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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忙指着内院的方向说道:“快去找姐姐帮忙。”
原来那日惜春给黛玉送了画来,正巧齐睿辰在旁想起姚毅求着他要借画,想是匆忙之中拿错了也未可知,只是若是别的倒也就罢了,偏还是惜春这未出阁姑娘的手笔,若是传了出去这可是要命的事啊。
一时到了黛玉跟前,两人匆忙告知她前因后果,果然也是惊得黛玉出了一身的冷汗,林安摇摇头叹道:“怪道姚兄昨儿跟我说什么无论如何他愿意负责的话来。”
“可是真的?”听见这话黛玉不由得心中一动,低头寻思了半晌方笑道:“论理倒也不是不配,四妹妹到底也是宁府嫡出姑娘,珍大哥哥唯一的妹子,这身份也不是配不上临安伯家不袭爵的小公子,年岁也颇为相当,最要紧的是,两人都爱画成痴,若是一般的人家到也就罢了,没得叫四妹妹的那个脾气……你们说呢?这事到底也是明哲的错处,是咱们端宁王府理亏,两边又都是亲戚。”
听罢齐睿辰颇为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想姚毅同惜春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心下一番计较,倒也觉得并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这两个人,林安都算得上是颇为熟悉,想了想也觉得黛玉说的有理,便赞同的点点头,齐睿辰自然也是没有异议,见状便笑道:“若是真能如此,我倒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缘。”说着便又问林安道:“倒是要劳烦安弟再去问问姚小公子对此画的评价,若是他当真有意,最好是也挑上一副自己的拿来本王这里,既然都是爱画之人,若是能互相欣赏,岂不圆满?”
林安笑着点头应了,说道:“这也有理,也不能只叫四妹妹一人吃亏。”
论理这话却是有些出格,但是黛玉却是满脸惊喜的看着齐睿辰,不想他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什么男女大防在她心中本就形同虚设,多年来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这会子瞧见齐睿辰同她乃是一样的心思,不免十分欢喜。
看着自家姐姐满脸的柔情似水,林安十分有眼色的领了屋内的众人一起出去了,才要走正巧见到端了两碟子糕点走来的丫头,便笑着给拦了下来。
自己日后娶妻,若是也能同姐姐姐夫这般琴瑟相谐,想来也是人生无憾了。
第二日林安便去探了姚毅的话并亲自挑了一副当日在碧云寺所作的枫叶图打算拿给黛玉,谁料才回了靖远侯府便被小厮急匆匆的请到了林如海的书房,原来是并州岑家的大公子进京,因是旧交,故而今日过来靖远侯府拜访林如海。
互相一番拜见,林如海因是长辈,谈过要事之后便由林安出面招待。这位岑大公子名全,字亮成,乃是当年林安等在街上偶遇岑老伯之嫡系长孙,也是那晚看上林安所选花灯的岑姑娘的亲哥哥,两家互相都是熟悉的,虽是此前未曾谋面,但一番相处下来,虽说岑亮成年岁较长,两人之间却实在是颇有一番相见恨晚的意味,齐睿辰对他也是赞不绝口。
“岑兄说,岑小姑娘十分惦记宛然呢。”回屋之后见黛玉在摆弄那些并州特产,一样一样的翻着瞧瞧到也颇为有趣,齐睿辰便在一旁凑热闹,又将从岑亮成那里听到的并州风貌转述给黛玉听。
想起那个甜甜的小姑娘,黛玉心中十分想念,只是想到岑家多年来无人出仕只在并州深居简出,到不知今生何时再能相见,故而想了想便道:“岑妹妹今年也该有十岁了,这几日我多挑些好玩的东西,到时候叫岑公子带回去,我们天各一方的,到不知日后可还有缘分?”
“缘分这东西最是妙不可言的。”笑着接过黛玉手里的土仪,齐睿辰又姚毅的画递给黛玉,说道:“瞧着宛然做媒也是有趣的紧。”
听见他这样说,黛玉不免笑出了声,叫丫头们将东西收拾好,说道:“我呀,就是什么事都好奇,都想要听一听管一管的,有的时候真是觉得自己过了,就拿环哥儿来说,若不是当日我撺掇着你非要助了他去应考,想来今日也不会落得这般。”
贾环回来也有几个月了,闹了这么一出,自然是越发比不得从前,他自己也因为落榜而有些灰心丧气,林安也将林如海的话转述给黛玉知道,姐弟两个反思过后也都决心不再多事,故而黛玉方有此言。
“当日原是好意,且照宛然的话说,我也有错了,若是我不理会你呢。好了别乱想,眼下啊,还是先忙完了这一次再说,不然为夫的罪孽可就深了。”笑眯眯凑到黛玉身边,齐睿辰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就是喜欢宛然这么一副古道热肠的心性。”
“讨厌。”笑着转身对齐睿辰一拳打了过去,黛玉伸手就要去拧他的嘴。“什么时候学的这般油嘴滑舌,简直是坏死了。”
打闹了一番之后,夫妻两个便笑着靠在了一起,齐睿辰握着黛玉的手说道:“宛然,为夫现在可真是完全离不开你了,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喜欢,并不是说出来哄你玩的。”
抬眼看着齐睿辰的眼睛,黛玉笑着环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我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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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一席话气的黛玉直发愣,一面心疼自家聪明可爱的弟弟被人这样说,一面想着从前自己竟从未多言过宝玉的这番思想,却不想如今看来,他不但是骂了世上那其他的臭男人,还包括了自家老父和幼弟,甚至宝玉他自己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亲舅舅也包括在内。
一时黛玉心内又是气恼失望,又是愧疚不安,只拼了力气强忍着眼泪方才没有掉落下来,本想由着性子教训宝玉一番,忽的又想到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哪个不是疼他疼的紧,自己面上虽然赢回了面子,之后背后不知道又要被人诅咒成什么样子。
故而一时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黛玉着实委屈至极。
众人虽也觉得宝玉的话着实过分了些,只是迎春惜春都不出声,探春想说两句念着王夫人也不敢,剩下的史湘云同袭人虽然觉得他贾宝玉虽然说错了话,只是他一贯如此,不过是今天过分了些。故而虽然明明是黛玉有礼,这满屋子却真真没有一个心里是向着她的。
再说贾宝玉自己,他本一时嘴快,谁知再一看林妹妹这含着泪珠儿的模样真真叫人又惊艳又揪心,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如此女子,一时便就看呆了。
黛玉有心要骂两句,抬眼又看见他这番痴迷的样子,也不知为何心里竟是起了一丝的厌恶,便想着离开也罢,故而忍下眼泪冲着探春便冷笑道:“我们家自是不比府上,何况我弟弟那么小的年纪,不过是瞎胡闹罢了,谁还真指望他能如同父亲一般拿个探花回来呢。对了,才刚三妹妹说姐妹们都跟着大嫂子学针线,到不知大嫂子眼下做什么呢?”
探春会意,心知黛玉必是恼了,何况这茬本是她挑着提起林愽才惹得如此,一时心里暗自懊恼本想着要奉承两句,怎的就弄成了这样。心下便觉对黛玉有愧,又见黛玉话中有刺,只是这两个玉她哪一个也惹不起,便顺着台阶忙笑道:“姐姐还没去过大嫂子那里吧,这会子兰儿许是也闲着,倒不如我们过去瞧瞧?”
众人忙都附和,连湘云都极有眼色的跟在黛玉身边陪着笑,又暗地里给袭人使眼色,叫他拉住宝玉好好劝两句。
袭人本也是如此打算,见众人走了忙上前推了推宝玉,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人是怎的了,那林家小爷是林姑娘的亲弟弟,你同着林姑娘的面就这般说人家,好在林姑娘没发脾气,姑太太也不在,下次万不可再如此了,若是姑太太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想呢。”
其实袭人心里想着贾敏必然会知道,这屋子里头又不是就她一个是老太太的人,说不定这会子话早就传给贾母去了。贾敏也就罢了,本来这话都说了多少回了,只是这回惹得是林姑娘,瞧着老太太疼爱的模样,若是听了生气,自然不会怪罪宝玉,到时候倘若落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却不说袭人如何打算,倒是李纨见了众人神色有异又都簇拥着黛玉说好话,只唯独不见宝玉,心下便了然,许是这位小爷犯了林姑娘的忌讳。
“林姑娘快请进,我这屋子简陋,你别嫌弃才是,素云,快给姑娘们上茶。”
黛玉微微一笑,来李纨这里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这大嫂子看上去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却是个有成算的,故而也不多言,便只问着贾兰。
“上回来跟大嫂子也没说上话,更没见着兰哥儿,回去我母亲还念叨呢,这会子大嫂子就快别藏着了,快把兰哥儿叫出来也让我这个做姑姑的认认亲。”
一时贾兰到了黛玉跟前,乖乖的行了礼便挨着李纨站了,并不多发一言,却是黛玉才刚生了一肚子的气,身边又围了一群不想见的人,这会子看见贾兰,反倒是觉得亲切。
“兰哥儿若是有空,就找你林愽叔叔玩去,你们年岁差不多,想来也有话说。”
大人怎么样是大人的事,关乎不到贾兰这个小孩子身上去,倒是黛玉见他模样清秀,虽是比不上弟弟却也算是个招人喜爱的,又想到自己弟弟那般才刚还让人说了一通,心里便对这个不得贾府众人看重的小爷亲近了几分。
贾兰一一的应了黛玉的话,见黛玉温柔可亲对自己十分友好,便大着胆子笑道:“林姑姑可真漂亮,怪不得上次姑姑跟着姑奶奶来一回,家里人都说姑姑是天上的仙女。对了,愽叔叔今天没来,我听娘说叔叔念书去了,愽叔叔真是用功,兰儿也很用功。”
一语说的众人都笑了,黛玉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好在弟弟虽然调皮些,读书上还是知道用心的,如今宝玉这么一闹也好,日后便也可就此不让弟弟过来,免得耽误了功课。
场面便如此又热络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