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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症状医书上似乎有记录,然并没有确实的方子。
包娘子道:“城主和小郎君可无恙?”
“应该无恙,昨日城主还来信请郡守帮忙送些药过去。”
全四道:“城主已经下令封城,城外三十里处设卡,将范围内的流民集中与城西的城门附近,郡守也是害怕流民蔓延这边,才下令封城。”
包娘子松了口气,人无恙便好。
船出了复州,直奔江陵。
尚未邻近,便可看到沿着河岸行走的流民。
这些人皆是衣衫褴褛,脚步踉跄,两眼却都直勾勾的盯着河面。
河面上,鱼已经被从前经过的人抓了个干净,留下的也只是些小小的蛙或是虫。
但这也并妨碍他们猎捕的热情。
每每看到,他们便扑倒在地,争先恐后的去抓。
大多数情况,他们都能得手。
包娘子亲眼见着他们将虫子直接吞食,把蛙剥了皮,就那么生啖。
全四看了眼,道:“这算什么?”
他道:“我来时,庄稼都在收割,那时地里还有耗子,他们没有吃的,便抓了吃,那场面,”他摇头,啧了声。
包娘子挑眉,道:“这是时候,庄稼熟了?”
“怎么能熟?”
全四道:“可又有什么办法,遍地的流民,防又防不住,只得提前收了。”
“今天的收成怕是完了。”
包娘子垂眸。
全四合上窗棂,道:“再过半日便要进城了,娘子还是好生歇歇,之后就有的忙了。”
包娘子点头,起身回去自己舱室。
全四叹了口气,叫来子输,道:“估计回去,咱们就出不来了,你在前头阜头下去,先去汴州,让周都尉帮忙送些药草粮食,再去剑南,让朱郎君想法使使力。”
“朱郎君不曾见过你,”他扯了自己腰上的印信,道:“你拿着这个,他便会相信你了。”
子输接过来,看了眼全四,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吧。”
全城闹瘟疫,谁会回去,谁又能说得好会怎样?
全四摇头。
且不提他和柳福儿翻山越岭,放火劫掠的情谊,就是身为梁家军的一员,如今司马远在边地征战,他为其属下,也不能弃城主与危难。
入夜,船来到设在城外的卡口。
把守的兵士见是全四等人,道:“城主有令,命你等去复州等候,待到解除禁令,方可入城。”
全四上到阜头,道:“我知道城里有事,我带了些药材过来,你让人把药拿下来,我和包娘子步行入城。”
“不行啊,”兵士拦住他,道:“城主特地吩咐,不能让你们进来。“
全四上前半步,小声道:“城里郎中都有数,包娘子擅长小儿科,有她在,小郎君就稳妥几分。”
他道:“我这命皮实得紧,没事的。”
兵士还要拦。
全四轻推开他道:“放心,城主那儿有我,要是怪罪,我一人担着就是。”
他说着招呼包娘子下船,带她进了往里行去。
兵士追上他,塞给两个怪异的面罩,道:“这个是城主吩咐必须戴的,以防被那些人传染。”
全四接过,分了一个给包娘子。
两人武装妥当才往城门方向行去。
走在官道上,昔日的城郊已经模样大变,压得沉沉的稻田如今只剩下参差不齐的麦茬,其上或搭着简陋窝棚,几人蜷缩其中,或只铺些草杆,就地躺卧。
两人从边上走过,隐约可听到低低的呻吟或是叹息之声。
忽然的,两步开外,有人剧烈咳嗽,边上有女童将其扶起,没等喂口水,就见那人歪头吐了口血,而后便一头栽倒,再无声息。
女童呆呆端着半片碎碗,半晌,蓬乱的碎发略过眼睫。
她方才回神。
她站起来,去周围,寻了些草杆,似乎想要给他盖上。
包娘子见她这般,便跟全四道:“这样的天气,若不处置,怕会扩大疫情。”
正说着,就见远处,同样捂着半边脸的兵士过来,其后还带着担架。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多走走,多看看,法子自然就有了()
看到有人死了,手脚皆带着护套的兵士上来将人抬上担架,欲要去固定焚烧处。
“放开我阿耶,放开他,”适才还沉默的女童如同只疯兽,张着手臂,发了疯的要从兵士手里夺回亲人。。。
兵士们这几天已经见多了这样的。
早前就已经当众宣读了城主发布的告示,一旦染病之人亡故,必须统一处理。
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瘟疫继续蔓延。
让余下的人能活下来。
这道理大家都懂,但柳福儿的命令所有在这期间亡故的皆要焚烧,并要混以特制的草团,深挖深埋。
这般做法,即便大家明白是为了自己好,可想到亲人手足无法入土为安,他们的难受可想而知。
兵士们也是顾念于此,开始还解释,可渐渐解释的次数多了,也就变的沉默了。
为首兵士一把拉住女童,示意同伴尽快把人抬走。
全四听到声音,认出来人,便上前道:“二郎。”
王二抬头,这一晃神,那女童便挣脱他钳制。
王二急忙要追,却见包娘子拦住那女童,道:“你阿耶已亡,你便是追过去又如何?不过平添悲痛而已。”
女童闷不吭气,侧过身要追。
奈何她没有王二快,还是被拉住。
女童挣脱不掉,便怒瞪包娘子,骂道:“哪个要你多管闲事。”
包娘子垂下眼,没有说话。
全四拉着她道:“走吧,先进城再说。”
包娘子看了眼女童,顺着全四的力道走了。
王二扯了挣扎不休的女童去另一边,好半天才从后追过来,道:“阿姐已经不是让你们去复州,你们怎滴又进来了?”
王二带着口罩,说话瓮声瓮气。
全四笑道:“你们全都在这儿,我们去复州作甚?”
王二呵呵的笑。
包娘子道:“小郎君和城主如何?”
“好着呢,”王二道:“阿姐一察觉不对就让人把城东和城南封锁了,严明所有人把衣裳都用滚水烫过,并把自己清理干净,又从内往外该家挨户的查,如今城里倒是好些,城北和城西都是病得轻的。”
“城外的,除开非要跟来的和才赶来投奔的,剩下的便是疫情严重的。”
包娘子点头,目光从城门外边搭设的一长溜布幔上划过。
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其间一晃而过。
包娘子顿住了脚。
王二顺着她视线看去,认出那人,道:“也多亏了陈郎中,制出清毒药包,如今家家户户都要撒呢。”
包娘子看王二一眼,提步往布幔里去。
王二急忙拉住她道:“娘子不能去,那边的人大多只剩几口气,陈郎中说就这会儿更容易过人。”
包娘子抿了下嘴,道:“城北和城西有郎中盯着吗?”
“有呢,”王二道:“城里的郎中都在那儿呢。”
包娘子挣开他的拉扯,道:“既然小郎君无恙,那我就留在这儿吧。”
王二哎了声,转头看全四。
全四见包娘子越行越快,且直奔陈郎中那边去,便朝他摇了摇头。
王二无奈,道:“这事闹的。”
全四提步,道:“这边好歹还有半条命,能救一个也是好的。”
“可是,”王二还想再说。
全四一抬下巴,示意他往布幔里看。
包娘子正和陈郎中说话。
虽然带着口罩,看不见脸,但看气氛甚是融洽。
王二叹了口气,道:“走吧,我带你去见阿姐。”
全四摇头,道:“我还是去府衙吧。”
发生这种事,即便应对及时,府衙里定难免一团糟。
王二送到城门边,便道:“路你也认识,我就不去了。”
全四摆了下手,进了城门。
沿着开阔的石板地面往前行去。
在他离开之前,这里不论何时都是熙熙攘攘,而今连个走动的都没有。
偌大的空地,只有他一人行走着。
待到来到走到城东附近,便看到拉开的一道人墙,身披甲胄的兵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端是严密。
全四来到近前,掀开口罩。
兵士看了眼,忙让出条路,并指了边上的小屋,道:“全郎君,那边备有滚水,郎君沐浴过后,再入城吧。”
全四点头,去小屋刷洗两遍,换了干爽衣裳,这才出来。
兵士立刻入内,将衣物扔去另外一处滚着水的大锅里,待到烫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挑出来晾晒。
这厢,全四进了府衙,谢大和柳福儿正和一屋子郎中商议如何医治外面的那些人。
全四站在外面听了会儿,眼见那些捋着花白胡子,装博学的老头子们个个推脱,他进去道:“何必那般麻烦,请诸位去城外每日多看看,多了解,定然就会想出好方子来了。”
这话一出,屋里霎时一静。
柳福儿抬眼,见全四,不由一喜。
如今府里一个孩子,一个孕妇,没有包娘子盯着,她也不放心啊。
柳福儿扫了眼面色皆变得不自然的郎中们,似真似假的斥道:“不得鲁莽。老先生们年事已高,哪里走得了那般远?若是累倒了,该如何是好?”
“这个容易,”全四咧嘴,露出一口白牙。
“不是有担架吗?抬着便是。”
“这个,”柳福儿迟疑了下,有些意动。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谢大突然插了句,并环顾一圈,似乎在斟酌人选。
老郎中们都紧盯着谢大,每见他目光转向自己,便吓得脸色发白。
谢大似乎也拿不定主意,目光一直在众人之间游移不定。
郎中们皆提着心肝,浑身颤颤,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了这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