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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放心,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一向待人处事讲究个公平,定会一视同仁。是您的,总归是您的,不是您的,您强求也没用不是?”
于公公笑着一甩拂尘,大摇大摆便绕过朱常安往外走。事实他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是一视同仁吗?一个皇子都得不到!……
然而在朱常安看来,这显然是搪塞之语。
“老妖怪!”他冲着于公公的背影暗自咒骂。
狗仗人势的东西,万般油滑到头来还不是身首异处?
瞬间,朱常安脑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低低笑了起来。
“于公公,我前几日听到了个笑话,说是您迷恋香……香……香什么来着……”
他从地上的人影判断出,于公公走出去的脚步顿时一缓,有戏。
“哪来的胡言乱语,四皇子说话慎重!”
“于公公急什么呢?人之常情,没什么可耻的!”
终于,那走出几丈外的于公公抽搐着一张白净老脸回到了他眼前。
“四皇子想说什么?”他还不忘悄悄左右观望。
“香瓜。说你迷恋香瓜。宫里宫外,都离不开。可是真的?我父皇应该并不知这事吧?你说他若知晓,是会赏你香瓜呢?还是因你瞒着他而生气?”
朱常安只不过是想起了前世皇帝病重后,于公公被拉下台清算时,牵扯出的那么一些陈芝麻烂谷子,不堪入目却又足够要命的破事。
他刚刚也只是一试,倒不想,还真把于公公骗回来了。原来那事不是空穴来风。
朱常安心底里长笑,不知不觉啊,他竟然拿捏住了于公公。有了这个把柄,他在皇帝跟前至少可保事半功倍。
而于公公即便有所察,也没法去查。毕竟远在千里之外,这个亏他不吃也得吃。
“也不知四皇子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真是无稽之谈。万事讲究个证据,你若想栽赃老奴……”
“于公公,这样的话,您自己信吗?证据当真那么重要?有一句众口铄金您听过没?更何况还有一种说法叫莫须有。有些事吧,只要泄露上一丁半点,就足够将人积毁销骨了。
您身在高位,这样的道理比我懂。有些事有些话,因为见不得人,所以是无稽之谈,还是凿凿之言,全都在一线间!”
朱常安背着手抬眼看天,气场全开。
“更何况,您又怎知我没证据?”
这一瞬,于公公有几分心惊。
他竟是不知,这个不起眼的四皇子什么时候也已站起来了吗?这骇人的气场,他以前怎么从未察觉?
四皇子敢打断自己说话,看来是把握很大,底气很足?他知道了多少?可这么隐秘的私事,他如何知晓的?听他恐吓中之意,只怕是知道的还不少。他真有证据?是京里出事了?……
于公公心头七上八下起来。
“瞧见头顶那片云了吗?被这秋日的香甜气那么一熏,叫人几乎以为那是片香云呢!”
朱常安的笑有些阴冷狠毒。
一时间,于公公脑门急出了汗。香云,他果然是知道香云之事的。他刚刚还提到“宫里宫外”,他竟然知晓那么多。
“四皇子想要如何?”于公公顾不得擦汗,膝头也一软。
“于公公莫慌,是人总有心头爱的,这没什么。我这个人吧,做事有些糙,嘴也有些快……”
“你直说吧。”
“皇上为锦溪郡主选的夫婿不是我对吗?”
“是!”
“那么便劳烦于公公,让圣上改变主意。我要娶程紫玉!”
于公公摇头。
“四皇子高看老奴了。老奴说到底也是奴才,皇上是天子,一向都是他让别人改主意,怎么可能听了奴才的话而变了意图呢?老奴不是不想帮,是无能为力。”
“那么,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于公公吞了下口水,斟酌到:
“今晚的夜游会,会有比试。四皇子若能拔得头筹,得了恩典便可求娶郡主。”
“很好!说详细点。”
“具体的老奴并不知,是皇上另外找人去办的。四皇子若有意,不如去别处下功夫。”
“那么……便多谢于公公了!”朱常安笑着将先前准备的那只荷包放回了自己衣兜。运气不错,空手套了白狼。“下次有空,再请公公喝茶!”
这一次,拂袖离去的成了朱常安。
于公公在原地气得跺脚。
他能如何呢?朱常安竟然知晓香云的事,那是死罪啊!绝对的死罪!祸害家人的大罪!他赌不起!但背叛皇帝也是死罪,所以他能做的,只能是如此了。
这个四皇子,他该如何应对?……
御医到时,程紫玉正在太后那儿。
太后知道皇帝不可能再争取程紫玉,心下高兴,问程紫玉可有相中的人选,说若有合适的,她或许可以帮忙一二。
随后,御医便到了,说是奉皇帝之命来给郡主请平安脉。
见御医开出好几张方子,程紫玉吓一跳。
全都是调理和滋补的方子。
御医笑到,这些方子会配好了给她送去,让她只管用,不用管其他。
太后将方子拿到手中一瞧,笑了起来。“沈御医说得不错,这都是好方子,你且放心的用。连用上个把月就能看出效果了,到时候保管你从气色到身板都焕然一新。”
程紫玉脸一红,赶紧转了话题。
“沈御医,我祖父身子如何?”
“没什么大问题,老爷子身子康健,并无病症,好好保养,定能长命百岁。”
所以这么看来,前世老爷子的病的确古怪,必是有人做了手脚。这一刻的她,竟不知是该悲还是喜了……
程紫玉是回了自己屋才得了李纯送来的消息。巨大的惊喜啊,让她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做到了!……
而那厢朱常安去了皇帝那处,皇后则从另一边下手了。
程紫玉尚未来得及让柳儿去找李纯传话,外边便有宫女来报,说是皇后有请。
意图么,很明显。
程紫玉不能不去,在今晚夜游尘埃落定前不能露出马脚,她唯有硬着头皮走一趟了。
皇后亲自在住处门口迎了程紫玉,拉着她进了屋子,随后将一屋子的人全都遣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个太子妃。
“本宫便开门见山说了,找你两个事。”她一点都没拐弯抹角。“第一,太子妃几次三番与你发生了些摩擦,本宫都了解了,是她的错,本宫先向你赔个不是,晚晴,给郡主赶紧赔不是。”
太子妃应了声快速上来边道歉边行礼,程紫玉哪里敢受,只能跟着回礼。
“妹妹肯原谅姐姐就好了。过去的事的确是姐姐不大度,姐姐心下已很是不安。昨日家妹还莽撞了,姐姐向你道歉。为了给妹妹你出气,家妹已经被送回京了。妹妹千万别为了这些小事与姐姐生分了。”
笑得温柔又大度的太子妃那“姐姐妹妹”令得程紫玉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萧氏递上了一只宝盒,“这是姐姐给妹妹赔礼的。另外也是恭喜妹妹受封郡主。”
贺礼可以不收,赔礼却不能不拿。上位者跟前,程紫玉自然懂得识时务的道理。
皇后很满意,亲自递来了一张画像。
“看看!”
程紫玉打开,玉冠美男,唇红齿白,仪表不凡。这可不是正是众皇子中,最儒雅的太子么。
“这是太子的画像,你觉得如何?”皇后很直接。
“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太子是皇后按着书中完美的“仁君”模样来打造的,这样的太子虽不一定是皇帝最中意的,却是大臣们最喜好的。毕竟好拿捏。
皇后问这话,意图也显露了。
“正是如此。本宫便直说了。本宫站在你的立场想了想,你且听听看。
从性子品行上来说,太子绝对是这么多皇子里最温和有礼的一位。太子的后宅也稳,腌臜事相对其他人要少了许多。既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还有一群好姐妹说说笑笑。女子嘛,一辈子都在后宅过,有个稳定安宁的后宅最重要。
从前程上,你也明白。我儿已是太子,国之储君,皇上唯一的嫡子,朝中更是有大量簇拥者。纵然有不死心的,但太子上位是大势所趋。这一点不用多说,你聪明,应该听懂了。选择太子,对你的家族,也是最明智的。
最后,从其他方面,你若选了其他人,将来的结局就很难看透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了你们程家是不是?而将来太子登上青云后,你有民间郡主的身份护着,自当得一高位。”
“所以皇后娘娘的第二件事便是劝说锦溪选择太子吗?”
“是!本宫也不拐弯抹角。太子这次虽没有参与南巡,但他的事,本宫可以全权做主。太子妃也在这儿,我二人足可以代表他了。本宫觉得,你就该选择太子。
太子虽已娶妻,但太子妃大度,你二人定可和平相处。且本宫可以许你良娣之位。待将来登高后,本宫保你四妃之一。”
的确是很阔气了。
四妃之一啊,好大的诱惑。
“你有民间郡主的身份作保,可以得到比他人更多的一切。你可以安全无虞过日子,宫斗再厉害,那水也到不了你身上。你代表民间,太子一定会好好珍惜和爱护你,你的日子绝对好过。
本宫也可以保你平安生儿育女,太子和太子妃也会全力配合,毕竟你代表民间,你的子嗣绵延,才能更好积攒皇室威望不是?”
事实上,皇后的确很坦白,说得也很务实,连程紫玉嫁太子后的几十年都全方位规划好了。那画卷描绘地也不错,至少为她消除了几乎所有的后顾之忧。
皇后想得的确长远,这些事程紫玉都还没考虑到。
商女为妃,永远不会变成威胁,皇后太子妃用得放心,也可以大方允许她生子。毕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