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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那灵力灌顶,顺顺当当,几个时辰过去,天色见恍,兀自灌尽。然而地上万钧并未动作,依旧坐着。
蛮兽们不敢打扰,却是心底纳闷,这不是完了吗?还有什么?
蛮兽修行,全仰仗天赋,最是自然,以无法为法,天地是法,一切都是顺天而行,水到而渠成。从来没有那么多道道,只是这水到渠成,来之不易倒是真的。哪里见过这样的修士修身,籍法之力,讲究那许多?
万钧静坐,自然觉到头顶那灵漩已经没了。然而总觉得哪里不对。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丹田之内,灵力化液,成了,查查经脉,也自被充灌得舒张盈满,浑身畅快无比。然而心里却是惴惴不安,这是?到底成了还是未成!
怎么没有一点坎坷起伏的,不是说筑基难成吗?那自己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
挡不住心里的诧异作怪,被人传得如此难行的筑基,自己竟然会没什么感觉。就这样成了有这样随便?或者,是自己还缺点什么?搞不懂,搞不懂!唉!
一股子恼意上头!哪儿还管他什么,就是缺点什么,无非也就是自己头顶没了灵漩,弄不下去了。伸手抓起旁侧的玉壶,“咚咚”两口灌下。这总是差不多了吧!
果然!灵液刚刚下肚,就觉神桥一动,一股冲力直灌三藏!这冲力,却不是灵力涌动。只是一个恍惚,仿若什么东西颤颤若出,还未等自己去仔细探查,这无形的冲力直顶神海!只觉得神海猛地一震,“嗡!”地一声,头昏脑涨,双目发旋,险些给顶晕了过去。不好!这次真是危险!急定心神。
外面一干子蛮兽,还在盯着自家大王。灵漩都散了半天了,而今天都黑透了,竟然还不起来?
突地,见盘坐的万钧举起旁边的玉壶猛灌了两口,不由都是一怔。这是?坐久了,累了?至于这样吗?平日里见他,就是打上一天,也就是喝上几滴而已。
正不明所以,只见万钧忽地浑身一动,暮色之下,竟然隐隐泛起了一点光亮来!随着这一亮,四下忽地掀起一股令人震颤的威压。
这是什么?蛮兽未开化,却是格外敏锐!威压一起,忍不住躁浮。这威压,直透心底,难生抗衡之心,却不是自然臣服的天地之威。
“轰”地一声,一道足有两丈高大的暗金影像自万钧脑后闪出,乍然迸现!一只巨猴,顶天立地,睥睨之气瞬息横扫!四众被这法相一压,尽皆埋首倒伏,再无其他动静。只在心里嘀咕,自己大王,长起来果然与众不同。
未几刻,只见万钧突地收了法相,“嗷!”地一声蹿了起来。
妈的,可憋死我了!
“噗通!”落地,左右不顾地打起滚来,哪儿还有一点大王之相。
诸兽被这两声唤起,急急抬眼,正看见自己大王,满地打滚,浑身上下,处处冒起灵气
花狸一怔,暗自心惊。当初,就是看到他这样,浑身冒着灵气,这才铁了心跟他的,果然没错!只是,这样子,也有点太过难看了一点。
万钧这次,却是真真的身具法相而无甚指引,自己给自己添了苦!
还在拿着平日里的修士所言来套自己,身具法相,又怎会与常的修士一般模样。法相之身灌顶之后,应是全力凝神,集三藏之力与神海,激出新成的法相才是。这跨越的成就,成与不成,是否稳固,全在于法相生成。
至于寻常修士的那般灌顶不顺,冲脉不畅之类,法相之身,却是根本不会,都是为最终一步,冲激法相的前奏。
唯有一点,这般不明就里,灌顶之后心底惴惴却不知去激出法相,若真是就这样放过去,这次筑基也就是真的废了。如此说来,那两口灵液灌得,也是不亏!
只是这万大王,今日可是在诸兽面前好好地伸腿瞪眼了一回。
揭过不提,反正平日打架失手之类的,也没少丢过脸,不算什么。
折腾了一夜,万钧逐渐定下。喘了许久。再抬头时,又是将近晌午时分。棒子一顿,花狸“嗖!”地蹿至近前,有气无力嘀咕几声,又自躺在地上。
觉到诸兽守了一夜未散,又坐了起来,挥挥棒子散了,这才安然躺下,只等着花狸回来,烤肉大吃一顿!
筑基已成,万山之上的扫荡,立时又是一番不同景象。横冲直撞,哪里还有一点顾忌!
海图玉玦,我来了!姐姐,飞白,等我!(。)
第一百一十七章 妙人儿心苦()
匡雄竟然在茗然居住下了?
晏夫人略一诧异,看看旁侧的晏心展,转而轻轻一笑,“既然有心来赤岩看看,怕是不留几日,探查一番,心底不甘呢。毕竟才晋返虚,心性还是不稳,不知在妄度些什么。”缓缓踱了两步,“不远万里,只管好生待之,又能怎样?”
“是,看他此来,倒也无传言之中的趾高气扬。言谈谨慎,反是个颇具心机之人。”
“只可惜,你兄长恰逢此时有感闭关,呵呵,却是注定见不上一面了。”
“兄长此次,恐是真真有所得,却是许久未曾见他这样匆匆闭关过了。”
“如他那样,整日里谁也揣不透去,谁知道这高人又悟在何处了。”晏夫人嗔怪一声,随之又是一笑,“匡雄那厮,要留就留,只管好好盯住他的动静就是。”
旁的无话,晏心展别过。晏夫人静观行远,转身行至案前,突地眉头一皱,未几,轻轻一声长叹,盈目之中,泪光隐现。
这是到底经历了什么?匆匆回返,竟然身负重伤!莫说是而今返虚,世间少有匹敌,千年来,何尝有过这样!身染魔气,又中阴毒。而今的修界,哪有这样一个人物?魔修即便有暗中修习,也绝不至突然飙升如斯,竟然连夫君也不是敌手!这,又是哪里来的?
竟然来此,传法于正潇,既传法正潇,为何又对夫君下此狠手!观了正潇之焰,虽然怪异无比,却又并无什么魔气,对于这传法与己之人,只是仰慕,却也不知来历。
此人是何居心?如此突变,简直几欲崩溃。
连日来回揣测,无有一丝头绪,偏此时,这匡雄又赶了来。夫君不由将目光投向晏舒闭关之所。静观许久,两行清泪暗垂
茗然居,匡雄立于窗前,极目远望。
暖风正起时候,所过处,绿意盎然,生机荣荣,岩红树碧,果然不是寻常得见。
真是未曾料到,这晏舒,竟然有这样一位夫人远眺之中的匡雄,哪里有心赏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竟然未见晏舒,哼哼。也不知是有意躲避还是怎地,弄个女人和弟弟出来挡了。自己这样一趟,算是白跑了。
原本自己过来,就是想看看晏舒此人,言谈之中,自然可观心性,也好揣摩自己这心思,该如何透些口风,看看反应。不想竟然弄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出来,什么也不用提
哼,以为这样就安枕无忧了?我匡雄可是有些嫌这不够热闹呢。
留上两日的话,根本就是看看反应,让你心里难受难受。不见晏舒,此行早无什么意义。只是,待我回去之后,只怕你这里,想闲也闲不下来了。
白首山上,一众西梨女修谨遵祖师令,探查静修。转眼又是经年,对于修者而言,只不过弹指一瞬。
然这一段时日里,此处却是一改往日宁静。
筠阳师姐果然不是常人可比,羡煞死人,竟然有感筑基了?来此也就是两年而已,修为提升之快,真是让人咋舌,都是一样的修行,却是越拉越远了,唉,望尘莫及。
听说,那次云淑师姐折返观中,祖师专赐一枚丹药与筠阳师姐,也不知什么样的灵丹妙药,连师尊也不识得。看来,真是神异,与仙药何异?何时我有那样的福分,也得祖师垂青,弄上一枚来?
筠阳听得众师妹的打趣议论,只是莞尔。自然少不得好生教导一番。平日里,少将心思用在唧唧咋咋,尽去议论那些无边无沿的事儿上,一样的修行,每日里却是少了许多感悟。
修行,哪里是指仰了静坐行法那一会儿,若是如此,岂不是人人都可唾手得道去了。
循法周天,只是基础,心境得失,全在此外惹得一众莺燕伸舌,扭头,又是一阵嘀咕,嘻嘻哈哈
摇头轻笑,筠阳也不去细责。没了这些眉飞色舞的嬉闹,心底里,却也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呢。
独处自己洞府,筠阳却是转了脸色。修为飞涨?呵呵,若是能选,我宁可不要这个。
静坐一会儿,却是根本无心去入静修行什么。只是愣愣地坐着,双目虚望出神。良久,不由又自抬手,放在眼下细细端详。
而今,自己体内的异变,血液之中那银色丝液,早已无需探查。不,或该说,自己的血液,就是变成了银色。探查,是探查剩下的殷红还有多少吧。
一年多来,从起初的惊异不已,日~日揣度,惴惴不敢出外,连见了众师妹们还要提心吊胆,现今,已是木然无感。
伤心伤神,又有何用?想尽法子,也只是徒然罢了。既然如此,何必再去剜心这想不通所以的东西呵呵。筠阳将手在眼下翻了几翻,轻轻笑一声,却挡不住其中,满是苦涩。
看看,也只是看看,自己外表,是不是也有了什么变化。
修为自从有了这异变,自己何尝安下心过?偶尔静坐,也挡不住莫名的烦乱,自己这是勤勉而来的修为?
还真是要感谢这莫名出来的银色血液了
筑基?筠阳放了手,少有的未曾端坐。手托下巴,意兴阑珊这西梨的师姐,向来只如误入凡尘,飘然若去的纤纤人儿,眼下明眸幽然,却是毫无一丝兴致。
有感筑基不假,众人也可觉到自己的修为,连连攀升,直临筑基。这般情形,趁势而为,不言自明。然而自己,却是冥冥中有感,这筑基,是笃定地过不去!
不知从何而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