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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质问来势汹汹,文庆一头冷汗,可她每次只要开口解释便会被李纯第一时间打断。
亭中人已集体变了脸色,亭外人群间更如炸开了锅。
若是意外,那便只是个笑话,笑笑便过去了。若是人为,轻则是算计了国之栋梁,重则是要谋算了两国交情,届时只四个字:“兹事体大”……
李纯的表现让皇帝顿时一松。
连日来因为老七压在心头的巨石似瞬间被人挪开了大半。他轻轻一哼,瞥了身边鼻间正呼哧呼哧的朝鲜王一眼……
今日亭中个个演技不俗,谁输谁赢就看谁的心思用的巧了。显然,李纯技高一筹。
李纯,还是得用的。这么快,便让局势颠倒了……
“好个受害者!”
李纯再次厉声打断。
“我刚刚问了一大圈,包括你们朝鲜卫兵的证词在内,个个都说当时你的丫头和俩侍卫在亭边站着,压根就没有靠近你我。
所有人也都瞧见了,是你,在我身边走了好几圈后,然后突然就落水了。谁也没看清你怎么下的水!
那我问你,栏边只有你我二人,既然我当时醉倒了,那你如何下去的?是你自己手滑脚滑,还是自己故意跳下了水?我不管你是不是公主,今日之事你势必给我交代清楚了!”
文庆还跪在地上。李纯步步逼近,掷地有声,她惊恐打颤的模样在众人看来却显得有几分心虚。
朝鲜王心下没底。
一切都没按着文庆开始的计划进行。此刻他虽不太相信李纯所言,可他只要一想到刚刚文庆对文兰所为……
显然文庆是不可信的。她能对文兰出手,那瞒着自己对李纯和皇帝出手也是有可能的。用落水的手段来赖上李纯,似乎并不难理解……
“李将军稍安勿躁。”朝鲜王心头苦,文庆的身份注定她代表了部分朝鲜颜面。她再丢人,他也不得不帮着善后。
“将军给本王个面子,这事不好轻易下定论,先排查一番才是……”
李纯一闪,避过朝鲜王。
“不成!此刻不弄清楚,晚些时候就再说不清楚了。”
朝鲜王老脸一红,轻咳一声。
“众目睽睽,将军……”
“众目睽睽,正好请大伙儿做个见证!”李纯没给面子。
朝鲜王吹胡子瞪眼,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只恨不得一脑瓜子冲文庆抽过去。
窝囊!气得胸口疼!
今日本该扬眉吐气痛宰大周皇帝一刀,此刻因为她却连李纯都敢驳自己颜面。
宝贝女儿失了身名忍气吞声挣来的局面怕是因为文庆要叫人扳回去了。
先前还以为选了个聪明机灵的,还以为能帮文兰一把,哪知不但是个白眼狼,还是个只一味四处拉屎却没能力擦屁股的……
李纯依旧拔高了嗓音步步紧逼,文庆不是没有抗争,而是她的反驳和解释在李纯一波波的怒喝里连浪花都掀不起一个来……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落水你就赢了?不管我救不救你,不管我承不承认,你的衣服已经坏了,你的名节也坏了。亭中只有我,所以我不得不对你负责?
你千算万算没想到,你被救起时,我却不在亭中!结果你没能坑害到我!所以你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皇上……”
说到这里时,李纯敏锐瞧见皇帝的面部有一掩不住的抽动。
“你更没想到的,是我清醒那么快,你还没能获得认可,便被我揭穿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文庆要疯了,挡不住李纯又没人听她说话……李纯说的那么理所应当,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告诉她,她完了。她连皇帝也不一定能攀上了……
文庆跪地到皇帝脚边,匍匐而下,细声求皇帝听她解释。
可她却听到身后秀儿的一声尖叫,回头见李纯正一把拖过秀儿……这又是要做什么?
那秀儿也早就懵了,咚地跪地。
李纯笑。
“公主啊,我要谢谢你这宫女。多亏了她出手相助。”
秀儿更懵了。
李纯却冲秀儿一咧嘴。
“赏,大赏!赏你三百两银,够不够?”
不明所以的秀儿张大了嘴……
赏自己?
三百两?
可以回朝鲜买一大片果园,包一个山头,建一片大屋舍了。可为什么赏自己?李将军醉酒还没醒呢。
秀儿僵硬笑了笑,随即便愣神了。
李纯真在翻兜子数银票。
当一沓子银票到手里时,她虽不敢置信,却难忍笑容爬上脸。
“还不快收起来。”
“哦,哦!”
秀儿的笑几乎要刺瞎了文庆的眼。
“你做什么了?秀儿?你出卖我?你害我是不是?”文庆一把抓住秀儿,指甲掐进她皮肉。
这是文庆第一反应。
这是自己的奴才,李纯谢她赏她做什么?一口气拿出三百两给她?有什么能值这个价?要么是自己的秘密,要么便是李纯串通了她要害自己!
李纯之所以那么嚣张霸道,是不是秀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文庆恼羞成怒,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你个小白眼狼,你怕不是忘了我今早如何警告你的?你敢吃里扒外,你胆敢联合了外人还害我?……”
“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做。”
“还敢说没有!你死定了……”文庆一把揪住秀儿的头发就要往柱子上撞……
众人再次哗然。朝鲜王抽气连连,丢人,丢人。
文兰上前一把推开了文庆。
“你疯了。你给我闭嘴。你不要脸,你也别丢我朝鲜颜面。”
秀儿一松,大哭起来。
“李将军,您不能这般害奴婢啊!奴婢虽是下人,却也有父母亲人。奴婢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求您帮奴婢解释清楚。银票你收回去,奴婢不要。”
“这都从何说起啊!”
李纯言语里满是戏谑。
“秀儿是吧?我说要谢你赏你都是真心。何来冤枉出卖之说?银票你收起来,你主子这是心虚了。你莫要理她,当着皇上和朝鲜王,没人敢要你性命!没人能要挟你。本将军作保!”
李纯盯着文庆的眼里都是笑意。
文庆似力气被抽干,身子顿时软了。
她反应过来了。晚了。
离间,这是离间。
李纯用三百两,就离间了她们主仆……
还被他炸出了秀儿最在意的拿捏。
所以他才抬出了王上,保下了秀儿。有文兰插手,自己掌控秀儿的那个把柄,保不住了。如此,秀儿这颗棋子不但废了,还成了他的……
“本将军喝趴下后,多亏了秀儿姑娘将我拍醒。我后背曾受过刀伤。最怕有人打我后背。她一出手,我下意识以为受了偷袭,以为有刺客近身便冲了出去。听说当时我还撞到了秀儿姑娘?李纯向你赔个不是了。”
李纯抱了抱拳。
“医女呢?快给秀儿姑娘看一下。金枫,再赶紧让人去准备个赏赐……”
原来如此?
还有赏赐?
秀儿几分受宠若惊,就这么跟着医女退下了……
文庆盯着李纯,心头发毛。
这个人,越来越可怕了。
可她这会儿后悔,似乎也来不及了。
“文庆公主没想到吧,机关算尽还是没能谋害到我!”
“荒谬,都是假的。你胡说。皇上,他都是空口白话,胡言乱语。他全凭想象和猜测,毫无证据。王上,李纯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栽赃咱们朝鲜,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他想要拿捏咱们。王上,咱们不能上当。您千万不能上当啊。”
“我没证据吗?”
李纯站定在朝鲜王跟前。
“文庆公主想要自证很简单。你站回栏杆边,将您是如何意外从这半人多高的栏杆滑下水去再演示一遍,一切自然真相大白!你做得到吗?
不是做不到,是您不敢做!是了,您这么干巴巴下去,衣裳如何破的?是那光滑的栏杆割破的?您鞋掉了也罢了,袜子怎么也会掉?袜子自己跑的?
说穿了,你分明是早有打算,你一早就要露个肩,伸个脚来赖我身上!你见我酒多了,就故意落水,想要趁我醉了糊弄过去。
说到醉……还有一件我不明白,这酒我喝都吃不消,你与我连喝多碗,你没醉,我却醉了?你知道我为了站在这儿,被御医戳了多少针,灌了多少醒酒汤?可你却从头到尾都清醒着,这不合常理吧?”
人群再次哗然。
还有花头?
就连朝鲜王面色也是一僵。
文庆的头晃得比拨浪鼓还快。
“李纯,你信口开河!酒是你拿来的,与我何干。皇上,您相信我……”
“皇上……”
于公公早就看明白了皇帝和李纯之意,不知何时已经站去了桌边先前文庆所坐的位置。
“皇上,文庆公主座位上的坐垫是湿的。公主面前的汤碗里……不是汤水,是酒水。公主凳子下边有水渍,已经辨别过了,都是酒……”
“于公公的意思是,文庆公主压根就没喝多少酒?”
“这就得问公主自己了?”
“这样啊……”李纯一笑。“金枫,不如问问秀儿姑娘。公主稀里糊涂,秀儿姑娘倒是明事理的。”
朝鲜王一咳,却无人搭理他。
于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的雪域琼浆是特制的。号称一顿能喝两斤酒的刘将军只喝了五碗便醉倒睡了三天,被称为‘酒痴’的慕容老侯爷喝下三碗后便病了半个月,声明此生不碰这酒。刚听说文庆公主一口气喝了七八碗,果然能人所不能。”
御医出来验了酒,说这酒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喝下八大碗,对文庆表示了质疑……
另一边的秀儿受到了来自文兰和金枫的威逼利诱。
她压根没法解释主子的海量,终于当众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