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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美琪一下子爆炸,说:“你胡说什么?父亲死于军营意外,谁都知道。”
苏华说:“是军营意外,可是那天谢安胜也在军营,而且我注意到他回来时脸上都是血迹,是被打的。他与荣天娇的事情惹怒你父亲,他们一定是起过争执。”
谢美琪再听不下去:“不要再说了,你走,你们现在就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说着就往楼上跑。
贺聿文追上她说:“美琪,听伯母说完。”
谢美琪说:“我为什么要听她说?她谁都不是,她现在不过是张太太,跟谢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让她走,立刻走!”
苏华脸涨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贺聿文看着她说:“美琪,你就这么维护谢安胜?”
谢美琪直视他,瞬间反应过来,说:“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带我去见她,现在又让她过来跟我说这一番话。”
贺聿文不置可否,说:“谢安胜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谢美琪气极,一巴掌打在贺聿文脸上,贺聿文脸色通红,待要去拉美琪,被张晋清拦住,他说:“美琪,今天确是文森特带我们来这里,可是他没教我们说任何话。”谢美琪并不听他说。
陈阿姨早就带人出来,护着谢美琪上楼。
张氏夫妇无奈离开,贺聿文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撑着自己的头。谢美琪拿了一个锦盒下楼,放在桌子上说:“我们分手了。这个你拿回去。”
贺聿文绝望的看着谢美琪,哀求道:“美琪,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谢美琪不说话,直接往车库去,贺聿文要伸手拉她,被她甩开。贺聿文收回手,说:“美琪,我不知道她会说出那些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与母亲接近,我不想谢安胜再控制你的生活。”
谢美琪不想听他再多说一个字,驾驶那辆蓝色跑车飞驰而去。
父亲
谢美琪将车子开过布鲁克林大桥,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已经毕业了,不用再回学校;她的工作丢掉,没有公司可回;她多日没有参加过城内party,不知道她的往日伙伴今天在哪里狂欢;她唯一的朋友查尔斯在好莱坞制作家庭剧集,不会回来陪她去百老汇看一出莎士比亚;谢美琪无处可去。
她将车子停在桥下,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天很阴,不过下午三四点钟,已经快要黑下来。冬天将临,经过的人都已经穿上大衣。她出来的急,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米色毛衣,可是不觉得冷。她双臂抱紧,看着桥上车来车往,只觉甚是无谓,这里和那里,此时和彼时,有什么差别,值得这样奔波。
她一个人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张叔带人过来将她接回家。
谢美琪彻底沉沦下来,每天几乎不出门,一整天穿着睡衣,在屋里看肥皂剧,笑的很大声。苏华和贺聿文都再次过来看她,被她叫人拦在门外。
贺聿文给她发邮件说:“美琪,我在张老师办公室看到他与妻子的照片,觉得很是眼熟。我小时候在不同的场合见过你母亲多次,但仍然不能确定,于是叫人去查,得到肯定答案。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一直犹豫。后来你来旧金山,我觉得是好时机,才带你过去。在那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和我谈恋爱的人是你。
美琪,我是你男朋友,可是你的眼里一向都只有谢安胜。你只开他给你买的车,只戴他给你买的首饰,你手机通讯录第一位是他,你有事第一个想到的也是他,你得到第一份薪水只给他买礼物;美琪,他在你生命中留下如此巨大的阴影,几乎要毁掉我们的幸福,我不能坐视不理。
美琪,你的母亲是爱你的,她跟我讲当初去找你的经历。去学校被告知你已经转学,只能在可以看到希园大门的角落里等,希望看到接送你的车子。可是连续等了半个月都不见踪影,只得放弃。
我不知道她会说那些话,我听过那样的传说,可是从来都没有当真,真的不是我教她那样说的。
美琪,我是爱你的,请你原谅我。”
谢美琪看完即刻删除,继续看肥皂剧,剧中有一个人总是把事情搞砸,他的狼狈样子逗的她忍不住发笑。
谢安胜抽了时间来看她,只见她头发比先前长很多,用发箍拢住,露出整张脸,眼神呆滞,表情木然。谢安胜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一向是倔强的,充满热情与毁灭性,在家里彻夜开狂欢party,出去飙车才是她会做的事儿。
谢美琪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觉得一切都没意思了,跑车和party,贺聿文和苏华,离开希园,研习电影,对于她来说都不再有意义。
她看着谢安胜,希望他能给她一个意义,他开口说:“亮亮,怎么了?”
谢美琪觉得不对,不是这一句,这是多么平常而又无聊的一句话。她等着他再说一句,他没有说话,过来抱住她。他的怀抱是温暖的,可是仅此而已。她想也许时间长一点会不一样,可她还是失望了。她推开他,说:“我没事,你那么忙,不用时常来看我。”
谢安胜以为她信了苏华的话,心痛难忍。可是他无法对她解释;永胜事物繁忙,他亦没法长时间陪她,只能嘱咐张叔陈阿姨好好照顾她,自己无奈离开。
谢美琪这样过了一个月,有一天晚上梦到父亲。谢安平穿运动衣牛仔裤,带她去颐和园滑船,船划到中央,他却忽然不见了,她在湖心大哭,直到醒来。眼睛睁开,哭泣无法止住,想到父亲真的不见,伤心的感觉不仅未除而且更浓。嗓子眼里好似有异物,不能放声,只能默默流泪。
天亮以后,她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想起小的时候,到了夏天,希园里的葡萄挂满架子,晶莹透亮,父亲将她举过头顶,去摘葡萄。阳光从密密叠叠的叶子空隙透下来,细碎的撒满她双手和父亲满脸,父亲的声音温柔兴奋,说:“亮亮,摘那一串。”她的眼泪又大颗滚落,张开嘴,发不出声音,如被人遏住脖颈。她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非疯掉不可。
谢美琪重新开始出门交际,电影首映礼,时装秀,赛马会,各界名流party。花很长时间选礼服,挑首饰,修整妆容,坐林肯房车到达现场,尽可能停留长的时间,与每一个过来搭讪的年轻男子耐心周旋。每日筋疲力尽,睡着了都不再做梦。
有一天傍晚,她修饰好自己开车出门,大门打开,见到贺聿文。她想起那年除夕,也是这样,大门打开,见到他一身风尘仆仆,简直像是前世的一个梦。她下车,身上穿的是金色缎面印花裙,戴夸张的大耳环,披一件黑色皮草斗篷,妆容精致,艳光四射。
贺聿文穿一件褐色夹克衫,牛仔裤,满脸疲惫,看到谢美琪两眼放光,说:“美琪,你终于肯见我。”
谢美琪说:“实验室应该很忙吧,你不该在这里。”
“美琪,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你还关心我的工作。美琪,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聿文,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看我,这才是我的生活。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象你那样有才华,有抱负。我们不合适。”
“没关系的,美琪。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可以陪你。我可以马上回去退学,搬来纽约,你想去party,喝酒,骑马,出海,我都陪你。我可以的,美琪,你相信我。”
“聿文,别这样,我不值得。”
“你值得。我喜欢你,从你15岁生日见到你就喜欢你,每次见到你心都会激烈跳动,恨不能将你拥在怀里。美琪,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谢美琪听他这么说,忽然笑起来,她想起之前同傅少杰开玩笑让他表白,他说的话是差不多的。事实上,她根本听不出真假来,她只是没感觉。
贺聿文看她笑,受到巨大打击,声音颓败说:“美琪,你不相信我。”
谢美琪说:“我相信。可是聿文,那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不爱你。”说完上车。
贺聿文震惊,他原本知道,可是真的听到,依然觉得不可置信。就像一个濒临绝境的人被人插了一刀,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眼睛还是不甘心闭上。
当晚凌晨三点,谢美琪从场子出来,与朋友们告别,开着车回家。隐约觉得后面有一辆黑色车子跟着自己,她想贺聿文这人当真冥顽不灵,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苦苦纠缠。她将车停在路边,那辆车也远远的停住。谢美琪打开车门下来向那黑色车子走去,天气寒冷,她不禁打了寒颤,刚走几步,那辆车子却调头,转入另外一条街,很快消失不见。
之后半个月再不见贺聿文和那辆黑色车子,谢美琪觉得他终于想开,也算是放开一个负担。她继续声色犬马,不知疲累。
有一晚参加一个名设计师的party,她一般晚上出门很少自己开车,除非是不想喝酒。这晚自己开了车来,本不打算喝酒,谁知有相熟的人带了私家葡萄酒过来,一定要让每人尝一口,谢美琪喝了大半杯的样子,到散场,已经完全感觉不到酒意。
她驾着蓝色跑车往家开,走到半途才发现之前跟过她的那辆黑色车子在后面,她觉得贺聿文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于是加油门想甩脱那车子。谁知那车子跟的很紧,是一辆玛莎拉蒂商务车,动力很足,司机不见得比谢美琪有经验,但是像要铁定跟住她,有一股子猛劲儿。在市里谢美琪也不敢开的太猛,只让他跟着。到了长岛高速,路上一辆车也没有,谢美琪开始加速,巨大引擎声响彻午夜。眼看那辆车子要被她甩脱,她心中得意,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根本看不清开车的人,她理所当然以为是贺聿文。回过头来,只觉眼前一黑,像是前方有什么阻碍,她一打方向盘,用力过猛,车子有点飘,谢美琪本能去踩刹车,可是车子速度丝毫不减。眼看车子撞上旁边护围,调翻过来,谢美琪在车子里整个人腾空,撞向车顶,只觉全身几乎都断裂,有血从嘴里涌出,腥咸粘腻。
谢美琪整个人仰面卡在车里,看到那辆黑色车子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