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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宜等了一会儿,才幽幽启齿。
“去端了解酒汤来。”她从桌上果盘下拿了一手指大小的盒子出来。
“姑娘您……别了吧,王爷都睡了……”
周静宜一眼横去,“闭嘴。今日是我大日子,我好不容易才从周莹手里抢到了这机会,若不能得偿所愿,难道要便宜了那些骚狐狸吗?我就放一点。助助兴嘛。明日是周莹看我笑话,还是我看周莹笑话,就靠今晚了。对了,再把那助兴的甜香也点起来。”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床上,那人已在打呼,哪里还能闻出什么甜香之气。
“是,奴婢这就去……”
主仆两人悉悉索索着,半点不知床上男人早已睁开了眸子,且一双眼里全是冰冷。
他没醉。
他就想看看,他的侧妃是什么样的人。若是人如其形,是个干净天真的,他自当相护,好好照顾,甚至是爱护。就连那四个美人,他也是想要看看他新收的侧妃会如何处置才点头收来。
周莹,是昨日与她站在一起的另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面相稍冷,让他想起了那个人。
所以他没选。
可看来,他的运气并不好。
他选中的这个,竟在成婚当日便开始算计他了。他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他胆敢?
而那个周莹,即便与她有竞争关系,至少也是她的本家。
除了拈酸吃醋,鼠目寸光,还是个表里不一的。
下药?燃香?真是了不得。
那好,她想要得偿所愿,他便满足了她。但其他,她便休想了。她自求多福吧……
解酒汤被端来后,朱常哲不经意间手一挥,汤水就撒了个精光。
他似乎也一下惊到,清醒了不少。
周静宜笑得灿若春华,人比花甜,在朱常哲的注目下,羞着给他倒了杯热茶,随后就往他怀里钻,同时还不忘将学来的挑逗本事使了出来……
香味冲头,朱常哲强忍将她甩出去的冲动,快速将她压在身下,冷淡,疏离。
周静宜抱着他,却总觉得不寒而栗。
他草草了事,翻身睡去。周静宜总觉得有些敷衍,总觉得与嬷嬷调。教地不太一样。
她再去撩拨,那男子却没了反应。
她也累了,心想那人都醉了,还计较什么,以后慢慢来就是,随后沉沉睡去。
她梦里带笑,可朱常哲却是一声叹。
若不是为了安他外祖父的心,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在她床上过夜……
天亮后的周静宜再次恢复了甜美可人的模样,她笑得越甜,朱常哲却越看不上她。
“王爷,听说昨晚,府里还进了四个妹妹?”
“哪来的四个妹妹?”
“爷不记得了?听说是大皇子殿下送给您的侍妾。不如一会儿由妾身去好好安顿她们?”
朱常哲挑眼看她一脸天真,装,继续装。
“想起来了。你看着办吧!”
“是,都是一家人,妾身一定不让王爷失望。”
“乖。”朱常哲淡淡一笑,几无温度。
入宫的路上,下人来禀,说是侧妃正在给四个美人,还有照应了他起居多年的丫鬟训话。
“怎么个训法?”
“磕头,敬茶,立规矩,哪个做的不好,就要受罚。”
朱常哲冷哼了起来。
“那四人也就罢了,我的人她也敢动!”
“主儿,那四人怎么办?都是大皇子送来的人,总不能留在王府吧?”
“留着吧!”
那四人朱常哲本来打算今日就要清理走的。“周静宜是外祖父给我的人,不能杀不能打不能处理,总要给她找点事做,有四个给她折腾,我也能离她远点。”
四女他既不打算碰,他自然也不怕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相比四女,这一刻的他,其实更想知道,他的亲外祖究竟知不知,送来的女子是这么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当晚回去,朱常哲用实际行动为自己的丫鬟出了头,当然,也是找了个由头发作,借以警告并疏远这位周侧妃。
他也懒得多说,直接将俩丫头带去了前院,问她们是想各拿二百两银子,得了自由身出府,还是成为他的女人。
俩丫头照顾了他七八年,哪里肯走,做了同一选择——留下。
于是,俩丫头被调去了前院,接下来的两日,朱常哲分别幸了两人,好吃好喝好穿……虽无名分,可周静宜这个侧妃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动手,只能憋了一肚子的火,天天在后院里演着她的戏……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不管她是康安伯的眼线,还是康安伯的定心丸,但既然跟了他,便只有与他一条心,才能得了他的庇护。
接下来的日子,朱常哲对待周静宜始终冷淡。
而那种冷淡,不是面上所表露,而是来自骨子的发散。
他从没在她屋里过夜,问他原因,他总说“还有公务”。
房事上也从不积极,若不是她主动,他没有一次想要上她的床。终有一次她鼓起勇气问他缘故,他只淡淡到:“我对房事兴趣不大。你还是不要抱有什么干柴/烈、火的期待。”
公务?这大过年的,有什么公务?
没兴趣?是对她没兴趣吧?
周静宜憋屈委屈,几次提笔要向康安伯告状,却没法启齿。他没睡她?睡了。他有问题?没有。他赐汤药了?没赐。
她难道去向康安伯诉苦,说他对自己没有情爱?她还没傻到那地步。
于是,信里,她报了平安,说她已经得了后院之权,说她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爷,说伯爷有什么安排她会尽力完成……
只是周静宜不知道,她兜兜转转往外送的信,先到了朱常哲手上过了一遍……
朱常哲略微苦涩,上位之路注定连亲情都不会可靠。
寂寞,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修行吧?
……
第四七九章 一个不要()
新年第一喜,成功落在了大皇子府上。
大年三十晚上,九个月身孕的大皇子侧妃苗氏阵痛发作,几乎是掐着点生产了。
儿子,六斤六两,六六大顺。
钦天监掐了,初一的儿,吉兆!
皇帝大喜,赐名“瑞”。
如此朱常珏已有两儿一女,成功压过了其他皇子。
当日,太子那里也有好消息传出。
太子妃的肚子,再次有了动静。
两个多月的身孕,正好是在南巡中怀上的。这对萧家和太子来说,无疑是场及时雨。
若说朱常珏在子嗣方面占了个量的优势,那太子则如往常,抢了个“质”,毕竟,这又是嫡出。
太子是嫡,麟儿是嫡,怎么看,都是正统!
身居高位却多年如一日,全无任何坏习惯,这方面,太子依旧收获了不少赞誉。
太子挑不出错,虽然皇帝近来对他冷淡,萧家一派依旧受着打压,但在不少人心里,太子依旧是当仁不让的储君人选……
但谁又知晓,新年这第一场暗中的博弈却是真正出自朱常安之手。
他,终于也成了执棋之人。
一再的被打压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好好反思了一遭。整整几日的深思,他察觉他的目光放的太短浅了,以致于手掌大量先机却还用得不如一个女子。
于是,他试着搅了搅水。
他成功了。
前世,是初一皇室上香时,跪地的太子妃突感异动,一阵晕眩,似看见了腾龙闪过,伏地而拜。
起身的太子妃面色红润,气韵逼人,精神奕奕。
钦天监喊大吉之兆。
御医把脉,一下搭出了喜脉。
太子妃那一胎被看成了“祖宗显灵”,并似有腾龙之兆,因传得神乎其神,迅速被传播开来……
皇帝是孝子,当时大喜,好一番大张旗鼓对太子夫妇嘉赏。那一胎更被人津津乐道,尤其是太子一党,在祖宗,血统,福瑞等方向大做文章后,一时间太子风光无限。
至于朱常珏的苗侧妃,好像是初四初五才生产的,连个浪花都没掀起……
朱常安知道,太子今非昔比,前世这一胎是锦上添花,这一次,他们只怕更看重太子妃这一胎,花样也只会比前世更多。
眼下,他怎么也要去西北的,他可不能让太子再复起了,总要让太子和朱常珏势均力敌,才能斗得天翻地覆,最大程度去损耗,将来待他回来收拾残局。
于是,在朱常哲的封王宴上,朱常安特意卖了朱常珏一个人情,告诉了他太子妃那里有孕了,且是吉兆,大吉,将在初一爆出,届时,太子将会复起……
朱常珏闻言哈哈笑,可眼底里却有明显不安闪过。
“你还有本事弄到这等秘密?”朱常珏一嗤,有几分不以为然,他还真不信。
“是不是,您想法子探一探不就行了。”朱常安淡定撇嘴。“皇兄,我记得,您的苗侧妃也该生产了吧?您何不抢个吉兆?生下来的,总比肚子里的要强多了不是?即便要论吉,太子自然也比不上您。”
朱常珏眯眼盯住了朱常安,心里转了几个弯,判断这厮用意。
“皇兄别急,没什么的,我一无所有,您压根用不着对我追根究底或是穷追猛打的。这样,您若事成,就算您欠我个人情。我也没什么想要的,只想去一趟西北,但求大哥手下留情……”
朱常珏很快找正妃窦氏说了几句……
窦氏去向太子妃萧氏敬酒,萧氏以头疼推辞。而后窦氏去拉萧氏手,萧氏不但避过,还将手按在了腹部护着……
窦氏心下有数却并未过于明显,一直在暗暗观察,她发现萧氏吃得疲累,且很多东西都忌了口,席面上几乎没动几筷子,心下更是确认。
饭后,窦氏让上了往日萧氏最爱的八宝酸茶,萧氏笑笑只作势抿了抿,实际一口没喝。酸茶里有山楂,孕早期不适合,她自然不会喝。
萧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