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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埋怨金伯莉不好,如果嘉莉由叶惟来拍,那一定会很不一样。
妮娜再次读起这封信,脸露微笑。
亲的妮娜
谈起你的学校班级里的“嘉莉”,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
我想大多数人想到的都会是一个安静、内向、瘦弱、有点怪异的女孩,她坐在最后面或者墙边或者角落,没有人在意她,除了欺凌她的时候。
欺凌并不就是戏剧中淋猪血这种极端情况,包括但不等于,通常是言语攻击、小捉弄,在她出丑时参与集体的取笑。
我不想谈我遭受的欺凌史,我要告诉你我的欺凌史。大家都以为我不会欺凌别人,那不是真的。在我刚刚上幼儿园时,我曾经和一个刚认识的漂亮女孩一起嘲笑另一个刚认识的体胖女孩,就是不断地说她胖、说她可悲,她哭了。然后我和那个漂亮女孩就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般一起大笑,有些旁观者也笑,有些说我们不对,我们都为之得意洋洋。
多么可恶,我们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只是一通教育,而那胖女孩则得到一通安慰。
天知道那时候的我在想什么,很可能是我想在新环境、新群体中出个风头,向其他孩子宣示我的存在,还有为了讨好那个漂亮女孩,向她展示我的强大,也向别人展示她是我的。那女孩的确和我好过一阵子,但我很快发现她的浅薄,源于我的良心不安,我知道那是错的,尤其当我和那个胖女孩成了朋友。
因为我良心不安,我就时常找她说话,就那么成了朋友。她不是典型的嘉莉,她是那种有点吵、每个人的开心果那种人,我发现了她的善良开朗,知道了她其实很在意、很不喜欢任何人对她的取笑。
我发现得越多,就越明白自己有多么错。直至现在我还能清晰想起我和那漂亮女孩一起欺凌她的景象,以及我们大概说了些什么话。那是我记忆中我唯一的一次有意欺凌,而在球场上喷垃圾话、男孩间的争斗,我想那可不算;至于无意的欺凌我觉得自己肯定有过,而且不会少,但我不知道。
那次欺凌改变了我,我渐渐变得喜欢结交这些被人们称为怪胎、白痴、被人欺凌的那些人,像列夫,像诺亚,你认识的我很多的好朋友。因为我知道这些人有多善良,与他们交朋友,他们会有多真诚,他们又有多需要别人的真诚。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对那胖女孩作过诚意的正式道歉,我们读了不同的中学就没再见过了。
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这样开明,十之**的恶霸会一直是恶霸,从幼儿园一直持续到高中甚至更远地去欺负老实人。而嘉莉们从小到大越来越无法待在学校哪怕多一秒钟,那几乎是个地狱。
大家都知道那样不好,然而那些孩子和青少年不在乎,任由着他们的恶、竞争天性、表现欲、愚蠢、荷尔蒙在胡作非为,却从来不去多想自己对别人的言行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也许是不可磨灭的心灵伤害。
“能怪我吗?”、“你怎么不说?”、“谁知道你那么脆弱”、“哈哈哈!”欺凌者总是有很多的理由,有些就是死不悔改,那些叫做坏人。他们的幼稚无知可以原谅,他们的傲慢冷酷却是不可原谅的真真正正的恶行。
有人说,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上帝可以原谅他们、原谅我,不是嘉莉。
我认识很多嘉莉,有那种典型的嘉莉,有更多不典型的,有的嘉莉很凶,随时就能爆发,别以为没有人欺凌得了她,那正是她拿来保护自己的手段;有的嘉莉很搞笑,当了小丑被别人取笑就显得不那么尴尬;有的嘉莉像个隐形人,没有人欺凌她,但也没有人在乎她,大家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那本身就是一种残酷的群体欺凌。
学校是一个美丽的战场,每个人分门别类,在自己的圈子中竞争、在整体中生存,以各种的方式展现自己和保护自己。有时候万众瞩目,有时候在暗处舔伤口。
旧版嘉莉呈现的是我们最为熟知的、被明着欺凌最过分的那类嘉莉,也是70年代的传统嘉莉。到了现如今,那样的嘉莉也许不多见了,更多的是看上去开朗正常的只有一点点“特别”的各类型嘉莉。新版嘉莉的定位就是后者,一个新嘉莉,这一群人的一个缩影。新嘉莉遭受的欺凌也许没那么分明,但得到的心理创伤一点不比旧嘉莉要少。
妮娜,你的嘉莉很好,因为你实际上已经以你的创造力、观察力和情感优异地演出了新嘉莉的面貌和神韵。
遗憾的是新版嘉莉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它有勇气去革新人们对于嘉莉、嘉莉母亲、校园欺凌等的认识,却没有能力做好,最后只能仓促地模仿起了旧版,什么都不是。我是指幕后团队,特别是金伯莉…皮尔斯。
我对金伯莉实在有着错误的过高期望,应该说她早已以男孩别哭证明了她是谁,她在挖掘人物心理、营造气氛的方面是一绝的,她非常适合讲这个故事,所以她才得到导演话筒。我一直提醒她,这是一部恐怖片,一定要做好压抑气氛的营造,其它的都排在后面,这是个前提。金伯莉同意我,但是没有实现。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看到一个善良的、故作坚强的、有她的热情和漂亮的嘉莉,单亲家庭的问题、校园里不断的明面欺凌和隐形欺凌对她造成层层递进的伤害,每个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连可怜虫、公众笑柄都不是的小女孩已经被伤害得快发疯,终于在毕业舞会的一个恶作剧后,她爆发了。
在那时候,旧嘉莉的杀戮是理所当然的、电影里外的人们都会理解;而我设想新嘉莉的杀戮是意料之外的,电影里的人不理解但是观众们理解,正如很多的校园击案,乍一看那么的突然、不可理喻、“没有人想过他会这样做,他是个好孩子”,其实凡事都有因果。想一想,你有没有参与过对某个人的集体发笑?你是没有恶意,那人很受伤,别那么做。
要在舞会场景大爆发就需要做好一切的铺垫,嘉莉的痛苦、坏人们的坏都要深刻地刻画出来。如果让观众们不原谅他们,那不行,那只是痛快的复仇,校园杀戮却没什么好痛快的;观众情感需要在原谅和不原谅之间,对嘉莉代入和不代入之间,像旁观着又像亲手杀着,好人和坏人一起死去,一切都是个恐怖的悲剧,那就会彻底的心寒、心痛、心碎,浑身颤抖。
旧版做到了,完美地做到了。布莱恩…德…帕尔玛是一位大师,他在镜头的运用、剪辑的节奏、配乐的烘托等的方面,大胆疯狂而又恰到好处,金伯莉全部都比不过。并不是没有打平甚至做到更好的机会,因为我们拥有特效的优势,可惜现在有的只是些平庸的科幻动作场面,缺乏恐怖的力量。
最大的问题在于,缺乏恐怖的情感。新版并不是要在情感上做什么改变,所有的恐怖故事都是相同的情感,恐惧,而一切的恐惧都生于无能为力。嘉莉是对无法挽救悲剧的恐惧,只要是恐怖片,不管怎么拍都是要以自己的道路通往这个境地。
然而没有做到。为什么没有?
一大原因是旧版的人物们都是复杂的,多多少少的,好人中有坏的部分,坏人中有好的部分,处于一个可挽救成幸福故事的中间,像我曾经欺凌过别人,但我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我是无知,我可以变好,欺凌者和被欺凌者可以做朋友。旧版先给了观众们这样的希望,已经在实现了,大家都在为嘉莉欢呼鼓掌,再进行彻底的毁灭,猪血淋下。
新版却处理得善恶分明,也就缺乏了信服力,那些不是真人,没有人是只有一面的,特别是心智并不成熟的青少年。当善恶分明,观众们也就没有那种纠结的情感,好人死掉,“噢,不好。”坏人死掉,“噢,好。”这样没什么恐怖的,有的只是些滑稽感。另一大原因是影片气氛铺垫是一点没有落实,只有些青春校园片的明丽和温和,就在一个没有构成情感冲击力的情况下推至了舞会场景,导致了观众们既不紧张也不理解嘉莉,如很多人抱怨说新嘉莉的爆发是突然的发怒。
并不是你没有演好,要做好这些,表演是最后一环。首先剧本就要做好,我当初并不满意剧本,但因为权力有限、那时候的我又很诡异,我就由它去了。它有空间拍好的,然而金伯莉拍砸了,一半责任在她,另一半责任在于对她指手画脚的办公室。
这次失败,演员们有多大责任呢?几乎没有。这不是演员们可以控制、影响和决定的事情,你们只是被牵累了。
这可以是任何主创的错,但不是演员的。妮娜,特别是你,你演得很好,比你在驱魔录像进步得太多,但你的光芒在这部电影中从未得到绽放的机会,反而变成不知内情者们眼中的莫名其妙。
想想多么可惜啊,本来拍好的话,新版嘉莉不说能不能超越旧版,怎么都不会是平庸之作,它会从另一个方向去讲述这个恐怖故事,完善和更新“嘉莉”的另一面。说实话,我后悔了,我应该当监制的,结果可能会好一些。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错误已经铸成,我们只能吞下这个苦果。
妮娜,我之前没有出席嘉莉的首映礼,这就是我最近新犯的无意欺凌之一,我不知道那会伤害你,不然我又怎么可能不出席?对不起。我有我的愚蠢,这是其中之一。
很多时候欺凌不是源于仇恨,而是源于冷漠。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为这次失败而痛苦,对你冷漠?我做不到。所以我写了这封信,我来了多伦多,我要清楚的告诉你,别责怪和讨厌你自己,那些对你的嘉莉的冷嘲热讽基本上骂错了人,也有很多是出于恶意,别去在乎,别让他们欺凌得了你。
还有一些是善意的失望,包括刻表罗杰…艾伯特,他是在病**上看的电影写的影评,他只是失望。我明白,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