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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程二床头的小几,从腰上的荷包掏出把干枯的草,两手用力一搓,弄出些碎末。
“这是,”郭郎中惊讶。
彝娘子把碎末拨到手心,扒开程二的嘴,硬生生塞进去,又道:“给他灌点水。”
接着又拿起郭郎中放在几上的银针,抓住程二的手指,挨个扎过去。
确定都在冒血,她就去扯他鞋袜。
郑三赶忙上前,帮着脱了。
行军多时,这些大兵们都是随便惯了的,洗脚洗袜子什么的都是看心情。
随着袜套的剥落,一股呛鼻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
便是负责按着他的军医也忍不住侧头退避。
彝娘子却好似未曾闻到,直接捏着脚趾,依次扎过。
看着她确认的挨个捏过脚趾,直到血珠不停的从伤口渗出。
梁二目光微闪,一抹复杂自眼底一闪而逝。
约莫两刻钟左右,程二低哼着减轻抽搐。
负责按压他的军医腾出手,抹了把头上的汗。
郭郎中再次扶脉。
半晌,他一脸惊奇的道:“脉象好转了。”
他冲到彝娘子跟前,道:“敢问娘子,所用是何良药?”
“可否容老朽再看看?”
“给你,”彝娘子爽快的从荷包里摸出一小撮灰绿色的干草。
郭郎中如获至宝,颤抖的伸了手,想要拿过。
梁二抿了嘴,到底还是伸手按住。
彝娘子转头看她。
梁二肃着脸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与你说。”
彝娘子啊了声,朝郭郎中一笑,颠颠跟梁二去帐外。
“你说,”彝娘子歪着头,眉眼弯弯。
“前些日子,你阿耶曾拜访与我,言若与梁家结秦晋之好,便会解我军中瘴毒。”
“但是我拒绝了,”梁二转头看她。
“我知道,”彝娘子点头,道:“阿爹说,你有妻室了,还有个十岁的儿子。”
“十二岁,”梁二纠正。
“好吧,”彝娘子道:“不过我不在乎。”
梁二皱眉。
彝娘子笑,“你是个大英雄,英雄本来就受人崇拜,有妻有子才是正常的呀。”
“我们那里,大英雄可都是三妻四妾的呢,我阿爹就是。”
彝娘子笑得灿烂,眼底一派坦诚,显然是真的这么想。
“可我不愿,”梁二道:“我与我妻感情甚笃,只愿两人扶持,相伴到老。”
“所以,娘子美意,梁某只能辜负了。”
“这样,”彝娘子嘟起嘴,道:“可是我都跟我的小伙伴说了,我的阿哥可是个大英雄呢。”
“要是没有阿哥,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梁二无语。
婚姻大事,在她这儿竟如儿戏。
彝娘子嘻嘻的笑,转头见郑三撩了帘子看来,就道:“不然我帮你救人,你赔我个阿哥。”
梁二看她,道:“我之外?”
彝娘子见他赶忙强调,不由撇嘴。
她皱皱鼻子,转头看撩了帐子看来的郑三,道:“我走啦。”
她脚步轻快的进了帐篷。
梁二看着轻晃的帐帘,有些发懵。
他是老了吗?
怎滴好像没懂这孩子到底什么意思!
江陵城里,柳福儿将才收到的纸条烧毁,随口道:“让那些郎中都散了吧,再把准备好的药材收拢入库。”
兵士领命,去外面办差。
柳福儿起身回府。
梁康几小只正好也出门。
几人正在府门相遇。
几小只拱手见礼,梁康上前,道:“阿娘是太累了吗?”
柳福儿笑了笑,道:“是有点,所以阿娘今天偷个懒。”
梁康担忧的看柳福儿。
柳福儿笑道:“城外都料理清楚了?“
梁康点头,道:“这两天庄稼就会成熟,我已经安排好了人,等到收上来,第一时间把粮食入仓。”
柳福儿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往门里去。
梁康几人慢了两步,瞄着柳福儿背影。
汪四摸着下巴,小声道:“我觉得姨姨有心事。”
“你也觉得?”
侯小郎赶忙凑过去,“我也是。”
“那是什么事呢?”
梁康纠结着眉头。
今年风调雨顺,几地的收成都不错,且听葛大说,今年商铺生意都很好,赋税照比前几年也会多上许多。
有钱有粮,有匠有丁,按说阿娘应该高兴才对,怎滴还会烦忧?
梁康心里冒着一个个问号。
他拉住两人,道:“咱们去府衙。”
“好,”汪四郎也正考虑,听到梁康说,他立刻答应下来。
侯小郎眨巴着眼。
他反正是两人干啥,他就干啥的。
三人转头,直奔府衙。
没出两刻钟,就打听出柳福儿离开前的安排。
梁康很奇怪。
阿耶在岭南,那里时不时的会冒出瘴气。
所以这两个月,阿娘很积极搜寻各式解毒药材和郎中。
怎滴又忽然就不用了呢?
看来,问题的症结就在那封信上。
梁康转去鸽房,知晓那信是从贺州发来,便知是谢大所传。
他带着两人直奔府衙后街,谢大府邸。
第六百九十二章 论亲()
半月之后,庄稼成熟。请百度搜索
全城兵士,除开守门巡逻的,其他的都被柳福儿派去城外,帮着百姓收割。
待到收尾,崔大郎优哉游哉过来。
柳福儿从高高的公文里抬起头。
崔大行礼。
“你怎滴来了?”
柳福儿诧异。
“某来与城主告个假。”
“多久?”
柳福儿搁了笔,正色看他。
崔大如今只是教书,若是三两天,他自便就好,完全不必特地过来跟她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崔大笑了笑,道:“再过两月便是家父五十大寿,我打算相携弟子前往。”
柳福儿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疑问。
他的弟子里可是包括她的儿子。
崔大淡笑。
“你是他先生,你做主就好。”
柳福儿重又恢复淡然。
崔家是士林楷模,即便现在的崔家无人入仕,但在天下学子的心里,崔家便是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若能顶起这块招牌的掌门人认可,梁康这个名字起码可以让人知晓。
崔大一笑。
知晓柳福儿这是应允了,甚至是表示欢迎。
“如此,过两日我便带他们启程了。”
柳福儿点头道:“我来安排船和人手。”
崔大拱手,转身出门。
柳福儿眯眼,看着他背脊挺拔,衣袂翩跹的信步出去,只望自家儿子能学他八分风采就好。
两天后,楼船驶出江陵,一转出岔道,便顺水直下。
崔大立在船头,眯着眼看波光粼粼的水面。
梁康和几小只在旁拱手多谢崔大。
崔大微微点头,道:“不过是顺路,若你们师瓮不是在南地,我也不会答应你们。”
梁康几人对望,赶忙拱手道是。
崔大满意嗯了声,道:“今日风景正好,你三人便以此景为题,各作赋一首,傍晚我要查看。”
汪四郎拱手答应,转头去看。
梁康皱巴了下眉头,也算痛快。
唯有侯小郎。
他年纪最小,玩心也最大,根本对什么词赋提不起兴致。
不过见两个兄长都答应了,他也只好应了。
崔大将三人表现都看在眼里,转头只做不见。
三人在甲板上立了片刻,便回舱准备。
而在岭南,兵士所中的瘴毒终于清除干净。
梁二整军,谢大带人送来粮食辎重。
主帐里,谢大瞄着立在门边,不时好奇偷瞄的彝娘子,道:“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先放放,”梁二不大想说这个话题。
彝娘子与大军有功,他总不好用完人,就丢。
可是不撵,她就见天跑来。
他也很头痛的。
“怎么放?”
谢大追问。
梁二拧眉。
谢大声音微冷道:“梁都尉,你莫忘了,我也是柳城主的娘家人。”
梁二眨巴下眼,道:“你想说什么?”
谢大勾了勾嘴角,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他道:“于工,我是她下属,我知道的,就等于她知道了,于私,我是她妹婿,则无旁贷为她撑腰。”
“若是必要,我不介意做点什么。”
他声音轻缓,“不论是她,或是你。”
“你,”梁二勃然变色。
谢大缓缓起身,道:“粮草已经交接完毕,我城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他略一拱手,大步出去。
门边,彝娘子歪着脑袋,两眼闪闪的看谢大。
待他走远,她探头看面色铁青的梁二,道:“他长得可真好看。”
梁二狠狠的瞪她。
他可不光是好看,还很狠。
“你也好看,”彝娘子被看得怯了,忙补上一句。
梁二半点也不为所动
彝娘子无法,只得揪着袖子强调:“你可是还欠我个阿哥呢。”
“出去,”梁二几乎是从牙缝挤出这话。
“好嘛,”即便彝娘子胆子不小,也不敢直面如暴怒狮子的梁二。
帐帘随着她出去,唰的落下。
梁二头痛的揉着脑袋,烦恼不已。
谢大这话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娘子已经知晓彝娘子了。
娘子的性子他再知道没有。
要是真误会他有个什么,那两人才刚和缓的关系
梁二烦躁的捶了下案几,摊纸,磨墨。
只是直到天黑,也没将信写好。
郑三听说梁二没用晚饭,便端了饭食过来。
梁二哪里还有胃口,摆手让他搁边上。
郑三扫了眼满地的纸团,不用问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