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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场之后,他们在门口碰面,却不见韦伯先生,只剩他们三人。黑色宾利车等在路边。
查尔斯说:“谢先生,我同美琪要去同学party,你要不要一起来?”
谢安胜知她这一年来流连各种名流聚会,可是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皱了皱眉,说:“我不去了。”
查尔斯看着谢美琪,美琪无奈说:“查尔斯,我也不去了。”
查尔斯生气,说:“美琪,你最近很不像你。”
谢安胜面色不虞,说:“法斯宾德先生,强人所难不是绅士所为。”
谢美琪忙帮查尔斯解释,说:“他不是这个意思。”
谢安胜看谢美琪一眼,说:“我去车里等你。”说完自己上车。
查尔斯将谢美琪拉开车子旁边,说:“他不是你男朋友,而是你叔叔。”
谢美琪心不在焉的点头。
“你真的不去路易斯的party?你上次说喜欢《诺丁山》,我特意让路易斯邀请到休格兰特。”
谢美琪一笑,所有男人都有暴发户潜质,她说:“我还说喜欢《教父》,你为什么不帮我邀马龙白兰度?”
查尔斯嘟啷说:“他已经那么老,而且脾气又坏。”
谢美琪不理他,转头向车子走。查尔斯拉住她的胳膊,说:“美琪,你真的不去?”
谢美琪甩脱他的手,说:“是。”
查尔斯语气不善,说:“因为你叔叔对不对?他利用叔叔的身份对你进行控制,使你不能违抗他。”
谢美琪说:“查尔斯,你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
查尔斯定定的看着她,说:“美琪,我要从他手里把你抢过来。”
谢美琪再不理他,向前一步,打开车门。
谢安胜从后视镜里看到她与查尔斯一番拉扯,待谢美琪上车,他说:“亮亮,他不适合你。”
谢美琪看戏时的郁结未去,又被查尔斯一番纠缠,心乱如麻,未及思考,脱口而出:“那荣天娇就适合你?”
谢安胜摸不着她思维到了哪里,疑惑的说:“你在说什么?”
“你来看罗密欧与朱丽叶,难道不是为了回味与荣天娇荡气回肠的爱情?”
她以前虽然叛逆,可是与谢安胜说话,却从未语带讽刺。他几乎被她激怒,却不知要如何跟她发脾气,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永胜打算进军文化产业,我这次过来考察。韦伯先生是建筑设计师,特地带我来这里感受剧院氛围。”
谢美琪全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说不出话来,只看着窗外。她穿一件黑色抽象印花抹胸裙,罩着黑色皮夹克,雪白脖颈上戴着黄黑钻镶嵌的美洲狮项链。是如此的野性难驯,一如当年那个篮球少女。
谢安胜叹了口气说:“这样一惊一咋,是为了什么?”
谢美琪不能跟他说是为了什么,她无法对他表白,她也知她对他的心思有多么惊世骇俗。她那晚借了酒劲儿去吻他,被他打一巴掌,脸上肿痛还未及全部消失。她厌恶这样的自己,患得患失,心里装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被迫在日光下行走,像一只随时要露出獠牙的吸血鬼。
她觉得分外无助,需要安慰,身边却只得他一人。她伸手抱住他,他没有推开,她没想到自从那晚过后,他竟开始允许她长时间的拥抱。她将头贴在他的胸前,闭上眼睛,吸食他身上的味道,迷醉而危险,如同饮鸩止渴。
“亮亮,我与同学去莎士比亚故居参观,是一间很小的乡间小屋,从15世纪保存至今。我想莎士比亚那时候拼命写剧本,或许只是为了换一间大屋,供全家安身。却没想到,最终竟是这间小屋与他的剧本一起不朽。亮亮,人生路途,往往南辕北辙,到底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选择?生日快乐 ,谢安胜。”这一年,谢美琪9岁,明信片上的字都认不全,要到很多年之后,她才明白他的意思。
翡翠葛
第二天一早查尔斯捧着大束红色玫瑰上门,谢美琪觉得头疼,通共这些人就只有这一个招数。
她说:“查尔斯,你如果因为旷课太久被学校开除,不要把责任赖在我头上。”
查尔斯说:“美琪,请给我机会,我要将你从恶魔手中解救出来。”
“我今天没心思陪你做戏。”
“美琪,你一直告诉我他是你男朋友,我信以为真,不敢妄动。可是要到昨天,我才知道他是你叔叔。一定是他供你读书,给你买大房子,游艇和跑车,代价是你要一直在他身边。他禁锢你的自由,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美琪,你要相信我,我一直爱你。”
谢美琪哭笑不得,她说:“查尔斯,你真正幼稚。事实上,我和他都是被一个更强大的恶魔供养。那恶魔高达10米,头上有角,牙齿尖利,力大无比,任何人都不能违抗他,否则便会被他尖利牙齿刺破喉咙,再扔进长江,作为鲨鱼的食物。他无比富有而性情乖戾,养大我与谢安胜,只为看我们互相残杀。如果我们不遂他意,便只能去喂鲨鱼。”
查尔斯被她说的愣住,茫然道:“美琪,你又在胡说。”
谢美琪颓然:“查尔斯,谢谢你。我愿意与你做一世的朋友,请不要再犯傻。”
查尔斯却觉得用他一世,也没办法了解这个女孩子,他很沮丧。谢美琪拥抱他说:“回学校去,感恩节假期我来找你。”
查尔斯垂头丧气的走了,谢美琪松了一口气。
查尔斯走后,谢安胜也回国。谢美琪异常寂寞,周末叫了许多人来家里party,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屋里灯光大亮,人们彻夜跳舞,陌生人热烈拥抱接吻,空气中满是荷尔蒙的味道。后院挤满大醉的男男女女,一不小心跌进池子里,需要工作人员扔一个救生圈下去。
谢美琪着一件黑色单肩闪亮小礼服,带绿宝石穗状耳环,端着香槟杯,满场飞热情招待客人,正如一只黑色粉蝶。
陈阿姨躲在自己房间,唉声叹气,不愿意出来,她觉得自己快没几年可活了。张叔临时从外面请更多的保镖回来,盯着房中各处,以免有失。
一个星期天下午,谢美琪从前一晚的宿醉中醒过来,到院中呼吸新鲜空气,走两部看到车库门口停一辆敞棚阿斯顿马丁,通体耀目蓝色,在日光映衬下摇曳生光,令人心动。她毫不犹豫跳上车子,发动起来,出了门,沿着长岛海岸飞驰,风吹在脸上生疼,可是真的痛快。她将车子停在海边,刚好看到落日余晖,只见天边云彩从黄而红直到黑紫,美的惊心动魄。
她给谢安胜打电话,说:“车子很漂亮。”
谢安胜似是刚睡醒,懒懒的说:“喜欢吗?”温柔的声音通过耳朵似要钻进心里,像那年他给她过生日,在耳边问她:“开心吗?”
谢美琪说:“喜欢。”
“喜欢就好,定了好几个月了,今天才送到。”
谢美琪正要说什么,听到那边传来女人声音说:“谁啊?”
然后是谢安胜闷闷的说:“亮亮。”显然是捂了听筒的。
谢美琪赶紧挂了电话,本来她还想跟他说,海边落日很美,想必此刻北京的日出也一样。
他身边有女人,那是一定的。可是她再没有几年前的勇气。
这一年圣诞节,陈茵来看谢美琪。她们在停机坪相见,陈茵觉得这个女孩子愈发耀目,可是仍有她熟悉的某一部分从未改变。
谢美琪见到陈茵非常高兴,她们相见的次数并不多。文立同已经升认某地级市市长,属北京重点培养人才,行事非常谨慎。陈茵作为妻子,在出国这件事上当然也需有充足理由。
陈茵穿一件黑色羊绒大衣,拎同色简约款包包,并无首饰,素雅大方。谢美琪抱着陈茵手臂,说:“陈老师,我听说你去H市中学教音乐?”
“是的,那帮孩子就跟当初的你那么大,非常可爱,我乐在其中。”
“你太迁就立同叔叔。”陈茵当日以优异专业成绩毕业,任职京城名校,不是没有前途的。可是为了文立同,他甘愿放弃。只因为文家爱护儿子,不忍他们两地分居。
陈茵说:“他的事业需要人支持,我义不容辞。”
“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只站在他身后?”
“美琪,我们生活环境不一样,你不应该与我讨论这些。”
谢美琪自觉失言。一年前,陈茵与文立同的婚事被文家大力反对,是文立同冒着与家族决裂的危险执意要娶陈茵,最后还是文家屈服。这样的男人,大约是值得为他牺牲的。
谢美琪带着陈茵游览纽约城,又定了钢琴音乐会的票,跟陈茵一起去。陈茵惊讶于她的贴心,她知道她不喜欢钢琴,为的是让她开心。
有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雪,她们没有出门,两人挨着壁炉喝香槟。谢美琪住的这房子是15岁时候的生日礼物,房子最早建于19世纪,室内罗马柱撑的老高,显得特别空旷。到了冬天,虽然有供暖体系,总还是不暖和。
谢美琪说:“谢安胜说立同叔叔家的房子又高又大,可是像这间一样?”
陈茵说:“我不觉得,他家人多,每次过去都觉得没处待。我反而喜欢希园,教你钢琴的那两年很开心。”
谢美琪犹疑,问:“陈老师,你一直喜欢谢安胜?”两人喝的有点晕了,说话完全没有避忌。
陈茵笑,说:“我小时候,喜欢邻居家的哥哥,那个人笑起来跟谢安胜很像。我想,那晚,应该就是这样被迷惑的。”
“迷惑?他是有那样的力量。”
“美琪,这几年过去,你还是看不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得开,他虽然不在我身边,可是依然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你坐的这个椅子,他上次来也坐那里,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神态。还有这个吊灯,当初装修时,是他亲自选的。我们现在喝的酒,是他拖人带来。我还没有带你看我的车库,他又送我一辆跑车,通体蓝色,我第一次看到时,心跳加速,犹如看到他本人。”
“美琪!”
“我知道,你又要说,除了他我还有很多其它东西。可是没用,你看,我日日在这里,都被他包围。”
“美琪,谢安胜要结婚了!”陈茵为这消息而来,借着一点酒意才能说出口。
谢美琪却出奇平静,她不知道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