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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良好的参知政事副宰相王曾率先讲话。王状元博古通今,提议要援引历史上太后当国次数最频繁、效果最显著的东汉王朝为例,请太后与小皇帝每5天上朝办工一次,地点设在正规场合承明殿。连具体办公桌摆放次序都找到了经典:皇帝在右、太后在左。
大臣们都没话说。大汉,是中国正朔朝代里的典范。引经据典找到那时候,是完全正确且堂皇正大的。正要同意,丁谓却突然说“王曾的办法不好。我提议,皇帝太小。太后操劳,每个月只上朝2次算了,就在朔、望2日吧!如遇大事,就请太后、皇帝召见我们大臣共同解决。如没大事,就请太后、皇帝休息,我们大臣负责一切事务。有了方案之后,会由大太监雷允恭传递到后宫里,只要太后、皇帝签个字,盖个章就行了…”
此言一出,群臣大哗。王曾忍无可忍“两宫异处。宦官揽权,这是祸端的征兆。绝不行”一语道破天机!如按丁谓所说的办,皇宫深处,太后和小皇帝本就不住在一起,分别被大批太监宫女所包围,每个月只有2次、一年才有24次可走出围墙,到外边见到大臣。这还不算某些必定会有的特殊情况如太后、皇帝身体突然不适,没法上朝办公。那这剩下的340多天,谁来保护大家的安全?太监们?
所以王曾要争。无论如何都要争到底。却不料这次丁谓理都没理他,直接跳过了他:我是首相我决定,把我的提议直接送到后宫请太后裁决。看听我的,还是听你王曾的!
3天后。后宫传出了刘太后的手书,全盘同意了丁谓的提议。就这样,大宋朝的顶级决策权落入了丁谓手中…
于是丁谓开始做事。做任何事,他都绝不跟任何人请示。想做就做。毫无顾忌。小事太多,大事有2件:1给先帝赵恒修陵、2丁谓要痛打落水狗,矛头指向老冤家寇准、李迪。
29日。道州司马寇准再贬为雷州司户参军。户部侍郎、知郓州李迪再贬为衡州团练副使。2位前宰相彻底威名扫地。贬官制由知制诰宋绶来写。根据丁谓的要求,给寇准批了4个字“为臣不忠”给李迪的是“附下济恶”且丁谓要求再把他们罪名播于中外,让契丹、党项、高丽人都知道,这2个道貌岸然、声名显赫的人都是什么德性。
所谓一字定终身,这样的考语在儒家君臣伦理中己是十恶不赦,足以为万世君子所唾骂。宋绶写完,既内疚又忐忑。为寇准、李迪悲伤,更为自己清名所痛惜。可没想到丁谓竟大为不满,你滚开,我自己来写!他在寇准的贬官制上添了这么一句“当丑徒干纪之际,属先皇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至沉剧”即当寇准这“丑徒”在朝廷上搞风搅雨做坏事时,正遇上皇上开始得病,是被他吓的才病重而死!所以贬他官都是轻的,他实是个害君致死的败类!
眼看文件就要生效下放,寇准、李迪的声誉就要遭到前所未有的伤害。最后还是王曾走了出来,再次反对:1这样的贬词太严重了,不妥;2寇准被贬的太远了。雷州(今广东省雷州半岛)那是南海之滨、不毛之地,让一老人万水千山而去,不是要他命吗?
但丁谓静静凝视着王曾,缓缓说出了一句话“居停主人恐亦未免”王曾立即闭嘴。居停主人4个字是王曾的心病。当年寇准刚被罢相,他曾把自己房子借给寇准住。这事可大可小,联系到之前的党争及现在他正为寇准说话的立场,丁谓很容易就会把此事上纲上线,把他也扫地出门。
王曾不是怕,而是还有那么多、那么重要的事没做,他决不能白白被丁谓迫害挤走,于是他只有选择明哲保身。就这样,丁谓的政敌从官职到名誉上都被一撸到底,可这还不算。朝廷派出使者将贬官制送交寇准、李迪本人。只是在使者行囊里多了些东西,那是丁谓的私人礼物,却盖上了大宋朝的官方印迹。一看这2位分别赶赴道州、郓州使者的行囊装扮,开封城里稍有慈悲之心的人都不禁恻然下泪。寇准和李迪就要死了,且是身首异处,死无全尸…因在这2位使者锦囊中各包着一柄长剑。任谁都知道,那是去赐人一死的朝典…
使者直奔道州州衙,一路上面无表情,长剑半露,州兵衙役都吓呆了,甚至忘了替他通禀。
使者高兴地发现,州衙里正在欢歌宴饮。酒香扑鼻,歌声绕梁,寇准的豪奢生活仍在道州继续。很好!要的就是这强烈逆差!该使者很有谋略,他没理州衙,先进了驿馆,然后派人通知皇命己进城。瞬间就把所有欢乐都冻结…
道州官吏们立即迎了过来,诚惶诚恐,静听吩咐。可使者一来不见,二来不答。这怎么办呢?回去继续喝酒?但谁敢呢?使者的冷脸,还有诏书与长剑都意味着什么,开封人懂,道州人也懂。
可寇准不懂,他仍坐在府衙里喝酒听歌,无动于衷。这就是自信,更是招数。这时寇准的表现完全有别于李迪及数十年后的苏轼,他的镇静击破了丁谓的预谋及使者的招数。
相持了好一会,寇准才派人去传话“如朝廷要赐死寇准,请把诏书拿来我看”该使者才不得己把诏书当众宣读。吓出一身冷汗啊!原来只是贬官制,那把剑嘛,或许只是该使者走长途时的自卫武器?诏书中根本一字未提…寇准哈哈一笑,脱掉刚刚借穿的一件官袍,招呼宾朋再次入座,我们接着喝!明日天涯远,有酒今朝乐。雷州天涯海角,我寇准可能再无归日,但生当尽欢,死亦无憾。这一生,值了!
在郓州,使者的表现和道州的那位一样。李迪却万念俱灰,选择了自杀。结果被儿子李东之救了下来没死成。接下来的遭遇就更惨。李迪被剥夺了自由,关了起来。如有来探望的亲朋部属,那使者也不拦着,只是当面一一记下各人名字。如有谁送来了吃的,就摆在那里任它霉烂,李迪半口都别想吃到。
一切都合理合法。自杀是你自己搞的,探病我也没拦着,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字。结果终于有一叫郑余的宾客忍无可忍跳了出来:咱们明说了吧!你就是在讨好丁谓,想害死我主人。我郑余不怕死,你如弄死了我主人,我就要你死!
直到这时,使者才宣读了诏书,李迪才得以到衡州去上任,继续当他的官。
回顾整个过程,堪称杀人不见血。如丁谓真得逞了,他一定会嘲笑这两位老前辈:你们真好玩,俺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就都急吼吼自己去死了…
要想知道为什么一把藏在行囊里的长剑就能有这样威力,请参看赵光义执政初期的“李飞雄事件”一冒名顶替的骗子,连个诏书都没,就能把大宋边防重地所有官员全都拿下,且差点一起砍头卡嚓。试问李迪的反应是否很正常,而寇准的胆魄是否很超人呢?
消息传回开封,有人对丁谓说“李迪如真死了,您想后世史书和天下士人会怎样议论您”没想到丁谓根本无所谓“又能怎样?最多不过4个字‘天下惜之’而已,能奈我何”
在文官系统里他己唯我独尊,在武将系统里丁谓也震慑全国。当时军中第一强人、北宋第一名将的二公子曹玮被他轻松拿下。(未完待续。。)
擅移皇陵篇()
丁谓就像当初的寇准一样。文武两边都被他摆平之后,他把脾气撒向了当时最神圣的2个人——宋仁宗赵祯、皇太后刘娥。
事有凑巧,某一天13岁的小赵祯忽然感觉很不舒服,说什么都不起床。可早朝时间却到了,必须出去见人,因大臣们会按时在前殿等待召见。这事一旦传出去,会让全体臣民对还没亲政的小皇帝失去敬仰更失去信心的。于是刘太后传旨,让宰执大臣们先到她那里议事。且让大家不必担心,皇帝只是太小,今天是有点赖床而已。
但这事传进政事堂,宰相们就全体沉默了。大家都觉得很棘手。因小皇帝和太后是分开住的。这时太后要求大臣们到她那里去办公,这算什么?太后不是要垂帘听政,而是要独自听政了!
事情一点都不复杂,大宋朝顶级朝臣们瞬间就解读了刘太后的潜台词是什么。可要怎么做呢?彼此沉默。因当时政事堂里缺一个人:首相丁谓当天请病假了,没来上班。
思来想去,次相冯拯对来传旨的内侍说,请先回禀太后,丁相公一会就来。等他来后再商议。并马上派人去紧急通知丁谓,该怎么做,请您快指示。
丁谓马上就出现了。此人直接进宫,把所有同僚都扔到一边,去单挑太后。说出的话冠冕堂皇、义正辞严“臣等止闻今上皇帝传宝受遗,若移大政于他处,则社稷之理不顾,难敢遵禀”丁谓高举祖宗家法及先皇牌位,把同样铁腕的刘娥砸得哑口无言。
之后丁谓转身出宫,来到了政事堂“诸位怎能这样没种?何必等我?当时就该直接驳回”说的全体宰相都低头听训。
丁谓这才觉得爽了些,到后边更衣室里换衣服去了。敢情他也急,不知是穿什么衣服就冲进宫的。在他身后。冯拯的脸色变得铁青,悄悄对参知政事鲁道宗说“这人只想自己做周公,却让咱们去当王莽、董卓”
不管怎么说,丁谓在仁宗朝最开始一段时期里是万事如意。接下来他作为大宋首相,也该做另一件正事了。
要给先帝赵恒建陵下葬。在封建社会,这是仅次于新皇登基的头等大事。可从赵匡胤开始,大宋几代皇帝几乎都是临死才给自己选墓地,造阴宅。那也都是不得己。赵匡胤是地道的暴死,他在选定墓地后可不会知道一年不到就将有“烛光斧影”赵光义箭伤一生,到最后都心理变态。讳疾忌医成了习惯,谁敢跟他提个死字?还提早建坟?赵恒他则一心想着和九天十地的神魔大哥都见个面,还怕死后没好着落?所以他的陵墓也一直没修。
于是丁谓在赵恒驾崩2天后的2月21日就担任了历代首相的特权任务——山陵使。并决定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