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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哲那里很快便将今日事端查了个“水落石出”:
金玉和肖怀都是朱常安的人,于是两人一来二去便看对了眼。今日趁着宴席,两人联络过后,便跑到了废院私会。金玉不愿过奴婢的日子,也想要跟肖怀双宿双飞,便求肖怀带她离开。
肖怀答应了。两人商量后,决定由肖怀去偷来一枚程家的令牌。程家是当地的大族,程紫玉的名头又够大,加上金玉对程家了解,只要拿着令牌,装扮成程家人,走出这王家易如反掌。
肖怀成功了,荆溪的程家管事不少,以他的身手,轻而易举就打晕了一位程家工坊的管事,并弄到了一枚真令牌。
金玉眼见既可自由,又可与心爱之人结合,便对肖怀表达了深情。明日肖怀将前往浙地,届时两人将要许久不得相见。在这无人私语处,两人一时间便有几分干/柴/烈,火……
不过肖怀怎么也没想到,他拿到令牌后过于得意,竟然被人跟踪都不知。两人在废院忘我,却半点不晓被人看在了眼里……
正是如此,三位姑娘误会了肖怀是程家人。至于她们听到的“有郡主做靠山”的话,其实是程家管事被抢时冲肖怀所说,肖怀只是当做笑话转述给了金玉,却被姑娘们误解了……
后来王玥到了,肖怀知道不好,唯有从后面一把将她推开。
王玥撞的位置不好,当即就倒下了。
肖怀知道坏了事,赶紧捂脸想要逃离,这才发生了后来的一切……
这个故事,编的很不错,几乎圆了所有。皇帝听后,思考了一阵还是默认了。这是最合理的说法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被水落石出了。
一个时辰后,这个故事便被传开,大部分人都信了。
原来如此!
既是上边通报的故事,那就不管有没有水分,只当做真的信了。
这故事有嚼头,男女主角都是背主偷情,那么,究竟是四皇子那方面不行,连自己女人都要跟人跑了,还是四皇子这做主子的没能力,连心腹都敢爬上头?
但不管如何,都证明四皇子没用就对了!
众人窃窃私语……
“听说孩子差点没了,四皇子却屁都不敢放一个,都不敢去责怪那对狗男女。”
“还有这种事?”
“是啊,胆小如鼠,没能力还没魄力,听说连王侧妃都气得不愿搭理他。”
“听说,王侧妃和程家吃了那么大的亏,他都没说一句道歉的话,还一个劲儿地推脱……”
“真的?”
“半句不假,一点担当都没有,都传开了。”
“……”
朱常安的声誉再遭打击。
而他当日就得到了报应。
明日要出发浙地,杭州府和嘉兴府负责承宴和接驾的好几大族也在今日王家宴上。当晚,嘉兴府富户钱某上了朱常安那儿要债了。
几个月前朱常安南下定行程时夸夸其谈,那钱某信了他的邪,被他忽悠的一愣一愣。在扬州时,朱常安被算计,财政出了状况,当时连夜找了倪老前往嘉兴借银子去了。其中这钱某便借出去了五千两。
倪老说好一个月还,可现下倪老都不见了,朱常安还压根没有一点权在手上。这钱某如何不着急。
找了个理由,钱某表示银子不够,没法接驾了。
朱常安气得发狂,可他眼下没有银子,唯有写了张借条出去。
今日皇帝的警告犹在耳旁,多少人都盯着他,借钱不还影响接驾的事再捅到皇帝那儿,他连白恒这个师父都将保不住了。
先前谁敢跟他要借条?这会儿虎落平阳,他如何敢不写借条?
朱常安开始恐惧,那种慢慢地,一点点失去,最后一无所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皇帝点头后,关于金玉和肖怀的处置下来了。
按着大周律,肖怀伤害皇家血脉虽不是有意,却有过失罪。加上另外那条给朱常安戴了绿帽的罪状,按理当诛。
可朱常哲和李纯意见出奇地一致。不杀!
留着绿莹莹才好,多恶心朱常安。而且肖怀作为朱常安的利刃,坏事肯定没少做。这厮巴不得一刀来个痛快,那可不行。
与其一刀砍下,不如就让他尝尝磨刀霍霍的滋味。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这厮嘴里还能吐露些有用的把柄来。
于是,这两人还真就找到了肖怀的“功劳”——救过四皇子。如此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五皇子“仁慈”,肖怀获刑一百杖。
施刑之时手下留情了,没打死,只打了半死,随后脸上刻了个“罪”字。顺便,又废了他的一条手。如此,四肢缺了三,饶是他武功盖世,也休想再折腾出一丁半点的水花来。
至于金玉,身份是贱奴,处置起来就更简单了。
背信弃义的贱奴,如何发落都随心意。五皇子“仁慈”,只判了她五十杖。但这五十杖就讲究多了,除了确保皮开肉绽,还直接打断了腿。
而且是永久性的“断”!断了就接不起,再走不了路的那种断。
之后,五皇子“仁慈”,索性就“成全”了这对贱人鸳鸯。两个瘫的,正好互相照应……互相折磨,互相蹂躏着过日子……
程紫玉笑着谢过了两位,直言那就好人做到底,再送金玉他们一个服侍的——廖氏。
两个人的戏如何有三个人演起来好看?
廖氏作,金玉闹,肖怀狠,这三人的戏,必定不死不休!
程紫玉原本就想着如何送廖氏一个归宿。和金玉一样,她可不能轻易死!死太容易,太便宜,死之前怎么也得让他们尝尝歹毒的反噬,品品那种绝对的痛!
金玉和肖怀那事发生后的第一时间,为防这帮妖孽继续作怪,李纯的人便将廖氏从朱常安手里弄了回来。
朱常安为了栽赃程紫玉,对廖氏下手很重,廖氏容貌已经受损,脸上被抽了好几道交错的伤,痊愈后也将留下印记,再不可能完好如初。
如当日那般,凭着一张无辜脸和满心算计,就能勾搭诱骗男子的事端再不可能发生。
知道廖氏和金玉痛恨杳无人烟的大山,于是等着她们的,自然依旧是这么一个好地方。
一间茅屋,一张床板,两床发臭的被褥,一点米,几瓶药,仅此而已。
廖氏被送到地方时,看见的是床上已经坐躺在那儿哭的金玉和一脸阴毒朝她看的肖怀。
金玉在喊她,可她却不敢过去。
发现金玉已经断了腿,身上散发着恶臭,廖氏的第一反应竟是离开。
这个鬼地方,她不要待。
服侍人的活,她不要做。
不见天日的日子,她受够了。
三个人,一张床,如何睡?
一个正常人,两个病人,如何照顾?
一个人的饭都吃不饱,如何喂饱三个人?
她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照顾那两人?
自己女儿就罢了,但那个长相可怕的男人又是什么鬼!
可廖氏一转身,却发现送她来的人已经离开,这茅屋四周都是山和树,往哪儿走?她身上也都是伤,如何翻山越岭?天色也不早,山里会不会有野兽?
她无路可走,唯有留下。
可肖怀太可怕了,哪怕只有一只手,廖氏也不敢拿他如何。
他霸占了床,连金玉也被他扔了下去。
廖氏倒想给金玉挪个好地方,可她自己都饿了好几天,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唯有找了点稻草垫到了金玉身下。
之后,便是一出悲剧。
三个人的纠缠,一个人的痛苦。
金玉的吃喝拉撒廖氏自然去照应,可肖怀也不愿饿肚子,不想泡在屎尿里,那么……眼下便只有廖氏一人能用。
廖氏拒绝,哪知肖怀单手就把整个身子一撑,悬空的瞬间,他撑身的手就前伸,随后一把抓住了廖氏的头发,将她死死拽住。
很快廖氏发现,只要在这个屋里,哪怕只是单手,肖怀也能借用物品移动或是修理她。
山里寒凉,她总不能去外边待着吧?
廖氏从了。
打水烧水,做饭喂饭,伺候屎尿,看伤上药……
母女俩蜷缩在床角抱着相互取暖。
到大山的第三天早上,廖氏出门打水,一去就没再回来。
她只留下了三根木棍给他们做支撑。这个鬼地方,她如何还能待下去?床上的人还不知道,米缸里已经快没米了。她再在这儿待下去,三个人都要饿死。
她虽有手有脚,可山里的日子她知道,她连自己都喂不饱。难不成她的手脚就是用来伺候那两人的吗?
所以,她走了。女儿她也管不了了,希望女儿还有后福,能等到她带人回来营救的一日。
她带走了一碗干饭,留下了两碗稀粥和一把米……
金玉看着木棍,哭了笑,笑了哭,终于体会到了众叛亲离的下场。
她的亲娘,抛弃了她,将她留在了地狱。
那种骨子里蔓延的绝望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
肖怀毒打了她一顿。
他认为是她没用才连亲娘都留不住。
是吗?
金玉不知道。
“你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你想都别想,要死我也不会让你先死!你得陪着我!帮我做事!”肖怀还不想死,他是在刀口上滚过的。他总觉得还没到山穷水尽,苏武尚且被囚十几年,他要忍着。四皇子一定会来救他。他要等一等!
金玉的地狱生活正式开始。
在肖怀的折磨下,她唯有用血汗的代价学成了拄棍走路,从此,她成了肖怀的奴隶。她想离开,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第一次,是被肖怀发现,单手撑着木棍的肖怀追回了她。第二次,她发现她靠着两个棍子压根爬不上山,她在原地哭了一个时辰后,还是回了屋中……
行尸走肉的生活。
哭了打,打了哭。
绝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