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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程小姐光临,我高家上下都觉蓬荜生辉,为让小姐住得舒心,这间房乃特意为您改造。无奈短短几日,只勉强做到了如此程度,还望程小姐莫要嫌弃才好!”
程紫玉谢了一声,跟着进了屋。
这里边的华丽精致程度才更是叫人咋舌。
昂贵厚实的波斯毯,双层轻粉色刺绣纱帘,贵重的象牙灯……那华丽程度可比程紫玉本身的闺房要强多了。
“也不知合不合程小姐喜好。这房里所有一切,从摆设到床品,都是新采买安置的,先前绝对无人用过。程小姐只管安心使用!”
打眼瞧去,可不是!
一切都是簇新的!大到硬质家具,小到桌布铜盆,全都是十足崭新。这屋里甚至还准备了梳妆台,古琴琵琶,就连笔墨纸砚也都已备好。
这份细致,同样叫人惊叹。
“不知小姐喜好,所以这布置便都由我高家女眷帮着捯饬。她们听闻程小姐要上高家船,个个兴奋不已。您瞧,这些鲜花乃舍妹今早亲手去摘,送来时还带着露水。这些摆设是家母亲自安排放置。这些珠花则是在下命人去金陵采买来的京中最时兴的款色。虽不够贵重,可胜在新颖,程小姐留着把玩吧。”
程紫玉还真是看的眼花缭乱。
瓶瓶罐罐不乏一二珍品,茶碗果盏都各有来路,妆台上有一匣子,竟满满都是珠花。
那高晞滔滔不绝。
“程小姐可还喜欢?若有不满意,或是还需要什么,程小姐不用顾忌,只管提出便是。最晚到下一站码头,一定会为程小姐准备妥当。”
程紫玉躬身谢过。
“别,只要小姐住得舒心,在下便别无他求!”
程紫玉起身刚要拒绝他这过了头的“好意”,抬头碰上的,却是一道过分灼灼的眼神。
她很厌恶这种眼神。
这若真是四年前,她或许会误解,会以为这是来自于一份爱慕。
可此刻的她如何会看不懂?
这分明更多的是一种算计!。。
皇帝曾这样看过她,皇后昭妃更是,朱四看她的眼神同样也时不时会流露出这种光亮来!
与商人瞧见银子没有区别!
她讨厌这种被人视作猎物的感觉!
“家母久仰程小姐盛名,常常将小姐挂在嘴边!听闻你我同行,更是欢喜得紧!她老人家常说我高家女儿没用,若是能得一程小姐这般的媳……女儿,那也就此生无憾了。家母说了,回程若是方便,还望程小姐前往扬州吃顿家常便饭!”
高晞一直紧盯程紫玉,他认为他这么含蓄中分明露骨,暗示里包含了目的的话说出来,程紫玉至少要面红耳赤,扯着帕子捂着脸羞涩推辞一番的。
可他发现,眼前女子别说脸红,就是视线也未躲一下,反而还带着一丝不耐,大咧咧盯着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高公子,时辰也不早了,还不启程吗?”
“啊?”
高晞一愣,面也是一垮,他设想过美人很多种反应,却独独没有这款。不是惊喜,不是害羞,不是欲拒还迎,甚至连羞愤冷淡或者厌恶都不带,只有冷漠!
连个多余的表情都不肯留给他!
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可他搭了这么大一个台,一个人自以为生动地唱了那么久,当着她的下人,当着他身后的丫头和挑夫,这独角戏……顿时好尬!还很丢脸!
高晞心中百转千回,忍不住猜测,这程紫玉是故意冷面相对以掩饰羞涩,还是表演到位故作清高,或者……当真是个感觉迟钝,不懂人情的陶呆子?
反正……反正不会是看不上他!
毕竟他这么俊,这么富,这么……赤诚真心!
高晞深吸一口,暗道还需继续努力啊!
“好!启程!来人,传命下去,出发吧!”
“既是要启程,您不回自己船上吗?这船要是开动了,您可就过不去了!”程紫玉依旧一脸纯真。
“不急,程小姐,在下还没引你上三层观景台看看呢!正好,在下已经备了好酒好菜好茶,咱们可以上去说说话,赏赏景,聊聊合作,在下也可为您解释一番这全程经过的口岸,当地的人文风俗……”
“多谢高公子好意!可我在码头,从昨日等到今日,实在等得太累太久了,想要先睡一觉……”
她再次拉远了距离,下了逐客令。怪谁?都怪你来得晚!
高晞脸一僵,咳了两声,唯有告退了去。
即便如此,他拐了弯到楼梯口,还是不忘笑着回头。
“对了,程小姐听过‘东坡先生拼死食河豚’的故事吧?在下从扬州带了不少鲜活的河豚来,今日午膳还望程小姐莫要嫌弃,尝尝我淮扬厨子的手艺!”
高晞留了个灿烂的笑下了楼。
“小姐,那匣子珠花要不要退回去?”
“不急!先留着!”
……
几人上了三层一看,更是叹为观止。
整个三层都被姹紫嫣红的鲜花围了,还配有躺椅秋千,布置得如个小花园般极富情调。
一桌子的糕点鲜果,葡萄美酒水晶杯,果然是谈天说地的好地方。
程紫玉朝着后面那条船看了一眼,见高晞正从踏板上了那船,此刻正回眸。见她打量,那厮更是温和一笑又报以一鞠……
然而程紫玉的视线却只轻飘飘掠过了他,全然一副他并未入她眼的姿态,将高晞的尴尬留在了码头和两船上的众人眼中……
第一零六章 此地无银()
“姑娘,河豚有毒,若是去毒不干净……”福妈妈小声提醒着。
“嗯,妈妈放心,毒物就是毒物,伪装得再干净,我也不会吃的。”
“姑娘刚刚做得很好!这位高公子为人如何先不论,但咱们与他家往日就是普通的买卖关系,这次也是白纸黑字的租用他家船,他这么大张旗鼓,完全是没必要的……”福伯也是蹙眉。
“他么,大概打了不该打的念头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是盗!
程紫玉几乎是瞬间便看懂了他的算计。
高家是小盐商,若是能娶到她,那他高家不但得到了金山,更是等于拥有了好几只金饭碗。
除了盐引子,他们还有船,哪怕只将程家的货运掌在手里,也是一笔巨大财富。
更何况,有了程家发往五湖四海的货做幌子,那他们与程颢的勾结将更便利,私盐的运输也更将无往不利……当然,若是能靠着程家的关系去搞来更大额的盐引,那私盐这买卖也就用不着做了。
所以此刻这点本钱又算得上什么?小小鱼饵罢了!因而高家其余人自然也是在全力配合,竟是由得他连船体都改装了一番……
程紫玉暗笑,只怕那日王家宴席上,高晞便已经打起了这个主意,所以当时毅然站在了她的这边,帮着劝起了程颢答应她此行。
呵,看来这一世,想着算计她的又多了一个。
程紫玉居高临下,瞧着高晞在一左一右俩侍女的迎接下进了船舱。三条背影消失前,她分明还瞧见了那高晞掰过右边侍女的脸,上前吧唧了一口……
烂人一枚!
自己的冷脸已经很明显了。这个高晞若是个有点分寸的,便该就此打消杂念。可他若是个执迷不悔的,那么,她此行只怕还得有好几场硬仗要打!
福伯两人也是一对视,自然知晓是自家小姐又遭人惦记了,忍不住再次提醒了程紫玉种种小心事项……
两口子安排好了一众箱笼,便开始对这房中及外厅的点滴检视了起来。
整个二层只他们一行上来的那一个入口,上下都必须从楼梯。
二层除了他们所在这三间房,其他房间都已锁死,没有钥匙压根进不去。
这两位的确是老江湖,查得仔仔细细,墙壁一一敲过,地面一点点踩过,就连床上床下也不曾放过。
甚至蜡烛灯油,他两位也仔细嗅了又嗅,以确认一切并不曾被人做过手脚……
查看了近半个时辰,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于是,七月初二巳时正,程紫玉所乘的高家盐船终于启动离岸,她踏上了西行之程。
船开出不久,福伯便找了船工套近乎,除了打听他们这一路将停靠的一溜儿港口,更是有意无意打探着高家的种种。
而程紫玉则亲自走了一遍大船的上上下下。
她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盐!
在码头时,若是可以,她多希望可以直接在官员面前指证这两条船上盐量不符——高家在偷运私盐!
可她却偏偏不能!
私盐这事,她没法举报!
毕竟从来没有经过证实,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和推断!
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错了或是漏了呢?高家是正经朝廷批下的盐商,她若诬陷,是会被定罪的!那她一切未成反而是打草惊蛇!
可若船上真有私盐,那她便更是直接葬送了程家!
先不提高家多半已握有程家的把柄,就凭那船上程家的高缸,高晞和程颢的关系,这浑水程家就躲不开。贩运私盐是绝对死罪,朝廷宁错杀,也绝对不会放过,程家根本逃不了!
所以程紫玉早就已经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面对死局,从来都只有一种解局之道!
这才是她真正走这一趟的原因——她正是来看局,然后解局的!……
她带着丫头往下走。
一层的楼梯口,已有侍女和婆子在候着,表示随时听候差遣。很显然,她已被正大光明地监视住了!
程紫玉慢悠悠将整一大船走了一遍。
甲板上的货自然没有问题。毕竟是门面,需要面对一次又一次口岸衙门的抽检。
她作势顺手掀开了一油布和木板,见缸里装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盐量。船工表示,这每缸里边是装了一百五十斤的盐。
程紫玉哦了一声。
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