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不是不清楚堵住河道会发生什么,但他已别无选择。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已足够将河道尽毁。
城中,各家的主妇们最先察觉不对。
只是秋日秋日天干,往年也有水位下落的情况。
但经过一夜之后,水线快速下落两尺有余。
她们这才感觉不妙。
汉子们在吃过早饭之后,借着上工之时,互相问询,这才知晓全城皆是如此。
这下汉子们都稳不住了。
他们急忙寻到负责管理他们的兵士询问情况。
兵士也不知晓,便应付了几句。
第二天,情况越发的严重,主妇们每日打水的河道只有浅浅的水洼而已。
这下汉子们可忍不了了,他们集结着来到府衙,请长史赶紧想办法。
几千个汉子将府衙的巷子堵了个严实,长史听闻,也是一阵焦头烂额。
在他的想法里,攻城方式无非是打和围而已。
但他没有想到,侯泰竟然阴损至此。
为了夺城,他竟然不惜以一城的百姓陪葬。
书吏们出来,试图安抚。
但关系到自家生存,没有明确说法,汉子们哪里肯干休。
几番拉扯之后,长史最终出面,道:“诸位莫慌。”
他道:“援军这两日便要到了,到时敌军不敌只退,现下的缺水不过是暂时的,还请诸位克服一下。”
汉子们却很不满意。
长史这话说得实在空泛。
首先,援军一说,从早前开始,他便挂在嘴边,可到现在,也没见半个人影。
大家家里的水缸也就拿了一两个而已,便是存水也只够两三天之用。
若倒是援军不来,那他们该怎么办?
长史也知晓大家担忧,便道:“请大家宽限三日,三日之后,若援军不来,我便大开城门,任由大家来去。”
汉子们互相对视,半晌也只能认了。
待到众人散去,长史急忙往饶州去信。
而在饶州通完吉州的河道上,崔家兄弟正焦急的立于舱室之外。
兵士带着竹筒过来,崔八郎不耐的拿过来,看完便将纸条用力的攥成团,道:“催,催,催,催什么催,都快催出人命了。”
“跟他说,让他等着。”
崔五郎摇头,把纸条硬从他手心抠出来。
费力的展开之后,道:“此事是四郎自己主意,你我皆非徐家人,怎可擅自决断?”
他吩咐兵士,“你先下去,待会儿再说。”
兵士拱手,担忧的看了眼舱门,刻意放轻了脚步退下。
舱门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崔家两兄弟急忙上前。
门内,须发洁白的程郎中面色沉沉的从里走出,看到两人,他未语先摇了摇头。
两人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可是,”崔八郎梗了下,道:“可是不好了?”
程郎中沉沉叹气,道:“郎君此症已伤及内里,以老朽的本事也只能暂时延缓其病情而已。”
“怎么会这样?”
崔八郎瞪起眼睛,道:“早前不会还说只要调养着,便会好的吗?”
程郎中看他一眼,道:“早前那话,需得郎君静心休养,半点也不操心。”
言外之意便是徐四不听医嘱,操心太过,才造成这般。
崔五郎轻叹了声,止了想要发作的崔八郎,拱手请郎中回去。
崔八郎阔步进了舱室。
不大的舱室内,徐四安静的俯卧着,面容安详,只有那双微微蹙着的浓眉和额角渗出的冷汗,显示出他此时的痛苦。
崔八郎来到近前,低哼一声,道:“他不是说不疼吗?”
“八弟,”崔五隐带斥责的唤了一声,投了张帕子过来,为他擦拭。
崔八郎侧行两步,将地方让给崔五,翻了个白眼,坐去一旁,道:“要不趁着他这会儿什么也不知道,把他送回去吧。”
“那边名医多,总有能救他的。”
“不可,”崔五道:“他的性子你难道还不知道?”
“若他真吝惜这条命,早前就不会坚持着过来了。”
“那怎么办?”
崔八郎拧着眉头发愁。
崔五搁了帕子,道:“等吧,等他醒了再说。”
崔八郎撇了下嘴,道:“那他要是一直不醒呢?”
崔五郎瞪他道:“你就不能盼他点好。”
崔八郎见兄长真的动怒了,便也不敢再说。
只老实的坐在那儿,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
崔五微微摇头。
自家弟弟还是太孩子气,若成熟些,他倒也能放心些。
第五百一十二章 分析局势()
船队尽可量平缓的前行着。
只是在行到赣水中段时,兵士来报,水位长涨,不知是何因由。
崔五诧异。
这些日子连个雨点也没掉下,怎么会突然的水位上涨了呢?
崔八郎琢磨了会儿,眼睛幽黑的道:“你说,侯泰会不会把水路堵上,逼得城中内乱?”
“不会吧,”崔五郎道:“城里可是有上万百姓呢?吴节度使素有爱民之名,他好歹也是其女婿,应该不会如此行事吧?“
崔八郎掀了掀嘴皮子,道:“临安那边打得正热闹,王都尉又带着人过去,两厢汇合,得胜只是早晚的事。我又把吴大打得都跑去南州边界了,早前的大好局面尽失,便是得了建州,他也不好跟吴家交代吧。”
“你又知道,”崔五斜他。
崔八郎笑道:“据我了解,侯泰行事从来都以稳妥为主,但他早前却冒险行事,只留些样子货,把吴大置于险地。”
“想来,他是急了。”
说到这个,崔五也是点头,赞同他的观点。
崔八郎道:“我猜他应该准备回援的,只是王都尉突然离城,他窥到机会,这才临时折返,想将吉州拿下,进而成为建州的屏障,抵御刘家。”
崔五轻叹,道:“也就是说,若王都尉不走,也就没有吉州之危,四郎也不必长途奔波,来此一遭了。“
崔八郎鼓着腮帮,点头。
床榻上,徐四低低哼了声,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两兄弟立刻打住话头。
崔八郎一个箭步窜去门口,叫兵士去喊郎中过来。
崔五则俯身上前,低声道:“四郎,可要喝些水?”
徐四微微掀开眼帘,半晌才辨认出是谁。
他微微摇头,裂开干干的嘴角,道:“到哪儿了?”
“明日晚上便进吉州地界,”崔五低声回答。
崔八郎回来,正听到这句。
他顿时就火了。
“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关心这个。”
徐四看向他,道:“我是徐家子,徐家有难,我怎能不关心?”
“你,”崔八郎眼眶泛红,咬着牙才忍住眼里的酸涩,道:“我知道你姓徐,可你除了关心徐家,是不是也该关心一下自己?”
徐四浅笑,道:“覆巢卵灭,先有徐家,才有我徐四,正如崔家立世,也才有扬名与外的崔家九郎。”
“什么扬名与外,那些玩意儿,我从来都不稀罕,”崔八郎嘀咕,转过头,用力抹掉眼角的湿润。
崔五拿起茶瓶,到了杯温水,送到徐四嘴边。
徐四抿了口,道:“如今,外面情形如何?”
崔八磨了下后槽牙,想要开口。
崔五以眼神止住,摊开拿着的纸条,道:“吉州又来信,问几时能到。”
徐大轻轻合上眼,缓而轻的呼吸着。
崔五等了片刻,又道:“兵士来报,河道水位上涨,不过这两天并没有落雨,也不知是何缘由。”
徐四动了动嘴唇,有气无力的道:“八郎,你觉得呢?”
崔八哼了声,见崔五瞪自己,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我猜是侯泰截断水源,想逼得城中内乱,这边不过是殃及而已。”
徐四轻扯嘴角,道:“不错。侯泰既然在这儿,就代表临安无援,大兄得胜不过是早晚的事。”
“临安失守,吴家被逼逃离,他定会背上擅自行动的罪责。吴节度使看似宽仁,实则最为计较,他为其女婿多年,定然心中有数……”
徐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息也跟着乱了,余下的话怎么也没力气说下去。
崔八郎撇着嘴瞧他急喘,虽然怒其脑子打结,但也还是心生不忍,便道:“这些不用你说,我们也都知晓。你还是说说打算怎么办吧。”
徐四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道:“照现在着情形来看,也没什么法子可想了,也只能打了。”
听得这话,崔八郎站直了,无语的道:“若就这样,我来就行,你又何必过来?”
还弄得现在这般半死不活的。
徐四道:“侯泰身经百战,临阵对敌,他胜你良多。”
“你别瞧不起人,”崔八郎很是不服气。
家中兵书足有两大间,每一本都要被他翻烂了。
说他对敌不成,那早前打吴大郎跟逗鸡撵狗似的是谁呀。
“八弟,”崔五皱着眉头,瞪他。
崔八郎不忿瘪嘴,道:“我若跟他对阵,我敢说定会得胜而归。”
徐四扯了扯嘴角,道:“好,你别急,我会给你机会。”
说完,他便再没有说话,只鼻息浅浅,似乎睡去。
“几时?”
崔八郎并没察觉,还在问。
崔五忙止了他,往门外指了指。
崔八郎蹑手蹑脚上前,听了片刻,才往外行去。
崔五将帐幔落下,随他出去。
待到扣上舱门,他转了头,见崔八郎正往下面的舱室去,便叫住道:“四郎担心的没错。”
“五兄,”崔八郎撅嘴,道:“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能长他人志气,灭我威风。”
“你有什么威风可言?”
崔五道:“怎么?打了两场小仗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