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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文庆依旧若有所思,嬷嬷又道:“这么说吧,若皇上真要换人,为何还让哲王远走江南?为何不直接给哲王娶一个强大的王妃?而且,文兰公主那是……咳咳,那样的。这不是丢人现眼吗?”
“就是!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还是太子!”文庆深吸了一口气。
“是只有太子!”
“对对,只有太子!”文庆幽幽一叹。
嬷嬷轻声道:“主子别怪老奴说话难听,老奴觉得,主子若有机会,应该与太子打好关系。哲王很快也将离,大概太子即位也不远了。早早示了好,对主子将来有益无害。”
“示好……示……好……”文庆咬了咬唇,随后低低到:“我倒是想。”
半晌后,那嬷嬷被文庆赏了一只鎏金的镯子。
“不如嬷嬷给我讲讲,关于太子的事。”
“太子啊,重情义,宽厚大度能容人,是君子……”
“女人方面呢?”
“女人上,倒从没有任何不好的传言。听说后院很是祥和,雨露均沾的。也不像珏王好女色,听说后院几位也都本分。从前近身过的,也没有得手便弃的。”
“嬷嬷知不知太子爷喜好哪款姑娘?”
“这个……老奴哪里知道?不过太子身边的,都是大家族出来的闺秀,个个知书达理,一眼看去便是千篇一律的。吃得多,大概也腻了。”
“说不定太子就好这口。”
嬷嬷故弄玄虚摇头。
文庆嗅出她另有所指,便追问了起来。
“老奴早年一道入宫的同乡便在太子府做事。对太子的喜好了解清楚着呢!太子最近大半年先是以为要与文兰公主结亲,后来监国需要形象,再之后被发落,所以府里一直没有进新人。太子妃有孕,其他几个侧妃入府时间长了,早就没了新鲜感。最近太子常常宿在前院,侍寝都是些没脸没臊的丫头,可就是这般,还不见太子满意。那日咱们奴几个还玩笑,说要不要在谁家里找个合适又放得开的丫头献给太子呢……”
“嬷嬷,咱们话往回说,若我当日运气好些,入了太子府,你看,太子会喜欢我吗?”
“哎哟!要不老奴怎么说可惜呢!”嬷嬷一脸痛心。“您不知道,太子啊,大概是面上温润平和多了,所以骨子里就爱刺激,爱新鲜,吃东西重口,喜好也热烈。前几天为了驯服野马,在府中折腾了足有三天,便可见一斑了。
您是外族,又不像那些端着的贵女那般死板,您若是在太子府上,哪怕成不了专宠,也绝对是头一份的。”
“是吗?”文庆心头又一次被可惜和不甘带起了波涛骇浪,想要乘风破浪的心思刚起又被自己宫中的冷清给无情打碎。郁闷让她难熬,想要报复的心思更如小虫一般啃噬着她的肌骨。
“我倒是想与太子示好,但如何能接触上?”她出不了宫,太子进不了宫,若是送礼,轻了人家看不上,重了人家有忌讳不肯收,想要巴结就得面对面才好。
“这还不简单?皇后千秋不是快到了?母亲生日,皇上还会不恩准儿子入宫祝寿?”嬷嬷再次给解了难题。
文庆眼睛一亮。
这个嬷嬷,倒是得用。若是能真心尽忠,那就好了……
文庆笑颜灿烂,心头接二连三的主意开始往外冒……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京中尤其平静。
就如大洋深处,平静只是表象,只要细细去找,慢慢去寻,就会发现一团团黑漆漆的暗涌埋藏在深水里,要么趁它还未壮大提前找到它,粉碎它,要么等它壮大后带着波涛骇浪强势拍来……
平静从来不存在,只是攻防各自都在蓄力,但,谁是攻方就不一定了。
朱常哲离京了。
他接下来的行程很简单:负责大坝的同时,进入到康安伯的水师下进行历练。
海盗大患除了之后,大周水师的控制权大幅增强,所以沿海太平了许多,就连往年这个季节开始猖獗的倭寇也少了许多。这更为朱常哲的历练提供了大好机会。对付小型倭寇团和海盗团成为他快速累积军功的好办法……
至于京中,李纯已彻底忙了起来。
朱常安的事,京卫和亲卫的事,让他每日都在连轴转。
偶有闲暇,他还要过问根据如意给出的线索,追查关于朱常珏种种的进度。
程紫玉在前院给夏薇单独安排了一处小院供她负责朱常珏和谨妃之事。
朱常珏太过油滑,他的所作所为不是阴毒到斩草除根,便是线索不够。
虽然有了明确的指向,虽然他们的人很努力,但蛛丝马迹纵搜集到不少,却还是少了许多关键性或实质性,足以板上钉钉,一举击溃,永无复起之机的决定性证据。
为此,夏薇很是头疼。
程紫玉看着那些搜集到了点滴,暗中摇头。不够!还是不够!
如意给出的一摞纸的“罪名”,已查完了大半。
“继续查,把剩下的都查完。”
若还不够……
程紫玉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或许可以一劳永逸!这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务必一击即中……
另一边,有了皇帝的示意,李纯开始彻查朱常安。
结果叫人失望。
查不到。
什么都查不到。
朱常安压根没有置业,所以依旧查不出他的银子去向。就连昭妃和朱常安的几个幕僚都查过了,名下都无新增产业。
而在皇帝点头彻查的当日,李纯便带人以常规检视王府护卫的由头突击去了安王府一趟。
安王府上下都被集结,花名册也拿来点了一遍。府中人手物资均未超出额定数目,府中也没有问题。前后院都瞧了一眼,和昭妃那里一样,一个字:“穷”!
所以,连这王府也套现了不少东西。
怪异至极。
询问下的管事只是一口咬定表示:主子怕会离开多年,府中又没有女主人,人多手杂,保险起见,便将值钱物什全都变卖换了银票……
朱常安南巡后到离京前的行踪也查被了一遍。
结果是:他先前并未有多少应酬,只赴了几场推不掉,众皇子都参加了的宴席;去了京郊白云寺拜佛一次;其余时间不是找白恒,便是准备北上,并未与谁家官员或是幕僚有过接触。安王府也没有接待过什么贵客……
如此这般,便更显诡异了。
皇帝很快收到了白恒的密信。
白恒表示:
安王循规蹈矩,努力上进,刻苦肯学,不管是日常军务还是军法武艺的钻研上,都抱了极大的热情去学去练,与普通士兵同吃同睡,对于各项任务也从无怨言,从不退缩。他对这个徒弟很满意,相信假以时日,安王定也能独当一面,成为国之栋梁。
此外,白恒愿意以一世声名来打包票:安王绝对没有豢养私兵……
于是乎,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钱呢?
而皇帝安插在白恒军中的暗棋带回来的消息也差不多:
安王做事积极,踏实肯苦,既没有投机取巧的行为,也没有散漫仗势的作风,在军中口碑不错,最近进步也不小……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那日,皇帝去给太后请安时,正好看见了近日才能勉强下床的王玥。
皇帝何等精明,忍不住多看了王玥两眼。
“孩子可以寄养在宫里,但你是安王侧妃,月子做完就该回去了。”
王玥闻言心头已是大喜。
可她这个模样回去……
罢了,她那一摔时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保住孩子,她也无憾了。
她倒是没想到,她的惊喜还没完。
“朕保你无恙,你可愿回去?”皇帝撇了撇杯中茶沫。“朕允许你每隔三日进宫一次,给太后请安,也探视孩子。朕再给你几个人照顾你,让你有底气挺直腰板。”
王玥磕头谢恩。
奉旨三日一次的请安正是她的护身符,已足够保她无碍,更不提皇帝明面赏人的抬举。
宫中本就不是她能久留之地,这是她眼下最大的追求,最好的结果了。
……
。
第六零五章 狐假虎威()
皇帝轻轻敲着桌子,定定看着王玥。
“回去后,好好照看安王府。你是聪明人,听得懂朕的意思。”
王玥一下就明白了。
皇帝对朱常安生疑之事她最近听说了,皇帝这是要她去做眼线。而给她的几个人除了是保护她,也是用于与皇帝联络的棋子。
王玥赶紧磕头表了忠。
皇帝很满意,孩子在宫里,王玥一定会义无反顾……
“李纯都查不出线索,她能行吗?”王玥退下后,太后低低问到。
“聊胜于无。试试看吧。”
皇帝给太后剥了颗杏。
“李纯忙着,总不能天天盯着老四那儿。她正好可以从后院和细处入手,说不定能寻出什么端倪来呢?此为一。
王玥在宫中呆了太长时间了,再留下去就是笑话了。总归要走的,与其带了怨气走,不如让她承了咱们的恩走。
第三,老四这长子留在身边,对老四多少是个钳制。他若真要蹦跶,朕不介意把安王的头衔剥下来留给这孩子!老四看清这点后,哪怕真有谋划,也会多有顾忌!”
“皇帝英明!”太后点头。儿子的考虑从来都周全……
近千里外的风沙地,朱常安正挑起了漫天风沙舞剑。
今日,皇帝派来的人到了,带来了昭妃病危的讯息。
事实前几天,朱常安便察觉了不对劲。
从师父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加急密报后,看他的眼神便深了起来。而他身边,暗中也多了好几道紧盯的眼神。
他知道,京中必有状况发生。
于是这几日他尤其努力,早出晚归,留了好几个心腹在营地和京城过来的方向,心头惶惶不安。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