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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在谁看来,李纯都是醉了。
连自己亲信都认不出,这是醉透了。
到这会儿还弄不清状况,如何救人?
打斗中,李纯将一只荷包塞进了金枫怀里。
“去查查,里边帕子上的气味究竟是什么。”送文庆下水时,他把她的荷包顺来了。
胡乱几招后,李纯整个醉态,倒在了金枫怀里,随后被人搀去了一边廊下醒酒……
至于亭里的烂摊子……
李纯早就找了人接手,但愿对方不要太惊喜才好。
他不由一勾唇,好戏这会儿才开锣……
秀儿不会游泳。
她主子落水的一瞬间她便懵了。
李纯冲出去后,她更懵了。
她哭丧着趴到栏边,瞧见她主子在水面扑腾,看着很近,可她却够不着。
那俩朝鲜侍卫第一时间做了判断和决策,拿了文庆的斗篷放下去……他们不便下水去救,只能等会水的嬷嬷。
“公主,拉住斗篷。您稍待,马上就有人救您。”不指望能提起人来,只要稍微拽住,确保不沉下去……只需挺几息,一定能获救。
只不过,文庆喝多了。
虽然此刻一泡水酒醒了大半,却使不上劲啊。
她抓住了斗篷,却怎么也抓不牢,一连喝了好几口水……
秀儿尖叫救命。
一回头,对上的却是匆匆而来的皇帝。
救星啊!
她扑通跪下。
“皇上救命!”
皇帝其实也是懵的。
半刻钟前,李纯的人来报,说是将军和公主都醉了,朝鲜王离开了。让皇帝过去主持大局。
皇帝心下一乱,李纯醉了?
怎么可能!
他知李纯今日势必会想法甩开文庆,却不知其究竟会用何种手段。皇帝再坐不住了,唯恐要出事,赶紧匆忙赶来。
走来时他便瞧见亭中果然只见趴下的李纯,更是步履匆忙。
哪知一个晃神,他便听到了落水声。
他刚要跑起来,尖叫声过后,便见前方有人影一闪。他的护卫差点以为是刺客想要护驾,再看却已辨出那人是李纯。
李纯闪过来时,有意放慢了速度。
皇帝很清楚瞧见,这家伙脸上有个笑。明朗的笑。
笑?
几个意思?得逞的笑?还是让自己善后?
为何,心头有些发虚发慌?
皇帝嘴角一抽,没有去拦人,头皮发麻也只能选择去救人。
难道在眼皮子底下不救?
只不过皇帝尚不知,李纯还摆了他另一道。
来不及等婆子了。
那俩朝鲜侍卫不中用,但皇帝带在身边的是顶尖高手。得了皇帝首肯后,俩亲卫一人抓了斗篷一头,腾出去几下的功夫便绕住了水里扑腾的文庆……
随后两人轻而易举配合着将人拖上了岸……
简单,快速,赶在了众人跑来之前。
然而只一眼,皇帝便下了口令。
清场。
所有人后退。清空了亭中人,自己也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让人宣医女和朝鲜女官上前来……
只因被拖上来的文庆,短衣是破开的,好大的口子。从她的肩膀处裂开,她浑圆雪白的肩头,露在了冷风里,一下便暴露在了好几人眼中。
皇帝急急回避。
一般人不知道,可他很清楚,他被李纯那小子给算计了……
这才是那个笑的真实含义。
……
第五二二章 你的算计()
皇帝没想错。
不管是文庆落水这事,又或是衣裳上裂开的口子,都来自李纯的手笔。
当他抓住文庆荷包时,只不过顺手又将她衣摆一扯……
她的运气已经很不错了。
那道口子是开在了肩头,而不是前胸。否则……
要怪,只怪她穿的太少。这大冷天的自作孽,自是活该!
当然,她人滚出栏杆时,李纯后肘还推了一把。
他听到了什么撞上栏杆的闷响。当时没法转身瞧,不知她如何丑态,也不知她可否受伤,那闷响是来自她的头还是她的腿?
不过他跳起离开时,却瞧见了文庆的鞋很不巧地脱离她,飘在了湖面上……
李纯本没打算如此不留情面,只不过这女人实在太过没下线,让他忍无可忍。所以,他打算让她好好吃个教训。
分寸,他自然会仔细拿捏。
时间,他也早就掐算好了。
总之,出不了大事,却足够叫某人和朝鲜方吃一鼻子灰。
李纯早就猜到皇帝和朝鲜王都会退场,就算皇帝不想走也会被朝鲜王支走。而只要皇帝不回来,朝鲜王也势必不会回。
果然,一切都在预料中。
而除了那两位,文庆还支开了服侍的下人和歌舞伶人……
李纯的原计划是要灌倒文庆,待她丑态大出后,与金枫打个配合离开,最后让皇帝来善后的。
所以他让金枫早就守在了水榭附近,等到自己暗号后便去请皇帝过来。
不过见文庆喝酒狡猾,他对着那张脸又实在喝不下去,他索性连拼酒的心思都灭了。
尤其在对方开始勾勾搭搭后,李纯索性打了个手势便“趴”下了……
当一声熟悉的鸟叫传来时,他便知皇帝出水榭了。
只不过皇帝走的真慢啊!
他原本想等皇帝快进八角亭才将人送下水的。可他等不了了。
文庆将手伸来前,已经试着拿脚尖“不经意”轻触了他的靴。
他当时差点就炸了。
随后香风一近,他汗毛竖起,再忍不住。他怕再不出手,这贱人会直接扑上来……
他非常不愿意被她触碰。为了不遭人嫌弃,他还得守身如玉呢!
所以,他提前动手了……
至于皇帝那里,他有十成的把握……
甚至,他还可以多送皇帝一个选择!
文庆,从她将目标锁定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便注定是输定且输透了!
……
几十丈外的假山凉亭,程紫玉三人都面湖站着,手拿千里眼盯住了八角亭。
程紫玉忍不住低笑,柳儿挺胸勾唇,文兰则张着口,默默念叨自己输了赌约。
可文兰一点不难过,相反,三人中,最高兴的就是她!
“不行,我得过去!”
文兰很兴奋,异常兴奋。“程紫玉,你去不去?不管你去否,我都先去了。我得给文庆加油鼓劲去!”
程紫玉一下听明白了。
“去,我自然也要去!我男人醉了,我怎好不去。算计我的人栽了,我也得去看热闹。走!”……
李纯趴下时,她们仨便站这儿盯着了。
文兰知道李纯嚣张,但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大。不但敢对文庆出手,还敢将锅扔去皇帝面前。
她们仨透过千里眼看得很清楚,被捞上来的文庆虽狼狈,可却别有一番“风情”啊!
除了挡也挡不住的圆滑肩头,其他看点也不少。
她上下泡了水,衣裙紧紧贴身包裹身子,风光曲线都一览无遗。偏偏穿得还少,淡淡粉色浸了水后发透,该挡的压根就挡不住多少。影影绰绰,细看下,连亵衣刺绣都挡不住。
“哟,哟,那嫩生生白晃晃的脚还在外边露着呢!”文兰下假山时还不忘转动千里眼,那喜悦溢于言表。
许是在水下瞪得太用力,文庆那右脚云袜也不见了。那俩侍卫也不知是性子粗糙,还是装作没看见,放下人就退出了八角亭,压根没给那细白的脚遮一下……
文兰此刻可不得大喜?
只要送文庆上位,她的计划便顿时平顺了起来。
她不用再顾忌惹父王不高兴,她想落定哲王府的心愿一下便轻而易举。而文庆这次抢了她的人,她便又成苦主。在她父王那里,她还能再去收割一次利益……
送文庆入后宫,她巴不得呢!
“那个小贱人,不是口口声声要为朝鲜死而后已吗?不是壮志豪情吗?不是想要后宫大权吗?不是把贵妃挂在口舌吗?哈,机会来了。
那天她费劲给我挖了多深的坑,以后她的目标就要竖的多高!好啊,她将来的战场可是一等一的,我就好好睁大眼睛瞧看她的下场!……”
程紫玉跟着文兰笑。
皇帝本就是个疑心重的,这文庆今日勾搭李纯不成才“不得已”,皇帝心里对她不排斥就已经是惊喜了!
所以文庆即便入宫也得不到高位,更不可能得宠,那么在这深宫里,要么被吃个尸骨无存,要么默默无闻死,很难有出路……
一下假山,文兰便将千里眼扔去了下人手里,伞也不要,急急忙忙一脸焦心,冒雨往湖边冲去……
秀儿正手忙脚乱。
主子太难堪了。
先是吐了个天昏地暗,此刻总算缓了下来,却还是衣不蔽体。
她想找东西给主子遮一遮,可斗篷为了救人早就泡在了湖水里,已经用不得了。
她只能尽力抱着主子,勉强用自己身子帮忙一挡,等皇帝的人送毛毯来……
文庆喝多了酒又灌了不少湖水,此刻五脏六腑都绞起来了。可她再难受,脑子却是清楚的。
被拖上来时她就瞧见了。
李纯不在。不在!不在了?
见秀儿忙着对她的身子遮遮掩掩,文庆这才发现自己……名节堪忧。
她的肩和脚裸露在外,被人看光了……
而这衣裳……还都是绸缎的,此刻吸附在身上,更不堪入目。
文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瞧那两侍卫虽背着身,可耳垂都红得滴血了。
都瞧见了,都瞧见她的身子了!
完蛋了!
看到她身体的,有四人。
皇帝和俩侍卫!
还有一个于公公!
偏偏就没有李纯!
败了!全完了。
不远处,人头攒动。透过纱帘,她能瞧见一大堆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