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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静如垂下眼,摇摇头,“没有关系。”
“算了吧,我也是男人,我了解男人的心思!你跟他没关系的话,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你!”于泽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得加大,惹得路人频频观望。
文静如完全没有心情跟他纠缠,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有关系的话,该走的就是你了。”
真的没关系,就算有关系也轮不到你来管。
于泽闻言一愣,他第一次被人这么顶撞,忽然之间有点难以置信的无措。虽然心里还充斥着被她冲撞的恼怒,不过仔细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起码刚才她也没有否定自己的身份。明明气得发抖,怎么隐隐还有点被认可的高兴呢?
“我不信。”到最后,他撒娇似的来了这么一句。
文静如对他的忍耐却已经到了极限,她冷漠的看着眼前近乎无理取闹的“男朋友”,甚至开始后悔刚才的选择。“我说的是实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与我无关。”
于泽刚刚消下去的火气很容易又被撩起来了。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一句轻描淡写的“没关系”就想糊弄过去吗?想得美!他忍不住粗暴地抓住文静如的肩膀,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这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瘦。可盛怒之下的于泽哪有心思怜香惜玉,所有的情绪都被怒火冲淡了。
“与你无关吗?文静如,你可从来没对我那么温柔的笑过。”于泽冷哼一声,“让我相信你也行,现在就笑给我看!”
文静如审视地看着眼前怒火中烧的于泽,心里感觉很不舒服,竟真的笑起来。
“这才是真实的你,对吗?一句话不和就大吵大闹,咄咄逼人。其实,我也觉得谦谦君子不适合你。忍这两天辛苦了。”顿了一下,又说,“你本没必要这么辛苦的。”
文静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柔和,没有一丝怒气,虽然唇边带笑,眼神却是冷冷的。看得于泽一阵心凉,手一松,放开了她。他一直粗声大嗓的吼她,她却自始至终小声小气,但是字字句句点他死穴,四两拨千斤。
文静如恍惚觉得眼前的人有一瞬间的颓废,是错觉么?她轻叹一声,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蔺丛川离去的那个方向,夕阳正好,蓝天艳霞温润柔和,却没了欣赏的心情。脑子里又回响起他问她的那一句“真的吗”?文静如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唤:假的假的,丛川你不要相信……
于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里温暖的颜色,渐渐平静下来。他有什么资格质问?相比较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真的本分老实到了极致。本就想问问她对自己的看法的,这么说来已经得到答案了吗?不是君子,大吵大闹,咄咄逼人,这不是她给的成见,而是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换来的分数,原来竟是这样不堪……
“开车注意安全。”
文静如波澜不兴的声音响起时,于泽才猛然惊醒。她已经上楼了,苦笑一下,发动起车来。
这天晚上,文静如失眠了。
她关上灯想睡觉,一闭眼脑子里就全是下午和蔺丛川见面时的情景,特别是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渐去渐远的背影,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文静如觉得那一刻,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猛地抽走,酸酸疼疼的感觉急急切切,似乎时光也沧桑了许多。
开灯,文静如不由自主的走到阳台,推开窗子。
嵌窗的那面墙全部被爬山虎覆盖,白天看上去像是铺了一层绿地毯,均匀细密。此时温柔的晚风拂来,绿叶子沙沙作响,随之而来的还有蔷薇花的香,似有似无的清甜。马路对面的学校掩映在一片茂密的苍翠里,虽然此时看上去全是漆黑一片,却另有一种静谧安详的气息。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丛川。”她突然低低叫了声,向着不远处那条车水马龙的街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叫他的名字。
“我在这里。”
文静如吃了一惊,蔺丛川忽然出现在她窗子下面,借着一点微弱的灯光,站定了抬头看着她。虽然脸有点模糊,笑容和声音却是如此清晰,不是梦。
“你怎么在这儿?”文静如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疑惑和惊喜,现在已经过了凌晨12点。
“我一直在这儿。就在那棵玉兰树下,看着你开灯、关灯、开灯、关灯。”
文静如笑起来:“我睡不着。”
“我也是。”
“你稍等,我下去。”
“哎,别!”蔺丛川下意识地出声阻止,“太晚了,我站一会儿就走……”
文静如看着蔺丛川隐在光影里的脸,忽然想起了卞之琳那首意味深长的短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断章》
“你来不是有话要说吗?”文静如自然不相信他来这儿就是为了“站一会儿”,索性小心翼翼的问出来,忽然之间气氛有点微妙。
她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不熟识的人她一向很“见外”,更别提是异性。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个缺点单单在他身上体现的不明显。
“我没想到,你有男朋友……”蔺丛川的声音涩涩的,表情有些僵硬。
文静如看见他的右手举起来半截又放下了,显然是经过一番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出来了。几面之缘就盘问人家的“男朋友”是很突兀的,但他忍不了了,而文静如也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
“丛川,这件事有点复杂,你愿意听吗?”黑着天,文静如的胆子反而大了起来,虽然脸还是慢慢红了。
“嗯。”
于是文静如就下楼来,和蔺丛川坐在那株玉兰下。并把自己糊里糊涂成了于泽女朋友的事说了一遍。
蔺丛川听到于泽这个名字的时候,神色有一秒钟的迟疑。
于泽,难道是于泰的独子?
但他没有问。
“静如。”
“嗯?”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多小?”
“九岁以前。”
“……记住的很少,而且大部分都很模糊,不过好像搬过几次家,为什么搬家我忘了,爸妈对这些都讳莫如深,不肯好好跟我说,时间久了,我也不问了。”
果然——
你不记得我了,时间真的可以把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生命里完全删除,不留一点痕迹吗?
蔺丛川忽觉有些惆怅,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你呢?小时候的事都记得吗?”文静如抱住双腿,把头搁在膝盖上,长发披肩而落,侧着脑袋笑的可爱。
蔺丛川眉眼弯弯,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去想摸摸她的头发,半路觉得不妥又生硬的拿回来,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说:“你看这个,”说着掏出脖子上的银色吊坠,文静如探身轻轻接过来放在掌心,仔细的瞧。
那是一个长着翅膀的天使,闭着眼,双手合十,半跪的姿态,栩栩如生。吊坠上还留着丛川的体温。
“这是我童年唯一留下的东西,原本是买给邻居家一个小妹妹的生日礼物。”丛川小声说着,文静如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刘海上,才发现两人隔得那么近,再往前两公分就能碰到鼻尖。
这个距离,暧昧的过头了。
但文静如感觉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和他这样亲密。甚至是,有些喜欢。原来纳兰所说的“倦倚玉兰看月晕,容易语低香近”竟是这个意思。
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文静如的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枚吊坠就觉得像是女人的东西,原来没有猜错。
“为什么没有送出去呢?”
丛川仰脸看着夜空,文静如发现他的眼睛比星星还亮。
“因为出现了意外。”蔺丛川放在草地上的手自然而然的摸到了文静如的,“静如,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天晚上是一场噩梦,真的,如果不是亲自遇到,恐怕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人的命运会发生那么大的变故。睡觉之前还阖家幸福,梦醒时分,就成了孤儿。”
文静如不明所以,定定的望着他。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悲伤,她明明不忍多看,却又舍不得挪开眼。
“你能想象吗?一个人莫名其妙来到了另一座城市,一切都是陌生的,那种感觉,就像世界在你面前劈成了两半,而那些熟悉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个吊坠和日渐褪色的记忆。12年光阴弹指过,这些年,无论我脚底下踩着哪片土,心里都是孤独……”
蔺丛川原以为这些事会一辈子压在心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听他倾诉了,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他,把她送回来了。
“丛川。”文静如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低低地唤他的名字。没想到童年往事于他而言竟是如此沉重。不知道为何,听他说这些,文静如的心里竟也升起难以名状的情绪,心有戚戚焉。
“我没事。”丛川转过脸来温柔的笑,“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不想苦揪着不放。更何况,老天爷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有些事情,可以重新开始。”蔺丛川握住文静如的手紧了紧,文静如这才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被他攥住了。
一阵若有似无的悸动爬上心头,文静如悄悄把热辣辣的脸移到阴影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第二天虽然是周日,但是学校安排补周五的课,所以蓝水菱没有出去打工。晚上,文静如就一五一十地跟她交代了自己和蔺丛川“共度良宵”的事。
结果蓝水菱的反应出乎文静如的意料。
“我这次很出格是不是,就像哈利波特刺杀伏地魔没有带魔杖?”文静如欣赏着蓝水菱晶莹剔透的瞳仁里变幻莫测的神色,觉得还蛮有趣。
被问的人木然的撕着手里的鱿鱼,呆了半晌,回答她:“你不如告诉我你其实是火星人派来地球的间谍,我更容易接受一些。”
文静如极配合的神色一凛:“为什么要戳穿我的真实身份?!”
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