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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郁扭头,伸手握了握他的左臂,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对眼前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动粗,毕竟他们是鸢儿的师兄和师父,多少会有一点儿感情在。
鸢儿她什么时候,竟然也成了云雾宗门下的弟子,真是让人好奇,辛郁猜测着,心中的喜欢又多了几分。
不急不缓的抿了一口清茶,辛郁淡然的笑了笑,准备开口继续请求。
门外却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白衣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师父,不好了。齐师姐她……她刚才吐了血,情况很不好。”
来人正是水柔,她的眼圈通红,泪水朦胧,吞吞吐吐的,满脸不安的望着空桐义。
空桐师兄走没多久,她在给齐文鸢擦拭脸颊的时候,齐文鸢却突然转过身来,吓了她一跳。
她原以为是齐文鸢醒过来了,心中有些欢喜。谁料,齐文鸢却剧烈的咳了两声,然后,一滩嫣红的血迹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水柔一惊,急忙去拍齐文鸢的背,努力让她的呼吸保持平顺。
刚拍没几下,齐文鸢便又昏迷过去,双眼紧闭,唇角上带着红的刺目的血迹。
任凭她怎样呼喊,齐文鸢却再也没有反应,伸手探她鼻息的时候,感觉到气息的微弱。
水柔的背后一凉,惊出了一声冷汗。仔细的帮齐文鸢盖好被角,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忙跑了出去,直奔大殿。
“你说什么?”辛郁,独孤清,空桐义三人异口同声,眉眼间闪现的全是担心。
这样的架势,吓了水柔一大跳。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师姐,她,她……刚才吐血了。”
特地留意了下空桐义的表情,只见他满脸的忧虑,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想必是太担心的缘故。
水柔的心底一沉,感觉像是大石头压下来,一时喘不过气来。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同门师妹深受重伤,命在旦夕,师兄担心在情理之中,但不知为何,全身却袭来阵阵的失落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妥协()
撇下大殿中的其他人,空桐义急促的向木屋飞奔过去,甚至没来得及和水柔说一声告别。
辛郁和却要在他身后紧紧的跟着,半步也不敢落下,云雾宗的路途,他们一点儿也不熟悉,生怕错过了见到齐文鸢的好时机。
林子清脆,鸟声动听,流水潺潺,散落在地上的落叶,在三个人的脚步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辛郁惊异,看似其貌不扬的蓬莱山居然如此别有洞天,是个难得的好去处。
父王他,却为何千百次的命令,王室中人不得踏进蓬莱山一步呢。
心中的疑惑,团团升起。云雾宗的名头,在凤翔里流亡的时候,倒是听说过一些。
传闻中,云雾宗打抱不平,救危扶困,为百姓所称颂,自然不是奸邪之徒。
父王的命令,想必不是针对他们而言,这之中,一定另有什么隐情。
辛郁思索着,趁着奔跑的间隙,抬头望了一下天空。因为枝叶的遮挡,仅能从缝隙里看到一星半点的蓝色。
阳光照射下来,在枝头上挂上,璀璨的光辉,有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咯吱”一声,木门被打开,空桐义大跨步的冲进去,一下进到里殿。
齐文鸢正躺在竹床之上,面色比晨时又憔悴了几分,眼窝深深的陷进去,一看便知,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再瞧地上。一滩猩红的血迹,刺目惊心。
空桐义大惊,连忙伸手去探齐文鸢的鼻息。气若游丝,当真命悬一线,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不敢相信的捂紧了嘴。
屋中脚步声响起,却是辛郁和却要。先后赶到。
凝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齐文鸢。辛郁一时百感交集,泪便要流下来。
床上的人,面色枯槁。嘴唇干裂,眼睛紧闭,哪里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愣愣的走了几步,辛郁哑着嗓子。满眼的心疼。要是她在自己身边,他就是拼尽力性命也会护得她周全。
咬着嘴唇。他的眼眶微湿,“现在,你可以让我带走她了吧。”
冰冷的口气,到的后来。慢慢的降低,僵在喉咙里。
却要侧头望着少主,攥紧了双手。有些敌意的望着齐文鸢,也就是眼前的女子。能控制的了少主的心绪。
“你,你有什么办法医治师妹?”空桐义的双眼黯然无光,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云雾宗门下,少有人懂得医术。师父虽然了解一些,也只能医治些寻常的疾病,以及外伤。
对这种大病,师父显然无从下手。而远在凤翔城的皇甫神医,就算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到得云雾宗至少也需要两日的时间。
就师妹目前的情况而言,撑不撑的过两日,很难说。
却要双目紧蹙,眼睛里射出两道冷光,冷冷道:“以我家公子的地位,权利,尽可以召集整个高凉郡中的神医,医治这伤自是不在话下。但要放在你们云雾宗,情况可就截然不同,难道空桐公子是存心看齐姑娘死去么?”
他的心头憋了许多的话,此刻汹涌而出,原本他家少主在高凉郡的位置至高无上。今日为了齐文鸢,却连连的向人示弱,他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辛郁扭头,满脸的冷峻,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却要怯怯的缩了缩身子,头深深的埋下去,用余光狠狠的斜睨着空桐义。
其实,若是按他的方法,无需费多少唇舌。只需亮出高凉郡王的身份,就没人敢违逆。
空桐义的神色一凛,重新审视了一下辛郁,他的身上,果然有种王者的气质,莫非他便是新继位的郡王。
却要的话,显而易见,既然能召集全高凉的神医,身份定然不同寻常。
沉吟了良久,空桐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莫非辛公子是就是如今高凉的郡王?”
辛郁不置可否,双手攥在一起,不知该不该暴露自己的身份。倒是却要抢了先,恨恨的道:“算你识相。”
果然不出所料,空桐惊叹着,心中一阵慌张。不管怎样,云雾宗都隶属高凉郡,当在高凉郡王面前俯首称臣。
却要瞥见空桐义脸上的犹豫之色,亮出了明晃晃的令牌,只见那金色的令牌上面写着:郡王府。
事情到这一步,他不得不承认,急忙垂下了头,双手横抱在胸前,虔诚的道:“不知是郡王驾到,还请恕罪。”
“不知者无罪。我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要给鸢儿她治伤。”
辛郁的面容平静,眼睛一步也舍不得离开齐文鸢,生怕她在倏忽之间,又出什么事情。
空桐义点着头,眉头紧蹙,事情至此,无法挽回。郡王的命令,他岂有不从之理。
但孟师兄临走之时的叮嘱,回荡在耳畔,让他不得不冥思苦想好的计策,留下齐文鸢。
“这……这……”
支支吾吾的开了口,心念电转之下,依然没想的出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辛郁的方法。
辛郁侧头,严肃的注视着空桐义,冷若冰霜的道:“我交给你块令牌,你且拿着,可以自行出入王府。等到鸢儿痊愈了。你们自行到王府要人便是。君无戏言。”
最后,四个字说的慷慨有力,让人难以拒绝。
空桐义感觉到深沉的压力,昂起头,对上辛郁的目光,放弃了抵抗:“郡王既然发话,做臣子的没有不从之理。只是。我斗胆恳求与郡王击掌为誓。”
眼下齐文鸢的情况。着实不容乐观,若是到王府去,倒还有几分治愈的希望。
而且。辛郁的话,信誓旦旦,承诺伤好了就会放人,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
一合计。觉得辛郁的提案很合理,就顺应着意思答应下来。
“好。”
辛郁斩钉截铁。伸手右手,击在空桐义举起的右掌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欣慰的看着齐文鸢,辛郁的心头荡漾起幸福的情绪。如此,便可以短暂的与她在一起了么。
“却要,你去外面叫人做个担架来。鸢儿的伤势严重。受不得颠簸。”转过头,他向却要吩咐道。语气里满是关切。
“是,少主。”却要应着,转身飞奔出去。
屋中剩下空桐义,齐文鸢,辛郁三人,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所谓伴君如伴虎,一想到身侧人的真实身份,是高高在上的郡王,空桐义就浑身的不自在。
特意寻了个椅子,拘谨的坐在上面,装作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心头却涌起万般的愁绪。
这个令牌果然管用么,等到孟师兄回来,他亲口的解释下,师兄他应该会理解的吧。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全赶在一起,叫人没人半分的心里准备。
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辛郁拿起手边的毛巾,浸了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齐文鸢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满脸的温柔。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他能预料到那日发生的灾难,就算是赴汤蹈火,他也会想尽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真希望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眼前的少女。辛郁想着,手指不小心触碰到齐文鸢的唇线。他的心头一热,凤翔城中的一幕一幕,闪现在心头。
“少主,我们可以动身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却要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护卫。
护卫的手中抬着个担架,十分的简陋,树枝像是新伐下来的,断面上还看得见斧凿的痕迹。
辛郁正欲发火,却要却心领神会,急忙开口解释:“少主,蓬莱山距离城中少说也有几里路,怕齐姑娘的伤势有什么变化,匆促之间,没有办法,只好新做了个。”
“哦。”冷冰冰的应了一声,无比抱歉的看了下齐文鸢,轻盈的抱