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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今日午宴的坐席她们也砸了银子下去,离得男宾区远远的,避开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但她表示,今日所有的计划都只想攀附太子,再无其他了。
在茶会进行到一半后,嬷嬷告诉她一切安排就绪。随后她便来了这处更衣换了行头。再后来,她便捧着茶盘去了附近“偶遇”太子了。她压根不知文兰和程紫玉何时进了这处。
至于后来,她之所以唤了嬷嬷进来,其实是为了……处理熏香……
文庆交代,那熏香里夹杂了分量不重的助兴成分,由于少,所以并不明显。因是朝鲜配方,与大周同类熏香的香味道并不同,别说太子侍卫,就是行家也很难发现。
她怕太子清醒后会起疑,便做贼心虚地一早便与嬷嬷约定好,成事就把熏香拿走……
太子冷笑了几声后,与程紫玉几乎同时盯住了一边几案上的那香炉。
拿个鬼啊!
那嬷嬷压根就没有拿走熏香,还生怕人发现不了,将香炉摆的更明显了些。
两人随即对视了一眼,极有默契地既没有要求侍卫撤走香炉,也没有要求开窗透气,反而尤若未见……
第六一三章 出大事了()
到了此刻,事件的前因后果皆已能推出。
那个嬷嬷果然是最关键一环。
这人一早便被安排在了庆嫔身边,得了其宠信。
庆嫔是外族又无宠还不消停,嬷嬷很容易便撺掇庆嫔将视线放在了太子身上。而后利用其“亲戚门路”和“宫中交情”轻而易举创造了各种条件,让庆嫔看到了瞒天过海的可能性,以至于走上了孤注一掷之路。
用“无子无福”惹怒文庆,栽赃文兰的是她;跑来让文兰去比对信笺,带了文兰来这更衣处的是她;扮成这侧殿当差宫人的还是她;看似不起眼,可她起的作用却都是举足轻重。
一个老奴才或许有本事在宫中各路疏通,但还不至于“神通广大”到每个衔接都无偏差吧?哪怕就只简单的“偶遇太子”,“清空附近”这样的小动作,其背后也绝不可能单单只是一个奴才就能完成的。更不提早先暗中布置的高手,放倒多人后的收尾善后……
太子暗暗抽气,在后宫有这能耐的屈指可数。就是朱常哲也没这本事,所以更让他确定一切乃朱常珏所为。
贵妃去年南巡时可全权负责了后宫所有事务,她岂会不趁那次机会在宫中暗暗布局和收拢可用之人?或许,她当时做的,比他以为的还要多!
他也不由庆幸,刚一冲动时没对程紫玉做出什么收不回的举动……
“既然那嬷嬷进来没有拿走香炉,那她做什么了?”
“太子忘了那堆被人换过的衣裳了?”
侍卫几分迟疑:“可她如何做到?她分明空手来,空手离开。”
“她不是胖吗?”因为胖,随便藏个一件衣裳在身上也是轻而易举吧?
太子气得直咬牙:“若叫孤王抓到她,定将她千刀万剐!”
“您可悠着点。不是说她有亲戚在太子府吗?她连您的生活习性都了如指掌,您信不信,若从她身上下手,十有八九最后查到的,还在太子府身上,最后还是您的锅!”
太子一噎。正是如此!
朱常珏敢让这个嬷嬷出来蹦跶,自然是早就满打满算。正反,都是他来背锅。
也就是此时,突闻外边一阵喧嚣。
“第一波,闹事的来了。”程紫玉扯了个笑。笑容很淡,冷意满满。
那边绕了这么大一圈,却没有第一时间进来捉奸,程紫玉心知,朱常珏的算计大概便是她之前的第二种料想了。恶毒到可以同时算计她,太子,李纯,文兰和朱常哲的那种,可以瓦解敌对势力的那种!
眼下是他要的第一步——闹事。
只要动静足够大,便可以将正忘情的太子和庆嫔从苟且中惊醒,让那些侍卫紧张,让昏迷的她逐渐清醒,让整个这一侧院都乱腾起来。
鸡飞狗跳下,哪怕自己没有醒来,也会被太子和他的人发现。太子一冲动,便会对她灭口或封口——这才是朱常珏的人要的!他们要抓的,是这个!
这才是打击面最广,打击力度最强的后果。
“咱们的时间不多了。”程紫玉定定看向了太子。
来龙去脉已经弄清,可他要做的还没做完。
“嗯!”太子起身,示意文庆。“剥光了她。”
刚穿好衣裳的文庆顿时傻眼。
哭啊,求啊,跪啊!
无济于事。
非但如此,她还看见太子眼里比冰还冷的寒意。
十息后……
“钉”地一声,太子从侍卫手上拔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了出去。
文庆被一刀刺穿在了床上。
太子亲手解决了她。
“仇,还是要自己报才痛快!”
“我……我会听话的。我都按你们说的做。你们……好狠,救我……”
“死人才更保险!”
太子冷冷。“而且,你知道的太多了。当然,你也罪有应得!”文庆,她听到了他和程紫玉将合作的秘密。今日合作的秘密和将来合作的秘密。谁知这样的贱人,会不会将秘密抖出去。谁知这样的贱人,会不会再次倒戈。
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控制,不如一了百了。
“待会儿,文庆死了的效果,是不是更好?”太子看向程紫玉,喃喃问了句。
程紫玉抽了一气,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却没有回答他,但心里的答案:是!
她不会悲天悯人为文庆惋惜。
文庆,从被蛊惑乱爬床开始,便是死路一条了。皇帝当她是死人,她不甘心。此刻真的成了死人,不知她又作何感想?
至少,她可以不用出来害人了。文兰也可以舒口气,从此不用担心再被她连累。
空气里血腥味开始弥漫,程紫玉和朱常睿却都对她视若无睹,不见情绪,不露表情。
文庆的求救渐渐变成诅咒,到最后,连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也再发不出,生命就此消散……
心比天高的美梦最终以最狼狈之态而散,却还偏偏引不起人对她有任何同情怜悯,也是可悲。
然朱常睿已对她恨急,连最后的尊严都不打算给她留。既然用肉?体算计了他,那这方肉?体也用不着遮掩了。他便好好回报之……
外边闹腾声渐渐扩大,太子听着那些动静,眸中旋涡愈重。
一点头后,一把刀柄重重砸来……
高墙之外,闹腾的来人是个入宫多年,却始终未得圣宠的后妃熊贵人。
她带着两个要好的后宫姐妹,还有一众奴才来势汹汹拍响了这座侧殿大门。
而侧殿大门外,却是古怪地连个守门的宫人都不见。
嗯,那个原本该在外边候着的老嬷嬷早就跑了。
不跑,还等着东窗事发吗?
她的真主子让她到慈宁宫后门候着,今日趁着大宴,进来了多个班子演出,待会她只要混在其中跟着出宫便成……
大门被拍得啪啪响。
“开门!”熊贵人声音尖利刺耳。
她身边跟着的两个后妃,一个圆脸稚气,是入宫不久的常在,还有一个则是皇帝前一阵幸过,此刻正红了眼的常姓贵人。
常贵人眼中带泪,明显受了委屈,却将所有巴望都寄托在了熊贵人身上。
“开门,再不开门,我便找人来砸了。到那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熊贵人一张口便嚣张毕露,引了附近宫人观望过来。
“何人在此喧哗!太子殿下正在午休,还不速速退下!”门的那头,有男声喝出。
“太子殿下?”男声一出,三个后妃面面相觑。三人均从其他人眼里看到了疑惑。
“不可能!”熊贵人否定了。“我刚听说,太子殿下去了坤宁宫,怎会在这儿!”
“殿下酒多了,休息一下有什么奇怪。”门那边的喝声又冷了几分。“冲撞了殿下,你担待得起?”
那常贵人闻言赶紧拉了熊贵人,示意她就此作罢。
“好妹妹,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这事便自当弄个清楚了。妹妹,你可不能打落了牙齿和血吞。御赐之物,事关性命,万万马虎不得。万一皇上因此怨怒于妹妹,可就成了要抱憾终生还连累家人的大事。妹妹万不可糊涂。”
原来,那个常贵人一个月被翻了两次牌,最近算是半个红人。圣上喜欢她温顺,上次便赏了她好几样东西。往日里她舍不得也没机会戴出来,今日大宴,便佩了皇帝赏的孔雀多屏簪出来。
哪知酒过三巡,醉意迷蒙时,常贵人被个宫人撞了。回过神来后,还是熊贵人眼尖,发现常贵人脑袋上圣上御赐的那簪没了。
四周一找,都没有!
熊贵人一口咬定是被刚刚那冒失宫人给顺走了。两人加上一个好打抱不平的常在便带人追出了慈宁宫。
她们虽未瞧见那宫人面容,但其身影宽胖,看着年纪不小,所以一下便跟到了。
那宫人发现有人跟着便跑的飞快,明显心虚。
哪知跟到了附近,那宫人便不见了。而这附近,偏也只有这一座偏殿可躲,走在最前边的熊贵人便拍着胸脯打了包票,说她亲眼瞧着那胖宫人进了这处。她一定会帮着常贵人找回御赐之物,讨回公道!
就这样,在这位熊贵人的领头下,这侧殿的门便被响亮地敲响了……其他两后妃见她言之凿凿,自然深信不疑。
而眼下,熊贵人也不知突然哪来了底气,转声到:“他说太子在里边休息就真休息了?说不定是那宫人请人帮忙的侍卫呢?说不定他们还有同伙呢?反正我不信!”
说罢,她转身亲自将那门再次拍响。
里边守门的太子侍卫喝了起来:“大胆!放肆!你是执意要冲撞了太子不成?”
有熊贵人的宫女挺身而出。
“我们小主为……”
“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