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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旋转汇集而来,形成了一团巨大的漩涡,不住的涌动着。
“哼!”
霾中传出一声重重的冷哼,旋即有一片霾汇成一股,像受到了什么拉扯一般向着一边涌去,却是方创见势不好,准备收回这些霾。
然而,他对于霾的掌控,远远不及修炼了玄山经的黎白风,更何况,后者不久之前由于参悟“搬山拳”,对于玄山经真意又有了一番新的领悟,此时控制起这些霾来,更是得心应手。
不一会儿,四面八方弥漫着的灰霾便逐渐的淡薄了下去,最终消弭无形,其中,绝大部分的霾都聚集在了黎白风的手上,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约束为了一团灰白色的小球,如云雾般缓缓涌动着。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被方创收走,少到那种让人不忍心说出来的程度。
灰霾一散,之前其所遮蔽着的场景便显露了出来,赵朔依然躺在之前的地方,大声的咳嗽了两声,脸色通红,显然之前屏息屏的很辛苦,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
前方不远处,依然是青湖粼粼,枫林萧萧,一派秋杀之景。
此外,还多了一伙人,面色沉重,目露敌意,一派肃杀之景。
为首之人一身蓝衫,身材清瘦,十指纤细,色泽如暖玉。正是早上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方创。
黎白风双眼一眯,心情有些差。今天早上,他便暗中指使涂五魁来试自己的底细,刚才的朱益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他的手笔,旧账还没算清,现在他又纠结了一群人过来找自己的麻烦,这还真是
“阴魂不散啊。”
方创的脸色有些难看,想来他的心情并不比黎白风好多少。这份坏心情并不来自于“阴魂不散”这个中肯的评价,而是因为那些霾。
要知道,在如今的大商,霾这种东西并不好找,他也是费了不少周折才攒够了一葫芦,一直以来,这些霾在他比赛斗法、阴谋行事的过程中建功不少,如今绝大部分都落在了黎白风手中,自然让他大为肉痛。
黎白风微微一笑,望向了方创手中正拿着的一只灰白色小葫芦,想来应是方创用来收纳这些灰霾的容器,当下开口说道
“不知方道友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当年我大商初立,内阁首辅伊尹大人一日骑龙而行,突然不慎将自己的黑底云纹靴掉下了一只,当时,伊尹大人非但没有纵龙去追,反而立刻将自己的另一只靴子也脱了下来,丢了下去,和他一起出行的人见了就很不解,纷纷问伊尹大人为什么这样做?”
“伊尹大人就告诉他,靴子掉下已经无法追回,纵然我留下一只,也不完整,倒不如把这一只靴子也丢下去,这样捡到的人就会捡到一双靴子。”
“随行的人无不赞叹伊尹大人的宽阔胸襟,一时传为美谈。”
说到这,他将探寻的目光转向了方创,似乎在等着什么。
方创神色不变,点头道“这个故事我自然听过,不过我却是不懂,你现在讲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黎白风微微一笑,微抬了一下手中的灰色霾气小球,又指了指对方手中的灰色小葫芦,道“我的意思是,方道友不妨效仿一下伊尹大人。”
方创身后的众人一开始一脸迷茫,也是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听到这才纷纷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震惊、钦佩、赞叹、不齿等复杂神色,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说的这么有理有据。
“虽然故事我听过,但这却是个毒鸡汤,第一,伊尹大人境界高深,且不说会不会不慎掉落靴子,就算掉了,意念一动,自然也就捡了回来。第二,伊尹大人的靴子是黑底云纹靴,这种靴子除了内阁阁老,没人有资格穿,而内阁阁老又怎么会出去捡靴子穿?”
“不过,”方创话锋一转,微笑着把手中的葫芦抛了过去。
“我很佩服你这种大难临头还若无其事的索要东西的劲头,这只破葫芦也值不了几个钱,便送你了。”
黎白风伸手接过,将手中的灰色霾气小球塞了进去,旋即将葫芦挂在腰间,满意的拨弄了一下。
他此举倒不是有什么深意,真的只是单纯的觉得手中的霾气无处可放,丢了又可惜,反正对方那个葫芦留在手中也没用了,不妨要过来。
倒是没想到,对方真的给了。
“葫芦没问题吧?”方创双手背负,笑眯眯的问道。
“挺好看的。”黎白风伸手拍了拍腰间的小葫芦,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既然葫芦没问题,你和我太行青协的事情,是不是也该说道说道了?”方创脸上的笑意渐冷,眼中隐有光芒闪烁。
“确实。”
黎白风再度认真的点了点头“你们太行青协和我之间事情,是应该解决一下了。”
方创说的是“你和我太行青协的事情”,自然是指崇祟身死一事,意指此事由黎白风而起,欠债之人是他,该给个交待的人也是他。
黎白风说的是“你们太行青协和我之间事情”,指的则是太行青协不分青红皂白,未经查证便一再来找他要个说法这件事,此事虽然有崇侯虎的暗中指示与推动,却是太行青协主动挑起的,自然也要给出交待。
双方都是要一个满意的交待,虽然指的不是同一件事,但是注定只能有一方得到满意的结果。
至于到底是哪一方?
双方都是修士,自然有修士的解决方法。。
第二百零三章 道理()
修士又叫修真者,是一个统称,具体再往下分,倒也有一些复杂的分类,比如说黎白风其实算是道门阐教的炼气士,而赵朔则算半个体修,这些分支各有各的叫法,没什么同一的标准,索性一并都称修士,却也方便。
修士也是人,虽说修炼到一定程度就成了仙,但也逃不出天道轮回,七情六欲,所以矛盾冲突总是不能避免的。
不过大家毕竟是修炼者,修的是真,求的是道,遇上矛盾了总不能像是一群流氓混混一般,口中骂着粗鄙之语,拎着凳子腿啤酒瓶你来我往头破血流。
这就不合适了。
至少也要云淡风轻的说两句再动手打个你死我活。
这叫气度。
“黎道友这话的意思,倒是想要找我们要个解释了?”方创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一样,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旁边的人闻言纷纷面露怒色,身体前倾,身上泛起隐隐的法力波动,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些人人数不多,却大多迈入了炼气中期,就连后期的修士也有着几个,几乎是太行青协的全部中坚力量了,若不是有着崇侯虎这杆大旗,光凭方创一人根本没办法鼓动出这么多人,就算他是副会长也一样。
黎白风挺直身躯,正面迎上了这股气势,分毫未退。自傲如他,在这样的阵势前也要认真起来。
“自然,你们协会就像是一群蝗虫一样,也不问缘由,便呼朋唤友,成群结对的来找我的麻烦,嗡嗡嗡嗡的直叫人心烦。”
他开口冷笑道,言语间竟是丝毫不在乎对方听到这比喻会是什么反应。
众人脸上的怒意更盛,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掐起了印诀,准备当场施术,给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一点鲜艳的教训。
方创把手一抬,示意身后的人停手,旋即轻笑道
“从刚才开始,我就很佩服你的镇定与乐观,但是这不是你继续在这里胡搅蛮缠的理由,现在的事情很简单,你用卑鄙的手段杀了我们协会的副会长崇祟,我们就要来找你讨一个说法,这是道理。”
“要说法?好啊,打开电视的法制频道,锁定每晚九点的今日说法,那里有的是说法。”黎白风嘴角浮起一丝讥笑,不待对方发作,便又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了崇祟,倒像是在陈述什么事实一般。就连校长都给了我七天时间找出真凶,你竟是就一口咬定是我了?”
“校长”是一个职业,可以指代很多人,但是在朝歌,叫起“校长”这两个,那便只有一人。
大商王爵、朝歌大学校长、返虚境巨擘,殷辛。
从黎白风口中说出这两个字,自然和之前的话有着不一样的份量,众人的气势明显一弱,目光有些闪烁。
方创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我自然知道,你仗着自己的师门,使得校长不好直接决断,这才给了你七天时间。校长仁厚,顾忌你的师门,但我太行修士不怕!你师门在玉垣势大,还能与我门整个太行的宗门相对吗?”
他很巧妙的避开了黎白风的诛心之言,不动声色的将殷辛搬开,随后提醒身后的众人,黎白风师门远在玉垣,手根本伸不到太行来,自己这边身后又站着几乎整个太行的宗门,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这番话说的很是漂亮。
众人的目光纷纷坚定了起来,找回了最初的本心制服黎白风,交好北伯侯,打出太行青协的威势,让人知道太行青协的人不是说杀就杀,杀过之后还什么事都没有的。
至于死的是谁,杀人的又是谁这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所以呢?”
黎白风没有再解释,而是直接问道。
“现在束手就擒,让我们废掉你的丹田气海,然后带到北伯侯那边,由北伯侯大人来处理你。”方创眼中泛出冷意,认真的说道。
“你们呢?也是这么想的?”
黎白风面色不变的看向方创身后的那些人,淡淡的问道。既没有显露出怒意,也没有表现出惊恐,仿佛这些话没有在他心中带起丝毫波澜。
没有人说话,但是他们脸上的坚定与敌意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
争端是无处不在的。
玉珑。
当年在回鸿山上,八师叔站在山巅,背着双手,缓缓的说出了这句话,当时,她的目光投注向了很远的远方,大概七八百米那么远。凛冽的山风吹拂着她几乎要垂在地上的乌黑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