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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儿抱起梁康,把他放在靠近梁帅旁边的椅子上。
梁康蹬着小脚,含糊的叫着羊,挣扎着想要找柳福儿。
梁帅抱起他,轻抚他小脸,面上难得显出一丝慈爱。
梁康却不喜欢这个一把长髯的老头。
他挣扎着要离开。
感觉到他不小的力道,梁帅呵呵的笑,道:“你把他养的不错。”
柳福儿微微的笑。
梁帅重又低头,逗弄梁康。
梁康挥舞着两只白胖爪子,去抓梁帅伸来的手。
梁帅的手去的缓,手却快。
梁康反应不及,屡屡失败,便瘪了嘴,却不哭。
梁帅嘴角含笑,安抚的拍了拍他。
润娘在一旁心疼的脸都抽抽,见他收手,赶忙过去把他抱到怀里。
梁帅捋了胡子,没跟个丫头计较。
柳福儿侧头示意,润娘赶忙抱着梁康出去。。。
听得脚步声远去,梁帅道:“早前我没帮你出头,你可怨我?”
“不怨,”柳福儿抬眼,见梁帅灼灼看她,便道:“她是公主,你是臣子,便是出头又如何?”
“唐氏了大不起一番斥责,你和梁家却要就此背上挟功镇主的罪过。”
她摇头,道:“这代价不上算。”
梁帅眼睛微弯,又板起脸,道:“既然明白,为何还那般冲动?”
他道:“听说当时情况凶险,若不是产婆及时赶至,你和康儿都有危险。”
提起当时,柳福儿现在也是后怕的。
她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生命从身体流出的那种恐惧。
她垂下眼,苦笑了下,道:“我是人,又非草木,即便脑子明白,心也会难过,且我实在不善内宅之道,其中关节实在防不胜防,我不敌也只有退避而走。”
梁帅看她。
心知以她的本事完全可以把唐氏弄死,但她没有,反而避退,其中自然有明了梁家难处的缘由,但更多的则是她不想因此踏过自己心中的那条底线。
与阴私伎俩相比,她更喜欢堂堂正正的夺了对手心中最为重要的。
比如江陵,又比如改变大房一人独宠的局面。
不过这样的柳福儿,更好,也才更让他放心。
梁帅越过这个话题,道:“拿下江陵,你有何打算?”
柳福儿道:“那里被马家搞得民不聊生,当下我只能想法子先让大家填饱肚子,至于其他,我还没想好。”
梁帅点头,道:“魏堰与我传信,说了你的打算。”
他道:“你可知,若依你那般弄法,世家的利益受损严重,他们不会坐以待毙。到时朝堂动荡,引发混乱,这罪名你可担得起?”
柳福儿道:“如今各地郡守皆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去岁时,除开山南和剑南几地,其他地方可有将赋税上缴?”
梁帅嘴唇用力抿紧,没有回答。
柳福儿笑道;“如此,如何收税,怎么收税,又与朝堂有何关系?”
左右都交不到皇帝手里。
“跟这等小事相比,我以为阿耶该考虑一下你自己。”
梁帅微挑眉头。
“北征邠州,”柳福儿道:“一个被早早否决了的提案却已传至千里之遥。”
她道:“阿耶以为,邠宁节度使知不知晓?”
梁帅捋胡,道:“这个你不需操心,我已传信安抚,他也知晓此事不过是谣传。”
柳福儿一笑,道:“空穴来风未必不是真。”
她道:“若我定会面上答应,实则早做防备,在适当时机先发制人。”
梁帅微凛,复又道:“汪节度使并非只顾反复之人,怎会出尔反尔?”
柳福儿道:“我只怕有人在其中作怪。”
她道:“阿耶坦荡磊落,一心为君,但他人却未必皆是如此。”
“若有人在里频频进谗,即便汪节度使重诺,也未必不会改变心意。”
她起身道:“若邠州当真有变,阿耶定会牵连其中,阿耶不能不防啊。”
梁帅点了点头。
这话倒是与葛先生所言基本相同。
他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起了身。
说了一大通,没能说服柳福儿,反倒被她一番告诫,梁帅说不出什么滋味的走了。
柳福儿亦命船立刻返回江陵。
才一入城,柳福儿便听说梁二回来的消息。
她唇角微翘,带着梁康回府。
梁二早早收到孙礼回禀,来角门迎两人。
看到梁二,本是昏昏欲睡的梁康顿时精神了。
他挥舞着小手,羊羊的求抱。
柳福儿将他抱在坏里,问:“锟儿如何了?”
“挺好的,”梁二笑着伸手,想要抱梁康。
梁康一扭脸,把自己埋进柳福儿怀里。
“还是我来吧,”柳福儿笑着与梁二并肩行着,道:“婆婆和阿娘可还好?”
“都好着呢,”梁二问:“孙礼说你出去了,可是外面有事?”
柳福儿摇头,道:“阿耶传信,想要看看康儿。”
梁二哦了声,道:“他可又说北征一事?”
柳福儿点头,将两人对话大体讲了下。
梁二道:“你担心什么?”
柳福儿侧头,将梁康递给润娘。
润娘立刻带着梁康先行回去。
柳福儿道:“阿耶是先皇临终任命的辅臣,又手握重兵,唐皇心里定然忌惮。”
“现在又有了邠州一事,若汪节度使当真有动作,我担心会有人趁机不安分。”
梁二沉默片刻,问:“你说,这事会不会就是唐皇弄出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收拾阿耶。”
“收拾谈不上,”柳福儿笑道:“梁家军可不是谁都命令都听的。”
她道:“我猜他大抵是不耐烦被阿耶管束,想要免了阿耶的辅政之权罢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落魄沧桑的少年郎()
梁二咬牙切齿,忍了又忍,才把那声骂压下。
柳福儿道:“阿耶有一点说得不错,待到商船来了,咱们收税,他们定会反弹。”
“我的打算是以物抵税,”她道:“若没有强力武力为依凭,他们未必肯乖乖把东西拿出来。”
梁二抻了下臂膀,道:“这个就交给我吧。”
一准让那些富得流油的家伙狠出点血。
柳福儿微笑,目送他精神十足的去府外。
她叫了孙礼,道:“去府衙问问,让他们拟的章程到底商量出结果没有。”
孙礼颠颠出门。
柳福儿改道去寻司空八郎。
邻近外院的小院里,司空八郎正在院中作画,孟氏坐在廊下,手里还拿着针线篓子。
看到柳福儿过来,她搁了活计,笑着起身。
柳福儿摆手,来到司空八郎身边,瞄了两眼,又看墙角的青竹。
还别说,这画还当真有几分雅秀清逸的味道。
司空八郎抬笔,侧头道:“如何?”
柳福儿道了声好。
司空八郎呵笑,添上最后两笔,方彻底搁手。
净过手,两人来到廊下安坐。
孟氏吩咐人端了甜浆和吃食,便安静的坐去一旁。
柳福儿润了润喉咙,道:“大兄,我想知道朝堂近期动向,不知族叔那边可能帮上?”
“这个没问题。”
以司空八郎所知,虽然族叔现已没有什么实权,但还是可以在朝听政的。
“你想知道什么?”
柳福儿道:“我想知道唐皇如今与谁最为亲近,再有他年纪已经不小,皇妃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这个呀,”司空八郎道:“这个不能问族叔。”
他道:“交给我吧,给我半个月,一准给你打听清楚了。”
“好,”司空八郎交友之广,柳福儿也是清楚地。
这事虽然涉及皇帝隐私,但也不是太过私密的,只要有心,还是能打听到的。
她站起来,打算走。
孟氏道:“我做了些汤饼,用些再走吧。”
柳福儿笑着才要说好,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极为洪亮的叫声。
柳福儿无奈耸了下肩,道:“阿嫂的汤饼还是留个大兄吧。”
她起身出去,道:“钱四叔,可是有事?”
钱老四点头,道:“城里来了个人,你去见见吧。”
柳福儿见他面色有异,不由有些好奇,问:“谁呀?”
钱老四摇头,道:“你去见见就知道了。”
柳福儿挑了下眉毛。
随他来到前院正厅。
进了门,就见一人正侧身,把杯子搁在桌几上。
那人十分消瘦,似乎都要挂不住身上的衣裳。
柳福儿眯眼,看了片刻,才迟疑道:“朱小郎。”
那人转过头,微笑,“柳大郎,”
声音还是从前那般的清朗,面容笑容,只一半如从前一般的眉清目秀,一半却刻着道狰狞的疤痕。
“你这,怎么搞的,”柳福儿疾步上前,按住他肩膀,盯着那道疤痕,“这怎么弄的?”
朱小郎摸了摸疤痕,笑了笑道:“不小心被抽了下。”
疤痕随着他动作扭曲着。
如同只扭动的毛虫。
柳福儿瞪他。
当她没见识吗?
不小心会到现在还有这么深的疤痕?
“徐四呢?”
柳福儿道:“你好歹也算他带过去的,便是不看僧面也看佛面。”
朱小郎苦笑了下,没有回答。
柳福儿不由想起早前徐四与王领队对他们一家的态度,顿生懊悔。
她本以为徐四不管怎样也是谦谦君子,答应的事定会信守承诺。
她面带薄怒,道:“莫不是他带你们回去就再没管吧?”
“不是,”朱小郎叹了声,道:“那时他自身尚且顾及不暇,后来再想顾,却也……”
他摇摇头。
柳福儿等了片刻也没能等到下半句,又见他面色凄然,心中顿生不好念头。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