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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三金笑着摆手,乐师们很知趣的退去外面。
柳福儿抬手一请,朱三金却很坚持的让柳福儿坐上首位,他自己做下首。
朱小郎骨碌着眼睛瞧阿耶这般作态,再想想自己刚才的德行,心里有点突突。
柳福儿像是感觉到了,转脸朝他呲牙一乐。
朱小郎立刻直了下脊背,膝头往后挪了挪,眼神似戒备又似警告的盯着柳福儿。
柳福儿的嘴角弧度加大,示意刘护卫将眼前的酒具等撤了。
待到面前都干净了,才道:“东桓的事,朱郎君可知晓?”
朱三金道:“前两日县丞叫了我等商议,要搭设粥棚救济奔来逃荒的饥民,”他道:“我朱家腆为首辅,出绢一百匹,粮五十石。”
柳福儿点头,“既然郎君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
她道:“我要说的是,如今这般还不是最糟的,依照徐家得来的消息,此番乱事可能会持续很久,至于到底会闹多大,波及会多广,这个谁都不知晓,徐家所能做的只有尽量维系淮南一地的安稳而已。”
柳福儿略带深意的看他。
朱三金的脸色顿时变幻起来。
这两日,城里已经收拢了将近五百多饥民,如果事态发展下去,县丞有可能会下令封门,倒时里面的人出不去,久了定会发生暴乱。
朱家的身价在这城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要是乱起来,他们首当其冲。
朱三金掏出巾帕,抹额头泛起的汗珠。
柳福儿微微一笑,道:“不过好在天不绝人,郎君遇到了我,现下只看郎君选择了。”
朱三金苦笑,这种情况他还有得选吗?
“郎君有话直言,但凡朱家能做,我绝不含糊。”
“好,”柳福儿击节道:“郎君快言快语,我也不赘言,徐家需粮草若干,不知朱郎君可愿帮忙?”
朱三金沉吟片刻,道:“我有粮铺两个,愿将米粮尽数交出,徐家可能庇护我朱家不受乱事之苦?”
“可以,”柳福儿道:“郎君即刻回去收拾,明日城门一开,咱们便出城。”
第十八章 阶级的悬殊如同天堑()
朱三金转脸看朱小郎。
柳福儿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还是与小郎在此饮酒吧,清晨咱们城门外见。”
朱三金看了眼儿子,朝柳福儿一拱手,阔步而去。
翌日,天才刚亮,一夜未曾安睡的徐四早早准备启程。
住持得知消息,连早课都没来得及做完,便赶来送行。
两人缓步至山门,住持笑道:“老衲还留了些好茶,本打算稍晚些与施主与后山小亭品茗赏景,现在看来却是不能了。”
徐四眉头微动。
住持笑容慈和,目光有一瞬的闪烁。
徐四拱手道:“此番冒昧而来,很是叨扰,改日某定来拜访,倒时大师可不要吝惜好茶。”
“那是自然,”住持脸上的笑容忽的真切几分,合手一礼,道:“如此老衲就恭候了。”
徐四疑惑的看他一眼,拱手下山。
马车一早就准备妥当,他一登车,便碌碌而行。
待到走出十几里,身后还一直没有动静,徐四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王领队侧马过来,问徐四,“郎君,如今我等手里没有粮,回去可如何办?”
徐四道:“去前面的岔口找个地方暂歇,你带人去朱家桥附近接应柳大郎。”
王领队领命,命人寻一处平稳之地暂歇,便点齐人沿着宽阔官道,一路疾驰往朱家桥方向。
而此时,朱家粮队和朱三金以及柳福儿等人已分批出城。
待到汇至一处,朱三金便指着长长的粮队,道:“郎君,这些可够?”
柳福儿极快的扫了遍,下意识的计数,几乎是早前押运粮草的二倍。
柳福儿挑眉。
没想到,朱家竟然这么有钱。
她略一点头,道:“郎君诚意十足,待见到我主,我定会为郎君美言。”
朱三金笑眯着眼,连连说有劳一类的客气,顺势塞了块美玉过来。
柳福儿不防,接了个正着。
圆润光滑的玉环入手即温,让人难想要一摸再摸。
即便半点不懂行的柳福儿也知道是个好东西。
“这如何使得,”柳福儿忙要推拒,朱三金笑着推回道:“不过一点心意,郎君莫要推脱。”
又道:“某备有其他谢礼,郎君若不受,两位好汉如何敢拿?”
柳福儿扭脸,见刘护卫十分理所当然的将一锦盒收入袖中,钱老四捏着锦盒正傻傻望他。
柳福儿只得拱手谢了朱三金,示意钱老四收礼。
众人随即登车前行。
没多久,前路忽然泛起一片烟尘,嗒嗒的马蹄声隐约传来。
柳福儿心里一紧,几乎立刻的就想起了兵匪头子梁二。
这一队里,除开刘护卫和钱老四,余下的都是朱家的家仆。
这些人如何是梁二那些人的对手。
刘护卫忙驱马来到窗边,紧张的道:“郎君,怎么办?”
柳福儿探头望了望粮队,又望了眼疾驰而来的骑兵,道:“让后面的都停下吧,是福是祸,听天由命。”
刘护卫领命离开,与她同车的朱小郎立刻挤过来,道:“柳郎君,要是粮被抢了,那咱们说好的事还算数吗?”
柳福儿斜眼,道:“你说呢?”
“算吧,”这话朱小郎说得心虚。
柳福儿叹了口气,左手捏着右手食指,搓呀搓。
说话这会儿工夫,骑兵就近了许多,钱老四手按佩刀护在柳福儿车边。
柳福儿从车里出来,眯着眼望那队骑兵。
虽然一路烟尘飞扬,可也能估摸出来,来人最多十余人。
刘护卫从后过来,道:“郎君,是领队来接我们了。”
“真的,”柳福儿一喜,问他,“你如何知道?”
刘护卫笑道:“我跟随领队多年,怎会不识领队模样。”
柳福儿长吐了口气,跳下车子。
待到骑兵再近些,便能看出,甲胄的确是徐家的。
柳福儿上前两步,远远就笑吟吟拱手:“多谢领队来迎,柳大受宠若惊。”
王领队勒住缰绳,一跃而下,眼见柳福儿谦逊温和,不但半点烟火气的笑脸,也不好再翻旧账,便道:“不过是分内之事,倒是你,短短一日不到便能筹得粮草,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柳福儿挑眉,笑道:“多谢领队高看。”
两人说着话便往粮车去。
朱三金和朱小郎忙过来迎接。
柳福儿道:“这是朱家父子,粮食、车队和押运之人都是他们所出,向往淮南之心已然可见。”
朱三金和朱小郎赶忙长揖一礼。
王领队斜着眼,冷淡一扫,便转开往粮车而去。
态度之傲慢,前所未见。
柳福儿眨巴下眼,转脸看朱三金。
却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反而好似习惯一般。
王领队大略的看了粮草,便过来道:“郎君还在前面,咱们尽快赶上吧。”
柳福儿点头,往前去。
朱家父子也转头上车。
王领队看了眼马车,皱了下眉头,但看到柳福儿也在踩着脚凳上去,便忍了话头。
车队重又走了起来,王领队带来的骑兵护在车队旁边,以作呼应。
柳福儿坐定,这才发现朱小郎没跟他过来,想来是被朱三金拽走了。
王领队带着车队一路疾行,很快来到驻扎的地方。
徐四听说柳福儿当真带了粮回来,喜得从帐篷奔出来。
柳福儿忙快步来到跟前,并将信物奉上,道:“郎君,某幸不辱命。”
“大郎辛苦了,”徐四抬手将她扶起,手指顺势捏了捏她细瘦的腕骨,皱了皱眉道:“大郎这身子着实太弱,待回淮南,需得好生补养。”
柳福儿呵呵笑着,等徐四拿了印信便收回手。
王领队远远一拱手,便去张罗清点数量。
柳福儿叫了朱家父子过来,道:“郎君,这些粮草都是朱家所出,两个粮仓尽数在此。”
徐四笑意浅浅的颔首,淡淡道:“两位高义,徐家不会忘记。”
说完,他转身回了帐篷,
朱家父子忙长揖及地,再起身时喜不自禁。
朱三金又拉着儿子给柳福儿作揖,道:“多谢郎君提携,”态度亦是恭谨许多。
柳福儿实在不太习惯这样,忙将两人扶起,未等说话,就听徐四喊她。
柳福儿歉意一笑,便入了帐篷。
徐四道:“我接到消息,大兄要来,你准备一下,与我迎他。”
第十九章 无用等于累赘()
这些日子柳福儿对徐家也有些了解。
徐四除开这个大兄之外,还有一幼弟,三人都为徐家主母虞氏所出。
大兄徐昱一出生就有异像,被阿耶徐知诰寄予厚望,在一干手下人眼里,他理所当然的成为徐家下一任的掌舵人。
至于幼弟,柳福儿只知道此人深得虞氏宠爱,是名副其实的掌中宝。
柳福儿一路行到水边,蹲下来洗脸,同时也在思忖徐大来这儿的目的。
东桓乱势已经烧过来,这个时候可不是表现兄弟情深的时候。
王二一路疾奔至她身后,道:“大兄,你可回来了。”
柳福儿抽出巾帕抹脸,起身道:“我不是说了最迟晚上就见面吗?”
她站起来,转过身。
王二眨巴下眼,道:“大兄,原来你长得还挺好看。”
柳福儿睨他,什么叫挺好看。
她本来就长得好看,不好看也好看。
他到底会不会夸人?
真想糊他一脸。
王二也反应过来自己用词不对,忙纠正道;“很好,是很好看。”
柳福儿还是很不满意,虽说她这长相在脂粉堆里只算清秀,但在一群糙汉子群中,怎么也是出类拔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