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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了,也有些心痒。
只是甲板本就不大,花架遮挡的地方仅够放一张藤榻,柳福儿便指了另一边的阴凉地道:“阿娘不如去那儿歇歇?”
刘氏看了眼,见只是舱室落下的阴影处,便绷起了脸道:“你倒是会选地方,四下里无遮无拦,这会儿是凉快,待会儿可要晒成干了。”
柳福儿忍耐的抿了嘴。
梁二却觉得很不顺耳,便道:“阿娘既然不喜,就去舱里,这里便留给我和康儿。”
他侧头示意,立时有兵士挪了两张席子。
刘氏拧眉,想说这里风大,小孩子不好在这儿睡。
梁二已招呼梁康和汪四郎上去。
柔软的席子很是舒服,梁康一上去,便倒地打了个滚。
汪四郎嘻嘻的笑,抬眼见刘氏板着张脸,顿时怯怯。
梁二便道:“阿娘,这里风大,你还是去里面歇吧。”
他转头等豆蔻。
豆蔻唬了一跳,急忙往刘氏身后挪了挪。
刘氏瞪了儿子一眼,带着豆蔻走了。
梁二得逞一笑,朝柳福儿使眼色。
柳福儿笑睨他,带着管静去另一边舱室。
歇过了午时,大船停在城外的山寺阜头。
知客一早便带着软椅候着。
进众人下了搭板,便赶忙迎来。
一番寒暄,知客请女眷上软椅。
不想虞氏摇头,只道如此不显心诚,执意要拾阶而上。
知客急忙看向柳福儿。
柳福儿含笑,请知客拿来拐杖,一根给刘氏,一根给虞氏。
梁二知道柳福儿的斤两,忙让她也拄上,自己跟在虞氏跟前,以策万全。
刘氏见儿子这般,便唤了声康儿,手微微伸了出去。
梁康本要去找柳福儿,闻言只得顿住。
柳福儿笑了笑。
如今的梁家就这么一个孙儿,与她们而言,便是重中之重,恨不能时时留在跟前。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她们想怎样便怎样的。
康儿早慧,感觉又敏锐,加上得崔大郎教导徐九,即便他此时尚未足三岁,但他心智以相当于五六岁的孩童。
刘氏的示好实在刻意,越是这般,康儿便越会在心里与她生疏。
梁康收到柳福儿示意,乖顺的过去,扶了刘氏。
刘氏很满意,眼底流出一点得色。
柳福儿微笑,侧头,见汪四郎和管静分别立于自己身侧,便笑道:“走吧,咱们上去。”
汪四郎点头,手很自然的扶住柳福儿。
经过将近小半个时辰的努力,众人终于登到山顶。
穿过高高的门牌,知客引着众人去边上的引客亭。
众人这会儿腿都是软的,见有凳子,便都坐下来歇息。
亭内一早候着的小沙弥急忙倒了山上的山泉,奉与众人面前。
喝了水,众人也都缓了口气。
远处,一身披袈裟,须眉皆白的僧人缓步行来。
见到来人,柳福儿笑着起身,作揖道:“许久不见,大师可还安好?”
老僧露出笑意,唱了声佛号,道:“多劳城主记挂,一切皆好。”
柳福儿点头,侧头看虞氏道:“婆婆,这位便是此寺住持澄净大师。”
虞氏扶着麦苗起身,作揖。
澄净急忙还礼,道:“早听城主说起老夫人与佛有缘,每日皆诚心礼佛,现下一看,果然如此。”
虞氏轻哦了声,道:“这还能看出来?”
澄净笑道:“老衲平日里除了供奉佛祖,便喜欢研究斗数。”
虞氏来了兴趣,道:“不知大师有何高见?”
澄净笑道:“老夫人眉峰平柔,神态舒缓,显然心境亦如此。”
虞氏呵笑道:“大师果然厉害。”
刘氏悄悄撇嘴,暗道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明明柳氏都已经说了,他现在又来卖弄,不过是哗众取宠,逢迎讨好的小丑罢了。
澄净每日里接待的女眷知客不知多少,刘氏的神情才一变,他便明白刘氏的意思。
他笑着道:“斗数一道不过是我自己琢磨的,只是皮毛而已,说出来,唬唬人也就罢了,老夫人可切莫认真。”
虞氏活了这么大,怎会不知这不过是澄净给自家贴金的手段?
适才也就是随口附和而已。
毕竟斗数一道博大精深,可不是谁都能精通的。
但听得澄净这般坦言,她反倒对澄净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过,老衲说施主与佛有缘,也是有依据的,”澄净道:“老衲活了这一把年纪,见过的善男信女不知多少,但如老夫人这般面相的,绝不超过十数。”
“当真?”
虞氏有些动容。
澄净点头,道:“这些人里,就我知道的,已有几位成了居士,余下的也都早晚礼佛,十分虔诚。”
第五百章 惊梦()
虞氏听得,对这些人也有了兴趣,随澄净前行时,便道:“不知这些人现在何处?”
澄净道:“有两位在本寺潜修,其他人也多是在附近这几间寺庙修行。”
虞氏点头。
不知不觉,已来到正殿阶下。
有位穿素袍,头上扎着简单发髻的中年男人正在修建枝丫。
澄净便道:“这是明心,便是我说的两人中的一个。”
明心搁了剪子,作揖施礼。
虞氏赶忙还礼,并不着痕迹的瞄了眼。
还别说,这人虽说与她哪哪儿都不相同,但这气质神态,倒真跟她有些神似。
虞氏不由动了些许念头。
柳福儿却真怕虞氏就此生了离世之心,急忙上前半步,挡住虞氏视线。
虞氏看她一眼,失笑摇头。。。
进殿拜过佛祖,众人转去客舍。
歇了会儿,小沙弥提着食盒来送晚饭。
寺里的饭食很是清淡,好在众人现下也都不食荤腥,倒也不挑什么。
吃过晚饭,虞氏便有了困意。
柳福儿忙带着三个小的,与梁二告退。
刘氏服侍虞氏歇了,才带着豆蔻出来。
寺庙的小路没有灯烛,豆蔻提着风灯引刘氏进边上的小院。
此时,屋里一早都已收拾齐整,只是山里的温度照比城里低上一些,豆蔻怕刘氏受凉,又添了两个脚婆子过来。
带着阳光气息的被褥十分柔软,刘氏累了一天,躺在其中,没多会儿便混混沌沌的睡去。
豆蔻熄了灯,抱着被子在床边躺下。
没等睡实,便听得床板吱呀一声。
豆蔻急忙起身,道:“夫人,可是要起夜?”
刘氏摇了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屋里的光线。
她垂眼看床边朦胧的影子,道:“我适才做了个梦,梦到了大郎。”
豆蔻从被子里起来,汲上鞋去点灯。
刘氏挪蹭着下了床,两脚才在豆蔻的被子上,喃喃道:“大郎在对着我哭,我听不见他说话,却知道他十分伤心。”
豆蔻闷不吭声,只转头去摸茶瓶,见是温的,便倒了杯来。
刘氏啜了一口,神魂还没从梦中醒转。
她低低呢喃道:“他这是怪我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偏了二郎,断他那房的香火啊。”
豆蔻听了这话,顿觉不好。
刘氏眼睛滴溜溜的转,半晌她咬了咬呀,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她把杯子递给豆蔻。
豆蔻忙转头去放。
转过头,就见刘氏神情莫名的盯着自己。
一瞬间,豆蔻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猛地冒了出来。
“夫人,你看我做什么?”
豆蔻勉强挤了个笑,努力抑住声音里的颤抖。
刘氏摇了摇头。
这种事不是别个,总要心甘情愿的才能成事。
她重又躺会床榻。
夜风透过单薄的窗棂,将烛火吹得连连摇曳。
豆蔻端着烛台,动也不敢动。
刘氏却不想豆蔻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便让她将灯熄了。
随着一阵细碎的窸窣声,屋里重又安静下来。
但这一次,屋里的两人谁都没有了睡意。
天色渐亮,豆蔻蹑手蹑脚的从被子里爬出,小心翼翼的收拾被褥。
床幔微微晃了晃,刘氏也跟着起身。
“夫人,”豆蔻急忙过来道:“我这就去打水。”
刘氏低嗯了声,懒洋洋的靠着床栏。
豆蔻急忙忙的往外去,打了温热的水进来。
盥洗之后,刘氏对镜梳妆。
确定将眼底的青色遮起,她问:“老夫人起来了吗?”
“起了,”豆蔻答:“听那边的丫鬟说,老夫人一大早便出去遛弯了。”
“遛弯?”
刘氏有些惊讶。
她做虞氏儿媳妇几十年,还从没见过虞氏这么早就出去遛弯的。
豆蔻点头,道:大抵是山里的空气好,老夫人想活动活动吧。”
“去看看,”刘氏起身,往外行去。
豆蔻急忙拿了一旁的披风,紧随。
绕开一小片当做院墙的青竹林,便是虞氏所住的地方。
见到刘氏过来,负责守门的小丫鬟急忙上前,道:“夫人,老夫人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刘氏嗯了声个,道:“老夫人去哪儿了?”
这种事情,小丫鬟哪里知晓。
她支吾两声,以眼寻救兵。
忽然她眼睛一亮,屈膝行礼。
刘氏转过身,见虞氏正从被树荫掩映的小路过来。
刘氏赶忙上前,道:“阿娘,山里寒凉,尤其早上尤甚,你这么早出去,怎滴不披件厚衣裳。”
说着,她略带谴责的看麦苗。
“与她无干,”虞氏摆手,道:“是我不耐烦那些个压人的玩意儿,不让她拿的。”
刘氏怎听不出虞氏的维护之意,只是自己毕竟是她儿媳,她却因为个丫头给自己没脸。
刘氏自觉自己已是做了身为儿媳所能做的所有事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