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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大量的解酒汤被送了来……而夜空也开始燃起了大量烟火,既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也与丝竹歌舞一起,用喜乐光辉掩盖了皇权斗争的肮脏卑鄙……
而程紫玉也更确认了先前的判断,这么大阵仗来封锁消息,显然是见不得人之事。只怕不仅仅是文兰,或许还有其他地位不低的家伙被牵扯其中。
她忍不住观望现场,试着查找看少了多少人,却发现其实江家的活动丰富,一眼望去,就连皇子们也就只有一个五皇子正在与一群人喝着酒可以一眼瞧见,其余皇子竟是一个不见……
气氛明显有了改变后,与程紫玉一样心头七上八下之人并不少。。。
在等了半个时辰后,皇帝终于宣布累了,表示要回去休息,这之后,所有的禁制才取消。
程紫玉随着众皇亲与留宿江家的宾客一起回了江家那大片的客院。所有人都知先前必定发生了什么,此刻均是很有默契地噤声观望又探听着。
可事端显然已被清理,哪里还能探查出什么来,所有人再好奇,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程紫玉回到住处洗漱完毕,又等了好一会儿都未见李纯前来。时间拖得越长,明显这事便越麻烦。入画在问是不是要锁门,程紫玉却知李纯一定会来。
她非但没睡,还让丫头架上了小炉,点火煮起了汤来。院中无厨房,只有烧水的炉子。她刚刚借口酒多,让丫头从厨房要到了鸡汤,又端来了两碗米饭。甩了点打赏出去后,厨房更是送来了不少小菜。
这回江家用的米是进贡宫中的御米,飘香四溢还清甜可口,而鸡汤更是竹林土鸡用柴火焖足了一整晚,香浓味鲜。这会儿汤一滚,饭一下,浓香和清香一碰撞,满屋都飘出了鸡汤泡饭的特有香气,叫人食指大动。
砂锅刚从炉上撤下,李纯便到了。
“辛苦了,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吧?”李纯到时,程紫玉正歪在榻上看书。
“这是……给我准备的?”他笑得像个傻子。
程紫玉嗯了一声,却忍不住拿书挡住了脸。
她的确是心疼他了。他那活儿虽听着简单,可琐事不少,一点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得安生。
他先前喝了酒,又几个时辰不曾进食,这会儿更深夜重,只怕早就饥肠辘辘。她不忍,想为他做点什么。这样的事,是最简单可行的。
“天凉了,你又喝了酒,吃点热的,性温的,解酒的比较好。”没听到碗筷声,她低声补了一句。
“嗯!”他应了。“你说的都对!”
程紫玉偷偷将书挪下半寸看他,见他憨憨笑着,一口一口郑重将舀了食物往嘴里送。
“紫玉,谢谢你!”
“小事……”
“不,你听我说,我没有家人,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给我留灯等我吃饭,很暖很香,就是我要的滋味,是家和家人的味道。我会记住这滋味。
紫玉,记住我之前说的,等我,等我处理好一切,等我来陪你,你不用动,你站在原处等着我就是!我很快就到!
我吃了你的饭,我就会对你负责。以后你的饭,只能给我吃。以后我饿了,你还给我准备吃的,好吗?”
他闷头吃着,吃一句说一句。他虽没有抬头,可他周身上下都充满了坚定。程紫玉的手中书颤了颤,她看着他,几乎有种想要抱他一下的冲动。
她想要守护他了。不管多晚,给他留一盏灯,一碗饭,一颗心……
“好!”她放下了书,定定看他,“但我不会在原处等你,我愿意走向你,陪你一起走!给你想要的!”
李纯低头笑了起来,只大口大口吃着那汤泡饭,赞着这是他吃过美味的食物……
第二八八章 文兰挣扎()
文兰出事了。
她被人暗算了,可她却不知是谁做的。
她白日里报仇成功,晚宴上便得意忘形,喝了不少,很快便到达了微醺状态。
酒宴附近配置了几个客院是专供宾客解酒小憩及更衣之用。
文兰的宫女看她状态不对,赶紧将她劝到了小院中解酒。她晕晕乎乎更衣,又被宫女伺候着灌了几杯茶水解酒,撑着头迷迷糊糊间也觉得酒劲正快速上来。
然而很快,她便发觉了不对劲。
四肢渐渐绵软不说,还有一阵又一阵的燥热上涌。她打扇没用,喝水没用,找人弄来了点镇酒的冰块嚼了,还是没法阻挡那热度。
且那种热度并不普通,而是难以言说的燥热,从骨血里透出,往血管里窜,快速在四肢百骸游走却并不从毛孔里排出……
这不是酒劲,也不是过敏,倒像是被人下了猛药,像那种下三滥的药物……
很快,文兰发现自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有种急于想要发泄的躁动,她开始惶恐,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捧了铜镜,见镜中人面红耳赤,肌肤上下都是不正常的红。她看了手臂,又扯了衣裳看了眼身上,无一例外的都是整片异样的红。
而她一开口,声音里更是透出了几分媚意……
她的俩心腹也都慌了神,此刻面临了何种状况,在场三人还有哪个看不出?都知她怕是中了某种下作秘药,这是有人想要坏她的名声。
惶恐下,文兰的酒已醒了大半,也顾不得形象,她端起桌上整壶的茶水便往口中灌去……
两丫头也面面相觑。
“怎会这样?是什么吃食有问题吗?”
“公主一晚上喝了不少酒,吃食又杂,上下菜色也不少。后来又是蜂蜜水又是解酒汤,还吃了果子,只怕是难查了。而且,听说这种药就着酒水喝下的话,效果会变本加厉……”
“谁那么卑鄙,谁胆子那么大,连公主都敢动,公主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认定了,将来要嫁给太子的,他们不怕皇上怪责,不怕引起两国交恶吗?……”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还是赶紧想法子解了药性。”文兰一口饮下了整壶水,只盼饮水能稀释了那药性。
“是,奴婢这就去找朴嬷嬷过来!她是宫中老人,一定知晓怎么做,公主忍一下!”
“那你小心点,小点声,别叫人听见了,走出去和跑去时也镇定点,尽量别引起了注意。”
文兰那俩心腹吓坏了,一个去找她的随行嬷嬷,另一个试着端水给她降温。文兰将脸埋在了冷水里泡了又泡,却毫无用处。
渐渐的,她身体的异样也越发明显,愈加控制不住。
“公主忍忍呢!您再泡泡凉水?”绿乔把刚刚找来的一盆子冰都倒进了水缸。
文兰摇起了头。
她抓了几块冰吞下,伸手拽住了绿乔。
“有人要算计我,下的药一定不是轻易可解的!他们是要毁了我,毁了我的名声!绿乔,我这药只怕解不了。而且,就凭我二人,凭我这会儿的状况,想要反抗太难了!”
文兰大口喘息,整个人都抓耳挠腮的痛苦难熬。
她抓着绿乔的手臂,不自觉地狠狠掐着绿乔。
哪怕隔着一层布,绿乔也能感受到那尖锐的指甲已在自己的皮肉上颤动着留下一道道掐伤和刮伤。
“我不甘心!绿乔,我们不能待在这里!”文兰哭了,高傲如她,从小没有受过委屈。可此刻,当她的身体里出现各种她不了解又让她恐惧羞耻的反应时,她接受不了,也害怕极了。
更让她可悲的,是她的双腿也开始打晃又绵软,她压根提不上力。这种任人宰割的无措感让她愈加无力又绝望。
有人给她下了药,可这显然只是个开始,对方必定还有后招,一定会有男子出来毁了她!
两种可能!一是对方觊觎她背后的实力和价值,听闻她要嫁给太子,或为保住此刻局势,或要争取她为助力,所以便先下手为强!二是与她有深仇大恨,不为别的,只为了单纯毁了她!
若是前一种,她应该很快就能发现幕后主使,对方很快就会出现占有了她。
可若是后一种,那一会儿来糟蹋自己的,就不可想象了。
极有可能出现的,是为了作践摧毁她而挑来的某种卑鄙无耻的地痞流氓下三滥,甚至还有可能不是一个人……
文兰开始一下下打起了冷颤。
她若失身下三滥手中,那便是将她推入了绝境。
哪怕她不死,哪怕还有皇子愿意接收她,那她也成了破鞋,成了被鄙视的对象,成为了永远抬不起头的残花败柳。
她谋不到宠,也不可能为母国奉献任何力量。只怕就连她的母国也不可能再重用她,她的父王为了重启联姻,必定会找了其他人来取代她,到那时她便成了弃子。
文兰咬牙切齿,恨着对方好狠心!这比逼死她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她莫名想到这两日,她用尽了手段让朱常安母子哑巴吃黄连,还生不如死,可此刻同样的遭遇竟这么快便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那么……
她下意识就开始猜想,她此刻这绝境究竟与朱常安母子有没有关系?是他们的报复吗?十有八九是他们做的吧?也只有他们会对自己怀揣了大仇恨,只恨不得自己陪着他们一起坠入地狱吧?……
客院是供人休息之用,桌上有点心有水果,自然也有一柄小巧的水果刀。文兰趁着神智还在,赶紧抓了刀,藏到了袖中。
“绿乔,我们不能在这里。不能让奸人得逞!”
文兰瞬间就下定了决心。
哪怕她这条大鱼已吞了鱼饵,她也不会轻易上了钩!若是可以,她哪怕挣坏了喉咙,也要亲自挑选落入谁的渔网。
可惜太子不在,她才会落于如此绝境……
身体的热浪一阵比一阵强烈,文兰知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命绿乔将水缸最后的小半缸水浇到她的身上。
绿乔力气不够,抬不起水缸,她便索性躺到了地上,让绿乔直接推翻了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