛川本来也没打算给他活罪受,但是于泰转身前对着唐奇的腰给他使了眼色。太可耻了,他当然得给他点儿教训。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下午于泰带着一帮警察去抄唐奇家的时候,还没进门里面突然发生一连串爆炸。当时蔺丛川就走在于泰的旁边,事情发生的突然,他想也没想就把他推了出去。
结果于泰只受了点儿皮外伤,几名警察当场殉职,蔺丛川被炸成重伤。
昏迷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文静如再晚几天回来。
然而为时已晚,于泽和文静如那时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本来离原计划返回的日子还有一天,可那天早晨文静如一觉醒来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还是受了什么刺激,死活要于泽带她回去。问她原因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出来的这几天,于泽自然也瞧出来了文静如的惴惴不安,然而她一直表现得很冷静,从没有如此失态过。结果刚进九山市区就听到风言风语的传万氏的那个年轻总裁被炸得多惨多惨。
文静如一直忍着没有倒下去,嘴唇咬得渗血,脸白的像纸一样。
她在万氏楼底下见到了正往医院赶的万重华,重华把她一并捎到了医院。九山市第一人民医院门口聚集了好些媒体记者,全部都在关注着此次爆炸所造成的伤亡情况,每隔几分钟,死亡人数就更新一次。
蔺丛川已经连续抢救了七八个小时,文静如缩着胳膊坐在病房外的地上,牙一下一下的往膝盖上磕,大拇指肚都要抠烂了。蓝水菱、张子卿和于泽陪她坐在一旁,却也都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好说。
文家二老看了新闻连夜赶来九山,一进医院看到急救室外血红的灯光和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泪流满面。
文静如似乎是看了好久妈妈的脸才认出她来,一瞬间眼泪决堤而出。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蔺丛川被推出来。文静如在那一瞬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左手腕处深深地刺痛了一下,跟着整个人都是一哆嗦。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来等着家属前来问话。然而门口姿势各异的几个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甚至是不约而同的把脸转到一边去,生怕听到那个可怕的消息,或者看到他身上盖着那层可怕的白布。他们谁也,承担不了那样的结局。
沉默了一会儿,结果还是于泽走过去。
“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现在转入加护病房,再观察一阵如果没有恶化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文静如这才敢上前去看看他。然而她保持了同一个姿势太久,腿上血液循环不开,刚一站起来又不受控制的直直跪下去。
大家七手八脚的去扶她,谁也没有发现在文静如痛呼出声的一刻,蔺丛川的眼睛猛地睁开了一下。但只一下,而后又重新闭上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是极度难熬的。蔺丛川的情况趋于稳定,由加护病房转入了普通病房,来探视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身上的管子仪器也被一样一样的拆下,这无疑是好转的迹象,而他却像累极了一般沉睡着就是不肯醒来。
文静如一刻不离的守着他,吃饭睡觉都和他在一间病房里。她看上去情绪正常,除了不笑,其余与常人无异。爸爸妈妈虽然担心,也没有再劝她什么,劝也是没有用的。万云娇来捣乱了一次,被重华拽走后再也没有来过了。
时间过得很慢,一秒一秒的都在文静如心里留下痕迹。她有好多次都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等待小山哥哥来接的场景。日薄西山,长长的一条路,她总是看到他模模糊糊的身影慢慢走近,走近,在她就要牵上他手的一刻像泡沫一样的“噗”的消失不见。
而现在她也总是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对她笑对她撒娇星光闪烁的眼睛,慢慢吞吞的睁开,睁开,在她的手就要抚上他的脸时像乌云蔽日一样合上了光芒。
“小山哥哥,阿朵都等你十二年了,你还要让我等吗?”
病房外刚要进门的于泽在听到她这句话后猛地停住了脚步。
万云娇被万重华看住的这几天很不消停。
她向来对万氏的事情不管不问,似乎从来没意识到那是他爸爸一砖一瓦打下来的江山一样。而这一次,因为蔺丛川的受伤,她开始试图了解真相。
万重华对她向来是知无不言,只要在不背叛川少的前提下,什么事他都可以为她做。
万云娇也不笨,她首先问的就是蔺丛川和于泰的那次谈判。在她的感觉里,那件事似乎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万重华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万爷生前是名副其实的‘九山王’,是只手遮天的人物,这不仅是因为他的生意,更因为他手里数量惊人的军火。这在九山的黑道里早就不是秘密,所有有点儿本事又不安分的人都向他靠拢,无疑都为了分吃一杯羹。”
“万爷走后,这批东西就理所当然落在了川少手里。可想而知,多少人嫉妒的眼红。”重华轻笑一声,“有趣的是,川少自己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不碰那些东西,也不让我碰。但是放在身边始终是个烫手山芋,所以他就一点一点处理掉了。这些的具体细节你不必知道,因为就连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次的谈判,说的好听是谈判,说难听了其实就是于泰逼川少就范,抢他的军火。他大概是知道了那时候川少手里的货所剩不多,再不下手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他准备的很充足,软硬兼施。”
“川少心里自然清楚地很,但他还是赤手空拳就去了。事发之后,我根本都没有机会动手,他就在半分钟之内把指着我们的十三把枪全部卸了膛,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万云娇目瞪口呆。
万重华继续说:“川少的能量远不是我们能想象的。前两年刚跟他的时候,我以为他还跟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是个文弱书生。而其实,大概十个我加起来也动不了他分毫。你记得小时候万爷给我们请的家庭教师吗?川少总是特殊,他从来不跟我们一起学习,因为他有更好的师傅。所以万爷对他的培养比我们以为的都要早,出国的那几年,更是不用说了,他到底学了多少东西,只要他不说,没人会知道。”
“万爷大概是早看出了他身上的潜力,所以眼都没眨一下就把这么多年的心血交给他了。只有一点万爷一直没看透,川少跟我们这类人是不一样的,他生前推崇的那些东西,川少压根不屑一顾。就像你说的,我们身上都曾沾过别人的血,川少却是干干净净的。虽然凭着他的本事只要他愿意,谁也反抗不了他。其实纵容自己很容易,堕落也很容易,但像他这样始终维持自己的原则,委实不易……”
万云娇听完这番话,才忽然意识到原来她和蔺丛川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遥不可及。
蔺丛川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文静如哭得惨不忍睹。
那天是4月19号,下午五点钟左右。刚过了一场小雨,夕阳重新占领了天幕,西方天空布满了火烧云。当橘黄色的光芒透过窗子照进病房里,照在蔺丛川苍白的面颊上时,文静如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习以为常了,她于是干脆错过目光去不看他的眼睛,继续轻轻柔柔的给他擦拭胳膊。然而蔺丛川被她握住的手臂忽然抬起,摸向她的脸。文静如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手自己动起来,整个人石化了一样无法动弹。
蔺丛川的手一年四季都比常人的要凉几分。文静如则正好相反,特别是小时候 ,肉嘟嘟的身子暖呼呼的像只火炉,蔺丛川最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取暖。所以当那无比熟悉无比想念的清凉触感碰上她的脸时,她一个转头,眼泪就跟着甩下来。
蔺丛川看着文静如一言不发的挥泪如雨,刚要舒服一点的伤口又刺啦啦疼起来。
“别哭。”他长久不说话的嗓子听起来不太利索,“我会心疼,别哭。”
文静如却是一点也听不进去,她有些任性的想,你都让我心疼了这么久,心疼我一会儿也不吃亏吧。索性放声大哭,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蔺丛川的手很快就被她淋湿了。
他讷讷:“你还嫌我呢,你哭起来可比我小的时候丑多了。”
丑是自然的,这些日子文静如衣不解带的守着他,食不甘味寝不安眠,气色可不比他这个24小时躺床上的人好。“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多半就是此意。
病房里陆续聚集了十多个人,慰问完了蔺丛川都一律笑吟吟的看着文静如表演“哭戏”,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前劝说一句。大家心里都清楚她的眼泪已经忍了太久,等这个发泄的时机也等了太久。
这个时候,唯有哭是最幸福的。
吴教授也在看望蔺丛川的人之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蔺丛川刚刚能坐起来,过了三天再来,他带来了围棋。
蔺丛川讶异的张大了嘴,求救的看向文静如。文静如吐出舌头转着圈的舔嘴唇,坐视不管的在一旁剥香蕉。结果吴教授三下五除二后,十分得意的赢了信心回去了。
蔺丛川很不高兴!
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