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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女孩再也抑制不住夺眶的泪水,这湿热的液体打湿了独孤傲云的衣襟,也烫得他的胸口生疼。
女孩轻声的问:“云哥哥,你会忘了月儿吗?”这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哽咽,听得独孤傲云的心如撕裂了一般。
“不会,我会永远记得我的月儿。”独孤傲云用下巴轻蹭着女孩的墨发,不觉间已然将女孩看成了自己的。
女孩听了这话,忽然破涕为笑,蹦哒哒地跳离了独孤傲云的怀抱,道:“云哥哥,我会很想很想你的。”
语罢,她嫣然一笑,绣鞋轻点,翩然而舞。这小小的白色身影与其旁的一片梅林相融。那朵朵傲雪的红梅在这一笑一舞之下哪里还见半分颜色,只成了这白衣女孩的陪衬。
独孤傲云此时已然看痴了。不知何时,月儿变得这样的美,美得那么的不真实。
“云哥哥,爹爹在听风轩等你!”女孩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身影,声音从梅林深处传出,惊醒了迷醉在这唯美画面的独孤傲云。
听风轩。
马如龙此时正在和独孤家家主秦沛对饮,要说这独孤家家主为何姓秦,这就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
话说这濠州独孤家本姓秦,家祖秦觞曾官居礼部尚书,此后世代为官,正经的官宦世家,书香门第。
到了独孤傲云太祖秦横这一代,正赶上蒙古铁骑入关。这时的朝廷腐朽已极,奸臣当道,秦横毅然辞官归隐,弃笔从商。以一个政客的心机去商战自然如鱼得水,哪有不富的道理?
不过三十年,秦家俨然已有富甲天下之势。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人若无暇遭天妒。
这秦家人人形容俊美,文采风流,却也代代情痴。身居高位,却都一生一妻。偏这妻子个个短命,不得善终。这也导致了秦家几乎世代单传,人丁单薄。
所谓饱暖思yin欲,无为盼弄孙。秦横五十岁时把家业交给其子管理,自己则寄情山水诗画,欲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谁成想这时秦家唯一一位女主人,秦横的孙媳妇张氏忽然暴毙,留下这一家三鳏夫,并一个两岁男童。
一日一破衣跛足的道士不请自来,说与此地主人有缘,来了前世一段善缘。
跛足道人指点秦横说:“这秦字通情,秦家子弟哪有不受情之所苦的道理!要想破了这情关需得倒姓孤独,方可子孙绵延。”
这秦横许是人老智迟,竟然真的信了这跛足老道的话。把家谱取出,大笔一挥这曾孙就正式姓了独孤。
听风轩本是这独孤山庄东北角的一片竹林,马如龙三年前来到这里,伐竹为木,建起了这一小小竹屋。
此时竹屋中有两人对面而坐,一人锦衣玉冠,一人灰布劲装。
“龙师傅心怀天下,要走,我秦沛是万不该留。可令爱还不盈八岁,真的要带着她行走江湖?”秦沛这样说不是没有私心,但也是真的心疼那聪颖可爱的女孩。
这秦沛口里的龙师傅,便是化名龙啸的马如龙,此时的江湖第一剑客在这巨贾眼里不过是个走镖的普通武师。那一句“心怀天下”也不过是奉承之言罢了!
马如龙道:“自然不会带在身侧!”
秦沛道:“那何不把令爱留下,你我两家结秦晋之好,在下必待之如同己出。”
听了秦沛的话,马如龙面上现了一分愧色,道:“实不相瞒,龙某只有这一女,不求她一生富贵荣华,只一生平安康泰足矣!”
“唉!”秦沛叹了一声,知马如龙是怕了这独孤家世代克妻的传闻,这话题也只好作罢!
一个江湖剑客,一个世家儒商。二人能聊的本就不多,这一来,更加相顾无话,不久秦沛就起身告辞了!
独孤傲云知师傅在听风轩,一路疾驰,几个起落间已然到了竹林外缘。
此时竹林深处剑鸣铿锵,马如龙手握一柄三尺长剑,正舞得虎虎生风!那一刺一勾、一扫一抹间,尽显潇洒脱尘。
独孤傲云不觉被这份潇洒感染,拔出腰间佩剑,逐个动作一一效仿。独孤傲云虽不能像马如龙般身法自在随性,但舞出来的招式却也有八分神似,像模像样。
这一大一小两个武痴于竹林之中恣情于剑道妙境,浑然忘我,月上中天竟尤不觉。
马如龙内力雄厚几个时辰了也不见一分疲态,再者他手里这赤霄剑久未出鞘,也是龙吟不绝,不舍归鞘。可十岁的独孤傲云就是再聪颖机敏,三载的武道修为也不可能和马如龙相比,此时已然气喘吁吁,停下手中之剑。
一个剑客的五感怎能一般?早在孤独傲云踏进竹林的那一刻起,他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马如龙的感官。这赤霄剑本是天下至宝,百年来见过它的人都已然命丧黄泉,可今天马如龙却故意让独孤傲云得见这一帝道之剑,他到底意欲何为?
第三章 良善可为圣世君,无能平定天下乱()
独孤傲云拜师三载,从未见师父佩剑出鞘,每次教习之时,师父都是折柳为剑。
一次独孤傲云实在好奇就问马如龙道:“师父,您的剑为何从不出鞘?”
他得到的答案是“剑乃凶兵,不饮鲜血不出;剑亦挚友,不遇强敌不出。”
今日不曾见血,也未遇强敌,师父为何宝剑出鞘了呢?
独孤傲云正喘着粗气沉思,马如龙忽然执剑上前。这剑来势快如闪电,本就筋疲力竭的独孤傲云哪里还躲得开。他心道:“看来今日必死了,我就是那该饮之血!”却全来不及想,一向对他视如己出的师父,怎么会无故杀他?
独孤傲云已然闭目待死,那剑却在他颈前一寸停了下来。
“把眼睛睁开。”这一句话马如龙语声极冷。独孤傲云引颈待戮的态度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忍不住失望了。
独孤傲云听话的睁开眼睛,没有一分愠怒和质疑。看着师傅眼里的失望,他竟是感觉甚为愧疚。
“唉。。。”马如龙看了独孤傲云的态度长叹一声,心道:“良善有余,果敢不足,求生意志不坚。”
马如龙道:“你仔细看看我手里这把剑,这剑名为赤霄,乃帝道之剑!”
独孤傲云道:“这剑不是已然失踪了吗?”
马如龙道:“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只想问,这剑你想要吗?”
独孤傲云道:“这宝剑虽好,可却是师父之物,徒儿怎么可以要?”
马如龙道:“这剑的传说你不知?”
独孤傲云道:“徒儿知道!”
马如龙听了这话对他彻底死心了,心想:“若逢盛世此子可为治世之圣君,可惜这乱世缺的却是一枭雄。”
“今日之事不可传于他耳!”马如龙告诫道。
“是,师父,徒儿明白!”独孤傲云恭敬答道。
“你可知我的名讳?”马如龙道。
“我独孤家请了一个名为龙啸的武师,整个濠州城谁人不知?”独孤傲云道。
“好,好。。。”马如龙连声道好,收回长剑。他对自己徒儿的聪慧还是颇为满意的。只能叹一声人无完人吧!毕竟这无为之道,也没什么不好!
马如龙从怀里取出一卷书册,伸手递给独孤傲云,道:“这里记载着我的毕生所学,还有修炼心得。”
独孤傲云喜不自胜地接在手中,道:“谢师傅。”就忙着去翻阅。
这份喜悦独孤傲云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马如龙一句话给吓得脸色惨白。
“你我师徒缘尽,以后不可对人说起我是你师父。”马如龙道。
“不要,师父!”独孤傲云直接跪了下来,一双眼睛已然止不住泪水。
马如龙的剑对着他,他没有跪求生。
师妹月儿告诉他即将分离,他未流泪。
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男儿有泪不轻弹”,谁却能懂今日独孤傲云的心到底承受了多少?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师父为何要把他逐出师门?
“快起来,为师也是无奈,‘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该懂吧?”马如龙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这般伤心,也是心如刀搅。
“徒儿明白了,徒儿最后给您行个大礼,也算不辜负师傅教诲一回。”独孤傲云说着,恭恭敬敬地朝着马如龙磕了三个头。
“你这又是何必?你若真不忘恩,有朝一日赤霄剑落入奸佞之手,你记得拨乱反正就是,这才不枉费我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马如龙摇头道。
“傲云谨记前辈教诲!”独孤傲云这时已然换了称谓。
马如龙无奈提足而去,回到了他的小竹屋!
这一夜注定了不平静,独孤傲云、马氏父女、朱重八。一夜之间所有人的生活规律似乎都被打乱了,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东方发白,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孤零零地从独孤家后门驶出。这时四周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轻微的马蹄声。
孤独傲云此时正在松林间饮酒,他平生第一次饮酒。本以为借酒可消愁,只可惜空樽仍不醉。
他不知自己为何不想去送马如龙,总之他就是没有去。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却怎么都不能让自己入睡。
他一个人躺在松间的空地上,看着天上的明月自语:“独伫松林为哪般?赏月听风敬苍天。琼浆饮尽难一醉,觞空瓮倒不成眠。不成眠啊。。。不成眠又是为了哪般?”
这真的没有醉?怕是已然醉了,只是他不懂,其实喝再多的酒,也麻醉不了疼痛的心。
朱重八被独孤傲云安置在一个名为醉仙的酒楼之中,这酒楼分三层,一楼为酒馆,二楼为饭庄,三楼为客房。
这样的地方朱重八以往别说住进来,就是从门口走过,他都怕自己一脚泥泞玷污了这地方。
朱重八在走出集市不远就昏迷了,独孤傲云也不知怎么把朱重八带到这里来的。
朱重八看着这房间的陈设布局,忽然就觉得自己此时不是高床软枕,而是卧于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