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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郁背过身去,望着门外苍茫的景色,再不出一声。
云淡风轻,冷风拂面。青石路面上,长着青绿的苔藓,带着种森森的凉意。
意料之外的,清月殿一尘不染,里面的宫女,尽是些熟悉的面孔。
她们站成一排,等在门外,远远瞧见齐文鸢的身影,满脸笑容的道:“娘子。”
齐文鸢一怔,僵了足足有半秒钟。时间倒退往回,相似的情景,相似的风景。
她勾起了嘴角,看着大殿檐角悬着的铜铃,微微笑了笑。
清月被几个宫女围起来,絮絮叨叨的询问起一年里的所见所闻。齐文鸢抿着唇,不动声色的聆听着。
清月殿里的布置,与一年前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就连那盆炭火,也冷成沉寂的灰色,静静的待在原处。
按理说,她离开的时候,辛郁与李宛棠应该有了婚姻之约才是,又怎能好好放着清月殿。
“娘子,真没想到你会回来。”一个小宫女跑过来,笑靥如花的开了口。齐文鸢抿嘴不语,她自己又何曾想过她还回到这明月殿中。一切如若置身梦中,醒来之后,又回到一年前的大雪纷飞冬日。
那宫女见她没反应,又絮絮叨叨的接着说:“娘子,您有所不知。自打您走了以后,王爷就下了禁令,要保持清月殿的旧貌。还派了婢子,经常来打扫。”
“哦?”齐文鸢颇感意外,心头忽然有了说不出的感动。放在裙裾上的手,局促起来。辛郁的心思,她一直都看的透彻,但从没想过是这般的程度。
清月推开人群,望着齐文鸢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小姐,不如去泡个热水澡。”
几天的奔波,小姐必定累的紧了。从养心殿出来,又是面色苍白。这会定然身心具备,泡泡澡说不定会缓解些。
被清月一提醒,齐文鸢顿时觉得自己累的紧了,眼皮沉重似要合上。她连忙点点头,含笑应道:“如此甚好。”
热气腾腾的升起来,宛若白雾萦绕。花瓣一片片漂浮,拼命呼吸的时候,能闻到淡淡的清香。
感觉到周身的肌肉渐渐的放松下来,她觉得一阵惬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但那个小宫女说的话,却始料未及的回荡在脑海中——娘子,王爷只要一得空,就会到明月殿中来。手里捧着一卷书,一坐就是一晌。那书好像叫《诗经》来着,就是娘子从前常看的那本。
睹物思人,这种体会,她刻骨铭心。好几个月的时间,她就是在那种体会中度过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红珊瑚手链,那种暖心的温度,会让人错以为便是孟君浩的气息。
天幕沉下去,月亮升腾起来。深秋的夜里,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点点的清辉,漫天洒落下来,覆在明月殿上。明月殿周身散发着明亮的光,宛若仙界里的建筑。
“少主,披上这个,起风了。”
却要信手拿了一条披风,披在辛郁身上。辛郁的目光漆黑,冷寂寂的望着明月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谋害()
“本王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辛郁转过身,眸子里清月殿的清辉,转瞬即逝。
沉厚的声音,在冷风中,碎裂成一片一片。
却要微怔,意味深长的凝望了一眼明月殿,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自家少主已经在殿门口,站立了足足一个时辰,却迟迟不曾进去。
他能明白少主心中的斗争,像是一场惨绝仁怀的战争,不分胜负。或许,从凤翔城开始,少主就中了齐文鸢的毒,从此万劫不复。
他摇了摇头,眸色清亮,感觉到寒风从耳畔呼呼的吹过去。
辛郁离去的背影,在暗黑的天幕中,像是一座孤山,带着让人森然的清辉。
冷风吹过来,雾气蒙蒙。枯黄的草上,挂着薄薄的秋霜。草丛中的虫鸣声,比起夏日轻了许多。
……
第二天一早,齐文鸢醒过来,眼前映出白色的轻纱帐子。她才恍然惊觉,自己是已然身处王府。急切感便悄悄的滋长起来,唤了清月过来。一番简单的梳洗过后,她就念叨着要去求见辛郁。
从齐府带来的衣物,并没什么用,辛郁已然为她备好了一切。包括,首饰,衣物。王爷的命令,不可违抗。清月悉心的挑选了一件素净的帮她换上,铜镜中的人,清新动人,美目流盼。
王府中的风景,一如昨日,只是,比起冬日的雪白。现下,映入眼睛里的是金黄。
“小姐,王爷此时应该在上早朝,我们不如等到午后再去求见。”清月忽然想起来王府中的惯例,提醒道。
倒也是。她竟然忽略了这件事。有些歉意的笑了笑,收起心中的焦急,“也好。倒不如去花园中转转,这会应该人少些。”
匆然的用过了早膳,齐文鸢已是迫不及待,挽着清月的臂膀就出了大殿。
走在青石的路上,两边是高大的宫墙。因是清晨。穿堂风呼呼的刮过来。她额前的长发被吹的凌乱起来。清月知她受不得冷,慌忙挡在她身前。
沿路上的太监,宫女。深垂着头,形色匆匆。见了齐文鸢,只是微微的弯下弯了身子。
偌大的王府中,谁人不知。王爷对新进宫的齐姑娘,宠爱有加。自然是不敢小觑。
去的路上,齐文鸢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了清月,“清月。王爷可曾纳了王妃?”
去岁的冬日,她离开是得了太后的授意的。那时候,她分明记得太后的言外之意。是说李若棠不日就要成为王妃,母仪天下。如今。一个年头过去了,婚礼只怕是已经行过了。
只不过,李若棠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旦母仪天下了,指不定给辛郁添什么麻烦呢。她腹谤着,眼前浮现起李若棠的眉眼,顿时,多了几分的厌恶。
清月皱了皱眉,努力的回忆起来,“我听宫中的那些姐妹说,王爷至今不曾立妃。曾经轰动一时的选妃庆典,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最后竟不了了之。”
“是么?”齐文鸢陡然心惊,心中五味陈杂。公然违抗太后的命令,辛郁一定没少受责怪。她的脚步微滞,心中忽然有些怯意来,低语道:“清月,我们还是回去吧。”
若是太后知她进了王府,指不定使什么招数。如今,她有求于人,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比起随处乱晃,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清月殿。
清月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望着齐文鸢。只见她重重的点了点头,便含了笑,道:“好。”
回去的路上,她心绪难平,风景映在眼睛里,也渐渐的模糊起来。对辛郁,她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本来就没走出多远,回来的路程,就愈发显得短起来。刚一进殿中去,她就随意的瘫倒在美人榻上,望着窗外蒙蒙的天幕,愣愣的出神。陈朝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她终究是难以放掉心中的大石。这种时刻,她忽然想念起来,齐府上庭院中的秋千架。荡的高了,会觉得自己伸手可以触及到天空。
人的一生,若是能像白云般无拘无束的飘荡着,倒也是一件美事。可惜,这些只能是奢望。比起孟秀荷,她倒更幸福一些,至少,没败在包办婚姻的脚下。然而,并没什么用。孟君浩的冷淡,让她跳动的心脏,无数次的冰冷下来。像是被人用冰块封印起来,再不能融化。
“小姐,用些水果。”清月盈盈的走过来,手中端着一盘碧色的葡萄。
齐文鸢“恩”了一声,拿手摘了一颗,咬在嘴中。清凉,酸甜,别有一番风味。
“清月,你说,你是喜欢王府,还是喜欢齐府多一些?”齐文鸢拿眼瞅着清月,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这,这……倒是有些为难了。”清月支支吾吾,垂下头去。顿了一顿,她轻启朱唇,“小姐,别看婢子从小在王府中生活,对这里有感情。我说心底话,我还是更喜欢齐府一些。”
齐文鸢笑起来,用手摸了摸她的头,眼睛弯弯,如同好看的月牙,“但愿我们能回去。”
未来毕竟不可预知,回不回去,她不能保证。她留给春杏的那封信中也说的明白,若她没有按时回去,就不再回去了。
为了陈朝的安定,必要的时候,总有人要牺牲。或许,这便是她穿越过来的宿命。
逃不掉,躲不开。
“一定会的。”清月也笑着,目光里闪烁着安慰的光芒。王爷的心思,谁都明白。放不放自家小姐走,是个不小的疑问。
正说话间,一个小宫女,迈着莲花步走过来,手上端着一壶茶水。齐文鸢目不转晴的盯着她,努力搜寻回忆。但想来想去,没有丁点儿的印象,面生的紧。
“娘子。王爷刚刚下朝,特意命令婢子送过来的。”她深垂着眉眼,恭敬的解释着。
齐文鸢点了点头,感谢了一番,然后,便打发她离开了。门帘放下,明亮的光线随即湮没。
茶水还有余温。齐文鸢拿手触摸着。心中疑惑。依照辛郁一贯的风格,一般是让明月殿中人亲自去煮。断不会,大老远的派人送过来。
“清月。方才那丫头,你可曾见过?”她警觉的问道。
清月抓着头发,思考了良久。然后,摇了摇头:“面生的紧。王爷的近侍,都是婢子的旧相识。方才的这个。倒是从未见过,可真奇了怪了。”说着话,她乌黑的眸子中,闪烁一丝疑虑。
听了清月的答案。齐文鸢顿时心中雪亮,不紧不慢的从头上摘了发簪下来。银色的发簪,缀着长长的流苏。在柔和的光亮里,依然光彩熠熠。一看便知。选用了上好的银子制成。
她按捺着心头的疑惑,拿开了茶壶盖,然后,将簪子伸进去。清月一动不动的盯着,心中忐忑不已。拿银试毒,小姐果真比她考虑的周全。
“滋啦啦”的一声响,银簪插进水中的部分,变的漆黑。茶水中的气泡,不安分的滚动着。
“啊”。清月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