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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玉,本皇子给你几分颜色”朱常安到底还是恼羞成怒了。
“对不住了,四皇子!”
程紫玉声音猛地升高。“民女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时间不早,能否请四皇子担待?容民女先见过了太后再说?”
被程紫玉这么一叫唤,太后院外看守的几个嬷嬷都瞧了过来。
“好你个程紫玉!”
朱常安接连吃瘪,气得七窍生烟,却奈何眼前女子不得。
他真想上前一把掐住这贱人的脖子,叫她知晓对抗上他的后果。
可他不能,他攥紧的拳头握了又松。
他连抓她都不敢,这附近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线。这会儿的他整体形势不错,正稳定上升,这会儿若因着这种贱人折了前程,那可是大不划算!
他稍微放松了紧绷的面目。
“石家新开了一处温泉,今日午后将给太后去首浴开汤,届时太后自然用不着你服侍。你是商户,来去自由,届时你去一趟扬州城的庆和茶馆,直接上三楼,我有话与你说!”
说完这句,他甩了甩袖子,走到了前边。
只两步,他便转身补了一句。“记住了,我在那等你,你若不来,后果自负!”
程紫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冷哼。
好大的脸面!
他约自己,无非三种可能!
最大的可能还是想要打探他身上前世今生的秘密。只怕他到今日都还稀里糊涂,所以打算从自己身上下手。看自己是不是和他一样,看自己知道了多少,看自己有没有可能给他答疑解惑。
第二种可能是为了警告自己。说不定还有要利诱说服和与自己合作之意。从皇后到五皇子都有巴结自己之意,他哪怕再恨自己,也不可能不动心。尤其昭妃那里,他并不曾制止昭妃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足以证明他未必对自己没有意图。
最后一种可能,说不定那是个圈套!等着自己的是个糟糕的后果。
不管是哪种,自己都不可能会去!
还后果自负?
他哪里来的自信?
是他以为自己对他还有旧情?还是以为自己正游走权贵间找助力,会将他也考虑进去?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以为自己和他一样,对梦感觉疑惑,对他有着好奇?所以一定会前去一探究竟?
他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程紫玉抬步进了太后院中。
这会儿除了两位刚到的皇子,已有几位女眷请过了安正陪着太后说话喝茶。
在她给太后请安后,朱常安便阴阳怪气发难了。
“五弟与程小姐结伴前来,远看倒是郎才女貌。只不过怎么一前一后进来?程小姐前日已经表态了,一定不会嫁入皇室,五弟你这么顾忌做什么?叫程小姐站在日头里,太过分了!”
朱四笑着打趣,言语里流转的都是恶毒。
结伴?什么伴?硬生生叫人对两人关系生出了疑惑。郎才女貌,分明在指向他二人是一对,引人想入非非。一前一后,指明了两人鬼鬼祟祟。
而之后的话更是既暗示了程紫玉出尔反尔,又指向五皇子此地无银三百两,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散播谣言的同时,顺便又还分别挑拨了程紫玉和五皇子在太后跟前的关系。
亏他还装出了后知后觉的模样,实在叫人恶心。
太后原本正被服侍着喝养生茶,一听这话顿时抬起了眸,眼神在程紫玉和五皇子身上来回打量起来。虽未开口,可明显已是不悦。
几个后妃均是端起了茶碗,一脸看好戏之态。
就连屋里的一众仆众也都齐刷刷瞧来
“你们这刻意一前一后,倒叫另一边过来的四哥我不知是先走还是先等了!四哥明白你的意思,所以啊,四哥便走程小姐前头了。给你做了挡箭牌,五弟可得记得请四哥喝酒!”
程紫玉瞧了五皇子一眼,他的表情未变,完全未受朱常安影响。
这个时候她也不打算开口,倒霉的不止她一个,五皇子也是受害者,且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四哥休得随意胡乱玩笑。我与程小姐第一次说话,何来结伴之说。程小姐从北边过来,我从西边过来,正好碰上而已,却叫四哥说出了古怪。四哥是何居心?
既碰上,却若装作不见,才是失礼吧?程小姐是客,我作为南巡负责人,寒暄关心几句有何问题?”
“没有就没有,都明白的!你这恼什么?不过,你若没什么想法,你两人都走了一路,却何故到了门口才分开进门?我帮你掩饰,你还不知好歹?太后慈悲,你若真做了什么,还怕太后不成全吗?”
“当真是多谢四哥了!您还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就那么一眼的功夫,竟能琢磨出这么多!”
四皇子冲着太后磕起了头。
“这事都怪孙儿不好。孙儿刚刚在路上问起了程小姐昨晚吃的住的可好?一问才发现,程小姐住得远,走来皇祖母这儿差不多要一刻多钟”
五皇子低着头,言语里全是委屈。
他搓了搓手指。
朱常安!他本来还想晚些修理他,却不想他竟是送上了门!
第二六六章 是个麻烦()
朱常安的进攻手段变了!
这是再次接触朱常安后,程紫玉的发现。
以前的他,不管心头再如何痛恨或不甘,至少面上都会保持了翩翩君子态,绝不会当众挑火。
但此刻,他的手段明显多样且凌厉。
这会儿一举多得的挑拨,他玩得生疏便已杀伤力巨大,将来待他手段成熟,只怕会愈加可怕。
好在他的对手是五皇子,程紫玉见朱常哲虽面上不甘,可眸底却镇定安然后,一颗心也顿时定了。她便只当看戏了。若是用不着出手,也能赢了朱常安这一局,倒也爽快。
“孙儿知晓皇祖母宣了程小姐这几日作伴,这么远的脚程对程小姐不便,也让皇祖母等得焦心。这显然是安排上的疏忽,怠慢了贵宾,更是不孝。”
五皇子一开口便处处为太后着想,说话妥帖如涓涓细流,一下冲淡了太后眉间郁气。
“于是刚刚在路上,孙儿表示要为程小姐换个住处,当即便指了此地西北面的一个空院,示意程小姐可以过去瞧瞧。若看中了,便安排了住过去。
孙儿一会儿还要安排午后的出行事宜,时间上并不充裕,于是便未等程小姐,快步先过来请安了。想来程小姐并未去看院子,又走得慢,这才落后了孙儿一段距离”
听到这处,太后已经信了。她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快,看向四皇孙已是明显不耐。程紫玉垂眸,暗道这五皇子果然不一般,眨个眼的功夫,一个几无漏洞的说辞便这么编好了。朱常安,只怕这一轮要输。
“孙儿自认为没做错,也惊诧于四哥的信口雌黄。四哥这大盆子脏水当众泼过来,我这个做弟弟的丢点脸面被淋了也就罢了,可程小姐是客,倒叫程小姐看了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四哥对我这个亲弟弟有什么成见呢!哲儿不怕自己委屈,只怕伤了宾客和皇室的颜面,还请皇祖母明察!”
太后哼了一声,却明显是冲着朱常安的方向。
同是孙儿,一个处处孝敬体贴,一个却只知搬弄是非。一个知晓站在主人立场招呼宾客,一个却为了打压兄弟连宾客都算计上了。一个懂得体面,说话做事考虑周全,一个却连家族颜面都不知保全
太后心里有些伤感。她年纪越大,便越渴望那种“母慈子孝”的感情。她渴望平常人家的骨肉亲情。可她知晓皇家的残酷,高位只有一个,势必要流血争斗。
皇帝是从杀出的血路上位,此刻轮到了她的孙子们。
她阻止不了,但不代表她愿意看到争斗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或者是借她的手去争斗去获益。她心底发寒,她厌恶这种斗争。
这两日她心里是高兴的,离开皇宫,儿子媳妇孙儿们都欢聚身边,一派喜乐,至少维持了表面上的和乐融融。
然而这会儿的四孙儿却似是一把掀开了那遮羞布,毫不顾忌地再次将她拉回到了丑陋的争斗里,叫她连装聋作哑都不能!
她的面上顿时结了一层冰。
她一下想起,昨日也是如此。也是这个老四。为了报复一商户,不惜拿她的寿礼去刁难。大不孝啊,还是用了她的名头!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她是个何等刁钻的老太婆。
这坏的,是她的名声!这还是被捅出来的,在那她不知的背后,还不知有没有别的用她名头做的阴损。
若仅仅这样也就罢了,可最后竟落了个寿礼碎一地的结果。
若说她不恼,那是假的!
她昨晚站在那儿,就似被鱼刺卡进了喉肉里。吞不下,又取不出。大寿本是大喜,可寿礼未现便碎,叫她心头咯噔一下。
就似是个她寿限将至,不能善终的预告,叫她口中泛苦,心里发凉,周身都感悲哀。
可即便如此,她为了皇室颜面,还是顺着皇帝给的台阶吞下了一口气。
她不高兴地离了宴,嬷嬷劝了她许久,她喝了安神汤才勉强睡着。
刚刚瞧见老四来磕头,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儿,她本想着昨晚之事就此揭过。
然而
难怪皇帝总说他小家子气,可不是吗?
非但小家子气,还是个半点无容人之量的残酷之辈。这样的人,如何堪以重任?
他若上了位,她这个没被他放在眼里的老太婆能有好下场?不行,若真是老四,她头一个就不答应!
“哦,原来事情经过是这般。”
朱常安见太后面上冷色渐显,立马抱拳。“见五弟与程小姐一路有说有笑,倒是四哥误会了!四哥给你赔个不是。你我亲兄弟,五弟不会为了这一句话而生了四哥的气吧?”
程紫玉看了他一眼,今日的他古古怪怪,但不可否认,他的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