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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分子呢,这个我可以担保。要出具担保书是吧,好的好的,谢谢宇爷指点。回头请您吃饭。”
牧歌挂了电话,转身回巡洋舰上,花一晚上就把柔嘉的程序跑完了,只等唐伟签个字,就能上报审批。牧歌的名声已经人尽皆知,那几个负责人都对牧歌和颜悦色,基本上寒暄一阵就能给柔嘉的文件放行。
外面下起沙沙的雨。牧歌插着兜走进夜雨里,才发现下的是雪渣子。他听着悦耳的沙沙声,慢慢走在“嘎吱”的雪地上,仔细想:“在感情和理智中间,选理智好一点吧。晋升已经让人无暇旁顾啦。”
到了家,推开门,牧歌抖掉身上的雪渣子,对浴室里的柔嘉说:“柔嘉,我帮你把文件造好了。下一艘客船靠港,你就能登船回织女星。只不过有四个宪兵押送你。你别怕,他们不敢留下违法证据的,只要你不离开摄像监控区,他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浴室里“沙沙”的水声突然变空洞。柔嘉走出花洒的水柱,磨砂玻璃上立刻映出一个婀娜的剪影。柔嘉的五指在冰凉的玻璃上按出水印,问外面的牧歌:“我还会见到你吗?”
牧歌想,给战神殿十个胆子,舰队也不敢开到织心者的老家去吧。但是万一自己强大了,去作外事访问应该没问题,只希望织女星和联邦的谈判不要破裂。
“估计不会了。萍水相逢,请勿在意。”牧歌坐在沙发上,捧着脸笑道:“我明天有任务,回来就能入围考核,马上要飞黄腾达了,哈哈哈!很快要出任百夫长,凭着一把佩剑,走上人生巅峰。”
柔嘉低下头,湿漉漉的秀发垂在胸脯上,揶揄道:“那祝你豪门梦碎。”
牧歌抬头,瞧着浴室那亲昵动人的剪影,喃喃反击:“也祝你孤独一生。”
织心者让别人望而生畏,百夫长也注定会豪门梦碎。两个人互相揶揄,本来是要会心一笑的。这一次竟然冷场,谁都笑不出声来,大概因为要离别了。
柔嘉想分享自己的感受,比如牧歌的心情就像醇厚的黑巧克力。她想到了这样贴切的形容,却有着难以启齿的无奈。牧歌把心剖开给她看,她却玩得他团团转,这是一种不敢言说的负担。
她根本不是什么黎明星军官后裔,更不是什么广播站秘书。牧歌对她说的全是真话,她待牧歌却没有一句真话。
“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柔嘉低头想,“善意的谎言会被原谅吧?”
而牧歌想,我的惆怅最多持续几个礼拜,而柔嘉的一生无法重来。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珍惜她就要为她计长远。
就这样,两个人都开始了善意的独裁,不约而同地放手。
柔嘉走进花洒里,在热水里仰起头。
第二天,牧歌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柔嘉捧着画板坐在沙发前,歪头给他画像。
“你干嘛呀。”牧歌笑着遮眼睛。他昨晚辗转难眠,挂着两个黑眼圈。
“躺着别动。我快画完了。”柔嘉轻声命令他。她歪头素描的时候,发丝垂到肩头,优雅得令人屏息:“给你讲个故事哦。为了在画里跟喜欢的人约会,织心者可以把别人的灵魂关到画里面去。”
“那现实中的我怎么办?变成空壳吗?”牧歌遮着脸笑道。
“我带走的只是你的九牛一毛。以后,你开心,你的画就会微笑;你难过,你的画就会耷拉眉毛。”柔嘉淡定地描述。
“如果我直播繁殖后代呢?”牧歌想逗她笑。
“烧掉你哦。”柔嘉面无表情地搁笔,把画横过来给牧歌看:“你瞧瞧,像你吗?”
牧歌怦然心动,对她说:“原来我睡着会变得更好看。你再画一幅吧,这幅我想要。”
“不给。”柔嘉抱着画板笑了。
只有和柔嘉在一起的时候,牧歌想要放弃理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他想,柔嘉说得不对,岂止九牛一毛呀,画被柔嘉带走之后,我就剩个空壳了。
集结令响了,凄厉的哨声经久不息。视军纪如生命的牧歌却没动,他听着柔嘉播放的晨曲,没话找话地说:“歌放完,我就要走了。”
第31章 31。师生()
柔嘉问:“你会来港口送我吗?”
牧歌拿不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着回来,更不知道能否及时回来。他讪笑的时候,柔嘉幽幽地说:“你知道吗,你才是需要被保护起来的人。”
“怎么会呢。”牧歌站起来,轻描淡写地笑道,然后离开了家。旋律的节拍尘埃落定,家里的舱门也“咔哒”关上,剪断了柔嘉的目光。
这一刻,牧歌的决心坚如磐石:“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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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师大会在战神的动员令中圆满结束,流星武士团在登舰之前,通过远程电话与家人诀别。陈光武痛哭流涕地向父亲道歉,承诺“一定好好练习新闻稿,早日调去做文职”;汤显楚淡定地写好了遗嘱,把600铢的遗产详细列举了不同的继承人。陆渔、杨戟和虞龙他们则无动于衷,坚信能跟着牧歌凯旋而归。
在这混乱的时候,吴宇专门跑过来,问柔嘉的引渡手续办妥没,又提供了不少内部号码给牧歌,告诉牧歌该向谁打招呼,该求谁高抬贵手,该求谁尽快签发,不遗余力的帮牧歌搞定柔嘉的手续。牧歌感激吴宇的尽心尽力,争分夺秒地打了十几个电话,直到确信,负责给柔嘉放行的关键人员都一一委托到位了,牧歌才如释重负,千恩万谢地惜别吴宇,回去整队登舰。
牧歌快登舰的时候,最后回头扫视一遍军营,他看到机要处的郑小姐和秘书们莺莺燕燕地站作一块,攥着胸口衬衫,眼泪汪汪地目送他离去。牧歌感慨,恨过才知情深,离别方觉不舍。
牧字旗全员登舰完毕,牧歌转身登舰,忽然身后飘来悦耳的尖叫:“牧歌!牧歌!”
他一回头,看见一朵嫩黄色风衣飞过来。只见殊娜攥紧风衣的扣子,顶着朔风跑来,雪白的脚上踩着高跟鞋,叫人担心她崴脚,看的牧歌心惊肉跳。
“你的头发都吹乱了。”牧歌见她跑的急,就冲进风里,扶住殊娜,把她脸上乱飞的秀发撩开。他没想到她会来送行。
“你挂掉了我的电话!”殊娜咬着红唇用力打他。这嗔怪的风情叫人心头一酥。牧歌见她来送行,就原谅了她那晚的无情,抓住她的拳头,感慨万千地说:“殊娜老师”
“叫我殊娜。”她抬着头,突然纠正他。她害怕永别。
牧歌猝不及防:“这是什么意思?”他呆呆地张着嘴巴,看见殊娜理直气壮地仰头盯自己,仿佛命令他自行体会。前一秒,他还以为殊娜只不过玩弄他一下,腻了就会丢;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很迷茫,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殊娜喜欢他什么。
他反省了很多:他不肯被殊娜遗忘,想抓紧这个任性又无情的漂亮姑娘。可是,当他抓住殊娜捶他的粉拳时,心里却想,一无所有的我,能满足殊娜的期待吗?以后跟殊娜在一起,面对诸多落差,我的自尊会变成一把尖刀吗?征服殊娜的快感一闪即逝,地位悬殊的压力如黑云压城。
牧歌意识到自己负担不起殊娜这种女朋友,瞬间想拒绝。万幸殊娜的意思根本不是表白——她完全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大胆地抬起睫毛,瞧着牧歌责备道:“你比女孩子都脆弱!我告诉你一些事实,你就拒接我的电话!难道我们就老死都不相往来了吗?不准跟我闹别扭了!再敢挂我的电话,我就讨厌你了。”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还喜欢。
不管殊娜有多正直,别人都坚信牧歌已经泡到了补给舰上最火辣的小姐姐。既没有幸灾乐祸的口哨,也没有推波助澜的喝彩,甚至连嗡嗡嘈杂都渐渐平息下去,仿佛电影开幕一样,大家都停止交谈,盯着一对男女看,嫉妒的目光快要把牧歌点着了。
殊娜被人群盯得浑身不自在,气焰顿时收敛,嘟囔一声“我走了”,就打退堂鼓。临走前,殊娜恶狠狠盯着牧歌,拿食指戳得他趔趄一步,嗔道:“一定要活着回来。”然后她低头插兜,转身离开,大衣在风里飞扬。
牧歌搜肠刮肚地想,殊娜说的到底是师徒之间的“喜欢”还是同龄人之间的“喜欢”,实在令人琢磨不懂。殊娜还心直口快地承认“绝对会忘记牧歌”,可是在送别时,她的俏脸又会浮起动人的红靥,露出令人沉迷的风情。她大概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情况,不知道是否该放任感情发展。
假如发自真心的感情患上绝症,是否应该在荷尔蒙的狂欢里放纵下去,直到抢救无效为止?
牧歌不知道。他的荷尔蒙仿佛在撺掇他:“假如有机会就占有殊娜,绝对稳赚不赔。”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下半身爽了,心可能会很痛。
牧歌能凭借努力改变“现实”吗?他坚信不疑。
但是殊娜这暧昧的送行,让牧歌有俘获佳人的嫌疑,情圣们纷纷推断,殊娜至少已经芳心大乱,否则不会突然出现。顿时窃窃私语同时轰响,不少人故意不看牧歌,眯眼藏起嫉妒的眼神。
牧歌垂手瞧着那朵远去的鹅黄花瓣,滚烫的心里只有一个迫切的想法:“总有一天我会强大起来。这目标,就从这一战晋升百夫长开始!”
殊娜很坦诚,牧歌很坚决,两人保持师徒关系。可是殊娜突兀地给牧歌送别,着实看愣了誓师大会上的人。郑小姐目瞪口呆,总旗们面面相觑,陆军方阵一片哗然,舰队群雄斜视牧歌,醋意蒸腾到云里打滚,险些降下酸雨。而幕僚长在感慨年轻真好,袁团长只假装调度兵员,各人态度,难以尽述。只有黎姿站在女武神突袭舰上,按着刀俯瞰牧歌,气定神闲地随着舰队升空,任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好像对男女之情无动于衷。
唐伟走下甲板,拍拍牧歌的肩膀笑道:“难怪那么多人都空手而归,原来张小姐爱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