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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竹制的扁担还躺在地上,沈建寒俯身捡起来,在他的手里捧着,如果,这仅仅是如果,沈建寒不是看上去那么健康,是他八十三岁正常的生理状态,老态龙钟的,皮肤在苍白一些,衣服穿得得体一些,不用高档,就是很一般就行。那样的话韦海风肯定得对象一想,摸了底才敢和沈建寒较劲儿。但现在就不同了,韦海风连摸底的兴趣都没有,就眼前这人的形象,打死也不像个干部,就算你真是从井冈山出来的,那也是民工,也没有任何叫板的资格。就算井冈山的扁担矗起为柱,支撑华夏阴晴,横着当梁,担挑江山冷暖,可那不是也得看拿在什么人手里面儿吗?
韦海风冷笑着爬起身来,这不是艰难岁月了,不是刁民可以随便儿说话的年头儿了,起码在他韦总面前是没有这些草民说话的地方的。
不过,韦海风也不敢牛逼,起码现在不敢。
沈建寒刚才出现时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太可怕了,太震撼人心了,就是韦海风这样的也明白这老头肯定比那壮汉还要厉害,说不定就是那壮汉的师父之类的存在。基本的自知之明韦海风还是有的,知道自己这样的就是一百个捆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会儿炸刺儿只会让自己吃眼前亏,而绝对没有一点儿好处。
没有好处的事儿韦海风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捧着扁担,老者好像忘记了韦海风还在眼前,刀劈扁担的一幕对老人的伤害是巨大的,在脑海深处他回忆着当年,当年为了一座摇篮的命运,必须挑粮上山,那时官兵平等,平等成一副担的两个筐,军长挑粮的扁担,常常被士兵争先抢走,使他不得不给“自家的农具”,做个记号———“朱德扁担,不准乱拿”,在那段食盐奇缺的岁月他用带咸的汗水,溶开一道道封锁,给大地充满生机的湿润,直到今天,历经沧桑,朱德的扁担枣红锃亮,不需要任何装饰,以及防腐剂,释放出一种无法抗拒的穿透力,想起朱德的扁担,再看看自己的扁担,自己这个扁担因为吸收了自己的灵力所以一直都是这么鲜亮的绿色,虽然岁月也给它留下了印记,但那一抹的鲜绿却始终都不退去,没有变色。
韦海风看老者不说话他也不说,连动都不敢动,两边儿的白领丽人也都呆呆的立着不知所措。韦海风在等,等警察的到来,韦海风相信就算高手很能打可你能打过枪去,就算你能,可敢和拿枪的警察动手吗?
小巷前端6续有人从房子里出来,往这边儿张望,韦海风的心紧了,要是群体**件可就麻烦了,一个人肯定是不敢和警察对峙的,但是人一多情况就不一样了,要是一大群人,黑哦哈,那头疼的就该是警察了。不过这样的事儿一般都是在偏远乡村,人家那里亲连亲,当然要守望相助了,在城里,韦海风觉得除了黑社会好像还没谁能聚齐人马和警察对抗,不过也不是绝对的,韦海风心里也直打鼓。
好在这里住的都是租房户,谁和谁都没有太深的交情,这些底层公民平时也有胆儿大的,不过这两天已经被黑白两道轮番轰炸给吓怕了,老远儿的瞅了一眼,连国老百姓爱看个热闹的天性都不顾了,掉头就各自走远,忙自己的生计去了,这里的事儿大家心里清楚,不过却是不敢过问的,连多看两眼的胆子也在头两天就给吓掉干净了。
这一切沈建寒都没有去注意,在沈建寒呆的眼前就现出军长肩挑的姿势,这种姿势,在国极为普遍又普通,惟有他的这种姿势,在几代人心目定型成不朽,时常想起朱德的扁担,会使人猛然觉得,肩头上的分量重了许多……
沈建寒觉得自己有很多事要去做,不许去做,再像原来那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不行了,那样对不起这扁担,这曾经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一直伴随着他的扁担。
沉寂了四十多年的沈建寒相信自己有必要爆出压抑在心里的火焰来了,那怒火在胸已经被压抑了太久太久了,都已经快要遗忘了,但现在这怒火却再次被点燃,即将熊熊燃烧起来。
沈建寒将眼光从扁担上收回来,投注在韦海风身上,立刻,一股寒意在韦海风身上蔓延开,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现在可是初夏的天气,太阳也出山了,温暖得让人都嫌热,可这一刻韦海风身上却泛起了白霜。那寒冷不仅仅是是感觉,是心灵颤抖,而且是实质性的冰霜的灵力从目光激射了出来。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扁担4()
韦海风哪里经受得起这个,半截身子立刻就被冻住了,连惨叫都还没有来得及叫出来就动不了了,也出不了声,只是感觉和思维还在,身体其他的部分都已经不再属于韦海风,一般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韦海风整个人都吓傻了,这次倒是吓尿了,可出口冻上了,里面的想出来也出不来不是。
沈建寒并不想就这么要了韦海风的命,杀人的事儿沈建寒也有六十多年没有做了,一时间找不到下手的感觉也是正常的,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三日不练就会手生,这一撂下就是六十好几年,不生疏才奇了怪了。现在的沈建寒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抡起扁担就一扫一片儿的杀神了,蹬了几十年的人力三轮车,不管是思维还是决断力都已经被三轮车夫同化了,剩下来的就已经是非常微弱的杀气了,虽然这杀气依然不是韦海风承受得了的。
沈建寒将灵力逐渐收回,暂时放过了韦海风,拄着青竹扁担,山岳一般站在韦海风头前,冷声问道:“老实告诉我,这家人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你们把人弄走了?人在哪儿?立刻给我送回来。”
寒气来得汹涌去得也快,冰霜一消融,韦海风那一泡热气腾腾的大尿就喷泻而出,裤裆立刻就湿透了,顺着脚脖子流了一地,合着这两天韦海风火大点儿,颜色不仅黄橙橙的,气味还颇大。不过这会儿韦海风也顾不上这些了,刚才的冰封把他给吓坏了,现在身上都还净是小水珠呢。
韦海风瘫在地上不敢动,也动不了,开口央告道:“饶命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饶命呐!我什么都没做。”
两个白领丽人也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动弹,这会儿是命最重要,职场虽然难混但出头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小命更重要的,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的身子尽量的缩小,要是有个地缝那就更妙了,可惜没有。
“你要老实说话,要不然我代表人民代表党处决了你。”沈建寒坚定地大声说,这话他也是有六十来年没有说过了,虽然说起来难免有些生疏,可那浩然正气却是一点儿都掺不得假的。
被沈建寒一吼,韦海风差点儿哭出来,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来这一套,可他也没胆量反驳,想说说时代进步性可又没那个胆子,只有一再的恳求饶命。
沈建寒眼睛一瞪,这情况他见的多了,日本鬼子投降的时候伪军都这鸟样的,倚着他的脾气就都活埋了,可是上面儿有政策,要分化瓦解,尽量的都要收编,杀是不行的,活埋更是不允许的,所以沈建寒才会一气之下离开队伍,坏人不杀好人终归是没有活路的,现在的韦海风就是一个这样的坏人,沈建寒觉得当初要是将汉奸都杀绝了也就没有韦海风这样的祸害留在人间界了。可政策就是政策,沈建寒也不能和政策拧着干,过去不能现在也不能。
“你老实坦白,咱们的政策是优待俘虏。”沈建寒缓和了一下子口气,“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该放的时候会给你路费回家的。”
韦海风傻傻的看着沈建寒,不知道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还是这位大爷本来就有毛病。
沈建寒看韦海风装傻充愣就是不张嘴,将扁担往地下一顿,训斥道:“叫你说你就老老实实的说,不要存了别的念头,告诉你,今儿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先交代清楚。”
“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一家哪儿去了,”韦海风带着哭腔的说,“昨天我们被他打了一顿,伤了我们三个弟兄,今个我一早晨过来是来说软话的,打算多给点儿钱把事情了了,没想到来这儿就没见到人,细软什么的也都不见了,我寻思应该是他们连夜逃跑了。”
沈建寒喝道:“胡说!打赢了为什么还要跑,既然打赢了,那就应该接着再打,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直到全国解放的大胜利。”
韦海风鼻涕眼泪都下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哪的事儿这是?可又不敢不说话怕万一真被革命了就太冤枉了,支吾道:“这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就是根据现场分析的,值钱的东西他们全都带走了,人也没了,不是逃跑了还能是怎么的。虽然他打赢了昨晚那一仗,可他打伤了人不是,伤了人就得坐牢的,现在可不是战争年代了,不能随便儿伤人不是。”
沈建寒一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的一动弹,觉得这话好像也有理。这些年拉货也常听到类似的说法,脑子里还是有些影响的,本来他灵魂就伤得七零八落的,脑子也日间的糊涂,想问题没有什么条理性,觉得是正确的就点头。
韦海风见到沈建寒点头舒了口气,还想着趁热打铁再忽悠两句却见巷子口人影一闪,走进来三个警察,这是他刚才打电话叫来照相留底的,现在到算是很及时出警的了。
看到警察来了韦海风有如见到亲人一般,也不顾裤子被尿湿了,高声招呼道:“快过来,警察!这儿哪!这老头威胁我。”
因为旧社会被警察欺负得狠了,现在又经常被交警罚款,沈建寒对警察是一点儿好印象也没有,记得当初在队伍上的时候政委曾经讲过,警察军队都是统治阶级统治和压迫人民的工具,这里面儿就没有好人,咱红军和旧军队是不一样的。沈建寒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解放了没有的警察这些年咋又回来了,咱的公安局被打跑了么?沈建寒横眉冷对着走过来的三个警察,一到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