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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从楼下走上四个人来。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是文士打扮,看起来文质彬彬,却皆有愁绪摆在脸上,一个个唉声叹气。坐下之后,随便点了几份点心和茶水,一个个都默不作声,把二楼的风雅气氛都弄得极为沉闷。
一个人突然低声骂道:“哼,混账的吏部,瞎了眼睛的皇帝。”
苏渐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心想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这个人不是活腻了,就是疯了。
可是另外三人却并没有劝阻同伴的意思,反而一个个看似心有戚戚,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那个见没有理睬自己,不知是胆子更大了,还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见,声音反而大了几分。
“那个何世成胸无点墨,竟然还能位列四品,平日里作威作福,着实可恶。可是最可恶的,便是这朝廷买官卖官之风气,如果此风不止,恐怕大周朝败亡之日也不远了!”
另外一个人终于忍不住说道:“陈兄你少说两句,你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好自斟酌!”
四人之中最年长者冷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兄你倒是孤身寡人一个,怎么也不敢说呢?”
姓李的那文士脸色微黯,长叹了一声。
“非是我不肯说,不敢说,实在是说出来也没用。那何世成是什么人,他的官是怎么来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肯说,敢说,又有什么用?谁会听我们的话?那个沈彬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京城里,谁还能扳得倒他?尤其是他仗着皇帝的宠信,这些年来趁着征北将军镇守塞北,和安士儒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就算是皇帝陛下愿意听我们说,又怎会相信我们?”
最年长者怒道:“哼,不过区区一猪狗,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敢如此乱政!沈彬,如果他再如此胡作非为,将来必遭天谴。”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有一张桌子上传来一声嗤笑。
那嗤笑极冷。
四人怒目而视,往那张桌看去,一人怒道:“你笑什么?”
那桌边端坐之人端着一杯茶水,目不斜视地看着杯中碧叶起伏,淡淡道:“我一笑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也敢妄议朝政;我二笑你们几个不知死活,居然敢恶语中伤当今丞相大人;我三笑你们四人居然还无知迂腐到如此地步,居然相信所谓天谴?”
他放下茶水,无比冰冷的目光锁死了四个人。
“如果真有天谴,那还要刑律何用?”
第67章 给我一个面子()
这个目光冰冷的年轻人,年纪大概在二十岁上下,英气勃勃,目光如剑,看起来着实英武不凡。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四人,放下茶碗里的茶水,站起身来,向四人走去。
为首的最为年长的那人毫不退缩,怒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我们妄议朝政?我们在朝堂之上纵横捭阖之时,不知你还没有降生在这世上。真是不知所谓!”
年轻人不怒反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在一瞬间将人看透,阴沉而可怕。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王司徒。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在茶肆之中指摘朝政,恶言中伤丞相,口出秽言,辱及圣上。我问你,你该当何罪?”
那个王司徒见对方居然能认出自己,又想到刚刚却是言语有些不妥,气势馁了三分,不软不硬地说道:“你哪个耳朵听到我们对圣上口出不逊了?至于丞相,哼,他也配当丞相?”
他虽然不敢对圣上不敬,但是对丞相,他自峙身份极高,所以打算倚老卖老一回,也好震慑对方。
谁知道年轻人冷冷一笑,突然声色俱厉道:“他不配,你配?你们这些酸儒只知道在嘴皮子上过瘾,却从未见你们为国家尽心尽力。你们食国家俸禄,不思报效,反而口出妄言,真是不知死活。也罢,我今天心情好,你们几个,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那个王司徒冷哼一声,望向窗外的风景,似是毫不为意。
姓陈的那文士本就满腹怒火,此时更是按捺不住,拦在王司徒和那年轻人中间,高声喝道:“哼,你是什么东西?居然连王司徒这两朝元老也想抓?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那个年轻人收敛起所有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伸到四人面前。
那四个人登时齐齐变色,支支吾吾地,再也不敢说什么。
“原来是神鸦司的大人,”王司徒仍然保持着镇静,只不过再不敢小瞧对方,态度也变得“和蔼”了几分,“方才我们几人,只是在聊些家常。大人……”
他从怀里不动声色地取出了一块玉,看成色是上品无疑。他讪笑着递到对方手里,然后低声说道:“刚刚的事情,不会再有下次。请大人……网开一面。”
眼见王司徒突然变得缩首缩尾,那姓陈的文士更是怒不可遏,说道:“王司徒,我以往敬你洁身自好,正气凌然。想不到你居然也……好好……就算是我陈文进瞎了眼,识错了人!”
那王司徒老脸一红,却说道:“陈大人哪里话,我……唉,我不是为了保住你们嘛!”
陈文进怒道:“不就是神鸦司水牢吗?我还不信,他那水牢,能把我陈某人的铮铮铁骨泡烂了!来,你若有种,便拿我去见你的主人!”
那年轻人收起令牌,寒声道:“好,好一个铮铮铁骨,好,我就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众人眼前一花,那年轻人突然发难,身形骤然冲出,一手按向那陈文进的肩膀。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在千钧一发之际冲到两人身边,一脚踢在那年轻人的小腹上,把他踢出三步之外。年轻人勉强站稳,又惊又怒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有意无意地把四人挡在自己身后,笑了笑,说:“苏渐。”
“苏渐?苏家三少??”
“对。”
“你为何拦我?莫非,你与他们是同党?”
苏渐看着年轻人笑道:“什么同党?”
那年轻人一字一顿道:“他们四人,妄议朝政,辱及圣上,犯了大不敬之罪。你如果要回护他们,就是同党!”
苏渐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那年轻人背起双手,满脸傲然之色,说:“本大人乃是神鸦司黑鸦组的组员贺子轩,专门负责缉访刺探,也就是专抓这些口舌招尤之徒,心怀不轨之辈。”
苏渐看着他一脸傲意,颇有一番跳梁小丑之模样,强忍住笑,说道:“哦,原来不过是神鸦司的一条狗。哦,不,是乌鸦,一只鸟而已。”
贺子轩正要勃然而怒,苏渐连忙止住他,说道:“好好好,算我错。那我问你,他们犯了什么错?”
贺子轩忍怒道:“哼,在大庭广众之下,妄议朝政,辱及圣上,这难道还不是罪?”
“哦?是吗?我相信人人都有言论的自由,再说了,朝政的存在的意义,本来就是让人议论的。大家不商量,怎么定下国策?当然了,至于你说的什么辱及圣上……呵呵,这几位刚刚一直在这里说自己媳妇的失德之事,哪里辱及圣上了?除了你,还有谁听见了?”
贺子轩脸色铁青,道:“看样子,你是真要回护这几人了?”
苏渐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哪有这个胆子。不过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就算你把这件事情上报,你的主人,是信你的,还是信我的?换句话说,如果这件事情呈上金殿,皇帝陛下是信你这个小喽啰,还是信我这个白鹿书院弟子、征北将军之子?”
“你……”
“好了,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认真。工作嘛,混混就行了。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何必伤了和气,来……”
苏渐倒了一杯茶,递到贺子轩面前,笑道:“来来来,喝了这杯茶,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这么算了。不过是一场误会嘛。”
如果要论境界,苏渐在年轻一辈之中,已然是出类拔萃,论实力,他曾经打败了李君独,人所共见。而如果论口才,他虽然不觉得自己能舌战群儒,但是利用自己的身份,胡搅蛮缠一番,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贺子轩一时半会竟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狠狠地瞪了四人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二楼。
苏渐松了口气,把那茶泼到地上,然后又重新倒了一杯。
那四个人面面相觑。王司徒早已颜面无存,自然不敢再发一言。几人讷讷了一番,首先还是陈文进走了过来,对苏渐道:“见过苏三公子。”
苏渐起身回礼,笑道:“大人不必如此。我还有事,先走了。”
“公子请慢。”
陈文进连忙拦住苏渐,面有难色道:“公子啊,刚刚多亏了公子解围,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不过,得罪了神鸦司,实在是……公子,你一定要小心啊。”
苏渐听着他们左一个“公子”右一个“公子”,别扭得寒毛直竖,不自然地笑了笑。
不过想到,正牌的苏三公子就是被神鸦司的那隐春散害死,而后又在白鹿祭上,帮自己恢复了伤势;加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借了他的身体,便等于是他先后救了自己两命。如今,他的仇,自己也应该帮他报一报。
“哼,如果是别人,这件事,我还不管了呢。偏偏是神鸦司的事情,我偏要找找他们的晦气。”
听着苏渐的一番自言自语,四人面面相觑,心道,难道传闻是真的,苏家要支持白鹿书院,与应天书院以及背后的神鸦司,做一场较量不成?
“对了,几位爱国之心热忱,天地可鉴。不过,有些话,你们还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之下说起。其实你们几个在家里吃着饭,也就把话聊了,何必非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个说那个……更何况,还说皇帝陛下坏话,不好吧?”
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