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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福儿出了厢房,在小院转悠一圈,反而去了前面。
葛大正在招呼前来买鱼的妇人,见她出来,便要过来。
柳福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理自己。
信步从这里去了外面。
此时辰时已经过半,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几个。
几乎称得上卖货的比买货的还多。
柳福儿左右看看,挑了边瞧着更长些的街道,缓步过去。
摊贩们迎来送往,眼睛都毒的狠,即便柳福儿这身衣裳平平无奇,但她的神态气质骗不了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缺衣断粮的。
一阵眼巴巴的观望之后,终于有个胆子大的上前两步道:“大娘子,我店里有最时新的江南珠钗,大娘子若有兴趣,不妨进来一观。”
“好啊,”柳福儿一笑,跟着那掌柜进门。
掌柜很是热情,将大大的妆匣从柜台后拿出。
柳福儿一眼扫过,心说果然。
时不时新,她不太懂,但成色却是非常一般。
不过想也是,这里是江陵城里最为破落的坊市之一,好到哪儿去?
她捏了枝玉兰白玉簪,道:“这个怎么卖?”
“一贯,”掌柜报价。
柳福儿搁了,转身要走。
掌柜大急,急忙道:“不然八百钱。”
柳福儿还是摇头。
掌柜咬牙,几经挣扎才道:“四百,不二价。”
柳福儿看他。
掌柜哭丧着脸道:“大娘子,如今税重,我刨除成本和税金,真真是一个铜板都不赚啊。”
柳福儿见他不像作伪,便问他,“你每月要交多少税?”
“零零总总算起来,差不多这个数,”掌柜伸出三个手指。
“三百?”
掌柜嗤笑,“是三贯。”
柳福儿有些动容。
这间店在这条街上很不起眼,像这样的商铺只这条街就有二十几家。
这么一算,只这一个坊市,一个月就有几十贯的税钱了。
掌柜道:“这里还算好的,听说东城和西城交得更多呢。”
柳福儿心说,那里的东西也更贵,利润更高。
她道:“这么多,你能赚出来?”
“这里是人力和脚夫扎堆的地方,谁又能天天买这些,”掌柜摇头道:“这买卖干不得了。等到把货清理了,我便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儿。”
大约是憋得久了,怨气太深,又或者柳福儿语气平和,如关心他生活的左邻右舍,掌柜说起这些并没有保留。
柳福儿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摊开的妆匣。
掌柜这才想起早前招呼柳福儿进来时的说辞。
他很是尴尬的讪笑。
柳福儿没纠结这话题,反而问:“不知掌柜打算去哪儿?”
掌柜警惕看来。
柳福儿道:“日子不好过,集上更是如此。家里几张嘴都等着嚼用,我与郎君过来这边,也是想谋个出路呢。”
掌柜微微松了口气,他瞟了眼外面,隐晦的指了指南边。
柳福儿了然,用气音道:“黄二郎。”
掌柜忙把手比在唇边,示意噤声,又小声道:“我听说那边日子现在好过得紧。”
小老百姓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在他看来,只要吃饱穿暖,便是好的。
柳福儿点头,同样小声道:“多谢掌柜指点。”
她掏了荷包,把簪子买了。
掌柜觉得柳福儿办事讲究,又附赠了两朵插鬓的绢花。
柳福儿也没客气,将花一并收了。
出了街市,她又去其他坊市转了转,才回到鱼铺。
此时已是日头西斜,梁二早已回来。
见她进门,便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转转,”柳福儿笑着坐定。
梁二抓着她手,感觉微凉,便倒了杯热浆递过去。
又倒热水,弯腰就往她脚抓来。
“你别,”柳福儿急忙缩脚道:“我自己来。”
“你把杯子拿稳就是,”他蹲下,把柳福儿的鞋袜脱了,大手包住她小巧又冰冷的脚掌,道:“不是说让你在屋里呆着?怎么到处乱跑?”
温暖的体温透过皮肤快速的蔓延至全身,才刚侵入身体的寒意瞬时被驱散。
柳福儿不由打了个哆嗦,垂目就见梁二略带责备的望来。
她讨好一笑,乖巧的道:“我错了。”
梁二这才低下头,试过水温,把她脚压下。
柳福儿抱着杯子,看了会儿,搁了杯子,道:“已经冒汗了。”
梁二抬眼,见她脸颊微粉,嘴唇重又带上血色,才拿了帕子给她擦脚。
“我自己来,”柳福儿躲开脚,顺便伸出手。
梁二一笑,把巾帕递给她,起身把水倒了。
又去拿来饭食。
两人在床边凑合着吃了些。
等到梁二收拾碗碟,柳福儿折身去床铺里边。
待到梁二回来,她拍拍外面床铺。
梁二将碳火拨得旺了些,才过去坐定,脱靴褪袜。
柳福儿凑到他肩背边,靠上去道:“你最近怎么回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买货卖货,老本行()
梁二将袜子扔去一边,转眼道:“什么怎么回事?”
柳福儿道:“感觉像是变了个人。”
“不好吗?”梁二狐疑。
谢大和管叔就是这么教他的呀?
柳福儿看他一会儿,摇头道:“挺好,睡吧。”
梁二呵笑,顺势抱住她,手一挥,灯便灭了。
柳福儿抬手去拉被子,才一动,就感觉被子已经被盖上,一只暖暖的大手轻缓的贴上肚子。
柳福儿微微一笑,手跟着覆上的同时身体更紧的依偎过去。
一夜天明,梁二轻手轻脚的起身,顺手把被角压严。
柳福儿睁开眼,道:“你等一下。”
她从被子里起来,道:“这城里的百姓对马家皆怨念不浅,我想若有他们能帮忙造势,或许可以少些伤亡。”
梁二系了腰带,道:“你昨天出去,就是研究这个?”
柳福儿点头,道:“只是,这事需要时间,现在来办,恐怕有些晚了。”
“也不晚,”梁二道:“这些日子马家人没轻折腾,二郎那边也收了不少城里的,几天时间正好,消息也不会传到马家。”
他似乎想到了主意,转身之时,又叮咛:“你且睡会儿,我这去办。”
柳福儿点头,目送他出去,又听到他和葛大说要联系王二。
两人商量着去了前院,柳福儿打了个呵欠,拢好床帐,拉紧被子躺下。
一觉迷迷糊糊,再醒来已经巳时过半。
她翻了个身,懒洋洋的看了会儿天光,才起来盥洗。
葛大听到有动静,忙从前院过来回禀:“夫人,郎君去了城外,交代说晚些时候回来。”
柳福儿随手把头发抓了个髻,自觉没有什么问题,才开了门。
葛大送上两个橙红浑圆的柚子,道:“这是谢郎君送来的,说是给夫人尝尝。”
“这个时候还有朱橘?”
“等闲见不着了,”葛大道:“这该是进山里去寻的。”
柳福儿接过,葛大又颠颠拿来鱼糕。
糯白的米糕都切成四方形状,上面带着层油光,阳光下,香气与热气同时蒸腾开来。
柳福儿轻嗅了下,捧场的道:“这什么,好香啊。”
葛大咧嘴,道:“是鱼糕,小人跟一个常来卖鱼的妇人学的。”
柳福儿尝了一块,赞道:“鲜甜可口,真真好手艺。”
葛大呵呵的笑,见柳福儿抬手又夹了块,便轻步退了出去。
入夜,梁二悄然归来。
柳福儿让葛大把早前留下的饭食拿来。
待到吃完,两人便歇了。
第二天一早,梁二再度出去,又是月上枝头方才归来。
一连几天皆是如此,并且就连葛大也变得忙碌起来。
眼见就要到马颖出城之日,柳福儿有些急了。
梁二却在这时收到封节度使的来信。
御史已经当庭参奏,且这些人也通过渠道传去了淮南与江南。
柳福儿浅笑。
徐家如今还不想彻底撕破那层面皮,这下余下的人该会跟马颖一并离开了吧。
想到这儿,柳福儿又道:“跟管叔通个气,那边还是算了。”
些许银钱而已,不值得用命去拼。
梁二点头,又道:“城南城北已经搞定,城西那群人胆子小,疑心也重,只隐晦表示会见机行事。”
“太好了,”柳福儿舒了口气,笑着递上帕子。
梁二摇头,很有些不满意。
在他看来,马家压榨那些商贾可半点力气没留,这群家伙竟然还要做缩头鹌鹑。
柳福儿拉他坐下,道:“这样已是极好,本来我还想能把城北拿下便好。”
“如此只要把南北城门占下,西边再堵死,徐家人就只能往淮南撤。”
梁二见柳福儿满脸欢喜,心里忽的又酸了。
他道:“你不想跟徐家明火执仗的打,该不会是因为徐四吧?”
“你,”柳福儿瞪眼正想辩驳,却见他眉眼都皱到一处,便故意逗他,“若是,你要如何?”
“你敢,”梁二顿时竖起浓眉。
柳福儿歪头睨他。
梁二道:“那我就弄死他。”
柳福儿摇头,笑道:“你要弄死他,只怕崔家人要跟你没完了。”
梁二一呆。
柳福儿便把徐四得了战功,崔家为其扬名一事讲了。
又道:“崔家对他这个郎子可是十分的满意,你若真把他怎样,崔家可不饶你。”
梁二轻嗤了声。
他会怕那群酸儒?
柳福儿道:“不过我也的确不想与徐家为难。”
梁二顿时不善看来。
柳福儿失笑。
她是真不明白了,明明一直跟他在一处,她也很注意与人交往的分寸,可他怎呢就偏爱吃醋。
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