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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朝堂上,原本正常议事的早朝,平静也已被打破。
安王府出事的消息就像投入了一块巨石,引得不少人蠢蠢欲动,将平静的水面强行搅出了一层层涟漪。
巧是不巧,有人上朝途中经过安王府,还得到了血书……
“锦溪郡主和王侧妃强夺了安王几万两银票”的声音倒似越来越确实了,尤其李纯今日不在朝,似乎更给了他们发挥的空间。
皇帝始终没开口,只淡淡看着今日朝堂为数不少,尤其上蹿下跳的那帮人。
他自然知道,单就老四不可能获得这些人的支持,说到底,还是这帮老东西各有所图。
而其中一部分人的目标,还是李纯。
若程紫玉被拖下水,李纯逃不开干系,那么这两人自然不能免于责罚。而李纯势力的消耗,在很多人眼里已是势在必行的。尤其不少人都觉得李纯支持老五的这种状况下。
有人开始担心程紫玉会在财力上支持老五,李纯会在兵力上对老五相帮,所以眼下机会一出现,擅长见缝插针的家伙便一个个开始发挥作用了。
皇帝细细打量这帮人,将一个个名字记下了。
虽然很多人在力挺郡主为人,但各怀鬼胎的人还是不少!
明拉暗扯间,要求彻查程紫玉和王玥的声音开始出现,连带着不少人开始对程紫玉的人品展开了质疑和攻击。
如果程紫玉在这儿,便能瞬间明白春萼那个戏码除了让她不请自来去安王府找茬,主动钻进圈套,其最终最本质的目的是在这儿!朱常安一早就将今日都算计在了一起!
是要坏她的名声!
若她没有借赵三的手,若她真对春萼做了什么,那么她一定会被抓到证据,随后被曝出。她枉顾无视亲情,迫害亲外甥一事便会被板上钉钉。
再加上先前已被宣扬了一场,说她暗算亲表哥,谋算亲人,心狠手辣的种种传言在先,那么眼下她发挥商人秉性,偷拿朱常安几万两也就顺理成章,不足为奇了……
朝上不少人表示彻查宜早不宜迟,最好的办法是打个措手不及,前往将军府和王侧妃住处搜查找到那只宝箱。
还有说先将郡主宣入宫中,直接对其施加压力,逼迫她主动交出宝箱。
又有说,若郡主拿了宝箱,必定会找人开箱,只要打听到她和李将军最近可找过哪些人,经手过哪些人,去过哪些地方,或许就能轻易排查到那宝箱眼下何处……
更有甚者表示,郡主拿到宝箱多日,十有八九已经开箱取走了其中银票。既然没有上缴,自然是想要私吞。若是那般,箱子必定已经被毁。所以即便搜查也是徒劳。与其查箱,还不如查查程家的账面……
话里话外,暗指的是李纯会用手上人脉帮助程紫玉开箱。
而查账的主张则卑鄙尽显。到时候怎么查,谁查,其中讲究就多了。随便动动手脚,程家账面一定会有问题暴露。实在不行,可以做一笔几万两的假账进去嘛……到那时,哼哼,程家有口说不清,必定要被发落。那么,在很多人的认知里,哲王的资金链也就断了!
……
各种声音叽叽哇哇说了好一通,皇帝只是冷眼旁观,直到越来越多的眼神都停留在他身上。
很多人都以为皇帝会暴怒,会有所行为,可皇帝却只是很温和的开口到:
“安王府中朕安排给王玥的人,叫来问问,看可知什么。”皇帝示意了手下。
“禀皇上,虽皇上赐下的侍卫个个不凡,但若郡主与王侧妃真的偷拿了宝箱,想来是不会让侍卫们知晓的。”一大臣抱拳到。
不少臣子跟着附和,明着暗示皇帝在做无用功。
“朕瞧着,你们一个个倒是都挺有主张的。怎么,就凭一张血书,就能判定盗窃者是锦溪郡主和王侧妃?就能确认里边是几万两银票?就能确认锦溪郡主和王侧妃对银票势在必得并据为己有了?”
皇帝依旧不表情绪,只手握念珠,一颗颗拨弄着……
“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皇帝撑头,暗暗打量朝堂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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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一章 后果自负()
见皇帝到这个时候还在质疑,不少人都激动了。
他们觉得,皇帝多半是因着李纯的缘故而犯了私心。可这么好的机会,失不再来,怎能放过?
好几人都忍不住急吼吼开始煽风点火,哪怕是推,也誓要将皇帝推去不得不处置的位置上。
于是,一个个的开始出来表示这案人证物证俱全,原告被告清晰,犯罪经过明朗,完全可以一口气查个水落石出。
“机不可失,万事讲个时机,眼下就是最好的时候,明鉴啊皇上。”一臣跪下。
“确实如此。安王消失的银两皇上追查多日无果,为此昭妃娘娘还久病成疾,不幸离世,安王殿下远在天边却蒙此冤屈,实在叫人揪心。”又一臣跪下。
“安王到底是堂堂皇子,为了免于他人口舌,还是越早还安王个公道越好。且殿下在塞外风餐露宿,拼死杀敌,咱们若不能为安王殿下寻回宝物,岂不是寒了边关众将士之心!”又一老臣慷慨激昂。“大后方不安稳,他日还有哪个好男儿敢奔赴沙场,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全力以赴?”
皇帝的眼却是越眯越细,若有人敢直视于他,定能发现他眼中的寒意几乎成冰。
真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被这帮家伙上升到了如此境地。
“皇上一向忧国忧民,行事严密,想要步步严审确是理所应当。但这事特殊,臣等只恐今日朝上打草惊蛇,幕后之人若直接毁了那宝箱,那咱们便再无任何继续追查的可能,届时这事便成了悬案,唯有不了了之了啊皇上……”
“……”
“还有谁有补充吗?”
那几个跪地的朝臣忙乎了好一番口舌,却没想到等来的只是皇帝这么一问。心头惊讶,更是不明。
皇上不该如此淡定,谁都知道皇上对锦溪郡主的出身一直耿耿于怀,眼下因为郡主影响了李将军名声,因为郡主害到了皇上的皇权和声誉,偷藏安王宝物更是挑衅了皇权……
不管如何皇上也不该这么从容,还隐隐有帮着郡主开脱之意。皇上应该雷霆大怒才是!应该拍案而起才对!应该严令彻查才是正理。
可他们都这般挑唆了,怎么还无动于衷?
哪里有疏漏吗?
也是这时,殿外有顺天府官员求见,来人将张家人安王府前求说法,王玥拒绝欲行入宫,张家人拦车挡车攻击,王玥发生意外之事说了一遍。
“皇上,皇上还要犹豫吗?”
一个老臣咚的一下叩地。
“王侧妃娇贵,明知逃跑有凶险却还那么做了,可见是心虚所致。这岂不是更印证了她的行径?无可奉告四字何意?分明就是承认拿走了宝箱!证据确凿,还望圣上彻查!为安王殿下和张家人等主持公道!”
皇帝知道,这老家伙是一直看好了朱常珏的。
可念及他两朝老臣,家中又无其他当官的,朱常珏逃走后皇帝便未对他动手,但此刻看来,他还真是尤不死心。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还是觉得朱常珏还有希望?
老家伙开了这口,又是好几个朝臣跟着附和。
“你们都是火眼金睛啊!”皇帝慢慢起身。
声音不高,可那威压却开始递进着扩散开来。
“朕倒是不明,你们究竟是一个个自己老糊涂了,还是把朕当成老糊涂了?或者是你们别有所图?要这么急吼吼来逼迫朕,挑唆朕?”
“皇上误会,臣等绝对不敢……”
“你给我闭嘴!”皇帝手指刚刚那老头。“周大人,你先把刚刚朕的问题,回答一遍。”
“回皇上,皇上英明神武,正是当年,何来糊涂之说?老臣虽年事已高,但自认还能明辨是非。臣句句出自肺腑,不敢……”
“好!朕不糊涂,你也不糊涂,那么便是你算计朕了是吧?周顺宝,你欺君之罪!”
那老头一脸不明,却不妨碍他“铁骨铮铮”开始辩解。
皇帝也不搭理,只等着地上跪下了十来个明里暗里声援老头,要求彻查的家伙,才将一肚子怒火发泄了出来。
“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东西!”
皇帝声音猛一拔高,手一挥,御案上的奏折笔墨便均飞向了跪在最前边的这群老家伙。
朝堂猛地一静,气氛如落冰窟,所有人噤若寒蝉。
只不过,很多人不明,皇帝怎么将火撒在了他们身上?
皇帝又是一挥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也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直接砸到了那位周大人头上,磕出了一道血印子。
周老头一声闷哼后,便闻那东西丁零当啷滚到了金砖上,发出了金属特有的脆响。
在针落可闻的朝堂上,所有人的视线一下便被吸引。
“都给朕把眼睛睁大了,看看地上这个是何物?是不是与你们手上血书所画,你们口中所言的那宝箱一模一样?”
短时间的一窒后,有疑惑声发出。
周老头捡起那物,看了两息后,便似被热铁灼伤,拿都拿不稳,任由那物滚去了一边。
完蛋!他只一眼便看出,这正是血书上所画的那千机盒。
他有些凌乱。
所以,是皇上取走了千机盒?
罪魁祸首是皇上,那么他们刚刚那一出出脸红脖子粗的表演在皇上看来岂不是一出笑话?
皇上一直在耐着性子,不动声色在等着他们落井下石?
那么只两种可能,一是程紫玉交给皇帝的,她有毛病吧?明知这是宝盒,不是应该先打开看看里边有什么?她对里边东西不好奇不想要吗?里边即便不是宝物,也是重要之物啊,说不定对她和李纯有好处呢!
当然,另一种可能就可怕了。难道,是皇帝早有所察,命程紫玉和王玥配合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